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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
今天的直播结束了。
仁王放下手里的游戏机，凑近了手机屏幕去读留言。
“下一个直播计划吗？这个不是还没通关吗？”
“啊，XX公司新出的恐怖游戏设定我不是很喜欢，还不确定会不会买。你们想看？想看我也还是没兴趣玩，piyo~”
“想看主播唱歌？主播不会唱歌。跳舞也不会。”
“下次露脸？真伤心呢，我以为你们是想看我打游戏，结果只是想看我的脸吗？”
“不行呢，下周要考试了，从今天开始闭关。从直播结束开始。”
……
他和看直播的观众聊了几分钟，就说了告别语。
关掉直播软件后一直在宿舍床上躺着看视频的丸井摘下耳机：“你掐着嗓子说话的声音好恶心啊。”
“你不是戴耳机看视频么，怎么还听我直播。”仁王啧了一声。
“我看完了准备等你吃饭呢。”丸井坐了起来。
他把耳机线拔了，爬起来踩着楼梯下床，一边还顺手拿了床上的鸭舌帽戴上，掩盖睡了十几个小时乱七八糟的头发。
仁王转过头抱着椅子背看他一副拿上钱包就要走的样子，忍不住咳了一声：“你洗个脸吧。”
“反正回来还是要睡的，不洗也一样。”典型男大学生丸井文太同学如是说。
已经过了饭点，食堂的供应已经到了尾声。不过他们今日本来就不是打算去食堂的。
坐在学校后门的猪排店里时丸井打开了直播网站。
他看了看排行榜：“你的排位已经升到十二了，在一个月之内。”
“puri.”仁王托着腮研究着菜单，觉得哪个都不想吃，就把菜单推到丸井面前，“你帮我也一起点了吧。”
“那我就点我自己想吃的了。”丸井放下手机对仁王做最后确认。
“恩。”仁王点了点头，“我应该也吃不完。”
“那我也不会帮你清扫餐盘啊。但是尝一口还是要的。”丸井这么说。
仁王轻哼了一声，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
但点完单以后话题重新回到直播排位上去了。
“你应该早一点露脸的。”丸井揶揄道，“在不小心开了前置摄像头以后涨粉十万是什么感想？”
“……”
最开始做直播只是觉得有趣。
谁知道现在会变成这样啊……
仁王想着，忍不住叹了口气。
2、
半年前，仁王还是一个很普通的刚入学大学的新生。
大一的课业对他来说没什么压力，但参与学生活动之类的社会性投资他又没什么兴趣，刚好这时POT直播网站突然在网上火了起来，周围很多人在玩，仁王也就顺势注册了账号。
和普通男大学生一样，他学习之余的爱好也就运动和打游戏。
在POT直播网站看了一些游戏直播以后，他觉得这种事好像还挺有意思的，可以试试。
于是他就成了POT直播网站的一个小主播。
时间不固定，内容很随性，直播的游戏还都是偏向邪典类别的独立游戏，只有很偶尔才会和别人连麦打打网络游戏甚至是手机游戏，因此仁王的直播流量一直很低。
一直到一个月前，他直播和丸井组队打手游时一时不慎开了前置摄像头，并且在没发觉的情况下直播完了一局游戏。
然后他就火了。
先是直播间突然多了不少人，再然后仁王终于在直播弹幕的位置发现了自己的失误。修改了摄像头方向后打完了那局游戏下直播后，他的关注数量已经上升了很多。
接着学校，社交网络账号都被扒了出来。
再接着，POT直播网站管理人员就联系上了他。
“有打算签约吗？”
仁王一开始拒绝了。
但他后来发现，多出来的那部分粉丝里，有不少为了让他再露一次脸给他打钱的粉丝。
这钱不赚白不赚不是吗？
淳朴（？）的男大学生给资本主义的力量低头了。仁王很快就成了签约主播，也开始将做主播这件事当成了一个正经兼职。
现在他刚入职（？）一个月，理论上马上就能拿到上个月的工资了。
“你得请我吃饭啊。”丸井说，“如果不是那天我让你开直播，你都没有意外露脸的机会。”
“……不，我一点都不想谢谢你。”仁王说。
3、
下午仁王没课。
但他接到了柳的电话。
柳是那天联系他签约的POT直播网站的主管，态度不算热情，却莫名有种气质让人忍不住按照他说的去做。
“你最近有时间吗？”他问。
“下周考试。”仁王算了一下，“考完试就放假了。”
“考虑参加一个活动吗？我把活动企划发到你邮箱了。”柳说，“是一个新游戏的推广企划，游戏公司希望符合气质人气也不错的主播参与。我看了一下你的直播记录和排名，上升的很快，也很符合游戏公司的要求。参加这个活动的话你的排名应该能进前十，那分成能再上一个等级。”
这可就说服我了。
仁王想了想下半年A公司要出的新款游戏机，B公司在做宣传的新款手机，承认自己有些心动。
但这样的活动听起来也有点陷阱？
“你现在不是并没有系统的直播计划吗？这个企划差不多会持续三个月，一周一次一共十二期，可以填满你一个季度的工作量了。”柳还在描述着这个活动。
仁王舔了舔唇：“我能知道那是什么游戏吗？”
“《网球少年的歌之王子变身~bigo~》。”
“……什么？”
“你可以理解成我们公司的主播推广计划，联动了公司的知名主播，角色量身定制。公司预计邀请两到三个主播固定进行游戏直播，如果你同意这个企划你就是固定之一，另一个是主播名为‘温柔的绅士’的游戏区主播，是中央音大的大学生。”
“……联动了公司的知名主播？”仁王敏锐地从这句话里发觉了什么，“等等，角色是……”
“是你们没错。”柳的语气依然非常平静，仿佛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你和‘温柔的绅士’当然在最初版本的角色计划里，不然也不会邀请你们来进行直播。除此之外还有各区排名前十的主播，像生活区排名第一的‘鸢尾花’君已经敲定了第三期的嘉宾，第六期，第九期和第十二期也预计会邀请主播嘉宾，目前还在策划中。这可是我们POT直播网站的S级年度企划，仁王君好好考虑一下吧。”
仁王：“……哦。”
他挂了电话。
虽然在听到“音游”这个词时他满脑子都是拒绝，但他还是打开了邮件。不仅仅因为自己的角色已经放到了游戏里——签约的时候包括了人物肖像权和形象权甚至“欺诈师”这个名字的命名权都已经给了公司代理，会做出什么衍生产品他也预料的到。只是没想到不仅仅是周边，公司还做出了游戏还打算推广罢了。
他收到了公司给他打工资的入账短信，上面的数值真的很吸引人。并且他自己也发现了，如果光靠之前的直播方式，他的热度没有办法维持。
有些事就是尝到甜头很难再拒绝，仁王拿到的收入足够付下一学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而已经走到这地步他就不想再向家里要钱了。
试试看？
仁王对着邮件里的“美好愿景”犹豫了半晌，又一次屈服于资本主义。
4、
考试周对仁王来说过得很顺利。
他在学习上有一点小窍门，成绩也从来没有不好过。就算做着直播，他也坚持每日的预习复习，因此学习成绩一直很不错。
大概能拿到奖学金了。
仁王这么想着，给家里人包了个大红包。
“我暑假不回家了，留在学校做兼职。”他这么说。
父母毫不怀疑，倒是关注了POT直播的姐姐和弟弟纷纷给他发来贺电。
放假的第一天他收到了POT公司的通知，便打了个车去了公司。
柳在公司大厅里等他，旁边还站着另一个看着和他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子。
那大概就是上次柳介绍过的“温柔的绅士”？
看上去确实是温柔的打扮，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有种说不住的郑重，一丝不苟的发型和细框眼镜是斯文的打扮，但个人的气质又让这种斯文里掺杂了冷淡的意味。
仁王在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秒，就有了微妙的感觉。
不合适。
算了，只是工作伙伴而已，又不是朋友。
仁王这么想着，走了过去：“puri~”
“相互介绍一下吧。”柳说。
仁王耸了耸肩：“我是‘欺诈师’，仁王雅治，在工大读书。”
“你好，初次见面。”他未来一段时间的“搭档”抬手推了推眼镜，“我是‘温柔的绅士’，柳生比吕士。”
5、
有些尴尬。
但尴尬也没有持续多久。
柳很快带着他们上了楼，又去了直播准备间。
造型和妆容对仁王来说是挺陌生的一件事，不过滴溜溜地转了几个圈又换了衣服后被按着坐在桌前对着脸涂涂抹抹，没反应过来也就结束了。
直播间的空调开得很足，因此两个人都穿的典型暖男街拍装束。
暖色系的毛线衫和衬衫让仁王有些不习惯。
不过他侧过头却承认这种装束很适合柳生。
但这个配色……
仁王看了一眼自己的浅黄色针织外套，又看了一眼柳生的浅蓝色针织外套，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直播间里放着一张白色桌子，摄像机而不是摄像头对着这个桌子，桌上还摆着手机，IPAD，桌旁边还有连着线的电视显示屏。
身上别了麦，手上被塞了两叠资料，仁王被推进直播间时距离预定好的直播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你们先看看文案熟悉一下基本流程，真正直播的时候还是自由发挥为主。”柳说。
很快直播间里就剩下两个人了。
仁王看了一眼柳生。
他草草翻了一遍手里的资料，里面是游戏的基本介绍。
“抽卡游戏？”他自语道，“但是这种游戏也没有技术含量……吧？”
“只是为了游戏和偶像组合的推广。”柳生道。
仁王闻言嗯了一声，又仔细看了资料上的描写。
“不会提供供应商账号。”他想了想，“所以从注册开始？抽卡也是凭手气？会有一些任务来让我们换取抽卡需要的钻石……”
总觉得这个企划……
“听起来像是什么综艺节目一样。”他吐槽道。
柳生应了一声：“是这样没错。”
仁王挑了挑眉。
他放下手里的资料，侧过头去看柳生：“你也说点别的吧？”
“比如？”
“比如你的想法。我们是直播的搭档，总不能直播开始还像现在这样尬聊吧？”
“我觉得还好。”柳生推了推眼镜，看起来居然还挺真诚，“按照这上面写的流程一步一步往下走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仁王：“……”
“所以你为什么会答应这种企划？”仁王好奇起来，“你在音乐区已经是排行前十的主播了吧？”
“想换个直播方式。只是讲授音乐知识，偶尔弹钢琴的方式太单调了。”柳生说，“这个企划很有意思，不是吗？”
啊，有点意思，这个人。
和他以为的不太一样？
仁王勾起唇，手指动了动：“你说得对，这个企划挺有意思的。”
这个时候他就不好说他是为了钱才参与的了。
显得有点肤浅呢，pi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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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改了基本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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