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小姐和游泳先生

　　第17章别让他分心

　　蔡秋迟犹自站在走廊里发愣，陆小鹿已经收拾好背包走了出来。
　　星展的课结束，她晚些还约了家教，这就得赶场去了。

　　不一会儿，王笑飞等其他同学也一一背着包走了出来。
　　眼看高考临近，大家表面乐呵，实际神经都已经绷紧。
　　一比之下，倒显得蔡秋迟的状态有些悠闲，不过她试图安慰自己——嗯，她这不才刚回到正轨么，慢慢来呗。

　　不过，没等蔡秋迟回到空荡荡的教室发呆太久，一条手机微信倒是让她瞬间精神了过来，发信人竟然是林燃！
　　“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林燃的邀请直截了当。

　　蔡秋迟盯着手机看了小半会儿，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和林燃之间第二名和第一名的那点“伪竞争关系”，让她对“她”多少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她”呢大概也是懂得。
　　如此这般，同窗7年，她们虽然从没有闹过什么矛盾，但是谁都没有主动越界过——从普通同学迈向朋友的那道“界”。

　　“有事吗？”蔡秋迟斟酌了半天，回复道。
　　“嗯，有话想对你说。晚上6点，就在学校对面新开的一家沙拉简餐店，叫昕元素，我正好想去试试，不见不散！”不一会，林燃的回复就过来了，还附带了昕元素的大众点评链接。

　　蔡秋迟看着手机，微微摇头。
　　林燃就是林燃，优秀久了，那份不容拒绝的自信着实灼人。

　　磨磨蹭蹭到5点三刻，待这座城市夜间的光火渐渐亮起，蔡秋迟才匆匆整乘电梯下楼。
　　昕元素前两日才去过，蔡秋迟也算熟门熟路。

　　“叮铃铃铃铃……”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蔡秋迟刚一拉开昕元素的进门，一片风铃声骤然响起，伴着卡通娃娃音的三声自动“欢迎光临”，着实让她心中一惊。

　　蔡秋迟忍不住抬头望了一眼头顶上的一排银质风铃，显然都该是新挂上去的，开业那天还没有，这个谢昕，当老板也是有心。

　　“嗨！秋迟！这里！”蔡秋迟一转念间，林燃已经先看见了她，举起手向她挥了挥。
　　林燃坐在靠窗最后一桌，她已经点了一扎玉米汁，桌前还摊了一本菜单，想是已经来了一些时候。

　　“你想吃什么？我请！”蔡秋迟刚一落座，林燃便主动道。
　　“哎？不用。我……”蔡秋迟刚想谢绝，林燃已经举手招呼服务生了，“这边点单！”

　　不同于自助选食材的午餐，昕元素晚市倒有点餐服务，不过提供的也是简易的西餐。
　　谢昕拿着点单机亲自走了过来，他对着蔡秋迟眨了眨眼睛，随后看向林燃。

　　“两份牛排，再加一份松饼，一份牛油果色拉，一份烤三文鱼，嗯，你还想加点什么？”林燃问。
　　蔡秋迟摆摆手，既然林燃已经主场气势全开，她自也乐得由人做主。

　　“那就再来两碗汤吧，菌菇浓汤。就这样。”林燃道。
　　谢昕点点头，转身去备菜。

　　“你好吗？”林燃看着蔡秋迟问。
　　“嗯，还好，正在一点点把自己重新找回来。”蔡秋迟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那就好。”林燃点头。
　　显然，她也只是寒暄，她并不真那么关心蔡秋迟伤后的具体安排。

　　一时沉默。
　　这样的沉默让蔡秋迟多少有些尴尬，她迟疑了半会，开口问道，“你说……有话要跟我说？”

　　“是……不过不急，等菜先上齐了再说。”林燃道。
　　“哦。”蔡秋迟轻声应和。

　　昕元素晚市不如午市热闹，简餐制作起来也是方便，沙拉先上，不一会，牛排和其他几道菜便也端了上来。

　　“来，先吃！”林燃拿起刀叉，当先切了一小块牛排塞进嘴里。
　　“练了一天，肚子都快饿死了！”林燃嘴里嚼着肉，忍不住继续嘟囔。

　　蔡秋迟想了想，“对哦，你们还在备战下个月的桃李杯是吧？”
　　“对！”林燃答得轻快。

　　“还顺利吗？”蔡秋迟问。
　　“不！”林燃答得依然简单明了。

　　“哎？”蔡秋迟有些惊讶。
　　“你知道王忱禹今天排练时受伤了吗？”林燃忽然反问。

　　蔡秋迟一怔，想起下午才在龙华医院门口撞见王忱禹的事情，不由便点了点头。
　　“哦，他已经对你说了？”林燃问道。

　　“嗯……”蔡秋迟应了一声，又忙摇了摇头，“也不是啦，是我今天去龙华医院拍核磁共振，正好在医院门口碰见他。”
　　“哦，那你见到他本人了，他怎么说？”林燃又问。

　　“嗯？什么怎么说？”蔡秋迟一时没明白林燃的意思。
　　“他有说，他是怎么受伤的吗？”林燃补充。

　　“这个……他……他没详细说……只说崴了下脚，好像无大碍……不过杨老师为了保险起见，所以让他去找毕医生看一下。”蔡秋迟缓缓回忆王忱禹的原话。
　　“他是排练时走神了，才会崴脚的！”林燃语气郑重，一字一顿。

　　“什么？”蔡秋迟很是惊讶。
　　“上午我们还是在排练堂吉诃德大双，我跳完女变奏，本来该他上场，谁想他竟然慢了拍子，勉强跟进后，第一个圈，脚就崴了。”林燃在为蔡秋迟复盘上午的情形。

　　“啊！怎么会……”蔡秋迟不敢相信。
　　王忱禹可不是调皮跳脱的许笑飞，他上课几乎从不会开小差。

　　“我也不敢相信，”林燃微微苦笑，“幸亏是他自己变奏的第一个圈就崴了，杨老师立即就停止了排练，让他休息，还命令他立刻去看医生。如果……”
　　林燃缓了缓，才道，“如果是我们配合时，哪个大举他这一走神，先不说是不是会把我摔了什么的，他自己一个力或者重心没对，也非得重伤不可！”

　　林燃这话说的重。
　　蔡秋迟忍不住点头附和——她也跳过双人舞，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

　　“你也知道，我们月底就要比桃李杯了。我没啥目标，只求平平安安配合完这最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当是给自己附中生涯画个圆满句号吧。”林燃续道。
　　“嗯嗯。”蔡秋迟不知道该什么，只能又点了点头。

　　“所以……”林燃忽的夹起一片烤三文鱼放到蔡秋迟的盘子里，“你最近就不要跟王忱禹联系了。”
　　“嗯嗯……嗯？”蔡秋迟惯性低眉点头，嗯了两声却忽然反应过来，惊讶地看向林燃。

　　“抱歉，我比较直接。王忱禹是我的舞伴，我们配合了那么久双人舞，不是没出过各种错，双人舞么，本来就是各种磨合出来的，但是，他从来没有因为上课走神而出过错。”林燃的表情越来越严肃。

　　“前几天还好好的，但自从你那天出现，扑到杨老师怀里哭，说什么不想跳舞了……这两天排练时，他的状态就总有些说不清楚。这不，今天早上，报应来了！”林燃的语气变得激动了起来。

　　“秋迟！就当我求你，听说你也在备战高考，那正好，最近你就专心复习，让王忱禹也收收心专心准备比赛，好吗？”

　　“我……”
　　蔡秋迟被林燃说的整个人一阵发懵，她呆呆地看着她，不知该如何接口。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
　　林燃微微勾了勾唇角，又恢复了惯常的淡定，“来，快吃，你的牛排都凉了。”

　　说罢，林燃自顾自又吃了起来，看起来，一天训练下来，她真是累饿了，胃口很好。
　　蔡秋迟轻轻拨动着盘子里的一颗西蓝花，久久没有做声。

　　开门关门声带动着风铃声，一波又一波客人进进出出。

　　林燃跟蔡秋迟也没有其他话想聊，她吃完了自己那份，买了单，就先离开了。
　　她说，还要赶回学校，想练下晚功。

　　蔡秋迟独自托腮坐着，望着窗外的路灯由红转绿，又由绿转红。

　　“喂！”
　　蔡秋迟正自发呆，有个人走到她面前，冲她摆了摆手，蔡秋迟下意识地一撇，一怔之下，整个人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那个人，不是江晨曦，又是谁？

　　“你——”蔡秋迟睁圆了眼睛瞪着江晨曦，“怎么哪里都有你!”

　　“喂喂喂，这话应该我来说才对吧！”江晨曦申辩道。
　　“我好好地在我师兄店里蹭饭，是你自己跑进来的！”
　　江晨曦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桌，他自蔡秋迟进来时便看到她了，只是蔡秋迟没有留意到他而已。

　　“唉，算了。”
　　蔡秋迟此时没有心思和江晨曦斗嘴，一跺脚，便想离开。

　　“哎呀，别急么！”
　　江晨曦不由分说直接把蔡秋迟给摁回了椅子，“距离打烊还早呢。”

　　“刚才那个是你同学啊？”江晨曦一边问，一边揣摩着蔡秋迟的表情，在她对面坐下。
　　蔡秋迟白了他一眼，缓缓点头。

　　“那个王……王忱禹也是你们同学？”江晨曦小心翼翼道，“他……是不是就是中午在肯德基门口的那个？”
　　蔡秋迟立刻剜了一眼江晨曦一眼。

　　“哎哎，你别那样看着我呀！”
　　江晨曦忙不迭解释，“我可没有偷听啊，是你那同学说话声音太响了！我没法不听到啊！”

　　蔡秋迟撇过头看窗外，还故意堵住了耳朵。
　　她不想理他了，想他啰嗦完，总会离开。

　　江晨曦全然不在意，他脑袋一探，干脆直接凑到蔡秋迟耳边，“那个王忱禹不是你男朋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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