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抽刀断水

作者:拜拜咖啡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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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狱



      送走苏梦枕,诸葛正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

      无情却依旧面色不佳,他说:“我不懂,世叔为什么要答应他去冒险。”

      诸葛正我回头看着他,说:“你觉得是冒险?”

      无情没有那么武断地点头,他在面对别人的二次询问的时候,会仔细在脑子里过一遍所有的线索,再得出结论。

      半晌,他困惑的看着诸葛正我,说:“世叔,我还是想不出这件事有什么胜算。而且,我们还要查出观音斩的下落,那里有精力——”

      说到这里,无情自己卡住了,他说:“看似这是两个案子,但其实很有可能是同一个!”

      诸葛神侯点了点头,一脸孺子可教,他说:“虽然案情听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但是方向很明确,都是冲着蔡党去的,事情发生的那么密集,不可能是巧合。我们之前也有推算过关若飞此人因该跟观音斩关系匪浅,更何况这次还牵扯到了甜水巷那一位,你仔细想一想,你觉得这次的牵扯面会不会太广了?”

      是的,如果单从张烈心被杀,张铁树失踪一案来看,牵扯到的只有观音斩,蔡京,神侯府,和方应看。可是再加上小娥一案,就牵扯到了龙八,关若飞,甜水巷,还有今天的金风细雨楼。

      或许,还有六分半堂也未可知。

      无情说:“的确,简直是把京城中能叫得上号的人都牵扯进去了。”

      其实他们还算漏了一个,就是这件事的起源和开头,迷天盟。

      诸葛正我摸着胡子,说:“我们之前就猜到观音斩掌握了一些蔡京的秘密,如今关姑娘现身,怕是携带了一些线索的,否则如苏梦枕所说,她怎么可能自己藏了好多天突然又冒出来?更何况,今天苏梦枕前来,是为了再拉一个人下水,不过我想这个人迟早是要下水的。”

      无情一惊,他说:“世叔是指,官家?!!”

      诸葛正我点头,说:“你不要总看到蔡党势大,这一次涉及面之广,局势之复杂,简直前所未有,我们决不能辜负这样的时机。”

      “再者,从政要有冒险精神。我们这么多年,一直在朝堂上受蔡党打压,就算是为了我们自己,也不能辜负这次机会。”

      -----

      -----

      第二日天蒙蒙亮,关若飞就去了小娥房里看望她和月琴。

      小娥已经醒了。

      月琴正抱着她问她哪里不舒服。

      可是小娥的反应很奇怪。

      她两眼无神,似乎是有反应,又似乎是没反应,月琴拉着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说:“小娥,我是姐姐呀,你还记得姐姐么?”

      小娥一脸陌生地看着月琴,嘴里胡乱的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音调。

      关若飞只看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她走过去,轻轻捏住了小娥的脉门。

      没要多久,她就站起身冷笑了一声。

      月琴看着她,说:“姑娘,我妹妹怎么了?”

      关若飞对她说:“我算是知道他们怎么控制这些小孩了,她中毒了。”

      月琴一惊,然后说:“那怎么办?有没有办法解毒?”

      关若飞要是有这个毒的解药,早就去把关七救出来了,关键她没有啊!

      于是她说:“月琴,你带着小娥住到地下暗道去,先照顾好她,藏好她,用棉球堵住她的耳朵,不要让小娥听到任何乐器的声音。”

      她似乎是有不放心,还补充了一句,说:“如果小娥听到乐器的声音,她就会被人抢走的。你知道么?”

      这么一个失而复得的妹妹,月琴自然比谁都紧张,一听到有人可能会用音律把她妹妹抢走,她连忙点头如捣蒜,说:“我这就带她下去,一定不让她听见音律。”

      关若飞点点头,然后转身去找李师师了。

      李师师听说世上还有这么一种毒,能控制人的神经,把人训练成自己的傀儡,又惊又怒,说:“我就说,孩子那么小又很难管教,以前妈妈们为了教训我们练琴唱歌都费去了半条命,更何况他们还要教小孩子伺候男人?!原来是用这种脏东西控制了她们,可那不是用来对待难缠的犯人的么?”

      关若飞说:“那么好用的药,何必局限它们的用处?”

      李师师暗地里咒骂了一句,然后说:“你放心,如果他们来我这里找小娥和月琴,若是使出了音律这一招,引小娥自己出来,我有办法对付他们。”

      关若飞点点头,说:“这边有你照顾着就行。一会儿估计就会有人来抓我了,我得先走了。”

      李师师点头,说:“你自己小心。”

      话音刚落,李师师就看见这只青色的燕子忽地从窗口飞了出去。

      *

      这一日寅时,刑部朱明月亲自带人到了甜水巷,问李师师要人。李师师一番唱作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更不要说问其他青楼的姑娘了,她们都被这里的妈妈们调教得鬼精鬼精的,问个两三句就开始羞羞答答,哭哭唧唧,媚眼横飞,就连前去的官兵家里有了妻室,也给不知不觉勾去了半个魂,最后从甜水巷出来的时候还有点念念不忘,恋恋不舍。

      同一日卯时,刑部尚书朱明月出动两万人手挨家挨户搜查关若飞的下落,商人退市,儿童停学。

      同一日辰时,一队精兵在南渡口的烧饼摊子抓到了正在买烧饼的关若飞。

      同一日巳时,关若飞下狱。

      同一日午时,刑部发布檄文,宣告明日辰时提审人犯关若飞,主审人,朱明月;陪审人,蔡京、傅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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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深夜,老鼠窸窣的牢房里来了一位纯白的访客。

      关若飞抱着双腿抬头对他露出了一个可爱甜美的微笑,说:“你来看我啊?”

      狄飞惊站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说:“你不害怕?”

      这里可是天牢,到处都是蟑螂老鼠,还黑的看不见一丝光亮。

      关若飞摇了摇头,笑道:“因为我知道会有人过来陪我过夜,没想到是你。”

      这话说的暧昧,但是说话的人眼神清亮,没有一点杂质。

      也没有一丝棱角。

      仿佛她突然间就对他好了很多。

      狄飞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脸红了,他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动了动,然后欲盖弥彰地藏到身后去。

      然后,他慢慢地蹲了下来,就坐在关若飞身边。

      他的鼻尖一半是牢房里酸臭腐朽的味道,一半是身边这个女人发间清冽的幽香。虽然很分裂,但是看到她面上乖巧恬淡的神色,他居然品味出了一丢丢岁月静好的味道。

      两人时不时看对方一眼,但都没有说话。

      半晌,他说:“你很厉害。”

      关若飞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转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狄飞惊摸了摸鼻子,说:“我看到了,那些人都炸开了,连骨头都不剩。龙八被你吓破了胆,吓得东奔西走哭爹喊娘,那些京中府尹们看见他浑身是伤,也被你吓唬住了,特地调了不少人来看管你,连守卫你的人听说了寻梦园的故事,也不敢走近你十步以内。”

      “那你呢?”关若飞问。

      她问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往日的促狭,仿佛就是简简单单参考一下他的意见。

      狄飞惊对上她美丽的双眼,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诉说他那天的心情。

      他仿佛欣赏了一场盛大的烟火,又仿佛目睹了一次唯美的屠杀,他知道她很会用药,却没想到她是如此惊才绝艳,他也知道她很会算计,但她的算计跟以往他见过的都不一样,那么有趣,那么激烈,其中带了种强烈的个人风采,很有力量,很震撼,甚至是让他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

      崇拜。

      没错。

      那一刻,他是崇拜她的。

      多么肆无忌惮的姑娘家啊,软绵绵的,又狠得出奇,狠得新颖奇妙。

      面对这样一个姑娘家,他有些奇异的害羞,特别是当她这么专注地看着他的时候。

      关若飞看到他红彤彤的耳朵,觉得自己突然不是很懂他。

      狄飞惊说话一直都细声细气的,声音里带着点少年郎的磁性,因此当他脸红的时候,这稚嫩就会越发突出,他说:“我不怕你。”

      四个字,说得柔肠百转。

      女人都要自愧不如。

      关若飞一愣。

      继而,她有些呆滞地看向狄飞惊,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于是就这么张大了嘴巴,跟个哑巴一样吐不出一个字。

      狄飞惊看到她的表情,猜到她这么聪明,一定是看穿了他,于是红晕直接从他的耳朵过渡到他的脸颊。

      雪白的皮肤,红艳的色泽,是个人看了都会动心的。

      更何况狄飞惊还如此好看。

      如果说要拿他去跟关若飞在这里见过的每一个男子作比较,无论是苏梦枕,白愁飞,还是赵佶,他们都不如他精致、俊秀。唯有他,同关若飞站在一起的时候,他人才会觉得不相上下,繁花似景。若是别人,站在关若飞身边,似乎终究不如狄飞惊来得美好。

      “你疯了?”

      半晌,关若飞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

      得到姑娘家这三个冷冰冰的字,再俊秀好看的少年郎都会黯淡的。更何况狄飞惊还这么傲气,他虽然低调,一直躲在雷损身后为他默默做事,但是他是个傲气的人,否则他不会把武功练得那么好,也不会永远把自己打扮的那么整洁。

      因此他反问她:“我哪里疯了?难道不可以么?你现在又不是风雨楼的人,你是自由的。”

      后半句话说得非常熨帖。

      关若飞的确是那么觉得的,虽然会有很多人都给她打上风雨楼,或者是苏梦枕的标签。但是狄飞惊没有,狄飞惊跟普通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可是他是狄飞惊。

      关若飞说:“可是你是狄飞惊,六分半堂的狄飞惊。”

      狄飞惊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问她:“你是不喜欢狄飞惊,还是不喜欢六分半堂?”

      关若飞反问他:“有区别么?”

      对呀,有区别么?狄飞惊不可能脱离六分半堂而存在,六分半堂缺了狄飞惊也不会再是六分半堂。虽然六分半堂的顶梁柱是雷损,但是谁都不能否认狄飞惊这个影子的关键性。

      如果没了雷损,只要还有狄飞惊,六分半堂就能生生不息。

      可是如果没了雷损,也没了狄飞惊,六分半堂会急剧缩小,甚至荡然无存也未可知。

      关若飞看得比狄飞惊都要透。

      狄飞惊反应过来的时候,心里是无尽的酸涩。

      但也欢喜,因为他崇拜的姑娘又一次战胜了他,不愧是他崇拜的姑娘。

      她还是软绵绵的,但是比谁都锋利。

      这样的姑娘家,不是她说不愿意,他就会放手的。

      狄飞惊直接不谈这个了,反而问她:“明天你打算怎么办?他们是一定要你死的。”

      关若飞说:“难道你的主子不想让我死么?”

      狄飞惊说:“那是他,我跟他是不一样的。”

      他说话的时候很认真,也很笃定。关若飞明白了,他是在表态。

      “如果你们意见相左,他会退让么?”关若飞问。

      狄飞惊没有掩饰,他在面对想要的东西的时候从不掩饰,他说:“他会的。因为他知道我的价值,他会尽最大的努力满足我。他也知道我不是个贪心的人,只要能满足我,我就会继续对他忠心耿耿,所以在这种事上,我们一直能达成共识。”

      关若飞了然,然后就听狄飞惊说:“你不了解他,你也不了解我,你对我们的认知全部来自风雨楼,来自苏梦枕。你同我们有什么仇怨呢?”

      “你只不过是被他救了,只不过是因为他先认识了你。”

      “如果那天救你的是我呢?”

      “你说不定会欢喜我,对不对?”

      狄飞惊说得很动听,很真诚。

      关若飞也很真诚地去思考了一下。

      如果那天她被六分半堂的狄飞惊救回家,她会怎么样呢?她会不会很讨厌金风细雨楼,会不会帮着自己的恩人杀苏梦枕呢?

      一想到她提刀对着那个瘦弱苍白的男人,她的心就不自觉抽搐了一下。

      她仿佛能感觉到那两朵余烬里的寒焰,静静地点燃了她的灵魂。

      狄飞惊眼看着关若飞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下来。

      半晌,他听见这个女人哑着嗓子对他说:“不会的。”

      “我不会喜欢你。”

      “因为只要我知道你的手下,你的兄弟,总是凌辱妇女,押玩儿童,我就会毫不犹豫杀掉他们,然后离开你。”

      说着,她看着狄飞惊,面无表情,却冷若冰霜。

      她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六分半堂,不是金风细雨楼!

      “你,不是苏梦枕!”

      “我们走的不是同一条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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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辣手撕碎一颗少男心。
    狄飞惊和苏梦枕喜欢关若飞的理由是不一样的,狄飞惊喜欢的是关若飞的“法”,不是关若飞的“道”,苏梦枕喜欢的是关若飞跟他志趣相投,心意相通,守望相助,关若飞喜欢的从来不是说谁救了她,或者日久生情这种套路,她喜欢的是一个人的品性,一个人的风骨。
    所以我说狄飞惊跟关若飞三观不同,狄飞惊从来不会因为六分半堂有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就感觉愤怒吧?其实他们六分半堂的人都是这样的,雷纯为了害苏梦枕,壮大六分半堂,去认蔡京作干爹,她难道不知道蔡京是个贪官,每年死在他手里的忠良甚至是黎民百姓成百上千么?她在乎这些社会公义么?她不在乎的,她跟苏梦枕三观就不一样。苏梦枕心里有家国天下,有道义情义,有是非善恶,有可为不可为的。六分半堂那帮人就是只要能富贵,能牛逼,就不择手段达成它,是这样的套路。所以说苏梦枕喜欢雷纯就是找死。那我就要给他一个三观一致的姑娘,让这群男人都看明白,三观不合的感情是没有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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