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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苏木进殿时恰好碰上了宫女送饭,苏木揪了揪眉,最终还是让她们撤了饭菜。
殿内的公怀砚神色紧张,一次又一次地试验解药是否有效。
“什么时辰了?”公怀砚问。
苏木忙答,“离子时还有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他的时间不多了。
公怀砚只稍稍愣怔了一秒便继续制解药。
苏木搭了把手便又被支往医药库取灵药,他从未见过公子失仪,在他眼里,公怀砚做什么事都恰到好处,与人为善,对病人施以援手,但绝不会强求。
公怀砚虽为医圣之后,却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苏木依稀记得那次没能救下人,公怀砚说了一句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医术再高也救不活死人,这是他们的命,也是大夫的命。
但荼蘼……跟别人不一样。
苏木相信,哪怕是荼蘼的一条腿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公子也会不计后果相救。
想起荼蘼,苏木心里有怒有恨,却也希望她能活着。
宴厅大殿没有任何消息便代表着没有转机。
长信宫的太皇太后已经在为钟玉柔这个还未进宫多少时日的孩子可怜起来。
萧崇焕正在宁秀宫用膳,褚昭仪小产不久,对于萧崇焕的到来激动不已,却并不完全显露。
她并不吃东西,侍候着萧崇焕,“皇上,宁秀宫小厨房的红烧狮子头做得最入味,汤汁酸咸可口,想来皇上也会喜欢的。”
萧崇焕舀起一勺,嚼完后才说,“先前爱妃不是同柔妃走得很近?怎的后来不一起了?”
褚昭仪敛了笑,面露落寞之色,“小产之事,臣妾一直有所怀疑,却也只是怀疑,只是未曾想妹妹会落到今日的地步。”她迫切出声,“皇上,公神医能救得了妹妹吗?”
萧崇焕擦了擦嘴角的汤渍,笑眸对上褚昭仪,“朕觉得褚昭仪比朕更清楚。”
“皇上?”她不解出声。
萧崇焕净手起身,只见刘敏快步进来,“皇上,信阳公主已至含元殿。”
褚昭仪心中隐有不安骤生,但还是镇定自若地目送萧崇焕离去。
却见他忽的停了脚步,“玉秀,你莫要弄错了,在这宫里,所有人都只听命于一人,因为他们的命也都只掌握在一人手里。”他笑一下,“若是没瞧清楚跟错了人 ,一不小心性命不保……”
褚玉秀心头大震,再一细想,只觉皇上在柔妃危在旦夕之时来宁秀宫是故意为之。
莫非他已经知道了柔妃中毒之事与她们有关?
刘敏没有及时跟上去,看着心神不宁的褚昭仪,他道,“昭仪娘娘,奴才多一句嘴,势单力薄的不要为了找后盾得罪人,这后盾有没有用倒要另说,得罪人却是实实在在地给自己树了敌。”
直到这一刻,褚玉秀才明白自己多年混迹舞坊学得的伎俩,不过是自以为傲,便是刘敏都看得清楚,更何况是萧崇焕?
房中只剩了褚玉秀一人,两条打颤的腿终于支撑不住她的重量,身形摇晃中扶住桌子,却抹了一手菜。
萧崇焕不重女色,褚玉秀甚至是他3基以来第一位有孕的妃嫔,她原以为自己在萧崇焕眼中是不同的,却原来是她忘了帝王本就没有情。
萧聘君突然被召入宫中,她不知道萧崇焕为什么急着找她,但隐约察觉到此事与公怀砚的婢女荼蘼有关。
她等了没多久,萧崇焕就到了。
萧聘君笑着行礼,“皇兄突然召见信阳所为何事?”
“解药可带了?”
萧聘君讶然抬眸,“什么解药?”
萧崇焕鹰隼般的眸子扫视着她,后者只觉头皮发麻,仿佛所有一切都被对方洞悉,可萧聘君仍旧假装不解,“皇兄,您别这样,莫非是谁在您面前说了什么?信阳平日里结仇甚多,也许对方只是想借刀杀人。”
“皇妹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也极好。”
“皇兄这是何意?”
“离子时尚早,若你交出解药,朕还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萧聘君心中一片清明,知道萧崇焕已经认定了毒害柔妃的凶手便是自己,可若是信了萧崇焕的话主动承认,那她就太过愚蠢了。
萧聘君拧眉,“皇兄是怀疑信阳毒害柔妃?可信阳与柔妃无冤无仇,也与荼蘼姑娘无冤无仇……”
“信阳。”萧崇焕打断她,“朕当初把你从苦县带回来,是因为你听话。”
言外之意,你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可你现在却不听话了。
萧聘君沉吟良久,皱眉抬眸,“皇兄是为了柔妃还是那个贱婢?”
“解药。”
带着威严的声音直消散在殿内角落,萧聘君终于挣扎着抬头,“没有解药,信阳没有解药,试问要对一个人痛下杀手,信阳又怎会用有解之毒?”颇有破罐破摔之意。
萧崇焕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萧聘君,短短一盏茶时间,她想了很多种可能,最终是门外刘公公的呼喊声让她如临大赦。
天色已暗,柔妃出事后,宴厅便无人收拾,几乎没太大变化。
公怀砚将熬制的汤药喂荼蘼喝下,此后的时间里便一直蹲守她身旁,时刻关注她的情况。
柔妃的父母丞相与夫人已来过几次,宴厅里依然残留着他们的叹息声和泣声。
听闻公怀砚研制出的解药已救活了小白鼠,他们二人又折返回厅内。
等了许久也不见荼蘼醒,丞相夫人便开始哭喊,“你死便死了,为何还要害我可怜的柔儿。”
钟丞相眼尖,瞥见公怀砚脸上细微的情绪波动,忙道,“你这妇人莫要胡说,若真是荼蘼姑娘对柔妃娘娘下手,她又为何要以身试毒?难道她要与娘娘同归于尽?”
丞相夫人小声啜泣着,听着也有理,可她的女儿都快没了命,什么道理她都不管。
只听殿外通传着“皇上驾到”,丞相夫人才退居一侧,收敛了许多。
萧崇焕免了钟丞相的礼,忙问,“柔妃有救了?”
苏木在旁回答,“荼蘼已服下解药,是否得救还需等。”
“只给她服了解药,那柔儿……柔妃娘娘呢?为何不先救她!”说话的是丞相夫人。
钟丞相给了夫人一个眼神,然而母亲对孩子的爱足以让她忽略掉情势和身份有别。
她边哭边喊,“分明是她毒害柔儿,就因为她是公神医的婢女,便能先救?那我们柔儿还是皇上的妃嫔,难道杀害皇亲也能活命?公神医,若我柔儿因你婢女丧命,我便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为她报仇。”
公怀砚没有出声,只是看着荼蘼的面容,等待她醒来,因为太过紧张,手心已冰凉一片。
“公神医,我知道你医术高明,便是太皇太后的命也是你救的,难道如此便能包庇自己的丫鬟?”
“荼蘼既以身试毒……便也要以身试药。”
声音很虚弱,却一下便传入公怀砚耳中,他心头微动,手背上被另一只同样冰冷的手轻按住,睁开的眉眼里满是宽慰。
荼蘼醒了,虽然意识混沌,但她已经被公怀砚从鬼门关拉回人世。
“荼蘼曾尝过很多毒草,体内血液也留有毒性,有些毒对荼蘼而言是药,可柔妃娘娘却受不住。”荼蘼没有太多的时间同公怀砚交流死而复生的感想,她说了几句话便又没了气力,最后一句回答说得十分费劲。
钟丞相听了也有些慌了,“如此说,公大人并未研制出救柔妃娘娘的解药?”试探的话语微颤。
“睡吧,剩下的交给我。”他牵动唇角,替荼蘼拉高毯子,然后起身,形容依然疲惫,可却再无半分焦色,又成了那个深不可测的公怀砚。
他扭头,视线在钟丞相同萧崇焕中间游离,“正如荼蘼所说,若是解药直接给柔妃用,她定会受不住,所以需先救荼蘼,如今她已醒,柔妃便再无性命之忧。”
“解药呢?”萧崇焕扬眉。
公怀砚回望向重新闭上眼进入睡梦中的人,“荼蘼就是解药。”
七日期限已到,身中奇毒的柔妃钟玉柔终于在子时前醒来,她有些虚弱,醒来没多久又睡着,丞相夫人陪了她一整晚。
荼蘼再度醒来已是三日后。
指尖微痛,细看指腹上留有金针穿刺后的针眼,她猜出钟玉柔已服下解药,便松了口气。
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只是,任荼蘼如何追问,公怀砚都没有告诉她她为救她所耗费的精力以及各种危急时刻,但她却能够想象得到公怀砚为救她吃了多少苦又求了多少人。
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荼蘼也没有追问。
他们之间不需要感动,报仇才是他们的目的所在。
钟丞相等人都没有追究荼蘼的罪,但宫中有关荼蘼毒害柔妃的传言却并未被消灭。
荼蘼估摸着是萧崇焕想要保她,只因她还有用处。
荼蘼被公怀砚亲自照顾了五日,想要下床却接连被拒。
苏木暂入宫中替荼蘼做事,见荼蘼已经没了性命之忧,便又嘴痒了,“你这丫头,昏迷前尽给我们惹事,现在醒了还要公子照顾你,我看你还不如没命的好,还省心。”
公怀砚勾唇一笑,忽然格外想念苏木和荼蘼打骂的日子。
这一次荼蘼没有动手,“中毒之时,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一个人在说话,他说:‘荼蘼,你死了我就没人说话了,公子又不会跟我吵。’”
荼蘼一个抬眸,对上苏木那恼羞成怒的神情,罕见地笑了。
苏木到底还是照顾荼蘼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没继续跟她置气,鼻子哼声,“公子说这些时日让着你些,你最好快些好,怎么会有人厚着脸皮让主子侍候奴婢。”
“荼蘼不是奴婢。”公怀砚道,“我也并非你们主子。”
苏木并未察觉到那两人的异样,仍在开玩笑,“是是是,荼蘼是苏木同公子两个人的主子。”
又过了几日,荼蘼听门外传请公怀砚过府一见,荼蘼从未见过这人,且公怀砚稍有遮掩,却还是答应下来,离开前吩咐苏木好生照看荼蘼。
苏木回到房间,边骂荼蘼怎的伤势还不见好,一边落下门栓,转身却是傻了眼。
房间里空落落的,哪里还有荼蘼的人影?
苏木气得火冒三丈,“荼蘼啊荼蘼,你要是再出什么事,我必打折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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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要误会,女主不是搞事,也不会惹麻烦,至于有小可爱说虐萧崇焕,这个是一定的,女主不仅要虐萧崇焕,欺负过她的,她都会报复回去,不过现在还是蛰伏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