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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家财
厉皓轩知道会爆发洪灾，也自然觉得尤烈的一系列行为是防范未然，针对洪灾的防控是非常有用的。所以下意识担心陈光会因此感激尤王，唯恐自己策反陈光的计划失败。
但此刻，听完陈光的话，他终于冷静了下来。陈光和尤王都不可能知道会真的爆发洪灾。
不知道为何今生的尤王反应会不同，还猜测旱灾过后是洪灾？
不过，陈光本就心中无君王，只要稍加挑拨，也未必撼动不了陈光的心。只是时间早晚、难易的问题。
厉皓轩垂眼片刻：“我有句话，就怕将军不敢听。”
“我不敢听？”陈光果然中了激将法，“我看是你不敢说。”
厉皓轩阴冷地笑起来：“大王骁勇好战，本就好大喜功。可近些年罕有机会上战场杀敌。现如今是将军的陈家军屡战屡胜。”
“这……大王的确多次表达羡慕我常年在外领兵打仗。”陈光说着也终于反应过来，“大王不是羡慕我，是忌惮我陈家军！难怪……”
“陈将军的家乡正好与何国接壤，陈将军的陈家军都是您家乡招募来的子弟。若是何国灾民涌入成为当地的百姓，当地百姓定然会排外，若是有心人再挑拨一二……”
厉皓轩说着目光如剑刺向陈光：“将军以为如何？”
陈光随着他的话语想象到家乡尸横遍野的景象，整个人冷汗淋淋。但是……：“大王性子直，不可能用如此阴私手段对付我。大王若是忌惮我，肯定直接夺我兵权，将陈家军改成尤家军。”
厉皓轩懂得过犹不及的道理：“我只是稍作猜想。事实如何……我们且等且看。若陈将军家乡百姓无惊无险，便是我在枉做小人。”
这场洪灾来势汹汹，即使尤王下令修建堤坝，蓼城里没人配合也没用。否则前世尤烈也不可能杀光几千名牵扯进此事的人。
“庞先生无需如此说。您是兵家，兵者诡道真假虚实。多想也正常。且先生是为我考量，我陈光也不是不识好歹的莽夫。”陈光说着有些纠结，“只希望先生猜错了，家乡都好好的。”
同是下朝归来的程英杰，唉声叹气地找来程雁：“雁儿，今日朝堂之上大王已经定下你与赵大夫的婚期，不日他便会来纳征。雁儿你……哎。”
“爹……呜呜呜您不是说大王不会记得这点小事么？”程雁眼睛红肿地看向程英杰，“还说推个两三年，婚事就能、就能……”
“先前是为父自大，想错了大王。也怪爹近日在朝堂上顶撞了大王。但……大王怎么会想出这些手段，除了让我出钱这一条，其他的都不像是大王的手笔。”
程英杰想不通地摇头，“乖雁儿。你真嫁过去，有爹在，他赵含海也不敢动你。等过个几年，就帮你想办法和离。帮你另寻良人改嫁。”
“几年，和离，改嫁……”程雁咬着嘴唇，“可我心中只有赵家哥哥……我嫁给赵含海，和他岂不是永远都、都……”
“雁儿！”程英杰厉声打断，“你就忘了他吧。”
“可、可我不甘心……”程雁眼中泪水滚落，“这本应该是楚萤……哥哥说同龄宴那日入套的应该是她。肯定是她害我……”
程雁就是心有不甘，不敢怨恨大王，不舍得怨恨哥哥。挑了一圈找了楚萤这个软柿子，将楚萤恨之入骨，将她当做罪魁祸首。
可听者有心。程英杰被程雁胡言乱语一提醒，猛地恍然：“宫中传言她被大王虐待毒打，可实际上……大王在筹备与她的婚事。
近日大王的种种异常行为决定，难道是……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手段。是我看低了她，也看低了赵含海那个马屁精的野心。”
程雁抬头看爹：“您是什么意思？”
程英杰眼中有厉色闪烁：“雁儿只管嫁入赵家，不用委屈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赵家不会存在太久，对大王吹枕边风的女人也必须死。”
“夫人呐，你这是要害死为夫么？”赵府中的赵含海也是一声哀鸣。
赵含海捂着脑袋，瞪着地上零散的几箱东西，“我这是要向程家纳征，你就拿出这点东西打发叫花子？”
苏芸开花的臀部还没好全，坐在厚厚的垫子上：“舍不得妙龄娇妻受委屈？当年我嫁入你家的时候，嫁妆是何等丰厚？而你的聘礼又是多少？若非我对你情根深种，我也不嫁给你。”
“听你说得都是些什么话？当初你的嫁妆又是哪里来的？还不是你在何国当首富的妹夫帮你添置……”赵含海说到一半眼睛亮了，“对了，萤儿投奔的时候不是带了楚家巨额的家产？楚家当初可是何国的首富呀，你之前不是说赵家这些年的开销打点都是拿的她的？夫人别再藏私，快快拿出来。”
“你？！”苏芸脸色难看，激动地差点蹦起来，可臀部的伤口拉扯得她差点惨叫出声，“哎呦。”
张翠连忙凑过去：“夫人您小心些，这伤还没好呢。”
苏芸捂着臀部，在张翠关心的话语中又坐回原位。
苏芸深吸口气：“确切地说是在别院。我的确能把那些东西私自拿出来，但我又凭什么帮你弄聘礼，帮你去讨好新夫人？”
“你以为我想？是大王有命，在朝堂之上特意吩咐，让我重视善待程家小姐。不过我看得出来，大王让我善待是真，可故意让程大夫吃瘪也是真。我就想着多弄些聘礼，不光能让大王满意，也能消除些许程大夫对我的怨恨。”
赵含海说着摇摇头，“夫人您不为我着想，也要为佩儿着想。程家朝中势力大，佩儿若想出人头地光靠我……不太行。”
苏芸听赵含海说到佩儿的前程，眼中含泪：“好，我将楚家家底都交给你。讨好程家也好，打点朝中官员也好，只能用于佩儿的身上。”
在程、赵两家闹翻天的同时间，尤王宫。
楚萤找来陈乳娘，询问楚家奔于尤国时候，带来的家财情况。
陈乳娘将随身带着的账本交给楚萤，里面不光有当初楚家带来财物的分门别类的统计，还有这些年赵家支取的每一笔钱财、去向……
“哈哈哈。”尤烈哈哈哈地从朝堂上往后宫走，“寡人不过是略施小计。近日朝堂上，寡人的耳朵果然清静不少。”
“都是大王您计策妙啊。”福顺见尤烈心情好也跟着露出笑脸，“大王与楚姑娘的婚事内务府已筹备妥当，而今日就是赵大夫纳征的日子……楚姑娘她……”
“你这狗东西倒是机灵。”尤烈垂眼瞥弓着腰身的福顺，语气中没有气恼只有喜色期待，“想来萤儿应该等急了，寡人得快些。”
楚萤所在的宫殿，全都宫人都战战兢兢恭恭敬敬。这批宫人是福顺亲自挑选送过来的新人。在送来伺候楚萤之前，特意将他们带去看之前得罪楚萤的一院子宫人的行刑现场，所以现在他们都怕着呢。没有楚萤的吩咐，连房间十步之内都不敢靠近。
陈乳娘为楚萤磨出糨子的手脚上药，满目的心疼难过，压低声音：“外界的传言果然没错，大王他、他怎么就下得了手……”
“乳娘。”楚萤制止陈乳娘，“骑马练箭本是我缠着大王要学的，我是真心喜欢这些。大王是我未来的夫君，我日后还要上战场呢。”
她说的是上战场而非陪尤烈上战场。
可为安乳娘的心，楚萤只能顺着对方的担心去安慰：“我知道乳娘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您看我们居住的宫殿，再看那些下人的态度，可觉出与在赵府的不同？”
“自然是不同。赵府的人看着我们主仆就像是再看上门乞讨打秋风的乞丐。这王宫中的宫人毕恭毕敬有求必应。”陈乳娘陷入沉思，“下人们惯会踩底捧高看人眼色，如此看来大王是真心宠爱你。”
陈乳娘说着宠爱，脸上的神色不但没有舒展反而更为纠结，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伴君如伴虎。尤王对小姐的宠爱又能多长久。
“我要的不是大王的宠爱，我要和大王夫唱妇随一生一世呢。”一生一逝，我生他逝。楚萤意味深长地说着，眼中有着期待的亮光，语气中也是满心的期待欢喜。
可他是大王，给不了小姐你想要的夫唱妇随一生一世。陈乳娘刚想打消楚萤幼稚的想法，楚萤猛地耳尖一动。
楚萤狠抓住了陈乳娘的手。陈乳娘微愣，神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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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注：纳征：所俗知的送彩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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