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学园第一位的快穿

　　系统失联，能力失效，使用的身体生理状态等同前世十四岁，证明他以意识体来到天人道，而天人道被世界意识把持的事实。

　　确定这些信息就足够了。

　　一方通行靠在掩体上检查手里的枪械，一心二用地听着外面的枪声，以此计算敌人的弹药、方位，同时在头脑中一遍遍排练反击的动作，务必保证踩点精准。

　　枪声猛地一停，但一方通行没有动作——他算出那把枪里还有子弹，八成在引人上钩。

　　果不其然，不远处有人担心错失机会，枪声一停便冲出来，结果刚冒出头就被打成蜂窝煤。

　　这杀鸡儆猴做的不错，正常人看到同类死于非命或多或少会心生迟疑，短短几秒足够狡猾的枪手更换弹药。

　　如果他没有遇到一方通行的话。

　　事情快的像是同时发生，差不多旁边的倒霉蛋刚刚中枪，一方通行便毫不犹豫地采取行动。

　　他就地一滚来到之前算好的地点，紧接着没有停顿，甚至不用瞄准，抱枪的手一抬便直接扣动扳机，子弹便划出他预想的弹道，准确命中了目标。

　　打完一枪不看结果，半点不迟疑地直接松手扔掉武器，运用之前加满的体术，直直冲向之前被打中的倒霉蛋——他计算出来这家伙所在的掩体只藏了一个人，没有同伴。

　　迟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的敌人大呼小叫着射击，但一方通行反应过快，子弹全都贴着脚跟打在地上，直到他抵达目的地，居然没有一次命中。

　　这一番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方通行除了身体原因，剧烈运动之后大口喘气，连点擦伤都没留下。

　　一方通行缓了一会儿，抬头打量这个藏身之处。

　　虽然战斗开始就送了人头，可这家伙运气真的不错。

　　掩体看起来像是毁坏的神庙，台基打底海拔较高，四面视野开阔，抬眼望去一览无余，意味着一旦有人靠近就能立刻发现。

　　不过一方通行选择这里，主要因为之前计算敌人位置，发现这个地方南面和西面一直没有声音，到这里之后进一步确认了这则情报。

　　所以战场存在边界，神庙正是四边形夹角所在，只有两个方向可能出现敌人，另外两个方向虽然可以看到远处的景物，却仿佛被无形线条分裂，谁也不能迈雷池半步。

　　这种奇怪的现象理所当然引起一方通行注意，他没忘记天人道被世界意识占据，除了“只允许意识体存在”这条基础规则关系到天人道构成，其他规则不知道被捏成什么样。

　　一方通行对这片战场有了猜测。

　　正好这座废弃神庙得天独厚，高大的罗马石柱林立，找好死角就能完美起到遮挡视线的作用，只要他不像之前那人一样冒冒失失出头，远程武器难以命中。而他自己的视野却不受限制，有人靠近直接开枪，易守难攻，适合作为短期据点整理思路。

　　踹开尸体的时候，一方通行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赤色眸子也不像平常战斗时那样被杀意占据，反而平静得如同无风的水面。

　　他先检查尸体，发现不是真人；然后清点装备，对比之后挑了把满弹的手.枪，最后走到自己看好的四角，靠在石柱上没了动静。

　　整个过程他一直没有中断对整个战场的监控和计算，类游戏的小地图在脑海中逐渐成形。

　　除他以外七十八个人的分布位置、移动路线、乃至用过的武器类型、射了多少发子弹都清清楚楚地列在上面，同时这个数据还在不断变化，和现实保持同步。

　　做到这点并不简单，但专指普通人类，一方通行来到这里的是意识体，虽然没有灵魂力量，却完整保留了他本体的思维能力。

　　别的不说，他常年维持的“反射”只是能力中基础的基础，其运算量就庞大得常人难以想象，可想而知他完整的思维能力多么惊人。

　　仿佛在一群老老实实打游戏的玩家里开挂，其结果碾压一般惨烈。

　　就算失去矢量操纵，拖着孱弱的身体，一方通行还是有着学园都市顶尖的头脑——在这个世界也是顶尖。

　　他完成小地图后暂时没有动作，而是默默窥屏，只在偶尔有人过来偷袭才吝啬地动手收割人头。

　　小地图上标注的人数却直线下降，短短十分钟便死了二十人，可见战斗相当激烈。

　　不过人数降低后幸存者大多性格谨慎，哪怕错失机会也不肯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一时间人们淘汰速度变慢，战况进入胶着状态。

　　但一方通行已经总结出了想要的结论。

　　他睁开眼睛，抬枪打死一个咬着匕首偷偷靠近的敌人，然后伏低身体站起来，如同潜行的猎豹般走到神庙边缘的罗马柱后。

　　再次开始杀戮。

　　一方通行重复着“计算——击杀”的过程，逐渐靠近战场中央，中场休息时看情况布置陷阱，一时间只有他能看到的小地图上，原本接近凝固的玩家死亡人数又开始跳跃式增长。

　　随着他占据战场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与众不同的存在，纷纷调转枪口，齐心协力针对这匹表现突出的黑马。

　　一方通行处境顿时变得凶恶，好几次他险象环生，很快在各种武器陷阱的针对下狼狈不堪。

　　不过他还是非常冷静，适当的战损同样在计算之内，体力消耗同样没有超出预算，足够他再支撑一段时间高强度活动。

　　倒是他的敌人们率先坚持不住，眼见几次围剿之后白发少年依旧活蹦乱跳满场乱窜，抽空还能反手回击，焦躁的情绪不断累积，短短半个小时后，塑料同盟便宣告瓦解。

　　第一个只顾着攻击一方通行的人露出破绽，被来自身后的子弹一弹穿心，这件事像按下开关，战场又重新回到最开始那种混战状态。

　　——这里根本不存在队友，每个人都是彼此的敌人，他们相互厮杀，直到留下最后的胜者。

　　自始至终一方通行都没有受过影响，他奔波在这古怪的战场上，如同一件组装精密的机械，每一步都算计得恰到好处，每一次攻击都会夺走一条人命。

　　但他打心眼觉得意兴阑珊。

　　因为这是个只有两位活人的游戏。

　　虚假的尸体、无形但切实存在的边界、不分立场且毫无理由的战斗，连逼真的幻境都称不上，只是存放某个意识的沙盒游戏。

　　“战斗”进行到最后，枪声渐疏，NPC越来越少，但这丝毫没有打乱一方通行的节奏，他依旧冷静地计算敌人方位，脑中演练战术，抓住机会收割人头。

　　等他杀到最后一人，对方脸上的不敢置信几乎冲破头盔。

　　但一方通行内心毫无波动，干净利落地一枪射穿了他的眉心。

　　解决掉这个意识确实是正确的通关思路，最后这位玩家死后尸体直接虚化，然后作为背景的战场像张老旧照片一样开始褪色，不过好在彻底消失之前，副本被无形力量支撑，勉强维持了下去。

　　【宿主，刚才怎么回事，我们居然失联了！】

　　骤然听到系统咋咋呼呼的声音，一方通行才恍然觉得自己回到人间，之前那种剥离一切情感、连杀意都不曾生出的屠戮，现在回忆起来一点都不真实。

　　……其实也挺真实的，和陪太宰那小鬼打游戏时候的心情差不多，收集装备、制定策略、通过高超的操作打败敌人，谁会觉得打游戏里的角色是在杀人？

　　再加上这种战斗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以至于连战意都升不起来，虽然真人版和电子游戏不同，一不小心就会丧命，但他又不可能输，所以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不过这种心境实在可怕，时间再长一点可能会留下后遗症，沉迷网游可不是好习惯。

　　心里一瞬间绕过这么多念头，一方通行表情却没有对应的变化，反而不耐烦地责怪系统：“大惊小怪，进来之前不是知道天人道情况特殊吗？”

　　【但是……对不起。】系统开始还想小声辩解，但很快意识到宿主不准备听这些废话，便默默吞了回去。

　　一方通行不知道他的系统心里这么千回百转，正如他不会将心里的反思告诉系统。

　　在系统眼中他是主人，主人无坚不摧、不可能有弱点，不管面临什么样的困难都能解决，做出再匪夷所思的决定都有自己的道理。

　　一旦打破他一次次在系统心里建立起来的标签，这个觉醒自我的人工智能又要像一开始绑定的那样对他指手画脚、阳奉阴违。

　　当然，最直接的原因是一方通行没有告知系统这些事的理由，毕竟以他们的关系，连信任都谈不上，只是互相利用的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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