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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克拉克好不容易挣扎着清醒过来之后，便听到了炮火的声音。
“不远处”传来的熟悉清脆敲击声——那是蝙蝠侠在操作蝙蝠战舰；还有各种熟悉的呼吸与心跳声，平复着超人惊魂未定的心绪。
他好像在“梦里”看到了玛莎和乔纳森，他们是不是会有危险？
氪星人过人的听觉向着地球延展，直到接收到养父母有力的心跳之后，克拉克终于彻底稳住了心态。
他还没忘记自己是在布莱尼亚克的飞船上，小心翼翼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极为简约的展览室，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但房间依旧被填充得满满当当。
屋子里最多、也是最显眼的，是一排排整齐成列着的玻璃瓶。
“这是……”趁着布莱尼亚克不在，克拉克走进了那些瓶子，仔细地观察了起来。
瓶中是一座座风格迥异的微小城市，类似商店中售卖的水晶球摆件，但在细节上却要比那些工艺品优秀得多。
困惑与赞叹之情在克拉克看到一座眼熟的城市时戛然而止。
“……大都会？”
不是模型。
超人立即意识到，这些瓶子里放着的，是布莱尼亚克所收集的城市，并且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大都会也不幸遭遇了布莱尼亚克的毒手。
难怪蝙蝠侠他们都来了。
克拉克有些懊恼，虽然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但给同伴们添麻烦怎么也不可能习惯。
他小心翼翼地取下装着大都会的瓶子，而后一拳给飞船顶部开了个口子。大家都在战斗，身为联盟主席，他也不能落后，是时候去找布莱尼亚克算账了。
布莱尼亚克的机器人大军颇为棘手，虽然攻击力不强，但胜在数量极多，严重干扰了正义联盟的进攻。
希莉斯特和玛尔达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抵达战场的。
飞行器中的魔术师隔着透明玻璃冲着蝙蝠战舰挥了挥手，没有等到回应，便加速越过了蝙蝠侠，冲向了布莱尼亚克的飞船。
外面都是敌对反映不怎么强的机器人，罪魁祸首肯定还在飞船上，玛尔达正憋着一肚子气想要一雪前耻呢，她们就先走一步了。
蝙蝠侠沉默地注视着小巧的飞行器灵活地闪过了两道激光射线，一个提速变向引导两个机器人狠狠相撞后彻底报废，完全不知道驾驶员是个新手上路的菜鸟。
看来迦勒底的技术还有待挖掘，他的蝙蝠战舰也该升级了。
“我开始爱上开飞船的感觉了。”希莉斯特有点理解为什么人类喜欢飙车了，但是飙车能有飙飞船爽吗？宇宙中没有航道也没有限速，这才是真正的想怎么开就怎么开啊！
真刺激。
“你还是悠着点吧。”玛尔达有点心累，却又完全无法反驳希莉斯特的观点。谁还不是个Rider了咋的？她还飙过龙呢，高速运动就是那么炫酷。
正事要紧，飙车体验可以之后再分享，现在玛尔达只想揍死那个敢往玛莎头上扔核弹的混蛋。
不需要希莉斯特多说，铁拳圣女便纵身一跃，跳上了敌方飞船，而落后几步的希莉斯特刚爬出飞行器，便与冲出来打算与同伴会合的超人正巧打了个照面。
“呃……”克拉克表示他绝对不是故意的，飞船的钢板含铅，他真的不知道上面有人。
希莉斯特怔了怔，稍稍松了口气，她的观察对象没有缺胳膊少腿，精神状态看起来也还不错，没有成为人质。嗯……很不错，最坏的情况可以排除了。
身后的蝙蝠战舰忽然响起了两下喇叭声，蝙蝠侠低哑的嗓音紧随其后：“魔术师，如果你是来帮忙的，就不要在那儿傻站着。超人，赶紧去做你的事！”
克拉克：“……”虽然他的通讯设备被布莱尼亚克破坏了，但是他有超级听力，所以大家能不能别笑了？严肃点，这是在战场上。
什么都不知道的希莉斯特冲着克拉克摆摆手，而后跟着玛尔达跳下了克拉克开辟出的大洞。
玛尔达率先扫视了一遍房间的布局，颇为遗憾地耸了耸肩：“看来不能把飞船整个破坏掉，这些瓶子里的东西最好还是能物归原主。”
希莉斯特点点头：“尽量保证这个房间的完整性，事情结束之后再来整理它们吧。”
达成共识之后，魔术师与英灵便暴力破除了展览室的门，在希莉斯特的探测下，向着敌对反应最强的地方前进。
布莱尼亚克静静地观察着焦灼的战场。
他的机器人军团在宇宙中令人闻风丧胆，因此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要拿下这些地球守护者极为容易。只是现实中的战局却并未以他所想的方向发展，随着机器人被正义联盟逐一蚕食，布莱尼亚克知道，需要他亲自出手的时候到了。
但在此之前……
“我曾到过宇宙中的每一个角落。”驾驶舱的大门在布莱尼亚克的操控下缓缓开启，“大多数星球的文明不值一提，合该被毁灭，只有少部分有收藏和学习的价值，被我解析完毕之后才会进行清理。”
布莱尼亚克转过了身，看向两个不速之客：“在精心挑选之后，我将夺来的知识融会贯通，科学、魔法、信仰……我利用它们制作了现在的躯壳。”
这个本该是一台超级电脑的生物以类人生命的形态站在魔术师的身前，只有手脚的部位以及半边脸还保留着机械化的模样。
“但是明明见过那么多的星球与生命，为什么我却从未见过与你们相似的生物？”布莱尼亚克的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我以为我对地球的数据已经收集齐全了，但现在看来，仍然有我没有掌握的东西存在。”
“之前我投放到地球的监测机器人没有传来任何有用的信息，所以……你们是特殊的吗？还是说，地球上还有其他与你们类似的生命？”
“这个问题……”玛尔达挥拳往布莱尼亚克的脸上招呼，“去地狱里继续想吧！”
世界上所有的疯狂科学家都有其共通之处，那就是对未知事物的贪婪。哪怕这是一台根本没有心的机器，同样逃不出这一规律。
如果说魔术师还能理解布莱尼亚克的探究欲，只是因为立场不同，才会坚定地与之为敌；那么玛尔达是绝对无法容忍对方用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来描述他毁灭无数星球的恶行的。
这是必须被制裁的对象、理应被破坏的残渣。遵从主的意志，哪怕是一颗螺丝钉，都不该让他留下。
这不是太阳王那样可以沟通、谈判、妥协的对象，她的意志、她的怒火毫无保留地倾注在双拳之上，唯一的目的便是让布莱尼亚克彻底停止生命活动。
希莉斯特还是第一次看到火力全开的圣女，与平日里大气爽快的大姐姐形象截然不同，更与圣经上的描述相去甚远。
此刻的玛尔达是对暴力美学的最佳诠释。
布莱尼亚克的胸口凹陷了下去，随后左手臂露出了内部的线路结构，接着是无法再进行转动的脖子……
但这一切对布莱尼亚克而言无关痛痒。
“没用的，”他的言语模块仍然完好流畅，“一个躯壳而已，备份材料多得超乎你的想象，与其浪费时间和力气，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条件？”
玛尔达没有停止，拳风更添三分火气，对这样的挑衅虽然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这就是虚张声势吗？”希莉斯特笑了起来，“可是以我浅薄的见识来看，您好像没有在这样密集的攻势下更换身体的能力啊。”
同为将魔术与科技相结合的研究人员，希莉斯特不敢说自己在动手能力上有多优秀，但见识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到达芬奇的指点，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近距离接触达芬奇的作品，更何况，希莉斯特才刚刚亲身体验过达芬奇出品的性能卓越的飞行器。
在希莉斯特看来，布莱尼亚克的技术确实有过人之处，但是和达芬奇亲比起来，那差得也太远了。
傻电脑，你见过达芬奇亲为自己做的蒙娜丽莎人偶吗？那可是能与真人媲美的炼金最高杰作，你这个还在用电线当神经元的傻瓜AI在得意什么呢？
就这样还敢说自己学会了全宇宙的魔法和科技，一点儿都不虚心好学，是时候被当成电子废品处理掉了。
“把它彻底打烂就够了。”希莉斯特对玛尔达说道，“只要不让它碰到飞船的操作台，它是无法转移自己的意识的。”
是这样吗？真简单啊。
“我知道了。”玛尔达抡起拳头，狠狠地往布莱尼亚克的身上砸去。
虽然没有被布莱尼亚克忽悠到，但对方竟然还敢在劣势中搞小动作，这岂不是看不起她？
强烈的冲击力将驾驶舱一击打穿，玛尔达回头看了希莉斯特一眼，将布莱尼亚克揣进了宇宙之中。
意识到玛尔达想做什么，希莉斯特瞪大了眼睛：“等一下……”
然而行动力满满的铁拳圣女已然收回了视线，走出了飞船。
这样就可以了吧？只要布莱尼亚克摸不到其他机器设备，就无法转移意识，那么接下来只需要消灭这具躯壳就能让一切结束了。
那个眼神……
希莉斯特茫然，是什么意思？
不祝福我一下吗？
唔……是这样理解的吗？一定是的吧。毕竟，那个英灵是微笑着、以自己的意志做出这个决定的。
那么……
“对胜利的确信！”
魔术师的指尖流光微闪，金色的光芒没入了英灵的体内。
玛尔达笑了起来，朝着布莱尼亚克的方向冲了过去：“都叫你忏悔了啊！”
大危机！
布莱尼亚克疯狂地召集起散落在飞船周围的机器人军团。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这不影响布莱尼亚克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只要他将意识转移到机器人上……
数量那么多，他们分辨不出来的！等他跑掉以后，随便找一个星球都能东山再起。
“不识爱的悲哀之龙啊，至此……如流星一般！”
布莱尼亚克仍在垂死挣扎，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没机会了。
“——狂暴的悲哀之龙啊！嘿！你无路可逃了！”
彩虹的光辉在宇宙中亮起，刺目得令人不敢直视。
“——铁·拳·圣·裁！”
没有人能看清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当一切散去的时候，布莱尼亚克与他身边的机器人已经变成了宇宙的尘埃。
连一点铁屑都没剩下。
还站在原地的希莉斯特远远地看着神采奕奕的英灵，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透明。
“要回座上了吗？”魔术师轻声问道。
“啊，是这样没错。”玛尔达的心情颇为平静，“虽然短暂，却也是一段极为精彩的旅程呢。”
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有帮到自己想帮的人，这一次现界她的运气并不坏呢。
只是……
“有点可惜，好像不能和那孩子道别了。”
“需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吗？”
“嗯？”玛尔达挑了下眉，随即笑了起来，“不，不用了。”
“就让她以为，我是一个碰巧与她同名的旅人吧。”
灵子散落在宇宙之中，玛尔达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复原大都会之后姗姗来迟的超人沉默地漂浮在那片真空地带的边缘，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直到煞风景的蝙蝠侠打破了沉默。
“该打扫战场了。绿灯侠，布莱尼亚克收集的城市你应该有办法还回去。”
“啊？哦。”哈尔连忙回神，接过了这个艰巨的任务，“我会和欧阿星的绿灯侠们一起把城市复原的。”
蝙蝠侠继续下令：“把这架飞船的残骸送回瞭望塔，检查一下里面还有什么危险物品。”
还沉浸在英灵宝具震撼之中的正联成员们纷纷行动了起来，谁都不想被顾问记小本本上。
“超人。”
“……在。”这次行动基本没出什么力的克拉克耷拉着小卷毛，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把你失踪的经过写一份详细报告给我。”
克拉克：？？？这么简单就过关了？B竟然没有对他进行说教？
更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
“你和魔术师可以去休息了，这些天辛苦了。”
克拉克有些惊恐地转头看向蝙蝠战舰，里面坐着的真的是蝙蝠侠？连受宠若惊都不足以形容克拉克此时的心情。
刚才这么夸张的宝具效果你就不闻不问了？英灵的危险性难道没有在你心里再次提高两个等级？蝙蝠侠你不要吊人胃口，晚上会做噩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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