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柑橘（穿书）

　　到得开春，到处都暖融融的，柑橘抱着只白脚猫儿在回廊边的隔间瞌睡。
　　白婉清挨着猫就容易咳嗽，却又极喜欢猫儿，夫人就让几个小丫头帮白婉清照顾猫，白婉清想看的时候就抱着猫给她看。
　　不许上手摸，要是白婉清咳嗽生病，是真的要吃竹条打板子的。

　　急促的脚步声让柑橘一个激灵，往窗外看去，是云姨娘的丫鬟在往太太屋里走。算算时间，云姨娘也怀孕七八个月了吧？难道今天要生了？
　　柑橘忙跟着跑过去，她已经习惯当白婉清的耳报神，因为本身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人嘛。这次也不需要靠的很近，那丫鬟的声音大得很。

　　“太太！救救我们姨娘的命呀！她要生了！”叫做云朵的丫鬟哀嚎着，她是真害怕，云姨娘要是有什么不好，得罪了玉姨娘那么多的她还有什么活路？
　　“要生了？这么快？”黄嬷嬷不敢拖延，连忙禀告刚刚出来的夫人：“夫人，云姨娘要生了，我这就去叫个腿快的跑去喊稳婆？”

　　太太的孕期才刚满四月，稳婆并没有请到府上。
　　太太点点头：“去吧，也把大夫叫上。”这个月份，是流产还是生产谁说得清，她既然做了大妇，就不想在子嗣之事上落人口舌。
　　“是。”黄嬷嬷绕过哭哭啼啼的云朵：“快回去帮你们姨娘烧热水！”
　　转头吩咐脚程快的芍药跑这一趟。
　　太太想了想，也不能当做没事人，让丁香留在屋里守着，带着其他丫鬟跑去探望一下云姨娘，好歹坐镇，不然有个万一还要被人说嘴。

　　柑橘顿了顿，先猫在太太屋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吩咐的，丁香看了好笑，靠过去耳语：“柑橘，你要看便去看，别靠太近，也别绕回去烦小姐，让她好好休息。”
　　现在太太也有身孕，丁香对云姨娘肚子的好坏，实不在意。
　　“是！我这就去也~”柑橘原地转身，往外面跑去。

　　云姨娘自打搬入太太这边院落，就没有移出去，现在圈起来也方便。所有走动下仆皆是太太的人，云姨娘手下的丫鬟并一个嬷嬷反而靠在一边，以防乱了手脚。
　　与很多小说中说的，主母故意在小妾生产时给小鞋子穿、稳婆迟迟不到不一样，芍药很快就把稳婆领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大夫与一个小厮。
　　云姨娘正在里面不断惨叫。

　　稳婆先入房，不多时就闪了出来：“太太，你家姨娘确实是要生了，可孩子的脚朝下！”随着她的话，里面的惨叫声好像越来越大了。
　　“这可如何是好？”太太是这里唯一能拿主意的人，可她知道，脚朝下的孩子很难生下来，就算生下来，说不定就是死胎了。
　　“脚朝下，能转回去再生吗？”柑橘插了一嘴，没人有空理她。
　　稳婆尴尬地笑笑，她没那个本事拍胸脯，脚朝下的孩子不管是转回去还是拖出来都有相当大的风险，她做不来主。

　　“太太，您看，要是有个万一，我这里是争取保大人还是孩子？”稳婆出来一趟，就是为了问这个。
　　“唉…保孩子。”太太也是无法，这是老爷的姨娘和孩子，只有老爷说保大人才能保大人，现在老爷不在，太太只能说保子嗣。
　　为人做小，又岂能贪图到花好月圆？

　　柑橘有些不忍，可这里也没她能说的地儿。
　　稳婆领了命，这把走路的速度就快了。柑橘不敢进门，站在门边都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只好靠在太太边上，也不肯离开。
　　看不到结果午睡都睡不着。

　　“太太，要不要喊老爷…”云朵刚一开口，被黄嬷嬷瞪了回去。
　　云姨娘是什么牌面的人？老爷在外面忙碌，到晚上才能回来，是不可能为她找回来的，又不是心肝肉。
　　云朵缩在一边不敢说话了。

　　里面的惨叫声一刻不断，太太吩咐去药房取了人参，等待多时后，惨叫声一点点变小，外面的人心里一沉，云姨娘怕是不好了。
　　“唉…”太太轻叹一声，柑橘侧过脸，边上的太太怕是不见得多爱重白敏谦，相敬如宾的一对夫妻罢了。
　　也正是因为不够爱重也天性温柔，太太从来不使用任何阴私手段。白婉茹上线后，故事文本没有多少空档留给白婉清和太太，也是因为她们不够极品，就无事好写。

　　厢房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声音，很难形容，甚至不像是人类口部发出的声音，惨叫声完全停止了。
　　柑橘脸色一白，缩到最后面，不敢往里看。
　　不多时，门被打开，稳婆抱了一个襁褓出来给太太看：“是个小少爷，哭声小。”
　　“嗯…云姨娘呢？”太太没有伸手接孩子

　　“姨娘…”稳婆看了看太太的表情，见她不像是在暗示什么，就老实地低头：“还有几口气，也许还能活。”
　　太太转身让大夫进去，救人一命为重。
　　稳婆又把孩子抱给太太看，柑橘也探头看了一眼。

　　襁褓中，这早产的男孩皱着小脸，一点也不可爱，甚至有点恐怖。他闭着眼睛，嘴巴微张，发出吸气声。
　　“先抱下去，找个奶娘给他。”太太的手指刚伸出去，就有些畏惧地收回，她对这个丑丑的，非自己所生的婴儿一丝母爱也没有，只怜悯地吩咐黄嬷嬷帮他找个奶娘来。
　　云姨娘就算救活了，拖着病体也没法奶孩子。

　　白敏谦是晚上回来的，他“唔”了一声，让太太先自己看着办，便钻到书房忙碌。
　　玉姨娘安静地不得了，什么气都没有出，怕惹上麻烦。

　　第二日，丁香才悄悄过来，告诉小姐，这几日太太要好生休养。
　　因为昨日的事情受了惊，发烧了。

　　“我要去庙里为母亲祈福。”白婉清待丁香走后，斩钉截铁地说。
　　“小姐，别，不好好在屋里呆着，太太万一想见小姐怎么办？”川贝立马放下手中的茶盏，把门给挡住。
　　“那就说，我去庙里祈福了，川贝不想去可以不去。”柑橘还是第一次看到白婉清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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