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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娇羞.jpg
“先生在上,学生错了!”小童眼神晃了晃,转而轻轻松开秦晚的手,转过身去朝着一旁冷着脸的胡先生扑通一声,毫不犹豫的跪下去砰砰磕了两个响头。
结结实实的两个响头,那声音听得在场众人心里都是忍不住揪紧:这可是石子路啊!
平阳郡主当即就心疼的直掉眼泪,站在胡先生身后的谢添也跟着紧了紧拳头,他身前的胡先生则是连连往后退,捻着山羊胡子背过身去。
小童见他不肯受,又用两只小手撑着石子路,砰砰又是两声闷响:“先生在上,学生错了!”
“哎!教不严师之惰,以后老朽定从严管教,此番念你年幼,就罚抄《论语》二十遍。”终究心中不忍,胡先生背着手转过身来,沉声说了一句。
听他松口,众人都是面露欢喜之色。
秦晚上前扶起小童,看着他额角淤青一片,就忍不住心疼:“你要记得此刻的疼痛,这是犯错必要付出的代价。”
“骁儿记下了,定不敢忘。”小童虽然疼得眼泪直打转,态度确实格外坚定,信誓旦旦的回答。
秦晚闻声点头,起身牵着他的手,朝胡先生缓缓一笑:“先生雅量,实乃大儒之风。”
“长公主折煞老朽,老朽整日与一黄口小儿争锋相对,未尽为师之德,毫无雅量。如今想来,实在惭愧。”胡先生面色一红,连连摆手。
“先生过谦了!日后这逆子便全由先生管教,若再行忤逆,先生自当打死了事!”谢添忙上前扶住胡先生作揖双手,面色仍带着十分歉疚。
胡先生忙摆手,随管家去歇息。
直等到他人消失在视线里,秦晚才忙心疼小童:“宝贝,快让你阿娘带你上药去,这么漂亮的小脸可不能留下伤痕!”
“骁儿,我们走。”平阳郡主忙上前牵着儿子的手将他往身后护了一些,生怕谢添翻脸,不等他开口就先带着儿子转身离开。
谢添正要开口叫住,却被秦晚制止:“无余哥哥,你带我们去净手熏香。”
回头见他们两个衣袖半卷,谢添又急愧疚,忙领着他们往客房去。
丫头捧着铜盆进门,另两个丫头忙上前要为他们净手,秦晚上前接过她二人手中方巾,温婉一笑:“下去吧。”
“夫君先请。”秦晚捧着手中方巾走上前,两手捧着方巾恭恭敬敬的递上去。
薄晏倒是不客气,接过方巾仔仔细细的净了手,又将方巾递给秦晚,径自转身走到镜前慢条斯理的整理仪容。
“糟了,簪子还在草甸子上呢!”秦晚伸手扶了扶发髻,却没找到来时戴着的凤翎纹木簪子,忙转身要走。
见她急火火的就要出门去,薄晏叫住她:“不必去了,簪子在我这儿。”
秦晚忙回头,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簪子上,这才松了口气:“吓我一跳,这可不能丢。”
“做什么?”见她三两步走过来,背过身去静静立在自己面前,薄晏不解。
为了方便薄晏为她挽簪,秦晚离他有些近,两个人衣摆挨着衣摆,秦晚一回眸额角堪堪掠过他下颌,让他忙往后退出一步。
见他这么大反应,秦晚忍不住悄悄低头:至于吗?我一貌美如花的大姑娘,还能吃人!
“簪子给我!”这么一想,秦晚句有些不高兴了,一手捂着额角,一手摊开朝着他伸过去。
见她说变脸就变脸,薄晏只当她是因为方才过于亲密的举动恼怒,耳边就更红了。可为了不让秦晚觉察到异样,他还压低了声音,冷冷回了句:“这簪子用不得了,你要来做什么?”
秦晚觉得他好像比刚才更生气了,又听他这话,瞬间火气上涌:这人,本来还想夸他不摆架子,见义勇为呢!没想到,居然嫌弃人家胡先生。
“好好的,怎么就用不得了?方才是特殊情况,我上哪儿找压舌板去?难不成我要让他咬我手指头?”秦晚一边儿说,一边还冲他晃了晃自己白玉一般的手指。
见她说话时粉面俏红,眉间轻蹙,薄晏微微抿唇:“自然不是。”
冷冷淡淡的四个字,让秦晚懵了一下,凤眼微张:“什么不是?”
“都不是。”对上她茫然不解的眼神,薄晏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收起木簪子越过她径自出了屋子。
屋子外头,谢添站在院子里,背着手望着火红的石榴花出神。忽然听见身后想起脚步声,眼神一凛转过身去见是薄晏,又倏然一笑:“你与昭阳近来相处得不错!”
“尚可。”听出了他话外之意,薄晏眉间轻轻一扬,并不否认:“胡先生有容忍之度,骁儿也并非那般不堪,你不必执着于此。”
谢添闻声沉默片刻,转而微微颔首:“你的话,我记下了。你和昭阳之间,也该更进一步。”
薄晏见他又趁机说些没用的,并不打算接话,只是避开他别有深意的目光,望着火红的石榴花。
“如今的昭阳,你当欢喜的。”每每提起这个话题,他就躲躲闪闪,谢添一早就明白不会这样容易,等了片刻见秦晚从屋里出来,忙补上一句:“咱们去校场,叫丫头带她去陪平阳说说话。”
想起花园有惊无险的一幕幕,谢添也是忍不住拧眉叹息。
薄晏并不回头,只是点头应下。
“昭阳姐姐,快坐。”平阳正抱着小儿子轻拍他入睡,瞧见丫头领着秦晚进屋来,轻声细语的笑着请她落座,转而叫上茶。
见她怀里的小童嘟着小嘴巴睡得安稳,秦晚温婉一笑,抬手示意丫头免礼,转而伸手去接丫头递过来的茶盏:“这小团子粉雕玉砌的,像你。”
“昭阳姐姐笑话我呢,这小子从小被我惯着,若无今日之事,恐怕将来就要坏在我手里的。”平阳郡主似是想起了往事,眼中染上点点慈爱温柔,转而倏然落下,想起今日之事,依旧觉得触目惊心。
秦晚见她神色黯然,浅浅一笑宽慰她:“无余哥哥嘴硬心软,他纵然不舍得。”
“不,昭阳姐姐不了解他,他这一辈子最在意的就是清白坦荡,若今日胡先生殒命于此,就永无宁日了。”明知她这是在安慰自己,平阳郡主笑得有些苦涩,想起自家夫君那宁折不弯的脾气,眼中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看得出她此刻心情低落极了,秦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垂眸望着茶盏,静静的坐着。
平阳郡主回过神来,见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只是忍不住轻轻一笑:“昭阳姐姐果真如阿余所言那般,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不过今日的昭阳姐姐,比之从前更加光彩照人,令人念之不忘。”
“方才情急,便顾不得许多身份规矩,你们笑话我,我便谢天谢地了。”她主动转移了话题,秦晚也就忙笑着应了。
平阳郡主只是轻轻一笑表示并不在意:“昭阳姐姐快别这么说,只是今日见了你,我倒是不信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了!”
风言风语?
秦晚觉得,她应该就是这风言风语的主人公了。
平阳郡主见她好似猜到了一般,也不急着追问,也不似从前那般不由分说发脾气,眼中就更多了几分欢喜:“如今昭阳姐姐这模样,想来太师是极欢喜的。”
呵呵……
秦晚听了她这句话,心里头就只有这两个字,转而跟平阳郡主说了句:“他刚才还嫌弃我了,簪子也不给我,简直小气!”
“昭阳姐姐生气的模样也很惹人喜欢,太师若不欢喜,那才是出奇了。”平阳忍不住掩唇一笑,又怕惊醒怀中的小儿子,忙又伸手轻轻拍了拍,才又压低了声音接着说:“若那事不是昭阳姐姐所为,那便是有人心疼姐姐,代而教训那不知羞的赵家四姑娘了。”
瞧着有心笑话自己,秦晚只好脸上笑眯眯,心里……不过,她提到了赵家四姑娘,让秦晚不自觉的蹙了蹙眉,脑海中就冒出个娇娆媚人的小妖精来。
秦晚对赵蔓蔓的印象还停留在太和殿她摔得四脚朝天时又羞又恼的模样时,就没忍住掩唇轻轻一笑:“哦?有人代我教训赵四?”
“前日,靖王府嘉禾县主及笄礼,王妃设宴邀我去观礼,宴会上亲耳听别家闺秀都在传说,说是赵家四姑娘宫宴当日弄的鼻青脸肿,满身狼狈出得宫门。”平阳郡主细细回想当日经过,提到这件事时也觉得赵蔓蔓此举不妥,眉眼间尽是不屑。
她没说完,不过这罪魁祸首,自然而然就落在了秦晚头上。
没想到,这赵蔓蔓倒是一点儿都不肯吃亏,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要拉她做个垫背的。不过秦晚记得,她当时只是摔了一脚,不至于那么严重。
平阳郡主见她倒是不十分在意,并不打算深问,就自个儿添了一句:“她们还说,有人亲眼看见宫人将赵家四姑娘从太和殿拉走,送去景阳宫废殿关上整整一夜才放出来。”
嗯?
“平阳,这话当真?”秦晚有些不悦,如果这事儿不是赵蔓蔓杜撰,那么这幕后之人,一定跟她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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