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昙·梦·刀

作者:诸星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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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阿紫——那人!好可怕......”
      红裳的姑娘突然瘪了嘴,一下藏到女人身后去,畏畏缩缩地扒住她肩膀。
      “嗯?”
      白衣女人眉眼低垂着,没骨头似的斜斜倚坐。那纤细苍白的手指仍按在折扇上,沿着闭合的扇骨缓缓滑动。
      “阿紫!”
      姑娘显然有些急了。她气冲冲吼一嗓子,声音却带颤:“你看一眼嘛!我好怕......”
      女人的动作停住了。她从鼻腔里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抬眸瞥一眼那姑娘,这才正了正身,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是个穿了一身黑的行人,且正背向她们行进。
      步子又快又急,还能保持上身不晃、下盘不虚......除此之外,她并未发觉此人有任何特殊之处。
      区区一个练家子?
      ......这有什么好怕的。
      女人几乎嗤笑出声,正待转头奚落那姑娘几句,余光忽然撇到那人身侧一物,视线顿时像被黏住似的,再也挪不开半分。
      那实在是个很别致的东西:与那人衣着一致的黑色外层,极似竹茎的形状——若不是感知到其下隐隐散溢出的森寒气息,谁会想到这平平无奇的“竹竿”竟是一柄利刃?
      但也因这多看的一眼,她才注意到,这样一条人声鼎沸的繁华长街上,那人周遭竟无一人贴近,路人全都有意无意地绕行......
      凡人什么时候也敏锐如斯了?
      女人眯了眯眼,更加细致地观察,终于发现蹊跷。
      原来那“竹竿”周身萦绕着有如实质的强大灵力,而那黑色的外层竟是剔透莹润的近玉质地,每一段“竹节”上也都点缀着金色的环状纹路......
      平生第一次看打了眼,她倒越发兴致盎然,指尖开始轻而缓的叩击桌面。
      ——真是越看越合心意。那定是把好兵刃,锋芒还隐着,就已显出如此慑人的气势......不怪小合畏惧。
      只是不知它这主子配不配得上它。
      几乎就在她把视线投去的同时,那人停了脚,扭过头来,目光穿越街上往来人潮,直直锁定了她。
      她们的距离不远不近,她看不真切对方藏在古怪面具下的上半张脸,可那掺杂肃杀气息的凝视却实打实地透了过来。
      女人立刻感受到一丝不亚于那把兵刃的森寒。
      多半也是个沾过不少血的。莫非是哪里的同行?可以前又从未听说过如此人物......女人心头千回百转,面上只露出个有点僵硬的无害笑容。
      示弱虽不是她一贯作风,但这人让她感到了暌违已久的危险,她并不乐意和这样的人起什么冲突。
      至少不能是现在这种特殊时期。
      好在她的伪装奏效。对方很快收回目光,重又举步。
      ......真是可惜。
      她吐出一口气,像是在感叹,又像是终于松懈下来,视线依然流连在那随人远去的兵刃上;却不期然间见到一抹月白从兵刃旁突兀闪现,浮在那人身边。
      妖......气?
      尽管那抹月白身上的气息十分澄净,女人还是一下就辨认出来。她手指微动,捏了个法诀——
      是个姑娘?
      那人恰好侧过半边脸,朝着那抹月白,嘴角有了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可真是有意思了。
      女人挑眉,尚未收起的假笑里多了几分玩味。
      “小合,”她总算想起那还陷在恐惧中瑟瑟的姑娘,抬手抚一下对方头顶,“别怕。”
      红裳的姑娘在她掌心蹭蹭,犹犹豫豫地探头,露出双湿漉漉的眼;可视线刚一接触那个背影,她又“呀”地一声,飞快缩回原位。
      “你看。”女人一反常态,把那姑娘抱了个满怀。她扳过姑娘的脸,下颚搭在姑娘肩上,而后抬起另一只手,对着那抹月白遥遥一指。
      “很有趣,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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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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