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吒《山鬼》

　　戬吒
　　山鬼
　　“你知道那个新来的吗”
　　“你是说那个…！不要命了！被他听到了咱就没命了！”
　　“不会吧，这儿只有咱们两个，我没看到其他东西啊”
　　‘啪！’
　　“打我干嘛！再打我又得重新长了！”，说话的把刚刚被打歪的耳朵扭过来摆正。
　　旁边的小狐狸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甩了甩尾巴，“你当他是你我这等小妖怪，现出真身让人看见。人家啊，变成个小花小草小虫子，便把你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听到了，你还只当无人知晓，人家啊指不定正想着招照呼你呢！”
　　这话把那刚刚扭耳朵的小猫鼬唬得一愣一愣的，一激灵捏死了刚刚飞过的小蝴蝶。

　　“哼，傻东西”，小狐狸翻翻白眼，心想这猫儿怎么这么笨，好歹也有几百岁了，在人间，算是老家伙了。想着，不耐烦的又想甩甩尾巴。
　　嗯？我的尾巴？

　　“二位，我都听到了，没有变成小花小草小虫子”
　　这声音从狐狸脑袋上面传过来，但是它不敢回头。
　　“是！是！！啊！大魔头啊！”
　　“啪！”
　　这回耳朵真的掉了

　　“想来二位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嗯？”
　　他叫哪吒，刚从王者学院毕业，要赶往军营报到，刚到路过这儿，听到一些传言，所以留下来玩玩。
　　边说着，他扯了扯手里拽着的红绸子，那头正绑着两只小动物，会说人话的小动物，真神奇。
　　没办法，这俩小动物见了他只想跑，只能绑着了。哎，就不能省省心乖乖坐下来说说话吗。
　　小狐狸挣了挣，动不了，气哭道：“我爹娘前日里刚修的新家，还没住进去，就被你铲平了！前日里我大哥娶亲，你却来捣乱！让我大哥丢了媳妇，现在人家新娘子说什么都不肯嫁过来！我们怕了你躲着你，你却不依，还把我们绑起来，你不是大魔头谁是！”，这小狐狸这会儿吓着你，却又气不过说了一堆话，却也不想想说完可还有命活。
　　哪吒愣了，他什么时候把人家给铲了，还搞砸了一桩婚事？难不成，是那山洞，他不过是好玩见那山洞生得有模有样这才用枪给挑了。还有他说的婚事，不就是一堆山里的精怪聚在一起，他哪知道是在成亲！
　　“那你呢，黑色的，回神了！”
　　“我…我…没有…我家还在，我大哥…不…我没没有大哥…大魔头，你放过我们吧…”，这小猫鼬说着说着也跟着哭了起来。
　　一时间情况变得有点哭笑不得。
　　“闭嘴！哭什么哭，我又没把你们怎么着！我哪儿知道那是你家！我哪儿知道你们在成亲！”
　　“闭嘴，不许哭！”
　　“闭嘴！”
　　一时间，小树林里充满欢乐和谐的气氛。

　　过了阵子，哪吒帮忙修好了房子，重新举办婚礼。
　　并且和小妖怪打成了一片。

　　“你看到了吗，刚刚，又来了个人，和大魔王一样的人”
　　小猫鼬趴在树杈子上，不自觉的甩着尾巴，小狐狸盯着那尾巴。
　　“有什么好奇怪的”
　　话说你变成了人能不能把尾巴收起来，小狐狸心想着，手紧了紧。
　　小猫鼬突然扭过头，笑嘻嘻的，“咱们去看看”
　　“呵呵”
　　小狐狸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不去”

　　“为什么”
　　“我不想惹麻烦”，小狐狸从树上下来，顺便一把扯过小猫鼬尾巴。
　　终于下手了，爽。
　　“你干什么！尾巴扯断了你赔我啊”
　　“我有九条尾巴，就是一条也不给你”
　　俩小畜生一前一后落在地上扭打成一团，一个抓着尾巴，一个抓着耳朵。
　　“你个臭东西，老子今儿不弄死我跟你姓！”
　　说完又是一巴掌，好家伙，看着都疼，那小猫鼬脸上又多一道红印子。
　　说谁臭，你香，“你以为你们狐狸就香！臭狐狸！”
　　“行啊，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儿我就教训教训你！”
　　“谁怕谁啊！”

　　“啊！！！哪儿来的狗！”
　　最先反应过来的小狐狸立马跳开。
　　“汪汪汪！”
　　这是条通身漆黑的大狗，脖子上带着项圈，正对着两个小动物狂吠。
　　那小猫鼬吓得化为了原型，呲着牙齿。

　　“怎么回事”
　　是哪吒，他听到声音过来看看。
　　“哮天犬…”，难道，杨戬小儿在这儿？

　　“哮天”
　　一人一狗形影不离，果然杨戬这就出现了。

　　“哈！”
　　“哼！”

　　相互不屑以示友好。
　　哪吒靠在树上，手里把玩着枪戟，“我说哪儿的狗乱叫，原来是条野狗在叫”
　　“哮天，走了”
　　走出了几步，杨戬还说了几句。
　　“我等奉师命前往战场增援，你在此不可久留”，这才彻底走了。
　　后面远远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

　　“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吧！”，切，关你屁事，老子有风火轮，一日千里，你骑狗也赶不上，死三眼。

　　“起雾了”
　　雾来得很快，很蹊跷。
　　在片刻间铺满了整个林子，带着粘人的湿意和荒野的味道。
　　这是出山的路，现在杨戬看不见路，他出不去了，至少现在不能。

　　不，还不到时候，还远远不够…
　　包裹严实的战士深呼吸一口气，嗅到了敌意。额头上的力量蠢蠢欲动，但是，还不够。
　　他还没看到这神秘现象背后的真相。
　　“去”
　　黑狗矫健的身姿一跃消失在迷雾中，厚实的肉垫踩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

　　与妖精分开后的哪吒去往山谷中，哪儿有他新认识的朋友。
　　哪吒在一个偏僻山洞发现的他，带着古朴面具，双手画满古怪图腾的魔种。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记得初生在这里，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只记得这群山绿了又落，落了又绿。
　　他对这里很亲切，他能和这里的花草动物说话，能知晓一切妖精的根源，这里的风雨听他呼唤，云雾随他而动。
　　“噢，你是这里的守护神！”
　　这是哪吒听完后的第一句话。
　　那魔种不懂什么是守护神，用刚学会的人类语言回答，说也许。

　　他很喜欢哪吒，哪吒身上说不出的力量吸引着他，那力量足够热烈，阳刚，又充满亲和力，有哪吒的地方好像充满了花儿的香气。
　　所以他恳求哪吒留下来陪他，留了一天，他就又恳求一天。
　　他动用一切力量，只为讨得哪吒的欢心让他为自己而停留。他让这里的花日日盛开，让山谷云雾散去，让山雀啼鸣不歇。
　　可是这一切不能让世人知道。
　　所以他用漫天的雾霭遮挡进出的山路，让山林扑朔迷离。
　　但今天那个带着畜生的人类，他认识哪吒，还妄想带走哪吒。
　　他，绝不允许！

　　“你好像比之前有精神多了？”
　　哪吒靠在石头上，魔种窝在缝隙中，他似乎十分害羞，尽管是他恳求哪吒留下来的。
　　“我的朋友，你的到来，让我感到十分开心，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的身体藏有的力量十分强大”
　　“是吗。其实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已经在这儿呆太久了”
　　即使嘴上不想说，哪吒必须承认，他已经拖延太长时间了，他答应了学院去前线报到。

　　留住他！
　　另一个更加纤细却严厉的声音响起，不过只有魔种能听到，对，只有他能听到。
　　他当然会把哪吒留下来，为了自己，为了它，为了，他们。
　　“我能看出来，你有重大的使命去执行。我十分珍惜你这个远来的朋友，亦十分珍惜我们的友情。在你离开之前，我希望为你举行盛大的聚会，为你践行”，魔种的声音诚恳，殷切，他对他的朋友表现出了十足的忠诚与友好。
　　即使是某个不知名的人看到了，也会为他们的友情而感动与称赞，多么令人羡慕的友情。
　　即使这魔种另有企图，可他的确十分喜爱哪吒。

　　盛大的欢送会将会在三天后举行，那天将会是满月日，整个山谷都会洒满最清澈纯洁的月光，以至于深埋巨石之中阳光亦无法踏足的阴暗山洞也会受到月光的庇佑，将那传说中无法走出山洞的山鬼所解救，让他接受月光的洗礼，祛除一身的病痛与恶咒。

　　而被迷雾困在丛林中的杨戬选择留下来，躲在某一处静观其变。
　　在荆棘丛生的林子里找了块空地，猎了野物，生了火。
　　天黑下来，湿气越来越重，哮天就在一片暮色中背着一身湿意归来。
　　粗硬的动物鬃毛被打湿成一缕一缕贴服在不断起伏的身上，哮天喘着粗气，喷出粗重的气息，可以看到些许的白气。
　　天气变冷了。

　　半边动物尸体摆在火堆边，哮天趴在火边用嘴慢慢撕咬，身上被烤得冒出白汽。
　　哮天带回来一根骨头，一根人骨头。
　　骨头很破旧，被虫蚁噬咬所剩下的半截骨头灌南沙土，腥味混杂着恶臭。
　　但他不打算立马去发现之地，哮天累了，他也需要休息。

　　“那条狗，带走一样东西”
　　又是那纤细的声音，不过现在更显温情柔弱。
　　它只在夜晚出现，只在无光可见的黑暗中现身。
　　比起魔种，它更像妖精。
　　像一种飞禽，瘦弱背脊后长着蝉翼般的翅膀，却有着走兽的细长尾巴。
　　长着人类的五官，羽毛般的头发，五色斑斓，特别是那双眼睛，它足够澄澈，有着世间最好看的蓝色，像大海，像天空，它眼中的光点像流星，如此的美丽，夺人心魄。
　　加上像人类一样的瘦骨嶙峋的四肢，上面布满了和魔种一样的古怪图腾，在黑暗中发出暗淡的光。

　　背着妖精的魔种趴到山洞泉眼处，用毛绒绒却充满兽性的爪子捧着冰冷的泉水，然后将泉水淋在妖精头上，打湿漂亮的羽毛。
　　千年的妖精怎么会惧怕寒冷呢，那瘦弱身躯冷得打颤，寒气侵蚀了它，就连羽毛上都结上了冰霜。
　　魔种背着它回到洞穴缝隙中，里面铺满了动物皮毛。
　　不够，魔种还需要用自己的血热身躯抱着它，这样才能驱除寒气，彻底让妖精温热起来。
　　魔种用雄壮的双手抱着妖精，他回答妖精，不会再有人拿走这里的东西，这是最后一次，他保证。
　　因为他永远忠于自己的主人，因为他的主人是山鬼，赤豹只忠于山鬼。

　　它抛却了凡人美丽动人的脸庞，婀娜多姿的躯体，用一身翎毛保护自己，对除去赤豹的一切生物充满恶意，特别的凡人。
　　可恨无耻的凡人，它诅咒他们。
　　如果不是那虚伪又恶毒，忘恩负义且卑劣至极的凡人，它怎么会被困在这个让它一身病痛，足不能行，翼不能飞的地方！
　　“他们，一个都不能走，赤豹，我需要他”
　　天快亮了，他的主人快消失了。
　　“赤豹一定留住他们，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拿到”
　　他们可是山鬼啊，这次不会再错了。

　　一千年前。
　　那时，山鬼被虚情假意的凡人骗下山，满足了他们祈求风调雨顺的愿望。
　　可是传闻来自遥远云梦泽的阴阳师引诱了山鬼，承诺山鬼将传授它阴阳之术，并向山鬼传达了钦慕之情。
　　将荔川山河和山鬼的秘密告诉那年轻阴阳师后，山鬼并没有等来阴阳师的承诺，等到了带领着荔川所生养的凡人前来讨伐的阴阳师。
　　身着鲜艳服饰的阴阳师站在人群最前，义正言辞，声称所谓山鬼不过在山间精怪，凭借拙劣的手段欺骗了村民，山鬼将雨水据为己有，然后又送给人类，只为骗取人类的供奉。
　　不堪忍受屈辱和背叛的山鬼一怒之下带领荔川一众妖灵魔种对人类展开反攻。
　　可是晚了，得知荔川秘密的阴阳师砍断了荔川巨树，夺取了支撑荔川生灵和山鬼力量的起源力。
　　失去了力量的妖灵节节败退，被围困在山谷中。
　　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
　　在大火烧光了这片大地，摧毁了家园，鲜血染红了河水，尸横遍野后，山鬼终于抱着赤豹嚎啕大哭起来。
　　那是荔川最让人震撼难忘的一晚，山洪决堤，狂风大作，惊雷滚滚不绝，万兽啼鸣不歇。
　　这是神的愤怒，亦是神的末路。
　　“赤豹，我们走吧”
　　山鬼带着赤豹回到出生的洞穴，用尽一切力量使荔川巨树再次生根发芽，布下远古阵法冰封山谷，使得荔川主峰变成极寒之地。
　　它遭到了阵法的反噬，和神的惩罚。
　　没有保护好初生之地，轻信人类，失去一切，这就是惩罚。
　　失去了起源力量的山鬼永远走不出山洞，恶咒不断侵蚀它的身体，它的四肢不再矫健，它的翅膀再也无力挥动。
　　只有寒冷刺骨的泉水才能缓解它的伤痛，让它永远记得这个耻辱。

　　第二天
　　穿过荆棘丛和河道，杨戬进入了山谷。
　　山谷灌木丛生，树木高大，被群山包围。
　　这里没有太阳。

　　穿过山谷前面来到山后，有一片野花丛。
　　这是哮天挖到骨头的地方，地上还有个坑。
　　顺着坑挖开，越来越多深埋泥土之下的躯体露出来。
　　这里，竟全是人骨，有只剩下半截的，也有刚埋下正在腐烂的。
　　杨戬紧皱着眉头。

　　等到他查验完正要离去时，转头发现，路不见了，荆棘已经包围了他们，还夹杂着迷雾。
　　看来，他已经入局。
　　哮天紧跟着主人，露出锋利的獠牙，发出低吼声，四肢绷紧，紧盯着荆棘丛。
　　浓稠如水的迷雾顺着草地步步紧逼，它们，以雷霆万钧之势翻天覆地铺盖而来，好像，没有退路了。

　　不知道杨戬走了没有…
　　这山神要干什么，为什么要给他送行，他为什么喜欢自己，奇怪
　　等弄完了就赶紧上路吧，不然真的要被骂了，太二那个人，最爱唠叨了
　　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在哪吒脑子里充斥着，感觉好多事情都说不通。
　　他听说过荔川山鬼的传说，是太二跟他说的。
　　可是山鬼不是死了吗？
　　那个魔种看起来不简单啊…

　　我要他的心，赤豹。
　　那是祝融留下来的火种，是世间最炽热的火。有了它，我就可以恢复神力，我就可以使冰雪融化，让神树再次开花结果，我就可以，让荔川再次强大！让世人，避之不及！
　　赤豹，答应我，带着火种回来。
　　赤豹，答应我。
　　赤豹，成就我，让我再次成为山神。

　　是，我的山鬼。
　　在黎明最后一抹黑暗被朝阳所驱除，山鬼在赤豹额间落下一吻，逐渐消失，身影散去。
　　额间的芳草香气还未散去，赤豹深吸一口气。
　　今天是为他的朋友哪吒送行的日子，他要早点去，因为他是主人，不能怠慢课客人，特别是如此珍贵的贵人。
　　走出山洞，阳光足够炙热，简直让人睁不开眼睛，今天是个好天气。
　　后山的一人一狗，即使深埋泥土之下，应该也能感受到这灼热的光明。

　　盛大的宴会安排在荔川最漂亮的地方，万花林。
　　这里有数不清的花种，有最纯洁美丽的精灵，最强壮勇敢的妖精。
　　赤豹说，这些都是为哪吒特意安排的。
　　“你挺厉害的嘛，居然弄来这么多东西”，哪吒四仰八叉坐在地上，地上都是珍馐美酒，还有夜光杯象牙箸。
　　没想到你们这些山里的妖怪也搞这一套。
　　哪吒哈哈大笑，把酒喝了个精光。
　　好玩，好玩。

　　一切的狂欢在月亮升到了半空，迷雾漫布了整个荔川来到了高潮。
　　传说中的山鬼，山川的守护神。
　　她身披月色，挥动翅膀，踏风而至。

　　赤豹化为原形去迎接他的主人。
　　让他的主人乘坐在他强魄的身躯上。

　　“我听赤豹说过，来自遥远地方的贵客，强大的神职者，哪吒。你长得很漂亮，我很喜欢你”
　　传说中的山鬼拿起夜光杯，居然在向他，哪吒，敬酒。
　　受宠若惊好吗。
　　“你也很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额，山神”，其实他只见过一个，就眼前这个。
　　“谢谢”
　　她的声音很好听，哪吒有点为之沉醉。

　　荔川精怪向山神行礼，他们每隔十年才能山神，每一次山神的出现，都会为他们带来强大的灵力，每个精灵都十分重视，并且珍惜这样的机会。
　　他们围坐在山神周围，屏气凝神，吸纳着灵气。

　　这场景太壮观，不过，很无聊。
　　哪吒不知道干嘛，只是坐在地上，呆望着。
　　感觉像□□现场…

　　等等，有股味道。
　　好香。
　　哪吒不知不觉站起来。
　　香味就在前面，他不自觉要追过去。

　　妖怪们为哪吒让出道路来，尽头是他们的神，山鬼。
　　一副由草木所成的身躯怎么会抵挡得了她的诱捕，即使拥有火种又如何呢，简直浪费。

　　失去神智的哪吒躺在石头上，什么声音都没有，精怪早已散去，只有山鬼和赤豹。
　　“记住，他的血要留下来，是我给神树的礼物”
　　山鬼手里拿着刀，正在心脏的位置比划。
　　她要一分不差的拿出来，不能划破。

　　可惜。
　　一切还未开始，就被阻止。
　　啸天的声音响彻了群山万林，为凶手望风的精怪被击倒，溃不成军。
　　“赤豹，去吧”
　　这或许是孤注一掷，或许是飞蛾扑火，可是，机会就在眼前，失去这次机会，下一次，不知道还会不会来。
　　赤豹义无反顾。

　　可是，他们实力悬殊，即使跟随山鬼上千年，赤豹也只是一个魔种，怎么会是人类后羿，神职者的对手。
　　身着盔甲的神职者只用了片刻的时间就让赤豹永远的倒下了。

　　能驱邪避灾的狗吠声叫醒了哪吒，可是他被山鬼控制，动弹不得。
　　“山鬼，回头是岸”，这是杨戬说的。
　　他都知道，关于山鬼的传说，又或者说真相，所以他不紧紧相逼。
　　“人类，真是恶心”
　　山鬼凶狠的望着杨戬，却高举着匕首，望哪吒的胸膛刺去。
　　“杨戬！”
　　“啸天！”

　　山鬼当然没有得偿所愿，她被啸天咬到了，她没办法，只能应战。
　　这个神职者是人类后羿，拥有那股力量，他是女娲最得意的学生。
　　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是人类毁了我！是你们毁了我！现在又想毁了我，夺走我的一切，凭什么！”
　　被杨戬击溃的山鬼，翅膀上都是伤口和血迹，她飞不起来，因为身上的伤口太多，她被杨戬灼伤了。
　　“老师说，你咎由自取，轻信小人，封闭山谷，致使荔川生灵无处可去，无处可归，神树倒塌，这是你的罪”
　　他面无表情，只是复述老师的话。
　　“可是，是他骗了我，是他骗了我，是人类，毁了我的家”
　　“荔川原住村民百年前因天灾无一活口，这是人的报应，凡路经荔川人类，都被你猎杀，如今，你又犯下罪来”
　　“活该，这是我亲手报的仇”，只有一个个杀了这个虚伪的人类，才不枉她这几千年受的罪。
　　杨戬不想说这么多，可是老师要他这么做。
　　因为山鬼是山神，杀不得。

　　“你啰嗦这么多干嘛，救我，我动不了”
　　哪吒简直想打人，话怎么这么多，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杨戬是个话唠。

　　杨戬扛着哪吒，连夜离开了荔川。
　　“兄弟，先给老子解毒行不”
　　哪吒坚持自己是中了毒
　　“我不会”
　　汪汪汪！

　　山鬼带着受伤的赤豹，再次回到了山洞。
　　可是，和以往不同的是，会有山中的妖精来看她，带着四季的花果。
　　山谷的冰雪，好像在慢慢融化。

　　赤豹，好像都变了。
　　是的，都变了。
　　至少，他们能晒到太阳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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