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的我并不想拯救世界

作者:赤红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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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鱼的妈妈回家了


      “离开这里?”菲丽丝露出荒诞的神色,她摇了摇头,“艾尔莎,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生活在村子里,就算这里有千般不好,但到底是我的家。我不像你一样拥有力量,离开了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无法生存下去的。”

      “我可以保护菲丽丝!”艾尔莎立刻作出保证。

      “你总不能永远跟着我吧,小东西。我们俩都会长大,都会拥有自己的小家庭。你不可能……”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啦,可是菲丽丝也会随着成长变强吧。妈妈告诉我,强大并不仅仅单指力量,也包括了心灵,智慧,阅历,胆识等等。没有力量的话,就变得更聪明,更坚强不就好了。”艾尔莎打断了菲丽丝的话,急切地说道。

      菲丽丝仍是摇头,显然不认同艾尔莎的说辞:“我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我只希望找到一个勤劳善良的丈夫,和他生上两三个孩子,在村子里平和顺遂地度过余生。如果说这也算是理想的话,那这就是我对未来的理想了吧。”

      艾尔莎泄气了,她闷闷不乐地扭过身子,抱怨道:“行吧行吧,我会从出行名单里划掉你的名字。”

      菲丽丝被艾尔莎孩子气十足的动作逗乐了,用手指戳了戳她鼓鼓的腮帮子:“你居然还懂得列名单了,里面都写了谁的名字?”

      艾尔莎一把打开菲丽丝的手,从沙发上跳下去,闷声道:“人家困了,要睡觉去了。”

      菲丽丝一直照料着艾尔莎到床上躺好。她在艾尔莎额前落下一个轻柔的晚安吻,隔着羽绒被拍了拍艾尔莎的脊背,柔声道:“睡吧,小天使,你会有个好梦的。”

      “天要黑了,菲丽丝。”艾尔莎揪住菲丽丝的衣角,眨巴着眼睛看她。

      “小汤米还在邻居家呢,我得赶回去接他。”小汤米是菲丽丝的侄子,也是马克·特德的儿子。

      马克·特德是汉娜·科南的忠实拥护者,一年前也参与了搜寻乔斯达宅邸的行动。那时候马克的妻子怀胎七月,因为思念丈夫,自己一个人悄悄往明珠湖去寻找他,路上不慎跌了一跤,当时就见了红。等大伙找到她时,孩子已经生出来了,趴在她的身边像是小猫一样细细地哭泣着,而她则躺在血泊里没有了气息。

      这也是马克·特德怨恨艾尔莎的原因。

      艾尔莎闻言撇了撇嘴,她仰起脖子看了一眼菲丽丝挂在脖子上的花朵项链坠——那是她特地为菲丽丝制作的护符,其中铭刻着她的真名,散发着令魔兽和妖灵胆寒的火元素气息,能够保护菲丽丝免受邪祟侵害——确认菲丽丝戴着,便掀起被子盖住脑袋,把自己裹成一个蚕宝宝,翻了个身背对着菲丽丝,从嘴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哼”。

      “臭东西,明天不给你带浆果馅饼了。”菲丽丝好笑地拍了拍蚕宝宝的屁股,熄灭了儿童房内的油灯。

      感知到菲丽丝离开了笼罩着乔斯达宅邸的结界,艾尔莎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火色的双眸放射出危险的光晕。

      与此同时,汉娜·科南家的炤台中飘飞出两三颗火星,一丝火焰自木柴的灰烬中升起,猛然膨胀到占据了整个炉灶的大小。它像是活物一般试探性地将一只“触须”探出炤台,左右摸了摸,摸到了摆放在炤台前的木凳。他将木凳翻转了一圈,又重新摆好,接着便将整个身体从窄小的炤台口挤了出来。

      火焰团乍看起来有点像红色的水母,它抖了抖身体,抖落在炉灶中蹭到的柴灰,像模像样地掀起厨房的门帘,径直进入汉娜·科南的卧室。

      在火焰团的身后,木凳和门帘上冒出了几团小小的火焰,无声地燃烧起来。

      汉娜·科南鼾声如雷,睡得不省人事。

      火焰团向汉娜·科南伸出触须。

      火焰的热度由远及近,汉娜慢慢皱起了眉头,嘴里嘟囔一句:“热……”最近积攒的木柴都拿去搭建火刑柱了,她连烧炕的木柴都没有剩下,怎么会在半夜三更的时候觉得热呢?汉娜翻了个身,朝向远离火焰团的那边,迷迷糊糊地思考着。

      随着火焰触须的靠近,汉娜乱糟糟的红发纷纷卷曲,散发出一股难闻的焦糊味。

      汉娜抽了抽鼻子,本能地察觉出了危险。

      火……艾尔莎!

      汉娜联想到艾尔莎身上,神智顿时清醒。她猛地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了一片黑暗。

      噩梦吗?汉娜坐起身,被火焰烧断的头发纷纷滑落。

      “!”她瞪大了眼睛,飞快地拿出藏在枕头下的匕首,向着黑暗一通乱划,尖叫道,“该死的恶魔崽子,滚出来!滚出来啊!别以为老娘会怕你!”

      乔斯达宅邸,儿童房内。

      艾尔莎打量着手心中的翅膀纹章,确认它和汉娜枕头上放置的那个纹章几乎没有区别。透过被她控制的炎灵,她看得一清二楚。

      艾什一定是预料到了她不会放过汉娜·科南那个老太婆,所以给了汉娜·科南防御纹章。

      她并不惧怕艾什,但联想到艾什天族的身份,艾尔莎不确定他认不认识自己妈妈。如果艾什和她妈妈告状,那她就完蛋了,所以她才会收回炎灵。

      “今天就暂时放过你。”艾尔莎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合拢掌心,将艾什给她的翅膀纹章烧成灰烬。

      纹章内蕴含的金色魔力自艾尔莎的指缝中溢出,宛如破碎的夜星。

      翌日。

      艾尔莎被一阵浓郁的香味唤醒了。她一手抱着软绵绵的枕头,另一只手揉着眼睛,踩着可爱的猫咪拖鞋来到厨房,顺着加高儿童椅上的小梯子爬到椅子上坐好。

      “妈妈,早安。”她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乖巧地仰起脖子,好让安吉拉·乔斯达给她系上围嘴。

      安吉拉·乔斯达身穿着一袭浅蓝色的束腰长袍,外面罩了一件洗得泛黄的碎花围裙。铂金色的秀发用了一根同色系的天鹅绒缎带松松垮垮地束在右颈侧,白嫩的耳垂上摇晃着一对水滴形状的钻石耳坠,时不时便流转出七彩的光晕。

      安吉拉俯身亲了亲艾尔莎的脸畔,将做成猫咪形状的餐盘推到艾尔莎的桌子前,又把顶端雕刻成猫咪尾巴的勺子塞到艾尔莎的小手里:“饿了吗,今天特地给你做了香草布丁和香菇酿蛋哦,尝尝看。”

      艾尔莎满满挖了一大勺布丁,“嗷呜”一声放进嘴里,脸上露出沉醉的表情。

      “早安,我的小宝贝,生日快乐。”安吉拉坐到艾尔莎旁边,含着温柔的笑意看着艾尔莎吃早饭。

      “咦,今天是我生日吗!”艾尔莎含着勺子呆了呆。

      “是呀。我早上赶回来的时候还看到村子里火光冲天,也在为你庆祝呢。”安吉拉开心地说。

      “噗!”艾尔莎喷出了嘴里的汉堡肉。

      安吉拉表情不变地笑着:“是汉娜奶奶点燃了自己的房子为你庆生,我可真没想到呢。”

      “妈妈,妈妈!我可以解释的!”被安吉拉笑得头皮发麻的艾尔莎奋力举起右手,满脸“我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的神色。

      于是,艾尔莎承认了自己在汉娜·科南的房子里召唤出炎灵的事,当然,她不可避免地加了点修饰和润色。

      “她昨天组织起村里的人把我绑到火刑柱上要对我处以火刑,虽然菲丽丝带着一群苦修者救了我,但是我真的很生气。我也没打算对她做什么,我就想吓吓她,谁知道炎灵不小心碰到了她家的东西,把她家烧了起来。妈妈,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么,在被绑到火刑柱上之前,你为什么不向大家解释呢?就算他们不听你说话,反抗你总是会的吧。不过是几个农夫和猎人,他们能奈何得了你?”安吉拉脸上的笑容淡下来。

      艾尔莎嘟起嘴,撒娇道:“我和一群蠢猪讲什么道理呀,妈妈。”

      “你不反抗,是为了制造理由。你打算不再庇护村子里的村民,或者是——你准备报复他们。”安吉拉按住艾尔莎低下去的小脑袋揉了两下,“对吗,艾尔莎?”

      “是有一点点这样的想法啦。”艾尔莎气弱地回答,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很小的手势。“但我主要是想知道,他们最后会不会真的点燃火刑柱,是不是真的想要杀死我。”艾尔莎的声音低落下来:“妈妈,你不是常说人心就像种子,只要日日灌溉就会开出芬芳的花朵吗?但我日日呵护的种子,却长出了魔鬼藤。”

      魔鬼藤是一种被深渊侵蚀的食人植物。

      安吉拉怔忡了半晌。她用手托起艾尔莎的下巴,抬起艾尔莎的脸庞轻轻抚摸她娇嫩的脸蛋,柔声道:“艾尔莎,你会因此伤心吗?”

      “嗯。”艾尔莎点了点头,如实说道,“但比起伤心,更多的是愤怒。妈妈,爸爸已经实现了他当初的承诺,终其一生庇护毛葛村。你还要为这个愚昧丑恶的村子搭上一辈子吗?”

      安吉拉轻笑着摇了摇头:“小笨蛋,这跟村子没关系。我呆在这里,只是因为爸爸也在这里呀。这个家的一砖一瓦,都是爸爸亲手搭建的;门前的玫瑰月季、门后的药草,也是我和爸爸亲手种下的。爸爸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却又无处不在,吹过窗口的每道风是他,飘过天空的每朵云是他,落到地面的每一枚雪花也是他。这是我们的家啊。”

      “妈妈……”艾尔莎看着安吉拉温柔的表情,张了张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安吉拉并不需要任何安慰和同情,她也并不寂寞,因为确实如她所讲,诺亚·乔斯达一直活在她的心里,就像从未离开一样。

      艾尔莎将脸蛋贴到安吉拉的胸膛,小小的手臂环绕住安吉拉的脖子,无声地拥抱着她。

      “好孩子,今天是你六岁的生日。我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礼物送给你哦。”

      “是什么礼物?能吃吗?”

      “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啦。”安吉拉含着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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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连续更新三天了。为自己感到骄傲【挺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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