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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景峥要跟寒霁打起来了?
十有八.九是寒霁这个登徒子,使用暴力毁坏阵法成功脱身,还对景峥出言不逊,轻浮调戏,触了他的逆鳞。
景峥一心向道断情绝欲,即使貌美女冠都未必动心,何况他还对断袖龙阳深恶痛绝。
寒霁选的这条歪歪扭扭的情路,注定非常坎坷崎岖,挨上几个罡风掌,被捅几剑都是轻的。
——萧焕颜心里这般想到,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何苦来哉?
“这位是?”殷挽佩看见萧焕颜,出声问。
“沈初七,新入门弟子。”萧焕颜习惯成自然,对这个名字已经能脱口而出。
殷挽佩要拉着他与屈子昭一同去艮峰看热闹。
屈子昭本不愿前往,但听殷挽佩说,仙道至尊与魔尊之战,注定要风云变色,名动修真界的,说不定观战过程,还能有所感悟,提升心境。
屈子昭便被说动了。
萧焕颜婉拒了,自称修为低微,高修斗法,刀剑无眼的,怕被无辜殃及。
殷挽佩略带轻视地看他一眼,屈子昭倒是没什么反应。
打起来才好呢,萧焕颜不无恶意地想,这样全宗注意力都集中在艮峰的对战,给她浑水摸鱼提供天赐良机。
屈子昭与殷挽佩匆忙离去,并未注意到床榻上的李离非。
萧焕颜又交代了白猫几句,在它忧心忡忡的注目下,偷偷摸向东岳山。
她走出外门弟子居住的院落“朝晖院”,遇见几人都是行色匆匆地奔向乘坐云舟之地。
抬头望天,一片水蓝,御剑而行的内门弟子不在少数,蓝白道袍翻飞,方向均是朝艮峰而去。
宗规之一,除非情况危急,否则禁止宗内高空飞行。
现在情况很危急?
那也不关她的事。
绕到朝晖院后,清气山雾弥漫,齐腰深的草木早已将通往东岳山的小径掩盖。
萧焕颜纵身掠上树梢,穿林踏叶,估摸着小径的位置,一路向山腰处去。
坎峰山腰处与东岳山相衔,山腰处立着一块石碑,碑上青苔遍布,碑书“禁地”二字,石碑后的葱郁林木一览无余,虫鸣鸟叫亦是听的清楚,但却像湖面倒影一般,涟漪漾动,这便是禁制所在之地。
东岳山为灵虚山八峰环绕,因其为禁地,东岳山与各峰之间无云舟可渡,整座山被结界紧紧裹住,如同在外边建起了一堵铜墙铁壁。
但只门中少数修士知道,此结界也有薄弱点,那就是各峰通向东岳山的路径上下的禁制。
破除禁制可比破天罗地网一般的结界简单多了。当然,破解禁制本身也并非小菜一碟,需要费点心神。
破除禁制方法有二,一是用体内真气强行暴力震破,如此一来禁制也毁,无法再次使用;二是找到维持禁制不破的灵石阵,关闭之,此法不损坏禁制,但是灵石阵极其难找,并且遇上灵石阵在禁制内的情况,往往令人束手无策。
萧焕颜数十年前领着一群飞禽走兽,浪迹称霸东岳山时,尚属炼气,都是采用后者。
灵虚山各峰的禁制,为几百年前,本宗一位问鼎大乘的宗主在位期间,一一设下。
为防后世弟子肆意进入禁地,刁钻地将各处禁制的灵石阵都设在东岳山里,即使推算出灵石阵的位置,也无法关闭禁制。并立下宗规,擅自破坏禁制者,一律逐出山门。
双管齐下,几百年来,阻了不少门中修士向东岳山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但是,旁人是旁人,不代表这就能阻了她萧焕颜。
萧焕颜从树上跃下,走至石碑旁,盘膝而坐,凝神闭目,手指捏诀,指间凝出一团薄淡的灵气。
随后,灵气又化作丝丝缕缕,轻悠悠地飘向石碑前的禁制,温和柔软地沿着禁制表面的流动,好似将禁制的每一丝纹理都细细勾画了一番。
萧焕颜现今方炼气,长久地控制灵气流动,让她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消一会儿就额上沁出薄汗。但是她不能中途作罢,若中途撤出,灵力溃散,触动禁制的防御机制,就会反伤于她,他现在这幅孱弱身子骨,经不起折腾。
指间颤抖不止,终于在崩溃边缘,推算出灵石阵的位置,将灵气又在丝丝缕缕的收回指间,流过身体灵脉,汇入内府真元。
萧焕颜少年时入东岳山,认识不少未化人形的妖修,还助一只白虎精端了横行作恶的黑蛇妖的老巢。现今也不知他们如何了?
前方不远处,盘根遒劲的老松伸出的枝干上,蹲着一只松鼠,乌黑眼珠滴溜转,棕黄一团,前爪捧着一个松果,正用自己的小细牙,窸窸窣窣地啮咬着,煞是可爱。
“你过来一下。”萧焕颜朝它开口道。
那松鼠怔愣了一下,看了萧焕颜一眼,环顾四周,并无半个人影,“这人怕不是个疯子。”然后又继续啮咬松果。
“没疯,是叫你。”萧焕颜笑道。
那松鼠手一抖,松果咕咚砸到树下,微张嘴,痴痴傻傻地看着萧焕颜。
萧焕颜:“你帮我一个忙,我可以给你更多食物。”
*
不远处的天际,艮峰上空传来震耳雷鸣声,黑云渐阔如墨晕染,映得此地亦是一暗,狂风由远及近,卷的山涛如怒。
忽地,一道刺目蓝光一闪,周围空气骤然冷意侵骨,眨眼间,绵绵细细的几点雪花开始飘落起来,落在萧焕颜发梢脖间,让她一个瑟缩。
天际墨云仿佛也被冻得一个哆嗦,开始停止翻涌。
就在这时,猛烈磅礴的一股真气如同千军万马,以艮峰为中心,势如破竹地向方圆百里之内驰骋而去,如要荡平高山,填盈深谷。
随后,乌云散去,风收,雪止,一切复又如常。
呼风唤雨,召雷吹雪。
现今,无论是寒霁还是景峥,都站在她需要仰头才能望见的高度。
她心里微动,若她前二十多年未身死,必然也能有此造化,或者更甚。
不知他们二人谁胜谁负?
萧焕颜心里刚有此一问,就不愿深想下去。
谁胜谁负都与她无关。
白虎精听了松鼠传话,急忙忙过来时,看见萧焕颜仍仰着头,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
白虎精不知外界事,只以为萧焕颜夺了别人舍,换了张皮,萧焕颜也未细说。
依她所言,白虎精叫了几只鲮鲤,在她所指定的五个位置,刨了尺深,取出流光溢彩的几颗灵石,禁制除。
一妖一人二十多年未见,白虎精如今在东岳山地位稳固,成了名副其实的东岳山妖王。
简单寒暄几句,萧焕颜一边向封印所在之地走去,一边问起近段时间东岳山可否有异常?
白虎精已修出人身,只剩兽脸未化形,只见他略略思索,挠头皱眉道:“还真有,山里最近频繁有妖修失踪,都是一些修为不高的小妖修。”
“可曾出现地动,或者地裂的情况?”萧焕颜眉心微蹙,问道。
“这倒是不曾,”白虎精诧异,忽又想到什么,“还有一事,东岳山似乎频繁有外人进入,不少妖修都看见了,似乎是玄清宗的修士。”
封印松动,难道是人为?
与白虎精约定半柱香后入口处再碰面后,她捏诀疾行在深林处,直至回头看不见白虎精身影,再慢下来,悄悄向封印所在之地行去。
魔星封息与普通魔修不同,他已脱离肉体凡胎,与封魔笔人笔合一,不死不伤,笔在人在。
而封魔笔又为上古凶器,千年前的祖师大能无力销毁凶器,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焚仙阵将其锁在了炎古秘境。
焚仙阵的阵眼就是东岳山,阵眼处是千年前数位宗师大能倾尽毕生修为,以身殉道结成的封印。封印松动,焚仙阵便如生锈腐朽的镣铐,封息如要挣脱,轻而易举。
封息的传说,修真界并非极少人知道,但是,焚仙阵的阵眼他们却不清楚,千年前,玄清宗并非魁首,甚至在仙门百派中并不出众。
萧焕颜走至一处山壁前,捏诀轻念咒语,眼前石壁縠皱波纹,萧焕颜穿璧而入。
山洞内两旁的灯盏一一自动燃起,萧焕颜蹲下身,只见山洞内湿润的青石板上,苔藓塌扁,有被践踏的痕迹,有人近期来过此地。
萧焕颜上次来此地,还是与师父水阳子一起。准确说,是一路跟踪师父来到此地。
此为禁地中的禁地,知晓并能进此地者,只有本门宗主,是师叔程歧来过了吗?
沿着山洞向前行去,直至眼前开阔,一个高阔明亮的洞室出现在眼前。
嶙峋洞壁上数以万计的壁灯,穿越千百年岁月,不舍昼夜地亮着。每一盏灯后都是一个亡魂,那些都是在封息手上不得好死的正道修士,魂灯以魂为芯,东岳山灵气为油,除非外力破坏,永不会熄灭,用途是以煞制煞。
萧焕颜进洞时,不少灯盏烛火扭曲一瞬,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到来。
洞室中央是一个凸起的圆形高台,整个高台形如浮在地面上的太极八卦图案,整个封印看起来亦正亦邪,透着说不出的诡谲妖异。
封印看起来似乎并未遭到毁坏,与二十多年前无异。
萧焕颜疑惑了,微微沉吟,但因洞内煞气过重,稍作停留便觉胸闷气短,灵力凝滞,沉思片刻便原路返回。
东岳山依然是以前的东岳山,但是萧焕颜不再是以前的萧焕颜,她无心再像年少时那般,不知人间愁苦地与山间的群妖嬉闹玩耍。
与白虎精道别,让他将灵石放回原位后,她便一路火急火燎地往朝晖院赶。
李离非还在等着她回去,刚才同住的道友行色匆匆,还未向他们说明情况,但愿别出乱子。
只是怕什么来什么,萧焕颜还在朝晖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似乎聚集了不少人,窃窃私语着。
她走进去,就见自己住的玄字九号房的窗前,聚了乌泱泱一大堆人,将走廊挤了个水泄不通,个个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不知道在看什么现世宝,不会是李离非那个小祸星干了什么好事吧?
萧焕颜眉心剧烈一跳,立马朝推搡拉踩的一堆人高声喊了一句,“谁的五两银子掉地上了?”
于是乎,个个低头“在哪儿呢,在哪儿”地找银子,萧焕颜瞅准空档立马挤了过去。
她方打开房门关上,整了一下七扭八歪的衣襟。
抬头就望进景峥一双清冷的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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鲮鲤:穿山甲
景峥这样的露面也算露面了吧~~~~~
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