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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还恩
为了保险起见,花富安拖他的托三教九流专门去验证关于盗匪袭村这件事的真实性,结果自然是多此一举。
没了后路,大家思想就转个180弯,关上门来,花家人开始热火朝天的收拾行囊,边忙活边哼着小调,这下不像是要逃跑,道像是要去奔小康。
果然,花家人都是一群现实主义。
花蘅小家里的行李不多,分家没分多少货,值钱的又早被她收在空间里,没啥需要收拾的,她就照常坐在家门口的河边几颗野杏树偷闲,百无聊赖的捡起两个石子打了两串子水漂就懒得再不想抬手。
正琢磨着要不要临走前怎么给渣里正一个惨痛的教训,一片凌乱的脚步声就由远及近的传来,紧接着脚步声在她的身边停了下来,感情还是来找她的。
她没骨头似得翻了个身,就看到一群吊胳膊肿脸的娘们眼巴巴的望着它,很想渴望她垂幸点兵的野狗群。
挑了挑眉,这啥情况。
跟大佬有过一腿的李三娘缩着脖子哆嗦着站了出来,虽然过去了一夜,她对大魔王的心理阴影可半点没少。
“大仙...”
花蘅一皱眉,她很大嘛?大仙听起来这么土。
李三娘立马就噗通跪在地,改口道:“花大仙,俺姐妹们是来向您赔礼道歉的,顺便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眉头皱的更紧了,嘴也不高兴的抿了起来。
她看了看众人背在身后的干猪肉条子和烧酒坛子,眼神颇为嫌弃,这种货色她老早就不吃了。
队伍中最为机敏的霸头子何愁连忙小碎步走到李三娘的身边,屁股一扭胯一摆就将人给挤开了,顺道甩了个凌厉的小眼神:‘蠢货给我死开’,转向花蘅是早已换了副可耻的谄媚脸。
“老大,她脑子坏了,不会说话,咱别理她”。
又对身后果决的一挥手,众人统一动作的将身上的‘礼’给堆在一块干净的石台上,然后快速回到原位,垂首敛目装恭敬。
何愁说:“老大,一点点心意请你收下,主要姐妹们在这小地方施展不开,不然一准给你送一座金山玉山回来,让您躺着享福”。
花蘅眉头就高高的挑了起来,喊她老大,这在帮派文化里就是退位让贤的意思,又给自己送礼还不忘画了一个大饼,暗示他们很衷心,这是在向她投诚来了?
难道这个世道变了,打人还能打出崇拜来了?
花蘅道:“你们打听到了?”,她很好奇只一夜的功夫,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何愁很机灵的左右看了看,盯着满脸青紫脓包凑近了些悄悄对她说:“知道了,老大要走,还请老大带上咱姐妹一道离开”。
花蘅也不问她们用的是什么法子,不用想她也知道花老二这些天托人打听事肯定就犯高调的老毛病了。
她似笑非笑的瞟了她一眼,嘴上没说话,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就你们这群歪瓜裂枣也配’。
何愁道:“姐妹们虽然样子挫了点,可好在都是衷心有勇气的,不怕苦不怕累还不怕死,今后老大说一咱绝不说二,老大说东,咱绝不往西,再说干爹干娘还有大哥嫂嫂们这不是搬家吗,搬家可不得要人手,咱...这不是县城的吗...随便使...嘿嘿”。
花蘅暗嗤了一声,望着她的眼神都是刺。
挑着舌尖道:“老大?”她答应了吗?
“干爹干娘?”狗胆包天,敢来跟她抢娘,剁掉。
“噗通”
“噗通”
大佬一怒,膝盖跪了一片,这下何愁也作不出自来熟的劲头了。
挨在她后面跪的一个叫奉琴的膝行几步,冲着花蘅就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哭道:“老大你别生气,何愁只是敬佩你本事大,咱姐妹都是那苦命的,不被逼到绝境也绝不会干那些混账事,这些年来俺们虽然仗着人多行事嚣张了些,但绝没有殃及无辜,只除了...除了...可那锦绣也是思儿心切,这才钻了牛角尖,还请你大人大量不要与她们一般计较”。
关于锦绣这段,花蘅觉得昨晚就翻篇了。
“说完了?”
奉琴是个胆小温婉的女子,平日里不吭不响,但一旦站出来就就很能豁得出去,她吓得眼睛一闭,将未完的话也一咕噜说了出来:“没有”。
众人齐齐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俺们在这里是臭虫,是毒瘤,是恶霸,若是有本事谁还不想当豪杰,干点事,活出个人样来,你有本事,俺们大家都想跟着你,任你做老大,行不行给我痛快话吧!”
众人这时也忍不住抬起头那可怜又殷切的眼神偷瞄她,屏住呼吸。
花蘅轻笑了一声,多大点事,至于七绕八绕的吗?早这么痛快不就好了,送上门的苦力她还有拒的道理,“成,都别瞄了,我应了,只是以后别叫老大,太难听了”。
“那叫个啥?”何愁问,她觉得这名头很威风呀。
“就叫蘅君吧”,以前看小说经常看这个君那个君的,就觉得这名头很气派。
众人互看一眼,齐呼:“蘅君老大!”
花蘅:“...”
这时躲在屋门后面偷听了许久的乔满推门走了出来,众女齐呼:“嫂子!”
乔满这几天刚刚变白的脸色又黑了回去,咬牙道:“姑爷”,被大喇喇的忽略了,她们老大才是爷,哼。
“什么事?”
乔满有些踟蹰,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小声咕噜:“娘子,咱家的粮食不多了,这么些人咋样?”
眼神里满满都是不赞许,就差没指着鼻子怪她败家子了。
花蘅想说她空间有药,卖了就是很多钱,她养的起。
乔满伸手掐住她腰间的软肉,还转了几圈,哎呦嘿,这货还的蹬鼻子上脸了。
怒瞪过去:“乔小满...你想闹那样?”
乔满眼神示意:“亲兄弟明算账,你收了人道是把账先摆清啊,吃穿用住算谁的,怎么个算法?”
花蘅撇嘴:“那值几个钱,也值得你兴师动众的跑出来搅乱,这些人是刚收的小弟,要人家干活不给饭吃,我这脸往哪搁。”
乔满不满:“我不管,家里的子你一个也别想花在这些人身上”。
花蘅:“滚蛋,不可理喻”。
众人看不太懂他俩的挤眉弄眼,只当是夫妻感情好,当着他们的面就秀恩爱,单身狗们就看的相当的牙酸。
世风日下呀!
花蘅打发掉乔满,就招来何愁吩咐一通,自己也纵身来敲开了村长家的门。
门没锁,松松的合着,村庄衣冠整齐坐在正对门的堂屋梨花椅上,一副等客时久的样子。
花蘅问:“老村长,您知道我要来?”
村长道:“知道,只是不知道你会在那天来?”
花蘅挑眉瞟了眼他一身整齐的行头,村长说:“我不知道你哪天来,人老到我这个份上,眼花了,心却更透亮了,我呀知道这个时间不会太久,就日日在着等着,反正我惯常也出不了这个院子,坐哪里不是坐呢?”
“村长等着我可是有话要说?”
村长道:“你不也有话跟我老头子说嘛?”
花蘅转了转眼珠子道:“我比你小,我先说?”
村长气笑了,“你这女娃子,还真是不敬老”。
花蘅一摊手:“好说好说,圣人都说了要大的让小的,你老的岁月都抵好几个我了吧!”
村长扭不过她,豪迈的挥手,“就你先说”。
花蘅:“我是来向你辞行的,今晚我就会带着花家迁居别地”,顿了顿她指了指正北的方向,“具体的地我还不知道,但方向定了,是往那个方向走”。
村长耷拉下眼皮,不说话。
花蘅有道:“这些年花家得以在梨谷村安家落户,多亏了村长的施以援手,梨谷村也可以算是花家的第二故乡了”。
村长抬起头,老眼里精光闪烁,这话他听出了些门道,既然对方把恩情摆在明面上,那他是不是可以...
花蘅勾了勾唇道:“当然也有诸多不如意之处...”成功看到村长那个的老脸一僵就继续往下说:“花家恩怨向来分明,有恩不会不报,有仇也不能不清,你说这话对吗?”
村长咳嗽起来:“这...这...是这个理,但乡里乡亲的...都是胳膊连着筋的...太过较真了,传出去名声也不好不是...老头子记得不错的话,你家老四今年还要秋闱吧”。
花蘅并不接茬,自顾自的往下说:“我们先来算算恩情吧,我有一则可靠消息可就全村八百六十口性命,想来足以抵消花家这些年所欠之恩情”。
村长瞪着胡子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呼道:“什么消息?”他是个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直觉告诉他这则消息关乎重大。
花蘅说:“盗匪,黑花江对岸的五福村、里村等四五个村子出现盗匪袭击村,全村覆灭,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什么?”
村长急的团团转,十分的仓惶。
“你不用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吗?”
村长:“不用,你这娃子骗我这老不休能得啥好,这真是一件大消息,确实能够报还恩情”。
花蘅点点头,转身就走:“那您请好,我这便走了!”
“等等”,说完了恩情,那仇恨呢,整个村子眼下招惹花家最大的仇家是谁?是他的儿子呀。
“娃娃,看在老休在你出生那日帮助过你母亲的份上,就不能再留一线,饶他一次?”
花蘅转头,朝他俏皮的笑笑说:“死老头子,您不仅倚老卖老还特别会挟恩以报啊,您张这嘴也不嫌害臊”。
“你自己说说,这些年我都饶了他几次了,然而这一次次的放过换来的是他的变本加厉,总觉得我们花家软弱可欺,我也很为难不是?”。
村长被她这样一说好真实脸皮发烫。
花蘅摆摆手,身影一闪就没影了,只余声音在空中飘荡:“说句真心话,你别生气啊,您呀算条铮铮汉子,只是这眼睛可真瞎!”
村长气的快吐血:“你...没规矩”,随机无力的瘫倒在椅子上,罢了罢了,性本难易,他老了,强求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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