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宠妃

作者:烟花赏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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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间


      下午,刘彻睡了会儿午觉。独孤稔回采薇榭准备了茶点,就去了御花园,还是坐在先前遇到刘据的凉亭里,细细地品茶。
      如她所料,未时过后不到申时,刘据匆匆赶来,大约是想得到父皇对他奏折的回复。看到独孤稔在凉亭里,愣了愣,想了想还是先过来打探一下口风。

      独孤稔微笑着迎座,“太子殿下,皇上还在睡午觉吧。你不妨再等会儿过去。”
      “哦,好的。”刘据坐在了茶几旁的席子上,和独孤稔面对面,喝了口她给他倒的茶,试探性地问,“孤早上递交的奏折,父皇可批阅,可有看法?”

      独孤稔示意左右退下,然后才说,“太子殿下,恕妾身直言,皇上并未把殿下的休养生息策略放在眼里,仍然在操心军备的事,殿下恐怕要加把力哦。”
      刘据有些气恼地一拍石几,“父皇真是有些老糊涂了。打仗都打了几十年了,还要扩军。老百姓都没有青年壮丁充军了,连种田的人都快没了。”

      独孤稔同情地望着他,“殿下,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长此下去,恐怕殿下继承的,会是一个空壳子。其实朝中也有大臣对此有异议,可人微言轻,不如太子殿下与皇上亲近。想要皇上改变治国方略,还需殿下牵头,联络这些大臣才是。”

      刘据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美人献计。”他对她报以感激的笑容,却看到她眼眶周围有些发黑,略显疲态,忍不住柔声问,“美人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独孤稔摇摇头,“没什么。昨晚陪陛下批阅奏折直至深夜,晌午,想给殿下来提个醒,所以没来得及休息就出来了。我这就回去了。”说着手撑茶几站了起来,却手扶额头,身体略微晃了晃。
      刘据立刻站起来扶住她,关切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独孤稔转过头,深深地凝视他片刻,深琥珀的眼眸映照着他俊朗的模样,深情的目光几乎要望穿他心底似的,仿佛在涤清他心里的迷雾;温婉的微笑如花绽开在她唇角。是眷恋不舍,她却一只手扶住凉亭的柱子,轻轻扭动身体,一点点离开了他的搀扶,低低地说,“多谢太子殿下,妾身没事。”
      随即,她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御花园,朝采薇榭慢慢走去。刘据在她身后,眼不眨地望了她好一会儿。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她才去了宣室殿,对侍卫说是来服侍皇上用茶点的,却在殿门口听到了父子俩意见不同的争执。之后,刘据气急败坏地走了出来,看到她在门口候着,欲言又止,委屈巴巴地,强忍着怨气离开了。
      独孤稔进了宣室殿,看到一地狼藉的笔墨奏折,还有心惊胆战的贴身公公苏文在收拾。刘彻扶着额头,手肘支在案桌上喘气。

      独孤稔走过去,问,“皇上怎么了?臣妾刚才看到太子殿下有些不高兴,要不要把他叫回来,让他给皇上赔礼?”
      “别别别,让他去吧,最近一个月都别让他回来了。”刘彻连忙制止,依然带着怒气,对收拾笔墨的苏文说,“可记得替朕拟旨,让据儿去兖州治理洪水决堤的事儿!”
      苏文连连点头,“奴才记下了,奴才记下了。”

      独孤稔笑着说,“太子长居长安,未免养尊处优了些,让他做点事,多点担当就好。”
      刘彻命公公去取茶点来,顺便问,“你吃了没有?刚才,听奴仆们说,你在御花园的凉亭里,遇到据儿了?”

      独孤稔面上略微不自在,却强笑道,“是遇到了。妾身见殿下说日头大,走得口渴了,就请他喝了杯茶水,闲聊几句。”
      “哦,你和据儿有什么可聊的?”刘彻似乎要问个一清二楚。
      独孤稔端过公公送来的茶点,服侍刘彻吃喝着,说,“陛下忘了,臣妾和尝归等同胞,曾经在太子殿下的博望苑中暂住过。而且——”她话说了一半,却咽回去后半部分,不吱声了。

      刘彻却不甘心,追问,“而且什么?”
      方才他虽然在歇息,却让身边的人出去察看宫里是否有什么异常,奴仆回来禀报说刘据和独孤稔在御花园凉亭中有说有笑,举止亲密。他疑心顿起,不问个水落石出,就不会消除猜忌。

      独孤稔注视着刘彻疑虑重重的眼睛,面上的神色慢慢地变了,从巧笑倩兮慢慢转为忧伤和怀念,恰到好处的分寸,她略斟酌片刻,吞吞吐吐地开口说,
      “此事,本不该提起了;不过陈年旧事,一时兴起而已,于太子无益。只是臣妾偶尔还是会想起安丰姐姐,未免神伤……”

      她于是把当初安丰恋上刘据的事简略地告诉了刘彻。但开口闭口却都是说安丰的不是,
      “安丰姐姐,的确不自量力了些。可她也并非是一心高攀,实在是从楼兰来长安不久,初见太子殿下丰神俊朗,惊为良人,才会以身相许。谁料,咳……”

      刘彻听完好一会儿不说话,沉思良久又问,“那安丰后来是死了吗?朕自遇到你以后,从未见过她啊。”
      独孤稔确认,“安丰姐姐的确已经死了。”
      “死在哪儿?”
      “永巷。”
      “怎么死的?”
      “这,这……臣妾,不知死因,只见,姐姐身上,似有伤痕,或许,或许是她磕碰的吧。”独孤稔语无伦次地自圆其说,话里行间撇清和刘据的关系。

      只是她越这样说,刘彻越发怀疑,“安丰恋上据儿不成,就得寻死?”他已经从身边眼线处听闻,刘据对独孤稔在凉亭举止亲昵,加上安丰的事在先,毫不迟疑地就怀疑安丰的死,和刘据举止狎昵有关。
      “后宫包括永巷,乃是皇后在打理。”他嘟囔了这一句,脸色就阴沉下来。

      而刘据气咻咻地出了宣室殿,跑到椒房殿去看母后。卫子夫见他哭丧着脸,端上来一碗甜汤,关切地问,“怎么,为赵破奴将军准备军需的事不顺利吗?”
      刘据摇头,“这件事儿臣前几日就办妥了。只是今日,儿臣上书给父皇,希望父皇不要扩充军备了,多为百姓着想,可父皇不听,而且还很生气。”
      卫子夫一听就急坏了,“据儿,你父皇何等专断,你怎可又违逆他的意思上书呢?”
      刘据忍不住反驳,“母后,大汉的江山,难道只是父皇一个人的江山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卫子夫被他说懵了,“这江山,这江山现在当然是你父皇的,可将来,将来,哦——”她有点转过弯来了。
      刘据喝了两口甜汤润润嗓子,语重心长地说,“母后,你虽然贵为一国之母,可多年来都任由父皇做主,从不违逆他的意思,无论对错,都顺着他的心意去做。可是母后啊,你也要为我着想。”

      “我怎么不为你着想了。”卫子夫有点急了,“我顺着你父皇,不就是希望他喜欢你,能让你顺顺利利地登基继位吗?”
      “母后,父皇多年征战,导致国库空虚,这样一个江山的空壳子,如果让我将来继承了,你说我有多难做。”刘据说道。

      卫子夫愣了好一会儿,才领悟过来,细想之下却无法反驳,觉得刘据说的实在是有道理的。纵然现在顺着刘彻的意思,可真的掏空了这个江山的根基,把这副空架子留给刘据,那刘据以后可难做皇帝了。于是她不再反驳刘据的意思,
      “那你上书给你父皇,他怎么说来着?”

      刘据长长叹气,“他很生气,说我不当家不知全盘谋算,嫌我只会纸上谈兵。我就让父皇给我点实事去改善民生,父皇就,让我去兖州治理洪水了。”
      “什么,去兖州?”卫子夫真是急了,“那里刚刚洪水决堤,危险得很哪。你又没有治理这类危险事故的经验,你怎么能去呢?”
      刘据无奈地低下头,“父皇已经拟旨了。儿臣,也非去不可了。”
      卫子夫当即落下泪来。

      而宣室殿里,只过了掌灯时分,刘彻已经盘问完了永巷的掌事嬷嬷,从她那儿得知了,安丰被送到永巷来的时候,就已经奄奄一息了。至于送她来的人,都是在椒房殿做事的。
      刘彻听了,脸上阴郁如浓云,几乎能滴下水来,他冷笑了两声,“呵呵,皇后啊,没想到她跟着我谨小慎微了多年,竟然胆子也越来越大。据儿贪恋美色不能洁身自好也罢了,怎么皇后为了据儿的名声,就敢如此草菅人命呢?”
      他愤怒地额头上的青筋都暴突了。而在他身边的独孤稔,只是极力压抑着抽泣声。

      她固然不可能让刘据给安丰赔命。刘彻若不是对刘据生了嫌隙,也不会真的在乎一个楼兰平民的命。可纵然是一只蝼蚁的命,也并非毫无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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