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宠妃

作者:烟花赏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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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肩而过


      他独自在刚才的小厢房里又待了一会儿,直到空气中她的味道一点点全都消散了,才恋恋不舍地披上斗篷,走出了道观后门。保镖兼车夫的张行早就在门外候着了,默不作声地拉过一辆简陋的马车,南宫诀上了车,拉上车幔,任由马车缓缓地拖延他的思绪。

      走不多远,迎面传来一阵整齐迅疾的马蹄声,南宫诀掀开车幔一角朝外张望,看到一队穿着精铁盔甲的羽林军,风驰电掣地朝这边奔来。马上士兵个个神色凝重,一阵风卷过行人身边,瞬间在空气中卷起了漩涡,仿佛要把所有人都卷入其中。行人纷纷回避,心中大骇:任谁都看得出,似乎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南宫诀镇定地让张行把马车拉到街边停下,心中也在思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本能的危机意识里,隐隐觉得似乎和他有点关系。

      那队羽林军飞奔到了道观前面,阻挡了所有参加完祈福仪式,正要离开的百姓。为首的将领,掏出了一张绢布,上面墨汁还滴答着。他看一眼绢布,立刻开始扫视周围的百姓,鹰隼般犀利的目光把周围百姓的面部特征都一一收录。但他很快露出了迷茫失望的神情,然后,他的目光逐渐转移,到了街边一辆简陋的马车上。他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的糟老头子牵着那辆马车,看起来似乎是很平常的普通人家。但马车的车幔,却是拉上的。
      车里有人?是什么人?他的直觉让他不由自主想靠近去核查一下。

      事有蹊跷了。
      南宫诀不假思索,透过车幔的缝隙,对拉车的张行低声说,“你的家人兄弟和子女,我都会照顾好的。”
      张行只回了一句,“小的求右贤王送他们去安息国,远离是非之地。”
      之后,他突然飞身向那个正在靠近的羽林军将领扑过去,同时从腰际掏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

      人群立刻大乱。雪亮的匕首和张行飞蛾扑火的决斗方式吓坏了许多人,尖叫声此起彼伏,人们本能地想四处逃散,可被羽林军士兵包围着。
      饶是羽林军的将领身经百战,在张行扑过来的一瞬间,他也顿时忘了去想车幔后面到底是什么人。他拔剑相向,心里揣度这么个糟老头子,他一个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

      然而张行在扑向他的半道上,突然出其不意地横刀外刺,把身边一个妇人当街捅伤。那妇人胸口顿时鲜血汩汩流淌,而她带着的两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起来。鲜血刺激了人们的神经。恐惧爆发,百姓再也顾不得,奋不顾身地冲破了羽林军的包围。
      就在张行的匕首架住了那位将领的长剑时,南宫诀已经从马车上溜了下来,混杂在四散逃命的老百姓里,逃出了羽林军的包围圈。

      与此同时,独孤稔在回宫的半道上,被上官晏带人拦截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独孤稔让飞琼掀开车幔,看到上官晏静静地站在她面前,一时间又惊又喜,“上官都尉,你不是回玉门关去了吗?”
      上官晏注视着她,看到她脸上一瞬间浮起的喜悦,宛如旧友久别重逢,是真挚而忘我的。他的心又飘忽了一下。只是……

      他听到自己语气生硬,连一句友善的问候都没有,只是把一张画像展开在她面前,冷冷地问,“夫人有否见过这个人?“
      独孤稔盯着那张画像看了好一会儿,脸色渐渐惨白:
      虽然画笔粗糙,可这画的分明是南宫诀;上官晏,怎么会有南宫诀的画像,又怎么会跑来问她?

      上官晏离她不过几步之遥,对她神色的变化恐怕有所察觉了。情急之下,她心念电转,脱口而出,“这上面,画的是谁?都尉大人要查证的,莫非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她这样一反问,让上官晏语塞了会儿。他分明看到了她神色中极力掩藏的恐慌不安。可是,他也不能仅凭这点就认定她有问题。于是他放缓了语气,又追问了一遍,“夫人真的不认识此人?”

      “他到底是谁?“独孤稔干脆装傻充愣到底。
      上官晏又注视了她好一会儿,几乎把她脸上的汗毛都快数清了,才慢慢收起了画像,轻描淡写地回答,
      “如夫人所猜,确实是个十恶不赦的贼寇。”

      独孤稔此时反应过来,心中顿时气恼非常,见上官晏掉转马头要带人离开,不依不饶地追问,“那都尉大人为何来盘问我?莫非都尉大人认为我和一个江湖贼寇有什么瓜葛?”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上官晏的辩解很没有说服力。

      这份猜忌本来会让独孤稔心虚,可不知为何,她感受到的不被信任的气愤压过了心虚,她极是愤慨地冲他嚷了起来,“我要回宫问皇上讨个说法!”说完,就气哼哼地命令掖庭的车夫立刻回宫。
      上官晏却顾不上她,立刻策马朝青云道观奔去。

      等他赶到道观时,一场刺杀事故已经结束了。前来道观祈福的百姓已经逃了个七七八八,道观前有两具尸体,一具是一个中年妇人,身边跪着两个孩子还在嚎啕大哭;还有一具是一个老头子,面目看起来是汉人,但绝不是画像上的人。附近还留着一辆简陋的马车,里面空空如也。比他先行一步赶到的羽林军已经把现场和道观都包围得水泄不通。

      上官晏下马环视了一下,听羽林军将领陈述了事故发生的经过,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一个拉车的老头莫名其妙地要刺杀羽林军将领,结果是分散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让马车里还来不及被核查的人借机逃走了。所以,这个逃走的人,到底是谁?

      他觉得他心里的答案在呼之欲出,可却隔着一张朦朦胧胧的纱帘。那纱帘内有美人身姿婀娜,隐隐绰绰曼妙无比,可他却不敢伸手撩开纱帘,他怕美人立刻变成了狰狞的恶魔。
      深吸一口气,他吩咐羽林军把道观和周围的民居都彻底搜查一遍。自己略一思索,掉转马头,直奔长安城南门而去。

      他在长安城南门守候了一整天,亲自检查每一个出城的行人,所有车辆箱包全都打开搜寻,可惜,并无南宫诀的踪影。上官晏怀疑南宫诀还逗留在长安城内,正想请求皇上下令全城戒严,未央宫也派人来通传了:独孤夫人在皇上面前告了他一状,皇上让他回去解释解释。

      上官晏被召见到宣室殿,看到气咻咻的独孤稔在一旁,面上妆容都花了,显然没少在皇上面前撒娇。此时见他进来,独孤稔丢给他一个愤恨似要剜了他心肝的眼刀,又充满期待地地瞥了一眼皇上。而皇上瞟了他一眼,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上官晏在心里暗叹一声,恭恭敬敬地下跪行礼后问,“皇上召末将回宫,是为何事?”
      何事,还能有何事?
      三个人都在心里回答这个问题,嘴上谁都没有立刻出声。

      刘彻小心翼翼地左右看看,看到独孤稔仍然一脸恼怒,只好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质问上官晏道,“这个,上官晏啊,朕记得你早上来回禀朕,说有匈奴贼寇混入了长安城内,所以立刻借调羽林军去追查,可是,独孤夫人来告状,说你对她不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要好好向独孤夫人解释。”

      皇上大约是老了,或者有他的难处吧,上官晏在心里腹诽,知道这是皇帝要让自己背锅,当着独孤稔的面演出戏,讨好这位正得宠的小娇妾了。也不怪别人,谁让他没抓到人呢。既然为皇上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何况区区的一点委屈。所以他也不恼,好好脾气的,看一眼站在皇帝身边桃面含嗔的美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末将并非有意对独孤夫人不敬。末将只是得到消息,说匈奴贼寇可能在那一带流窜。末将担心独孤夫人的安危,所以才拦下了独孤夫人的马车。”

      “你,你在路上可是质问我是否认识那个所谓的匈奴贼寇来着。你这可不是什么担心我的安危,分明是怀疑我和贼人有勾结!”独孤稔一听他如此轻描淡写,立刻作势大吵大嚷起来。

      眼前两个男人,分明是在一唱一和哄骗她。上官晏若不是怀疑她,怎么会派羽林军去道观,又亲自在路上拦截了她。而皇帝既然准允了他的追查,自然是对她也不放心。所以,她也要好好演这一出戏,否则根本无法洗脱自己的嫌疑。

      三人各怀心思,你来我往地争辩了一番。刘彻眼见上官晏没有抓到画像上的嫌疑人,也无从指责独孤稔,并不想现在就和她闹翻了,于是摆出一副“朕只是借调兵马其他一概不知”的姿态。
      而上官晏认命地背了皇帝甩给他的锅,口口声声是担心独孤稔会被匈奴人劫持故而如何如何,期间三番四次向独孤稔赔罪。

      而独孤稔不依不饶极为气愤地大吵大闹了一番,几乎拿出了泼妇的姿态,吵得两个男人耳朵都嗡嗡回响。最后还心酸到极致地梨花带雨,恰到好处地把酝酿出来的眼泪撒在他们面前。最后刘彻实在困了,口说上官晏追查不力打发他回玉门关去并罚俸禄一月。然后搂住独孤稔,连哄带骗地把她送回了采薇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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