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宠妃

作者:烟花赏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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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鬼之子


      按捺了许久的匈奴将领恨不得立刻把她五马分尸了,正要冲上来把她捆了,白衣少年摆摆手,制止了匈奴将领。一张俊秀的脸凑近了些,梨花般清雅的微笑在浅淡月色中荡漾着微微的波光;他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如黑水晶浸润在白水银中,却透着幽深如沉渊的凝思。他打量着颓丧得眼神都呆滞了的独孤稔,敏锐的双眸闪烁了几下,如多彩宝石的棱形面,折射着时而狡黠时而好奇时而笃定的长长短短远远近近的思虑。
      好一会儿,他才伸手摸摸流了点血的脖子,喃喃道,“差点栽在这个小丫头片子手里。”随后,他便对中年将领吩咐,“阿胡尔,把她带到我的营帐中去。”

      “可是——”被叫做阿胡尔的中年将领犹豫了一下,担心白衣少年再次受到伤害。
      白衣少年轻轻笑了起来,声音清越如月色下的风铃,“我要是那么容易栽在她手里,那也是活该了。”
      他这一字一句的,任性又自负,如冰珠子一颗颗掉落玉盘,朗朗冽冽毫不含糊。

      于是独孤稔被结结实实地捆绑了手脚,被阿胡尔一路拖着去了一个最宽敞最华贵的营帐。这拖曳过去的一路上,短短的瞬间,她亲眼目睹了她的同伴们被牲口不如地丢在火堆边,凄凉地哭喊着,如待宰的羔羊准备接受最凶残的屠戮。
      但刚刚包扎好脖子的白衣少年却马上下了命令:一切暂停。
      并没有任何解释,他返身进了自己的营帐。
      匈奴士兵虽然不解,却纪律严明,乖乖地等候在火堆边喝酒吃肉。面对那些楼兰少女,不敢提前动手。

      独孤稔生不如死地躺在营帐里,无神的双眼呆望着营帐的顶部,依稀看到星光的隐约闪烁。
      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想了。
      还能想什么呢。
      刚才白衣少年的那番话,像一盆冷水,刺入骨髓;又像一只无情的手,突然揭开了盖在命运脸上的朦胧面纱,让她看清楚了命运其实长着一张恶鬼的脸。
      为什么楼兰王这么懦弱,为什么同伴这么懦弱,为什么她这么无能,为什么她要遭受这样的命运……

      所以当那个白衣少年走进来,故作温和地絮叨起来,她什么也没听进去。
      有什么好听的,又有什么好啰嗦的。稔心里这样想着,老虎吃羊之前还需要向羊认罪祷告吗?
      但是他真的好啰嗦啊,一直在唠唠叨叨和她讲话。

      “叫什么名字,你?”他问,站在仰卧的她面前,曲线精致的下颌傲然地对她扬起来。
      他的身形其实秀颀挺拔,只是比起五大三粗的匈奴士兵显得很瘦弱,但却自带一种凌驾于一切的王者之风。像狼群里的一只羊。可就是这只羊,还骑在狼的身上。
      独孤稔不理他。

      少年解开了银狐大氅,一偏腿坐在了一张铺着虎皮的坐垫上,又问,“你多大了?”
      不理。独孤稔看也不看他。

      “似乎和我差不多大。”少年无视她的漠视,继续喋喋不休,“我十五了。”
      这回,独孤稔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就他这副细弱的小身板儿,居然还比她大一岁,这人也算匈奴人?切!

      少年很敏感,察觉到她眼神中的不屑,清俊的脸上忽然浮起稚气又促狭的坏笑(竟然丝毫不损他天生的高贵气势),他忽然站起来,叉腿站在她面前,撩开下面的袍子,压低声音说,“我已经成年了,看我的……”
      稔猝不及防,惊慌地别过了头,发现浑身都被捆得结结实实,翻个身都费劲,只好赶紧闭上了眼睛,心砰砰跳:这一天一夜,……
      她不想看啊!心里沮丧地想着,不由自主夹紧了腿。

      不料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什么动静,忍不住又张开眼看看,发现跨站在她面前的少年只是撩开了衣袍下端,并没有解开里面的裤子。却看着她的反应,狡诈地笑了,“哦,看来你还没有和男人相好过吧……。”
      他银环蛇般灵活的手忽然伸下去,指骨细长的手,按到了她的腿上,逼问,“来,告诉我,你有没有和男人好过?”

      ……稔又慌又乱,情不自禁想起了阿伽和这个清晨……
      但此刻,像条案板上的鲜鱼一样躺在敌人的营帐里,下一刻也许就是死,她怎么会……?

      稔突然翻身,双腿乱蹬乱晃,甩掉他的手。一半是愤怒,一半是实在有些忍受不了了。
      这个白衣少年身子骨看着柔弱,心理却相当成熟,手段更是老辣。在被她劫持时还能处变不惊,居然在撩拨女人方面还是个高手。这小屁孩实在是恐怖至极。

      白衣少年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受不了了吗?果然是个雏儿,连男人的滋味都没有尝过,随便摸两下就有反应了。”
      他那完美得如玉雕的脸庞上,怎么会浮现如此邪恶的笑容,迷人又令人恐惧的笑容。
      稔又羞又气,反正死到临头了,也就不管不顾厉声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少年望着她一副气节高昂的姿态,呵呵冷笑,“这世上,难道还有比生死更容易的事了?我只要把你丢给外面那些士兵,你就会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原来他戏弄她这么久,就是要让她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个面容堪比女子柔美的少年,简直是真正的恶魔的化身。
      想起自他出现开始,自己的任何手段方法甚至气节,都不堪一击。她心生沮丧,酸楚起来,“你不过是想等自己玩腻了,再把我丢出去而已。我早知道你的手段,这还用得着你威胁么?”
      毕竟还只是十四岁的女孩子,想起今晚的一系列遭遇,心里灰暗了大半,知道不仅小命不保,连个干净完整的身子都不会留下了,或许明早她就葬身在沙丘里,被匈奴人的铁蹄践踏成渣。
      她真想大哭一场,哪怕是在敌人面前,这颜面反正是丢光了的。

      少年看她神色大变,有些愕然,知道自己已经把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击溃,她已经绝望得放弃自己了。即使再戏弄下去,好像也没什么意思了。正在踌躇,营帐外有人来通报,那个叫做阿胡尔的中年匈奴将领,用匈奴语对少年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
      少年静静听完,挥手让他下去。转瞬间,神色已然恢复平静冷漠。
      他没有再戏弄下去,却口含千钧似得,一字一句地说,
      “独孤稔,昨日刚满十四岁,送入王宫为新妃。母亲为楼兰人,父亲不知所踪,据说是西域商人……”

      原来他找人去打听她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稔心想,难道匈奴人以前杀楼兰人之前,都要先调查一下俘虏的身世?有意思吗?
      所以她听他一句句讲到她的背景,不为所动。她开始厌烦了他戏弄她的手段,也开始麻木了。也许只有麻木,才能帮助她熬过接下来最残酷的折磨和死亡吧。
      白衣少年复述完了她的身世背景,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将来的人生?”

      想你爹啊!
      稔很想骂人:被五花大绑捆着,……谁他妈的还会去想人生和将来?虽然,她的确没有想过自己的生命会在今夜结束。
      白衣少年见她无论怎么逗弄都不答话,完全是一副即将就义视死如归的模样,不由得深深叹气。然后,他开始动手解她的绳索。
      他手指细长灵活,不过片刻,就把她身上的绳子全部解开,还给她自由的身体。

      稔不敢置信,抚摸着红色勒痕的手腕: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由自主地望了望营帐外:外面还有重兵把守,即使她能跑得过他,也不可能逃出匈奴人的大本营。
      白衣少年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还想跑吗?那你跑啊。”
      他越是这样说,她更加不敢跑。
      少年露齿一笑,“这回学乖了吧—知道跑也没用。”

      跑也没用。稔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心里更是万念俱灰;却始终不知道,这古怪少年到底想干什么。
      他显然也玩够了,是时候该表明意图了。于是,不紧不慢地正色道,
      “如果我给你机会跑,你觉得,你跑到哪里,才能摆脱我们匈奴人的掌控?”

      虽然不想回答他,可是在他的诱导下,稔也禁不住思考起来:如果真的要跑,到底该怎么跑,往哪里跑,才能永远摆脱匈奴人呢?
      她思来想去,却想不出答案。楼兰城回不回去,其实没什么意义了。匈奴人往来楼兰王宫,都如同进自家后院一样随便,老迈懦弱的楼兰王却毫无抵抗之意,也无反抗能力。
      如果跑出楼兰城,往西,是西域,可那里虽然有往来的客商,却是一片陌生的土地。她和阿妈恐怕难以生存。
      往东,那里是长安,大汉的地方,可是大汉无论强大与否,对楼兰人却始终充满戒心,对他们的遭遇也不闻不问。何况,这么多年来,大汉也没有彻底消灭匈奴人。

      答案,在她迷茫的神色间,了然清楚。
      少年很满意,徐徐说道,“楼兰人,你们这辈子,都别想逃脱我们的控制了。既然生来为奴,不如乖乖地做奴隶,或许,我会对你们好一点。”

      “你是谁?凭什么?”大约被他戏弄得过头了,稔忍不住语气尖刻地反问了。
      少年一撇嘴,薄薄的唇扬起自傲的弧度,“匈奴右贤王南宫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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