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排扣大衣

作者:不管起什么名字都会觉得很尴尬的李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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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0 章


      从与白福见面到画出小杨柳巷二号的地形图,班长用了不过五个小时的时间,期间小五像往常一样给他看店。

      把修好的表递给一定要把自己孙女介绍给班长的老太太,赶紧把人打发走,小五舒舒服服地伸个懒腰,睁眼一看门口站了个熟人。

      “老三?三哥?!”又惊又喜地小五想给老三一个飞扑,却因客观条件不允许只能高举胳膊等老三过来抱住他。

      给了小五一个有力的拥抱,老三问怎么只有你在这里,小五眨眨眼睛说我谈恋爱了。

      “那他这么放心把你扔在这?”说真的,老三再看到小五这张小圆脸时特别想狠狠捏一把,可惜小鬼的小鬼现在有主了,有主的小狗不好随便乱摸;更何况他来这里主要目的不是叙旧而是取东西,只是白玉堂没告诉他等在这里的人是小五。

      两人说着话,小五从自己内口袋掏出三个机械表:“五爷给了我材料,让我做一点不惹人注目的防身小武器,我想起了柯南;呐,多亏白医生给弄到的烈性麻醉药品。”

      拍拍小五的头,老三夸奖说小五越来越厉害了。

      开心地露出一对酒窝和一排小白牙,小五知道老三说的不是手表,而是他和班长让这家小店方圆十里内干干净净。

      “只要一点点小技巧,苍蝇就不会围着我。”小五没说是什么技巧,老三低头看仍旧和以前一样活泼的小五,笑得十分勉强。

      感觉有水滴突然砸到自己手背上的小五呆愣愣地将手举到眼前瞧那团水渍,而后仰起头努力伸长胳膊去摸老三的脸,他帮曾经照顾自己很多的指导员擦掉眼泪,见战友落泪他的鼻子也是一酸:“别哭了三哥,你这样我难受。”

      赶紧抹掉眼泪,老三深呼吸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对不起,我不哭了,简直不像话。”

      小五拉住他的手说:“三哥,你摸摸我的手,我是暖的,我还活着。”

      说完两个人一起笑开,笑着笑着又落了泪。

      “三哥,你说队副是不是装死,更名改姓脱胎换骨的那种,组织上让他假死避风头。”

      抱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的小五,用力在他背上摸几下帮他顺气,老三说了一句骗自己的话:“肯定是,他在咱们不知道的地方好好活着呢。”

      医院里,最近天天迟到早退被领导好好训了一顿的白医生捧着养生茶溜达进师兄办公室。

      李医生嫌弃地问你又来干嘛,来人答曰给您奉茶。

      李医生抬抬眼皮看那杯颜色看起来很香的养生茶:“你终于打算毒死我了?”

      “没有的事,老陈说今晚你带着周哥,我领着我媳妇,咱们一块儿去他家里聚聚。”

      “行啊,我家周先生刚还说好久没见过他师妹了,你说说之前人在音乐学院多少人追,怎么让老陈个顶看不顶用的给祸害走了,”说着李医生突然想起件事,于是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还有我爱徒,好容易教出来,感情是给你养的。”

      “话不要这么说,师哥,我媳妇说顶看最重要。”撇开头假装很害羞的样子,白医生一点都没有拐骗清纯小师侄女的愧疚感,他和他老婆是一见钟情,两见定终生——为此气得他老婆的研究生导师即他师兄好几天没吃下饭去。

      嘿嘿一笑,白医生开玩笑说长得好看是一见钟情的第一要义;李医生说可不是,我最喜欢也是最漂亮的学生不就让你坑走了。

      抬抬下巴,白医生神情里颇有些小自得。这炫耀的小表情看在李医生眼里有点欠扁,因为他很羡慕别人家一帆风顺的爱情,君不知他和他爱人之间的曲折比展昭白玉堂的恋爱之路还多几个弯。

      无非现在他俩是苦尽甘来,而白玉堂和展昭接下来的全部剧目改为独角戏。

      似笑非笑地看着师弟,李医生哪壶不开提哪壶:“心情不错啊,不是前段时间要死要活那副熊样了?”

      我能做的都做完了,接下来该发挥白玉堂的主观能动性了,喝口茶,白医生问师兄听不听八卦:“关于展昭他妈的,我养母说的,绝对可靠。”

      挺挺腰身,李医生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然后把耳朵竖得老高:“请讲。”

      展昭和他母亲关系并不是很好,应该说展昭上大学离家之前刚跟他母亲的关系一直处于冰点。

      “不可能吧,”李医生表示难以置信,“他妈妈挺疼他的啊,前几天还听说他妈为了他差点把眼睛哭瞎。”

      “他俩关系好一是因为距离远了,他妈管不到他了,距离产生美;二是他再讨厌他妈,但好孩子该做的他也全做到了。”

      自从展昭的母亲因为一件小事发疯把水果刀扔向大儿子之后,展昭一直对他妈妈爱答不理,毕竟在他心目中温柔的大哥才是扮演慈母角色的那个人。

      “当时展云卿生意有起色,跟他老婆打算把孩子们接回身边,结果人家刚回来就整这一出。”

      “我觉得一般人干不出用刀子扔儿子这种事来。”李医生表情明白写着他怀疑展夫人有精神疾病。

      虽然展母事后后悔拼命向儿子道歉,并且做了很多补偿,展晖也说不会埋怨母亲,然而这件事让当时刚上初中的展昭异常反感,当晚买好火车票收拾好行李回爷爷奶奶家去了,不仅半年没回过父母家,连学籍都转回了常州。他爸妈怎么过来说尽好话都不管用,最后还是展耀展晖好说好歹给哄到父母身边过暑假的。

      不过因为展昭早已习惯那边的学校,再加上他两个哥哥一个在常州工作一个在常州念高中,后悔不该把孩子们放到爷爷奶奶那里养的展家父母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同意展昭在常州上完中学,条件是他大学必须在家住。

      听到这里李医生颇有些玩味地挑挑眉毛:“我没记错的话,展昭上的是封闭式管理的警校?”

      “没错,他只有周末才回家。”

      “至于吗,其实也不算大事,恨成这样。”

      “咱们外人瞎猜什么,你敢说除了扔刀子没有别的事伤了展昭心?他又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白夫人告诉养子,以前她们都在军区医院做护士,展夫人是她的领导护士长,是个很有手腕的人,不过手腕都用在了升职上,堪称领导最喜欢的那一类;当然也是命,要不是当时正实习的白夫人因为被护士长推出去顶罪,气得她跑大街上抹眼泪,梨花带雨的小美人吸引了当时还是学生兵的白松注意,她一个小护士现在也不会是将军夫人。

      “我这么跟你说吧,这人跟你楼下那个李主任一样,功劳都是她的,错处都是别人的,就这么种人,偏偏养出几个好儿子来。”

      “他爸不是说人其实不错?老陈说挺宽厚的人,就是懦弱了点。”

      “你忘了他爸跟我什么关系?”

      “呸,王八蛋。”自觉疏忽的李医生赶紧啐了口,好安抚师弟那脆弱的心灵。白医生的身世对他而言不是什么秘密,他这个师弟刚入伍的时候就是他去扒的人家祖坟。

      大度地挥挥手,白医生说没事,下面才是重点:“展昭真是难得的好孩子,诶,你知道吗,他跟白玉堂其实小时候就见过,我也是刚听我妈说的。”

      其实是他翻了展昭的博客,发现了这件事后去问白夫人的。

      白玉堂刚两岁大的时候,白夫人实在没人看孩子,只能把小儿子带到班上。

      那功夫还穿着小裙子扎着两个小羊角辫的白玉堂刚被妈妈抱着走进办公室,立刻俘获了也被妈妈扔在办公室里的小展昭的心,白夫人干脆把俩小崽儿放一块儿,任他们玩去。

      白玉堂不愧是白玉堂,从小就野,那天他以他两岁的高龄领着小哥哥爬树上屋翻江倒海,终于两个人浑身脏兮兮地回来了,展夫人一看老实本分的小儿子弄了一身泥瞪时柳眉竖起,当着白夫人的面好一顿指桑骂槐。

      本来白夫人觉得自己儿子带着人家瞎玩很不好意思,结果听展夫人这么说干脆歉也不道了,揣着手往椅子上一坐,假装自己是聋子。

      反倒是展昭,小眉头一皱,很不高兴地反驳妈妈:“你说话好奇怪啊,我和小妹妹出去玩你不高兴吗?还是说你眼里我只需要干干净净的,我玩得开心这件事一点都不重要。”

      被儿子掉了面子的展夫人黑着脸闭了嘴。

      虽然屁都不懂,但白玉堂知道展昭是在维护自己,张嘴给展昭一个特别甜的笑容,而后在展昭脸上亲了一口。

      后来白夫人听同事们说展夫人把小儿子也送到了公公婆婆那里,理由是没空也没精力带孩子。

      白玉堂展昭见父母见面当天,白夫人一见到早八辈子没了联系的老同事,再一想“展昭”这个名字,登时看人孩子亲切了三倍。从展家离开后,展夫人怎么气得没睡着咱不知道;反正白夫人拉着展昭的手在卧室又说又笑聊了半晚上,出来后白玉堂拖着他进了自己从小睡到大的卧室,把人按在床上问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李医生问:“请问白玉堂把展昭按在床上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嘿嘿,我猜的。”白医生睁着纯洁无辜的大眼睛大白天说深夜瞎话。

      “给我滚。”

      其实白医生猜的一点也不错,不过展昭并非是白玉堂拖着,而是自己进了白玉堂的卧室;一屁股坐到白玉堂儿时的床上,他感叹:“以前这里睡了一个白裙子小姑娘啊。”

      已经裹着被子躺床上看书的白玉堂挑起半边眉毛,揽住人腰身往自己怀里一带,没有防备的展昭摔倒在床上,被白玉堂按住在唇上啃了一口,白玉堂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勾住白玉堂脖子,展昭学着电视里说:“妹妹,你骗得哥哥好苦啊。”说完自己不好意思地缩缩脖子吐吐舌头,大概是觉得有点做作。

      “什么啊?”伸手挑挑爱人下巴,没搞懂什么情况的白玉堂显然没认出只玩过一次的“童年玩伴”。

      展昭任他调戏笑而不语。

      班长把地图发给白玉堂的时候将到正午,老三的情人把断手打包送到小杨柳巷二号便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公园门口,穿着灰色兜帽卫衣黑运动裤加白色板鞋的小年轻给了帮他送东西的农民工一大笔钱——反正不是他的钱。至于白医生怎么捂着心口把账单发给养父,强烈要求组织报销这件事,他不关心,能不能报下来他也不关心。

      他唯一关心的是劳务费到手之后,他要兑现邀情人吃米其林餐厅的承诺。

      “总不能鸽到人家餐厅关门歇业吧……”自言自语地说着,他丢一片口香糖到嘴里。

      刚刚那个男人瞪大眼睛即将倒地时张开了嘴,活人最后一口气呼到了他脸上,虽然戴着口罩墨镜,他还是觉得自己这张帅脸被口臭玷污了。

      红方死得非常干净优雅,在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刀子捅进了他的太阳穴,他应该能感觉到这把特制的细长刀子在自己颅内走了一个非常有技术含量的路径。

      小杀手不确定他砍掉目标带纹身的那根手臂时目标是不是还活着,反正早晚会死,早死晚死都一样;他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怎么不让断臂的血弄脏自己的衣服和鞋子上,为此他提前准备了大量止血纱布和保鲜膜。

      保鲜膜用来包裹手臂,这样子的话收件人既不会因为快递纸盒上的血迹拒收,也有了一层一层拆开礼物包装的神秘感和幸福感。

      嚼着口香糖蹦蹦跳跳地走进公园,阳光活力小生掏出手机给一丛小野花拍照,发给备注是“混蛋队长”的人,配文说:“今天阳光不错,赶紧挑你喜欢的餐厅吧!”

      收起手机,老三给了白玉堂一个“OK”的手势,白玉堂问要不要通知白医生,老三说之后的事他们文人插不上手。

      嗯,情报线上杀出一条血路的文人们,白玉堂点点头,而后说你嘴角的笑容收一下,真恶心。

      抹一下脸,搓搓拉碴的胡子,老三问白玉堂吃高档餐厅应该准备什么,要不要西装革履啥的。

      把那句有病才去吞回去,白玉堂摸着下巴说:“带着你自己和钱去就行。”

      “钱不带,有人请,”站直身子伸伸懒腰,老三脸上带了点困倦的神色,“我们的目标是鬼差,你的目标间谍站首领,准备好了吗小少爷。”

      “放心,人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派过去了,绝对可靠。”说起陷空岛密探,那是白玉堂和展昭最得意的作品,他们花了三年时间,与蒋平一起秘密训练了一批探子,等陷空岛情报网体系更新完成之后,交由蒋平全权打理,理由是他们不能把自己累死。

      老三知道这件事,展昭刚有初步计划便和他商议过,他们一致认为需要向上面报备,但要等上面必须接受时再报备。

      不过出于稳妥考虑,包拯公孙策和白松是知道这个消息的,并且明里暗里向他们的顶头上司透过风。

      “还是要小心,不要让人觉得你们不受管控。”

      “放心,我有数。”出于诚意,他把密探分布的近二分之一的点交了上去,并说明如有需要随时提供帮助;剩下二分之一多一些,除了陷空岛五位当家,谁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班长很放心的把小五留在了小店,告诉他饿的话点外卖。

      “我很快回来。”

      “我等你。”

      笑着说声好,小五巧妙地藏起担心。

      没有什么任务是万无一失的,即使有高精尖人才和武器,他们做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活,能老死或病死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自然也无所谓什么信任不信任,鬼差不会毁掉小五对战友们和这个世界的信任。

      毕竟连白玉堂也没能做到刚结婚就给予展昭全部信任,即使他们头对头在一起睡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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