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觉迷录

作者:綠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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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2 章


      皇帝皱眉道:“勿需慌乱,就说说你写文章时在想些什么。……比如这一句‘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说来听听。”
      南国崇一脸茫然,皇帝示意常青将试卷递下去,南国崇找到那一句,想了一会结结巴巴说道:“这道路不能修的太远,有人修道路,修到没人的地方,那……那哪能做道路呢?”
      皇帝道:“是吗?我记得你还写了一句,‘臣不密则失身’,是什么意思啊?”
      南国崇又找到那一句,又想了一会抖着嘴唇道:“做大臣的……自己个的行踪要保密,不然就……就不见了。”
      皇帝道:“哦?这大臣去哪了呢?”
      南国崇道:“想是……在路上被坏人给……拐跑了。”
      皇帝笑道:“南国崇,你今天是来跟我开玩笑的吗?”
      南国崇道:“学生哪……哪敢跟皇上开玩笑?”
      皇帝道:“大胆!这文章到底是谁写的?”
      南国崇瘫倒在地哭起来:“这……这……小人不敢欺骗皇上,这文章是……是小人找的替考。皇上饶命啊!”
      皇帝道:“这贡生笔试从州县考到京中有好几场,你全都找的替考?于何处何人连络找的替考,不许隐瞒,一一地说出来!”
      南国崇哭道:“小的不敢隐瞒,在家乡时,文章全是小的表弟代做的。”
      皇帝道:“可恶!此事我定要追究到底,你的表弟串同作弊,一样不可轻饶!常青,将此人带到外面去,将他欺瞒之事公之于众,打他二十板子!”
      南国崇道:“皇上,小的再也不敢了,求皇上别打板子,小的是读书人,挨了打,以后可就没脸见人了。”
      皇帝道:“对啊,‘士可杀不可辱’,不过你这是自取其辱!”
      于是进来两个太监,将南国崇抬了出去,外面响起来板子声和惨叫声,皇帝待常青进来,说道:“再宣其他人进来,我看今天是要到晚膳时候了。”
      常青笑道:“奴才看用不了,方才我出去一说,板子一打,十个人里面倒跑了七八个,皇上可以不用辛苦了。”
      皇帝道:“近来听闻贡生考试滥冒之人甚多,谁知道竟有如此之多,但愿剩余人等,能有些真才实学之士。”
      原来胤禛自幼熟读四书五经,还很有自己的见解,做了皇帝之后,他也学着父亲的样子,开经筵(yan),议典章,接受名士大儒再教育。几堂课下来,胤禛听出了老师的一些错漏之处,一次待老师讲完之后,他也忍不住呱呱呱呱呱宏论一番。自此之后这些老先生就四散逃离了,再也不肯跑到朝廷里面劝说皇帝要“勤研经义”了。胤禛十分后悔,要知道这些人都是国之瑰宝孔孟之道的活化石,从前请都请不来的,哪有学生听课,把老师给讲跑的呢?幸好天下读书人还有许多,这贡生进京考试,不正是一个良好的辩论机会吗?于是他就别出心裁地一一接见贡生,谁知道直接甄别出来无数假货。
      谁知初秋方至,妙霜却生起病来,原来妙霜素来有气血亏虚之症,加之常爱忧思,故此药不能济,竟成了症候。一日御医只得请示移于宫外,众人知道不好,只得缓缓告诉皇帝。皇帝正为边界之事烦恼,谁知又有此事,忙忙地前去探望,只见妃嫔几人,在一旁相伴,众人见皇帝亲来,连忙施礼退下。
      雍正见妙霜已经穿好了檀色飞云逸彩的衣服,灰紫色的罗裙,只是面无血色,眉纹疏淡,双目无神,嘴唇蜡黄,心中不由难过,妙霜伸出一只手来,雍正握住,只觉赢瘦苍白,几乎看不到脉络。
      妙霜断续道:“皇后娘娘才去,又劳烦皇上前来,实在是臣妾的过错。”
      雍正叹道:“近来因为边界的事,实在繁忙,只能将你交给皇后,谁知道造化弄人……”
      妙霜道:“皇上说过,不能怨天尤人,只怪臣妾福薄,不能再陪在皇上身边。”
      雍正道:“你父亲可来过了?”
      妙霜道:“父亲昨天来过了,臣妾怕他伤心,请大家劝回去了,好在家中也有几个兄弟姐妹,臣妾倒也没有牵挂之处,只是臣妾有一事请求皇上,若是皇上觉得不妥,就算臣妾没有说过罢。”
      雍正道:“但说无妨,若不是十分为难之事,我允准便是了。”
      妙霜道:“父亲年纪大了,在御史台难免吃力,我想若是能致仕就好了,若是不能,便去礼部,或是卿寺也是好的。”
      雍正道:“这原也不是为难之事,为何不早说呢?”
      妙霜道:“臣妾知道妃嫔之德,是不该说这些的,只是心中实在放不下……”
      雍正泪道:“你实在是应该早说的。”
      妙霜道:“我心里是很爱您的,您懂得那么多,妙霜觉得自己实在愚笨,就是写一句诗,也要琢磨半天。”
      雍正道:“谁说的,你的诗句,我记得很多呢。”
      妙霜道:“可是我始终不明白佛法,若能参透,就不会为情所困,我参不透……”
      雍正道:“我实在是忽略了你……”
      妙霜道:“皇上那么忙,说起来并没有忽略臣妾,这件衣服,是您为我专门画的样子,这只玉兔钗,是您亲自为我戴的,这些,她们都是很羡慕的,妙霜没什么遗憾的,只是我常常在想,您若不是皇上,没有那么忙,那么妙霜该是有多大的福气啊……皇上,快离开……”
      雍正见她气促难受,且用力推开自己,连忙叫御医进来,众人急急进来,御医看了道:“娘娘将登紫极,请皇上速速离开!”众人拥皇帝至别室饮豆酒,这边宫女们将门窗开启,那妙霜魂魄一缕,渺渺而去。
      和妃批折之时,对雍正道:“皇上您看,这岳兴阿居然告起自己的父亲来了。”
      雍正道:“是我让人授意的。须知隆科多治家无方,宠溺嬖妾,疏远嫡子。岳兴阿早有不满,如今见父亲所做。迟早要完,不如先立下功劳,免得将来受累。须知越是亲近之人,越有可能滋生怨恨,又于事体无不详尽,从此处下手最易。自从年羹尧倒了,隆科多便将年羹尧的权柄照单全收,不知收敛。而且他言语不谨,迟早惹人生疑,还是治罪的好。”
      和妃听了此言,想起“夫差好拒谏,只为红颜惑,所以范大夫,留之恐倾国”之句,不由寒意陡生,面色发白。
      和妃便梦到自己在壶中天里对镜理妆,忽然传来锁匙之声,和妃面露喜色,去到门边。待门打开,却不是胤禛,而是雍正。
      和妃正在思索之时,只见皇帝面色铁青地说道:“以后不许再出来了!”
      忽然放下一道栅栏,和妃大惊,又喊又摇,奈何他渐行渐远……不知为何,自己又处在深井之中,向上望去,雍正冷冷相看。
      和妃呼道:“胤禛,胤禛,快救我上去。”
      雍正不理,和妃只得又呼道:“皇……皇上,求皇上绕了贱妾的性命!”
      雍正依旧不理,井口被大力盖住,四周漆黑一片。
      和妃惊叫坐起来,冷汗浸背,绿荷急忙过来问。和妃道无事,令绿荷自去休息,绿荷寻来安神药丸服侍和妃吞下。
      此夜正要安歇,和妃又忽然看见繁泠明明白白站在地下,不由大惊失色,急忙抱住雍正。雍正在耳边绵绵数语,和妃浑然不觉,只是看着那只鬼魂。和妃想起凝春堂之事,不可再喊起来令雍正烦心,待要解衣之际,繁泠便隐而不见。
      和妃的眼睛在帐子里面梭巡,雍正问道:“寻甚?”
      和妃强自镇定道:“此帐若苔色雨濛。”
      雍正戏道:“……今者心何在尔?……如何?”
      素莹道:“已至。”
      胤禛笑道:“欺君之罪!敷衍塞责,是为不忠。”
      素莹眼中一丝恐慌,她紧紧地抱住胤禛,好像要把他从那个皇帝的壳子里面挤出来一样,低喃道:“但行乐,勿为明日忧烦。”胤禛便失了道行。
      等到胤禛睡着了,素莹悄悄起身看着他,他已经不是当年的翩翩少年了,尤其经过这数年的辛劳,他明显地老了。素莹想起来自己在瓷宫里头日夜所盼的,不就是眼前这样的场景么,可是欢乐的辰光总是那么短!她急忙掩住口,将自己的目光狠心地离开,出了帐子。
      素莹收起泪水,叫宫女进隔间来守夜,自己走到远处的桃竹黄莺卷帘后面,低低抽泣起来。繁泠冷笑道:“你倒有脸哭,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伙同了他来害我们。”
      素莹道:“待我留下一封书信给他,自会随你前去,解你一腔冤屈。”
      繁泠道:“你要写什么?”
      素莹道:“我会把当年对你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向他坦白。”
      繁泠道:“你真是爱他!你不想让他为了你伤心,所以宁可他恨你,忘了你对吗?我要是寻仇,也是先去寻那皇帝索命,你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我寻你作甚?”
      素莹道:“他如今龙气已足,你奈何不得他。”
      繁泠叹道:“正是呢,就是对你,我也没什么法子。我虽然尸骨无存,确是为了心爱之人死去,如今有了一个不灭的灵魂,我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我知道你们原本早就相识,后来你和他在冷宫里面偷偷来往数年,我知道你引宜妃娘娘去查太子,我知道你弄死了胤禩的海东青,我知道你编出来那个遗诏,我知道你们气死了汗阿玛。”
      素莹:“海东青的事情,原是我对不住你们,只是你我各为其主,这样的事,我是必须要做的。”
      繁泠叹道:“正是呢,雀鸟飞散,各自抱住枝头,一点小时候的友情,和皇位比起来真是不算什么。你以为菽荟是乖的?我看到她将胤禩殴打御史的事情进宫告状给皇父,又看到她偷偷地对着胤禩的画像说对不住,如今想起来,她才是一个可怜人儿。”
      素莹强力咽下泪水,对繁泠道:“有一件事我想要问你,我对你说过的话,你可对胤禩说过?”
      繁泠笑道:“没有,第一是因为我的一点心思,不愿意让他心里面得意;二来这是你我闺中之言,我到底有所顾念,不愿意拿这个和胤禩取笑。我如今只是不服,凭什么这样一个刁钻的人做了皇帝,弄得朝中人人埋怨。我的胤禩,原是最得人心的,他若做了皇帝,一定是人人喜欢的。”
      素莹道:“你说你能够洞悉一切,如何还这样天真,时移势易,一个人真做了皇帝,才会换上自己的本来面孔。从前你对他百般辖制,若他真的做了皇帝,未必能够容你。”
      繁泠道:“怎么会?他的心里面从来都只有我一个的。”
      素莹忍不住说道:“你不许他娶正经的妻妾,他只得豢养外宅,落了个收取贿赂的罪名,实在是得不偿失。”
      繁泠道:“这都要怪那五个贱人,我已经把她们发落去了蒙古,看她们那娇滴滴的皮肉如何耐得。”
      素莹吃惊道:“你未免待他太严苛了,听闻他去的时候,有一个侍女殉了她,皇上感念她的痴情,令将他们葬在一起,听说他们还拜过天地……”
      繁泠怒道:“只不过是那个丫头痴心妄想,故意做出来让你们看的,老四他处处跟我作对,故意将他们合葬,却让我到处漂泊!”
      素莹道:“他们到底如何,你一定洞悉明白了,所以才会如此恼怒,世间的帝王贵胄,那能够用情专一呢?我们做女子的若是阻挡,终究为他们所不容。”
      繁泠愤愤道:“你以为胤禛就能容你了?你们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你曾经弃他而去,侍奉先皇,以他记仇的个性,你以为他会不在乎吗?只不过你助他夺了大位,他现在不好意思和你翻脸。终究有那么一天,他会和你清算的。”
      素莹:“你可以为你心爱之人死去,我对胤禛的爱意,丝毫不逊于你对胤禩。我对于自己所做过的一切,毫无后悔之处,即使他明天要我再度去那冷宫,甚或是要了我的性命,我也无怨无悔。”
      繁泠叹道:“果然你这一份痴情,比起我来毫不逊色呢,我和胤禩的情意,总算善始善终。你和胤禛却难说,说不定真像你说的,明天砍了你的头,或是教你在冷宫里面受尽折磨,我且等着看呢。”说着大笑起来,和活着的时候一般爽利。
      素莹十分惊异,生恐她惊扰到大家,忙跑出去看,却见殿阁之上并无声息。回神时,繁泠已经不见踪迹,素莹在被子里面饮泣了半夜,第二天早上急忙找盐水来洗,却依然难掩泪迹,只得让绿荷去告假,只说自己微感风寒。众人服侍雍正起身用膳,幸而雍正心系朝政,也未多问。
      这时候那位准噶尔汗国的阿拉伯檀已经在大漠离奇身死。阿拉伯檀是僧厄长子,僧厄执行连清抗俄之策,一直与大清和睦相处。后来僧厄被自己的兄弟琢特霸图害死,另一个兄弟噶尔丹,本来在十岁的时候就跑到藏地做喇嘛去了,僧厄的少福晋和硕部阿奴夫人,便去自己的父亲处搬来救兵,帮助噶尔丹还俗登上汗位,噶尔丹便收继阿奴为妻室。
      阿拉伯檀和弟弟娑罗木长大后,被噶尔丹视为潜在的威胁,于是想要毒害死兄弟两个,娑罗木不幸身亡,阿拉伯檀逃到浄海避难,噶尔丹便将阿拉伯檀的未婚妻——阿奴夫人的妹妹阿海据为己有。噶尔丹野心勃勃,与哆瑟勾结,想做蒙古共主,一度逼近北京城。康熙剿抚并用,在坞岚步峒大败噶尔丹,阿拉伯檀受康熙敕命,趁机占据后方,与康熙夹击噶尔丹,得以报仇雪恨。康熙五十七年,阿拉伯檀想要占据自己曾经修行的圣地卫藏,被胤禵打跑;雍正初年,又因为将逃过来的萝步障耽静收留起来,以备将来放出去作乱,引起朝廷的不满,这时候准噶尔内乱又起,父子兄弟相残之事再度上演。
      阿拉伯檀有三位正室,大夫人宫阁娜步昙是和硕汗国拉藏汗的姐姐,生侧翎,也就是未来的汗王;还生了一个女儿叫做白兔洛可,与表兄耽衷有青梅竹马之谊,耽衷不顾众人反对,前往准噶尔成婚,结果被留在了那里。
      二夫人赛特茶布是荼尔笏特汗王阿御麒之女,生王子苏鹭。
      三夫人夜幕春,是阿拉伯檀晚年所娶,无子女。
      准噶尔汗国自从阿拉伯檀的父亲僧厄开始,兄弟相残,已成定例。苏鹭的才干和威望随着年纪一并在增长,在他的周围渐渐有了个小圈子,他的姐夫们都很赞赏他,部众们也敬重他胜过侧翎。耽衷和苏鹭私下里商议向清廷示好,当然不排除苏鹭希望凭借大清的力量帮助自己夺取哥哥的储位。
      侧翎坐不住了,想起苏鹭不是只好鸟,还曾经勾搭上自己的老婆,心中更加愤恨。耽衷的老婆白兔洛可知道了丈夫的打算,深恐他逃出国去停妻再娶,赶紧将消息告诉父汗。阿拉伯檀得知苏鹭和清廷有所勾连,立刻将他关押起来,因为一个被外力扶持起来的汗王对本民族来说意味着极大的危险。
      阿拉伯檀用铁鏊子将耽衷烙死,以示对这种通敌行为的警告,接着将白兔洛可嫁给辉特部的王子。彼时白兔洛可已经怀有身孕,这个孩子生下来浑身血迹,产婆洗了很久才洗干净,人们纷纷传说,这孩子是来为和硕特汗国的覆灭报仇的。他叫做阿吴尔三纳。
      后来在乾隆时候,阿吴尔三纳勾结身在准噶尔的拉藏汗次子酥儿茶,向清廷俯首称臣。在得到了双份亲王的封赏之后,引清兵进入西蒙古四部地界,四部首领只好投降。接着因为清廷不能满足阿吴尔三纳称汗的心愿,他调转马头,和四部联合,复又大败清军。乾隆十分恼怒,因为阿吴尔三纳曾经在热河赌咒发誓,令乾隆信以为真。如今面对这样的惨败,朝廷真是颜面扫地,于是清廷派出乌雅兆惠,一举剿灭了准噶尔汗国,此是后话。
      时间回来,阿拉伯檀将苏鹭放了出来,派他去攻打阿驷阿客,如果赢了,说明他真的有做王的实力,侧翎也就无话可说了;如果输了,或者战死,那么弱者就自动退出了这场竞争,蒙古人在继承问题上就是这么狼性。
      苏鹭跑到阿驷阿客刚打了两下,就用自己的迷之魔力引得金雕公主芳心大动,老丈人也被他迷得七荤八素,仗也不用打了,奉送大批的嫁妆,两国和好。这简直比战功还要厉害,因为即使是游牧民族,打仗也需要一定成本不是?如果苏鹭一旦归来,侧翎还能不能在父亲面前坐着说话可就难说了。
      于是阿拉伯檀就神奇地中了毒,据夜幕春说,阿拉伯檀在赛特茶布的帐中饮了酒,然后来到了她的帐中,药性就发作了。在我看来这个桥段非常的站不住脚,因为这时候赛特茶布最有能力的儿子未在身边,毒死阿拉伯檀只能便宜了侧翎,作为一个为阿拉伯檀生育子女最多的夫人,就算她真有这么狠毒无情,不可能同时又这么愚蠢。至于夜幕春,目前未发现她的娘家有什么背景,根据蒙古人父死子继的传统,从她发现阿拉伯檀中毒没了救的那一刻起,她的话语权就不归自己掌控了。
      以上是作者个人的推测,至于真相,恐怕只有当年下毒的人才清楚,还有一种说法:苏鹭从外公那里讨得毒药,带回国去想毒死侧翎,谁知弄巧成拙,毒死了阿拉伯檀,那么这一份毒药是如何精准地被送到阿拉伯檀口中的呢?苏鹭就没有想过自己不在准噶尔,一旦计划被识破,不但无从补救,且会连累自己的母亲和弟妹吗?
      不论如何,一代枭雄阿拉伯檀是死在自己最亲近的亲人或是仆役手中。侧翎就这样破了案,将赛特茶布和她的子女们用最残酷的方式处死,引起了部众们强烈的不满。寓居在此的萝步障耽静和阿拉伯檀的女婿密谋造反迎回苏鹭,结果没有成功,两个人只好向侧翎认怂,得以保全性命。
      苏鹭遭此人伦惨祸,只得暂时在岳父家落足,荼尔笏特、阿驷阿客、哆瑟、清廷都给这位落难的王子给予很大的同情,纷纷邀请他前来定居,并希望有时机能够借兵给他回去“报仇雪恨”。
      比如大清的使者就拍着胸脯向苏鹭保证:
      我圣主天性慈悯,听闻尔受汗兄猜疑,蒙不白之冤,甚为恻隐。况我圣主胸怀旷达,凡四处有来投之人,皆受恩抚,各赐以爵位、封地、财物。前我圣主一经知晓尔为侧翎所逼迫,辗转于邻国之间,即令我等晓谕:若苏鹭愿来大清居住,则赐以喀尔喀水草丰美之地。我圣主如此为尔筹划在先,切切关怀之意,我等闻之亦感动下泪。尔自管来投,勿需疑虑。尔信奉黄教,若去哆瑟居住,恐甚为不便,望尔三思。我圣主万万不能坐视尔部骨肉相残,前来路途之中,必护佑尔之部众,一旦有事,我大清可助尔一臂之力。
      当然这里面有些话只能做口头传达,不能书于笔墨,以免引发外交争端。后来哆瑟国发现了这些私下的活动,这等好人好事岂能让别人做了?便想法子切断了苏鹭和清廷的连络。苏鹭后来又去荼尔笏特借兵,在那里娶了第二个妻子,从此就在两国之间往来居住,时不时借兵去攻打侧翎。
      侧翎登上汗位,时时牢记父亲的嘱托:不要忘记恢复昔日淖骆司家族的荣光。准噶尔汗国南临卫藏,西边是阿驷阿客,北面经常受到哆瑟的蚕食骚扰,东北是喀尔喀蒙古,东面是清国。那时候由于人口以及资源的匮乏,加上各自彪悍的族风,自然谈不上什么四邻友好。哆瑟一面不断地在北边修筑无理的城堡,一面在各方之间进行挑唆,趁机不断扩大自己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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