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然有序[真朋友井然]

　　（3）厨艺上

　　七夕节的馄饨事件后，柳序传说中黑暗料理十级学者的称号在井然处得到了扭转。

　　尽管除了馄饨之外，其他食物她都做得令人瞠目结舌。
　　并时常让井然陷入对世界的怀疑：
　　原来胃药并不是万能的……

　　但每隔一阵子柳序能研究出新的菜式，上限和她的下限一样，无可匹敌。

　　大概是因为她长情，每每吃腻了一道菜才会有兴趣推陈出新？
　　对食物并不挑剔的井然如是想。

　　那时他才到意大利不久，繁重的课业让他很快将此事抛之脑后。

　　直到有一天，井然在某建筑大师工作室实习时，接到母亲的电话。

　　电话那头，白亚茹忧心忡忡，想让自己儿子劝劝柳序：“你不知道她的厨艺有多差，我活这么长，头一次看到在厨艺上这么不开窍的。要不是看她为做菜连天平和量杯都拿出来了，比我还急的样子，都快以为她逗我玩呢。”

　　在地狱料理和顶级美味中煎熬多年，早养出一颗铁打胃的井然处变不惊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黑咖啡。
　　昨夜绘图一不小心又熬夜了，多亏咖啡提神，才不至于在刚才那场无聊至极的会议中昏睡过去。

　　“就她那专产地狱料理的黑暗手艺，儿子啊，我看你以后下班回家怕是吃不到自己老婆亲手做的热菜了。”白亚茹忧愁的说。

　　井然劝她：“不会做就不会吧，咱们不缺请保姆的钱。何况我喜欢她，跟她会不会做饭无关。”

　　白亚茹叹了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发愁地看了眼一脸严肃正往天平上倒盐的柳序，十足实验室里科研人员做化学实验般的认真，以及她身边已经炒好了的黑乎乎看不出原样的菜肴……
　　特意离厨房远了些，白亚茹捂着手机话筒悄声道：“我是想让你劝劝柳序，让她放弃做菜这件事。”

　　这提议倒有些匪夷所思了。
　　井然挑了挑眉。
　　“怎么回事？”

　　“你们在意大利的时候应该都是你做饭吧？”自从写作事业走上正途，很少再干涉孩子恋爱的白阿姨依据自己的所见所感推测道。

　　“有时我做，有时她做，各占一半吧。”井然实事求是说。

　　“太可怜了，以你的性格我猜一定没少吃胃药吧？”
　　一不小心猜到真相的白亚茹充满同情道：“其实我知道小序的心意是好的。但有的事没那个天赋不是一时半会能攻克得了的。瞎捣鼓，浪费粮食不说，切肉差点把自己的手指剁了，还险些把厨房点着。我在旁边看着都能出事，要是我不在，可怎么办？我劝她说不会就不会吧，有什么想吃的，给我说一声就行，我来做。可她偏偏不听啊，一定要做成功不可。我知道她的心意是好的，但是有的事吧，没那个天赋也没办法，咱们也不能强求不是么。”
　　“我是劝不了她了，现在只能靠你了。”

　　听母亲的形容，与他记忆里中柳序厨房能手的印象似乎相去甚远呢。
　　电话那头，井然所有所思。

　　两个月后，学校开始放寒假。跟公司申请了一星期假期。
　　井然登上了从罗马返回上海的飞机，回去陪家人过年。

　　机场到处悬挂的红灯笼，广告牌流动播放着回家过年的广告，到处彰显着浓浓的过年气息。

　　提着行李刚出机场，井然便看见一身火红的柳序笑脸盈盈地站在人群中望着他。
　　容华若桃李，似花含露。

　　仿若在外漂泊多年的浮萍，终于找到魂牵梦绕的故土。

　　柳序迎上去：“累吗？”

　　话音刚落，余下的话化成了一句惊呼。

　　那是一个久违的亲吻。

　　“我想你了。”井然将爱人紧紧抱在怀里，就像抠门的财主拥抱着自己价值连城的珍宝般，“日日夜夜都没停止过。”

　　周围接机的人不少，在大家或歆羡或看好戏的眼神中，饶是厚脸如柳序，都不禁老脸一红。
　　不住在心里感慨：男神在浪漫之都的影响下，撩人的手法一套一套的，越发让人脸红心跳欲罢不能。

　　不过井然的怀里真的好暖和。她心道。

　　享受了一会儿男友的温暖怀抱，她伸出手戳了戳井然强壮的背脊：
　　“唔，白阿姨在家等你呢。”
　　虽然她也很想这么一直抱下去啦，但是那是在家里，而不是公共场所，众目睽睽之下撒狗粮，她不好意思啦！

　　井然叹了口气：“你一定要这么煞风景吗？”

　　薄薄的樱色唇瓣轻触着她的额头。
　　“咱们两人相处的时候，可不可以不提我的母亲？”

　　爱情是霸道的，即使是自己妈妈的醋，他都会忍不住吃上一口。

　　柳序在他的注视下脸红红的：“好吧。”

　　食指在他温热的掌心勾了勾，她踮起脚在井然的脸颊上印了个回吻，轻道：“那咱们现在能回家了吗，爱吃醋的井先生？”

　　·

　　“明年我就毕业了。”
　　坐在副驾驶，柳序靠在在井然肩上小声道。

　　时间还早，两人有足够的时间黏黏糊糊。

　　井然握着她的小手，问：“那你毕业后打算做什么？”

　　柳序仓鼠般鼓囊着脸，气恼道：“揣着明白装糊涂，嗯？”

　　看着她久违的气鼓鼓的表情，井然忍不住笑了。捏捏她的鼻尖，宠溺的说：“你以前不是一直想毕业后当一名老师吗。现在因为我打算留罗马工作的缘故，放弃自己的理想，我觉得……”他甜蜜又惋惜地摸摸她的长发：“怪可惜的。”

　　“可惜？”柳序眉毛一挑：“那我在国内找工作陪阿姨好了，这样就不会可惜了。”

　　随即感觉手被握紧。

　　井然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柳序明知故问：“那是什么意思？”

　　井然抚摸着她纤细手指上的订婚戒指，耳语：“……我觉得我比我妈更需要你。”

　　柳序哆嗦了一下。
　　只听得到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声。

　　比起初见面时的高冷男神，在罗马修炼成功的井然，情话修炼得越发炉火纯青了。
　　只敢嘴皮子上逞逞强的柳序表示hold不住，hold不住。

　　她赤着脸抽回了手，干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回家。”

　　井然脸上是得逞后的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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