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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沙泉市,著名的梅花苑,在黑暗的街角闪着光亮。
回到自己的公寓,玄泽风神色自若地脱下外套丢在沙发上。
然后,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鸡尾酒,悠哉地靠进真皮沙发内。
这时候的他,早就忘了那个被他丢在波斯海的女人。
手机响起来,他慢条斯理地接听。
打电话来的是他正在交往的女人,何语晨。
他的新鲜感永远不超过一个月。
算算时间,何语晨还能坚持多久呢?
“好,你过来吧。”他淡笑着,敷衍着,“嗯,我也想你。”然后,挂断电话。
不多久,门铃便响了。
玄泽风打开门,对门外的美女扬起一抹痞痞的笑容。
“这么快?”他喜欢有时间观念的女人。
何语晨优雅地走向前,亲密地挽住玄泽风的手臂,“还不是因为你都不联络,好不容易有机会见面,我当然得把握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轻笑,顺手关上门,“今天吃了蜂蜜?嘴这么甜。”他喜欢懂得讨他欢心的女人。
何语晨望着身旁那俊逸无比,邪魅性感的男子,娇媚的倚在他的肩上,轻声呢喃,“你要不要亲自验证一下我到底有没有吃蜂蜜?”涂着寇丹的纤纤玉指蛊惑地滑过自己胸前粉嫩的细腻肌肤,“对了,你觉得我今天的礼服漂不漂亮?”
“美人穿什么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本身条件就好。在我心中,你什么都不穿是最漂亮的。”他依然是一副放荡不羁的笑容,“听说你摘下了年度最佳女主角的贵冠。”
“嗯……”何语晨渴望从他口中听到赞美,“别人说的我都不爱听,我就爱听你说,怎么样,我的表现,你还满意吗?我可是为你赚了大笔钞票哦。”
“你很美,又很有资质。”他满足她,“否则,我怎么会花那么多钞票捧你,又这么喜欢你?”
何语晨心花怒放,她害羞的在玄泽风的脸颊印上一吻,千娇百媚的暗示。
玄泽风也不辜负她的热情,他的手指如蛇般从她华服的下摆侵入,轻划过她雪白的背,开始一场男人跟女人的角逐。
屋外突然下起滂沱大雨。
这场雨下了一整个晚上,雨势一直没有稍停的迹象。
天微亮,何语晨还在睡。
玄泽风抽着烟,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的细雨纷飞。
人生如戏,戏如云烟,流水般的舞台,演戏的人,看戏的人,都在戏中。
须臾寒暖之际,莞尔一笑之中,谁又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谁生命中的一匆匆过客?
蓦然,他想起莫暖暖。
那个被他恶作剧般丢在波斯海的女人。
他起身快速穿好衣裤,拿起伞,步出寝居。
玄泽风开着车,开始在内心斥责自己的莫名其妙。
他失约,等不到他,她应该就明白他是故意耍她的了吧?
都已经三天了,她不可能还呆呆地等着他的吧?
可是,他的手和脚却没有停,手像有自己意识地转动着方向盘,脚像有自己意识地踩着离合。
波斯海,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带有淡淡昏黄的红日渐露头角,很快就变成了金色,伴着雨丝更添一份美丽。
玄泽风下车,他望着那个蜷缩成一团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人影,重重一怔。
他极为缓慢地向她走近。
相较于拿着伞的他,她早已经全身湿透,脸蛋上也一片湿润。
来到她身边,他替她遮去越来越大的雨势。
莫暖暖抬头,看见玄泽风。
她一点一点扯开笑颜。
因为蹲得太久,站起身的她微微颤抖。
她的视线越过他直直地盯着那缓缓上升的旭日,“快看——”
他看见一片灿烂的粉红在她黑色的瞳眸中泼洒。
她微笑着对他说,“太阳出来了……”
他突然觉得很生气,“莫暖暖,你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定定地,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
他失控,“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我是疯了,才会对此感到内疚!”
“我知道你会来的。”这,是她一直不走的原因。
“你凭什么知道?!”
冰凉的雨水啪、啪、啪地敲打着雨伞。
“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知道。就是觉得你会来。”她往他身上靠,“我现在好累,好想睡觉,你知道吗?我三天没合眼。”
他扬起极轻极轻的笑容,轻轻地说了两个字:“笨蛋。”
车子没有开到莫暖暖的住处,莫暖暖就在玄泽风的车内睡着了。
不忍叫醒她,他调转车头,带她回到自己的住宅。
“她是谁?”
何语晨望着浑身湿透的玄泽风和他怀中的女孩。
“这是一个傻女人。”
玄泽风小心翼翼地把莫暖暖放在床上。
他看也不看何语晨,语气温和而坚持,“你先回去吧,我再打电话给你。”
“可是……”何语晨有些不满。
安置好莫暖暖,回转身子,玄泽风在何语晨的唇上印下安抚的一吻。
“乖,先回去。”
他温柔的吻让何语晨投降了。
“好吧,记得打电话给我。”
何语晨识相地离开了。
玄泽风洗好澡换下湿衣服,从浴室出来。
他望着床上的女子,皱眉。
“你醒醒,再这样睡下去,你会感冒的。”他轻唤。
见她没有反应,玄泽风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烫得惊人。
“SHIT!”
真是捡了一个麻烦!
玄泽风想到家庭医生临走前暧昧的笑容就气。
他是公众人物,哪能抱着个女人往医院跑的?
被狗仔逮到,他又要不得安宁一段时间。
倒不是他在意那些八卦杂志写什么,而是他周围的人会在意得不得了。
现在好了。
生病吧。
他可没有任何照顾生病中的女人的经验!
佣人已经帮莫暖暖换了一身干燥的衣物。
玄泽风不再多想,直接把生病的莫暖暖交给钟点佣人。
他回来的时候,莫暖暖竟然还霸着他的床!
佣人已经回去了。
现在呢?
玄泽风试图摇醒莫暖暖,莫暖暖却睡得很熟。
他忍不住低咒,“女人,你是几天没睡觉了?!”
突然一个念头闪入脑海。
她不会是真的一直听着海声,等着他吧?
心在瞬间柔软,他决定做一回善心人,把床暂借她一晚。
工作负重量大。
玄泽风很快便撑不住。
下意识踏进房间,拉过被子,他倒头就睡。
“哇!呀!啊!——”
他被恐怖的尖叫女声吵醒。
他才伸手揉眼,还搞不清状况就挨了一个大巴掌。
这下子,他彻底醒了,狠狠盯着罪魁祸首。
“你……我……我们……”莫暖暖语无伦次了。
“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玄泽风的黑眸一片冷漠,声音冷得下雪,“衣服是佣人帮你换的,你生病了,我收留你,就这样!”
不想再看到莫暖暖的脸,玄泽风下床,刷牙,洗漱,将自己打理妥当。
“我回来之前……你,离开这里。”
他撂下话,头也不回。
砰!
她定定望住他消失的方向,过了好久才放松身体,任自己趴在柔软的大床上。
夜晚九点,霓虹闪烁。
莫暖暖坐在饭桌前,还没有等到玄泽风回来。
她已经从钟点佣人口中得知了大概。
桌上满满的菜,红红绿绿,她要赔罪。
大厅里的挂钟指向十一点,饭菜都冷了。
莫暖暖准备把菜统统收进冰箱里。
门锁转动的声响传来。
她放下盘子,笑着跑到门边,比外面的人更快一步的打开门。
“你回——”
不是玄泽风一个人,还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在他身旁。
他们很亲密。
莫暖暖知道自己又弄巧成拙了。
“你怎么还在?!”
“你是谁?!”
她谁也不是,她也没有理由呆在这里。
“我只是想要跟你道歉,对不起,我走了,给你造成困扰真的很抱歉。”
匆匆地,莫暖暖道歉。
匆匆地,莫暖暖离开。
“泽风,她究竟是谁?”何语晨问玄泽风。
玄泽风并不回答,率先进屋。
何语晨很知趣的不再多问半句。
当他的眼扫到桌上满满的饭菜时,他的身体有瞬间僵硬。
何语晨要为他解下外套,披上挂衣架时。
他按住何语晨的手,将外套重新穿回身上。
“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何语晨的不满就想发作,却在看清玄泽风眼底的认真时,适时压抑。
她知道,她了解,那眼神的意义。
“那……我先走了。”
何语晨前脚才走,玄泽风后脚就离开。
风吹过来,带来凉意。
玄泽风走出别苑。
街上,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车辆。
他的眼在搜寻一个叫莫暖暖的女人。
他为自己的冲动找理由。
他只是担心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家会有危险而已。
她正要拦下计程车,他到她身边拦下她。
计程车走了。
他说,“除了道歉,还有什么话要说?”
莫暖暖见着他,有些惊讶。
她浅浅的笑,“听海啊,我听懂了。”
她的话像是一股暖流,缓缓注入他心中。
他问她,“你听出了什么?”
她说,“你想知道吗?”
不想告诉她,他只是在耍她,他只是在整她,他不觉得听海会有什么意义。
所以,当她这么说,他有点不解。
她打了一个喷嚏,他把她带回家。
为她泡了一杯花茶,她皱眉,仿佛喝的是农药。
“那么讨厌就不要勉强自己喝。”他沉眼。
他在她的对面坐下。
她又喝了一口,又皱眉,“不行,别说是花茶,就算是农药,我也要把它喝光,要不然,我就打包带走,不能浪费了。”
“为什么?”他充满兴味的挑眉。
她回答,“你泡的啊!你不知道你对我这样的平凡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你竟然亲自为我泡茶,一想到这个,我就很激动。”
他夺过她手中的茶,起身倒进水槽,“没有什么平凡人和不平凡的人,不过是一些人往另外的人身上披的光环,并没有什么。”
她不同意,“也只有你这种出生就拥有光环的人会不把光环当一回事,你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争得那种光环,要付出多少心力,要被多少的挫折欺负。”她讨好道,“你可不可以再为我泡一壶茶,我用水壶带回去给朋友喝,她一定羡慕死我。”
他被她的表情逗笑了,“莫暖暖,你真虚荣。”
她被戳到痛处,“我中学的时候参加歌唱比赛失败,躲在床下哭了三个小时。结果,被院长找到,她非但没有夸赞我的自省能力,还把我臭骂了一顿。”
她说得认真,他无心倾听,却配合。
他笑问:“为什么骂你?”
“院长说,如果你是杀人放火害人家庭失散,躲在床下哭,我可以理解。如果你是伤害了同伴,导致同伴难过,躲起来偷偷哭泣,我也懂。但你不过是唱了一首歌,有几个音准没拿捏好,而那些裁判不欣赏你,你就大哭特哭,会不会虚荣心太强了?”
“后来呢?你就不会因为虚荣心作祟偷偷哭泣了?”
“院长说,哭是懦弱的行为,而为了华而不实的虚荣心哭泣更是极为不当,我不想在院长心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
“怎样?”
“我以后每次都会跑到波斯海去哭。”
他噗哧大笑出声。
她说,“以前波斯海还没有这么美,我住的孤儿院就在它附近,后来政府改建开发旅游业,孤儿院必须强制搬迁,我难过死了,以后再也找不到地方可以把我的哭泣声遮掩掉了。”
他坐回原位,静静地,认真地听起来。
“你相信吗?那次,我在波斯海哭得惊天动地,连海的波涛声都遮掩不了,警察还以为我是失踪小孩,硬把我带回警察局里,晚上院长把我领回去之后,气到三个星期不跟我说话。”
她笑了笑,“你知道我在听海的时候,听出了什么吗?听出了院长的爱,好深厚,好宽广,比海还澄澈动人的爱。”
“那你的院长呢?”
“嗯……她已经过世了。我常常气得她跳脚,她却一次次包容我,我是听懂了海的声音才开始要感恩。”
“莫暖暖,接下来,你要感谢的人就该是我了。”
“嗯?”
“欢迎你加入玄殿风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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