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山约

作者:南木北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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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五月天里,燥起沿路四景的迷径小道上,撩起了令人陶醉的酒窝。是南风来还是北风去?这一片偷来的冒芽,捎着一首钢琴曲,赖在新刷的山坡上,忘了贝多芬的悲伤,这蝉儿什么时候来。这时节操场上开始真正的躁动起来,马上将要迎来学校举行的自强杯,大家都忙着开始训练。傍晚时分,我和北邮吃过饭在花园的小亭里坐着闲聊。这天气似乎刚刚好,一阵早风掠过暮色的远景,携着一股淡淡的桃花香迎面而去,诱得几只小雀猛的追奔而去,叽叽的歌唱啄起了几颗早星闪闪。
      关于项目的事情现在基本已经完成,我们和联立展开这项活动的小区业务人员商议,让他们代办这项活动,虽然来兑换的人群越来越少,可无疑这个项目是成功的。而且王行长也鼓励我和北邮做下去,如果还有好的项目就去找他。不过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张教授,如果不是张教授的介绍,这个项目或许就真的死于腹中了,而且他还让我们认识了实在优秀的师哥——王行长,虽然那夜……
      操场上学校的乐队又开始了他们的个人演唱会,虽然装备不是很齐全,但是他们却很是认真,每天晚上都来,慢慢的每天来的人也逐渐增多,每次开场的都是一首沙哑的陈奕迅的十年,这里一定藏着西城的一个故事,可是他从未说过,我也无法对这件事刨根问底,第一次看见他,他是在兰大附近的一个音乐酒吧里唱歌,用他独有的略带沧桑的嗓音唱着这首《十年》,唱的很好听,很有自己的风格,我和北邮都为他喝彩,后来他说他一直想唱首原创歌曲,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小道消息,竟然跑来找我。几次相遇后,他说让我帮他写一首原创,可是我哪会,怎么会有那样的水平!他再三请求,我也就勉为其难,就这他三言两语说完关于他隐藏的故事,我尽心为他写了一首《旧港》。可是后来,因为谱曲等原因,就一直被放置,我问他是否是我写的不好,他说他一定会把这首歌唱出来,不管什么时候。
      我和北邮站在操场的另一端没有过去,静静的听他唱完一首歌。“回吧!”北邮说,“今天训练有点累。”“咱们从这边转过去沿着大路回。”现在我们每天下午都在球场伴着黄昏练球,为马上迎来的自强杯热热身。刚转上大路,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在叫北邮,“北邮,北邮。”北邮驻足,转身望去是系女篮的辰敏,我本不打算停下脚步,因为我明白不合时宜,可北邮却狠狠的抛给我一个责怪的眼神示意我停下,“怎么了?”辰敏逐渐靠近北邮,“奥,南木,”她朝我打了声招呼随即转过头对北邮说,“我想请你帮助我们训练。”“你们去年拿第一,这次稳一点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今年不一样,听说院队的也会在所在系上场。”“那不重要,按你们熟悉的方式打就好了。”“不行呀!不行。这次你得帮我们。”辰敏调皮的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说。她扎着过肩的马尾,很是精干,看她的身高应该是司职锋位。她微微仰头朝着北邮吧眨着眼,在等待北邮的回答,那清澈的水眸就像是瓶中等待发芽的种子,永远不能确定未来是否是美丽的,但却真切而带着笑期待着。北邮似乎害羞了,不敢正眼望着她,双手搭在我的肩头看了我一眼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行,明天下午球场见。”见北邮没了主意,我便笑着抢先回答了,还不明显吗?北邮你这个傻缺!北邮一听我说似乎有些着急了,迅速用手臂勒住了我的脖子,可也无奈,为什么要收回,还要解释什么!只是辰敏不听,迅速把一瓶脉动塞到北邮手里,北邮还未来得及反应,辰敏就已经跑开了,“明天见!”她回头补充了一句,便消失在迷布着音乐的黑夜里。一路上北邮勒的我更紧了,也只是跟着我笑。
      兰大附近的一个餐馆里,他们已经开吃了,不过还好,不算太迟,我们刚刚赢下了一场艰难的比赛,挺进了四强,还没有来得及击掌庆祝,我快速绕过园林回到宿舍,顾不得被打爆的手机信息,简单的洗了把脸换好衣服,一路小跑紧着给鸵鸟打了电话。一进门,人还来的挺全,东临第一个开腔说到,“赶紧的,罚酒三杯。”我没有反驳,拿起他递给我的一杯啤酒,一饮而下,小云看着这阵势笑着说“快坐快坐,就等你了。”我喘着粗气,坐在他和东临之间,“你们逼的太急了,谁知道又打了个加时赛,哎。”“赶紧先吃点,就差你一个人了。”鸵鸟说着把我在电话中点的红烧肉刻意推到我旁边,“赶紧吃,我们都吃的差不多了。你看你还想吃什么?”东临看着我微笑着说,我没想到东临也会来,这货居然之前不打电话给我。“差不多了,这么多菜呢!”他们基本已经停下了筷子,只是三三两两的说聊着,偶尔碰一杯小酒。打完招呼后,我便紧着开吃,总觉得挺饿,但这才动筷头,我却丝毫没有饿意,只是感觉很热。我胡乱的吧啦了几嘴,忽而抬头才注意到鸵鸟女朋友也来了,没见过她几次,虽然我们在同一所校区内,也只是知道她是数学系的而已。似乎有些印象,但这才属于正儿八经的头一次见,中等个,微胖的脸颊,正和鸵鸟说着什么。实在是因为口渴,我问了问东临有没有饮料,东临把桌上的杯子递给我对面的什华说,“来,倒一杯可乐。”随后转过身来对我说,“当年酒场无敌手,喝什么饮料?来几杯啤酒吧!”他似乎很兴奋却又莫名奇妙的忧郁,“等一会!”说着把饮料递给我,我望了一眼什华,什华早已抛弃了他早年的飞机头,转而换上了现今流行的小分头,皮肤又抛白了,立挺的鼻尖下贴着一张小嘴,和着他上身休闲的服装显得很是帅气,不过他旁边坐着的那位姑娘夺过了我的眼神,浅黄色的短袖上方画着一张精致的脸庞,小巧的粉唇,俏丽的鼻梁上方挂着两颗黑色的滴水深眸,我相信,那弯弯的眉毛似乎是画上去的,可是却又找不到装束的痕迹,扎起的丸子头使其更有气质。我正喝着可乐,小云突然来了句,“紫楠不在,你就上房揭瓦。”我转过头诧异的望着他,想说什么却又一下忘了,看着我蒙圈的样子,小云常带微笑的脸上半锁着额头又带着一阵嘲笑,“哎,那个是什华女朋友吗?我看着很眼熟”“你再猜?”“那是王宇女朋友!”“不是,你他妈瞎吗?她是古月丹呀!”小云着急的没有注意语调,“声音小点!”突然,等他们的眼神平复,我嘲笑我自己,才几个月没见,难道眼睛又近视了,连古月丹都不认识了。突然我又不禁笑了,我望了望东临,终于明白了他常呆的神情。
      暗恋是一种过分的礼貌,在暗地里借着一杯烈酒盖起一座隐形的城堡。
      这个故事要追溯到两年前的那个秋天,天气刚刚渐凉,在那个东临要走的前两个晚上,我们三个喝的烂醉,三个人醉躺在东临的卧室里,主泽说他一定会和正弟考到同一个大学,我拍着胸口说“我想和紫楠去每一个我们向往的地方。”我和主泽异口同声的再次问东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东临立正了平常的笑脸,严肃的反问我,“你会和紫楠结婚吗”,我顿了顿,望着一本正经的东临,带着醉意里的清醒告诉他,“我没有想过这件事。他似乎对我的回答特别不满,带着常态里嚣张而又坚定的口吻说,“我要娶古月丹!”,接着我们又狂乱了起来,胡说八道。都知道古月丹是我们公认的班花,她和主泽关系不错。在那时,我和她也只有眼神上有些莫名其妙的交集。
      我胡乱的又吃了几口,便被强行加入到他们的游戏里。大家七嘴八舌的嘻嘻哈哈,全部参与在纸牌游戏梦幻拖拉机中,东临不知怎么了,总是输,他总是喜欢沉迷在大绿瓶子夺命口服液的滋润里,接着一杯一杯大口随意的吞噬,很诧异他一个很爱说话的人竟在这时选择了沉默,只就喝完输的酒,点上一根香烟继续进行游戏。鸵鸟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叽叽呱呱,或许是因为他坐庄的缘故吧!他总盯着输酒的每一个人,生怕我们漏掉一杯。“小云,赶紧喝,还有两杯。”“你先发牌,我马上就喝。”小云边说边摸着肚子,他微微隆起的小腹似乎已经让他无法坐正,他微躺着端起一杯,换了一种很舒服的姿势喝完了另一杯。鸵鸟又开始继续发牌,忽然小云用手指截了截我,示意有人在对我说话,顺着他的眼神我听到鸵鸟女朋友说,“你球打的挺好的。”“也一般。”“不要谦虚,还有和你一起的那个个子高高的古铜色皮肤的也打的挺好。”“嗯嗯,北邮打的很好。你们系也挺强的,下周一我们打半决赛。”“奥奥,听说了。”她似乎还要说什么,可是东临说,“南木咱们喝几个?”我也只好结束了谈话和东临一起举起酒杯来,我们似乎没有说话的必要,只是偶尔举起酒杯,默契的干上一个。我们刚放下喝完的空杯,东临电话响了,紧接着他出去了。游戏还在进行,现在王宇坐庄发牌,只不过像是大家都埋着心事,无法一心的将心思放在游戏上,或许大家想多聊聊天,熟悉熟悉那曾经的熟悉。在那时,总有人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游戏,不知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只要是一开始大家都玩的没心没肺的。可这时似乎又不是,总有人不时掏出手机来,低着头,不像是打游戏,却也闹不懂在干嘛。就连又一次调侃起鸵鸟去兰大搞卫生的桥段来也连不起太多的笑语。还好,我旁边还有小云愿意唠叨,不过他竟也能停下往日的段子,说起了他所学的专业,抱怨毕业后肯定又不好找工作,就业形势在大趋势的发展下越来越不乐观,过于舒适的大学生活也只是又胖了他的身体,以前很多良好的习惯被网络游戏清扫的一干二净,早就不复存在,就连早晨起床都变成了一种挣扎的痛苦。不说这了,来,喝酒,小云举起酒杯,我跟着他的节奏与他干杯,一饮而尽。“说着说着竟也深沉了,不说这了。”小云苦笑着。在忽而安静又忽而吵闹的气氛当中,古月丹对我说,“你在兰大吗?”我点了点头,我的神经里带着些不知所措的诧异,她似乎也多喝了几杯,额头和脸颊泛着微微的晕红,她顿了顿接着说,“紫楠在武汉是吧!”“是”“奥,那还离得挺远的。”“距离产生美嘛!”我苦笑着挣脱了那份不知所措说出了这句掺着酸意的回答。古月丹的眼睛瞟了瞟周围,没有望我,她的眼睫毛抖动着,忽而又问我“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我很诧异,随即对视着她的眼睛,用极为肯定的语气告诉她“说好的一辈子,怎么能提先断线呢。”“嗯嗯,那你们肯定很幸福。”我点了点头,没有作答,随后我们的话题就此结束了。东临回来了,我只是偶尔在接下来断断续续的游戏里用余光看到她,似乎有一种亏欠感,我怎么能这么想!可是,她总是一杯接着一杯,喝的一干二净。是的,同学聚会嘛,当小云又无所顾忌的接上了调侃,在这逐渐熟悉的气氛里,是应该开心的多喝几杯,我也要再喝几杯。
      在回学校的路上,忽然北邮打电话说想吃点东西,我说我可以顺路带上,他说他出来让我等他。美食城里熟悉的烧烤摊,熟悉的位置。我要了一些常吃的食物,没有和胖胖可爱的老板聊天,他似乎也忙不过来,用微笑代替了问候进行着手中重复的动作。聚会还是散了,似乎没有人愿意离开,但又不得不离开。就连等出租车的那两分钟里也一直搭着肩瞎聊,直到出租车司机不耐烦的摁响了喇叭才不舍得结束了起头的话语。相聚不易,离别难舍,虽然最近的距离也不过隔着几条街道而已,但聚的如此齐全,还是相当困难。北邮懵声坐在了我对面,淡淡的说,“喝醉了吗?脸怎么这么红。”“今天老同学聚会稍微喝的有点多了。”“老朋友嘛,相见不易,肯定会贪杯的。”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接着我和北邮用简单的几句话又聊了聊下午的比赛,今天主要我们都没开篮,三分球才勉强进了几个,如果不是北邮在内线强吃,今天这块难啃的骨头不一定能肯下去。不过还好,一场漫长而艰难的防守大战还是取得了胜利。烤串上来了,老板送了两瓶童年里的瓶装汽水,北邮问我,“你还能喝吗?”“有撒不能喝的,汽水嘛!”“奥,我没说汽水。”“还行,还能陪你喝几瓶。”北邮问的莫名其妙,差点就让我弄混了,其实我也能看的出他似乎心情不好,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最近一段时间来,北邮总是不想说话,所幸还好,他一直挣扎在忙碌里,尽管他有时在球场上大幅度的动作像是在无言的发泄,像一头公牛一样横冲直撞的,就在今天的比赛里又吃到了一个“T”。我不想多问,只就陪伴就好。车票不仅仅是一张旅行的通证,也是一张连通异地的工具,陌生的人,无独有偶,会在这场行走里相遇,相恋的人,不用叮嘱,它是两个心门的直属路线。可是就在旅途的前一天,这梦里常住的欢乐却被撕的粉碎,借给了五月初的蒙雨,逃脱进挣扎的牢笼里,没有看守,没有捆绑,自由囚禁。
      ……
      紫楠去了上海的西塘,他们在开运动会,她说她很想出去转转,我支持她的想法,只是很遗憾我去不了。我只能在我大醉之前在备忘录里记下那一条街的名字。会有一天我会拿着印着你足迹的地图,从北方到南方,一并走过那些街路,不错过那一处街头站卖臭豆腐的摊位……
      我还是搁置下了晚安故事,紫楠说明天她补充给我。什么他妈的石家庄,什么他妈的半决赛,都不重要。歪七横八的,我和北邮举起了瓶子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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