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后记

作者:六合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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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泽之上谁为王


      一阵凉风吹过,张无忌终于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周芷若。周芷若本来想抬手给他一巴掌,望着他红红的双眼,手在半空中也渐渐放了下来。张无忌突然开口,无比真诚的说道:“芷若,嫁给我,让我补全之前的婚礼好吗?”
      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却如火上浇油般,周芷若重新抬手,这一巴掌却是结结实实的打了下去。张无忌满脸错愕,只听周芷若怒喝道:“张教主是可怜我吗?这些日子你我一路同行,不过我也没忘了昔日之辱!你凭什么想娶我?到时候再来一次当众弃我而去吗?”
      张无忌此时被她吓了一跳,也不知该说什么。他满心的赌咒发誓,不过想到自己好像没有一个实现的誓言,说出来只怕惹得这位周姑娘怒火更甚。他捂着挨打的脸,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周芷若看着他捂着自己的挨打的脸,就像受气的小媳妇一般不敢动,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略尴尬的整理了下衣衫,道:“婚姻之事,暂且不提。等我哪天想到了再说。倒是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难不成打算赖在我峨嵋当那上门女婿吗?”
      张无忌见她终于不生气了,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道:“我打算在此休息几日,去鄱阳湖协助杨左使他们,一举击溃陈友谅。我已经明白了责任所在,愿以我微薄之力,尽快结束这乱世。你呢,芷若?”他这话前面说的倒是大义凛然,后面一句却又充满关切,好像刚才挨打的是别人一样。
      周芷若道:“我和你一起。朱元璋也邀请我峨嵋助阵,这次我亲率峨嵋弟子前往。”
      张无忌暗笑,就知道你会如此说,我说休息几天还不是为了你,这一路奔波,你肯定累坏了。我也难得算计你一次。
      “你笑什么?”
      “额,没有…”
      几日后,张无忌和周芷若携大批峨嵋弟子下山,启程直赴鄱阳湖。这一路上倒也没什么阻碍,不过越是如此,越能说明,江湖传言非虚。那陈友谅号称集结重兵六十万,欲与朱元璋决一死战,实则是已经把麾下一带的小帮小派、山贼盗匪通通都集结起来,六十万倒也不是胡吹大气。
      这样急行军数日,终于赶到了战场。有道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此时两军已是厮杀了几个时辰,两军水军在湖中大战,朱元璋陈友谅两人都在船上指挥,湖边浅滩上则是双方邀请助阵的各方势力混战。
      朱元璋的人缘还算不错,除了他的明教兄弟,丐帮也来助阵。这些人来自然是找陈友谅算算当年的旧账,陈友谅和成昆暗杀史火龙,立了个傀儡操纵丐帮,险些将丐帮毁于一旦,丐帮上下无不切齿痛恨。那史红石如今已经15岁,虽说不至于“女大十八变”,但也算出落得亭亭玉立,不是那个丑女童了。此番她亲率丐帮二龙头四长老倾巢而出,自也是为报父仇。
      明教这边,则是以杨逍和五散人为首,范遥韦一笑此番另有要事,未能赶来。相较之下陈友谅那边阵容略显寒酸,这边是天下第一大教和第一大帮,那边的小帮小派气势上便弱了下来,不过蚁多咬死象,靠着人数众多,双方一时竟是难分胜负。
      周芷若见状,立即喝道:“峨嵋弟子听令!速速从两翼包抄过去,协助明教丐帮兄弟,务必将敌人一网打尽!”
      话音甫落,那些年少的弟子,特别是男弟子们,已是如猛虎下山般冲了过去。如今的峨嵋已不是那一副孤阴不生的景象,这些男弟子们内心不敢对他们这位掌门有半点不敬,可同门师姐妹多的是,少男少女怀春是人之常情,哪个少年不想在心爱的女孩面前表现一番?年长一辈的弟子们喝止不住,唯有一起冲入战阵。
      有了峨嵋这支生力军的加入,朱元璋这一方在浅滩上很快便取得了优势,渐渐开始分割合围。张无忌此时并没有直接投入战斗,他心想,擒贼先擒王,以自己的武功,湖面上船只密布,以这些船只为跳板冲入敌阵中心拿下陈友谅应该可行,于是一路急驱,如入无人之境般穿过浅滩战阵。周芷若自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见峨嵋弟子已取得优势,无需自己担忧,索性同他一起,于是带好倚天剑、白蟒鞭,紧随张无忌而行。二人很快便到达湖边。
      岂料,到达岸边之后,湖上的战况令张无忌大吃一惊。陈友谅军陆战不及朱元璋,但这水军实力却堪称冠绝天下,这也是他约朱元璋于鄱阳湖决战的资本。放眼望去,只见陈友谅一方的巨舰铺天盖地,铁索横江,将朱元璋一方的小船走舸冲的七零八落。朱元璋军虽然事先有所部署,欲效那三国时期周郎火烧赤壁之法打破连环舰阵,亦有徐达、常遇春这等猛将身先士卒,冲锋陷阵,然一时的血气之勇,终究比不过敌方的坚船利炮和强弓劲弩,无法燃起那冲天之火,渐渐已呈颓势。无数士卒或被巨舰撞翻座船,或被箭矢命中,纷纷跌落湖中,一时已染红了湖面。
      张无忌见此情景大急,也顾不得什么擒贼先擒王,以“狮子吼”大呼:“明教教主张无忌在此,兄弟们休慌!”他这一声吼,顿时响彻整个湖面。明教一方,徐达常遇春等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无不大振,在他们心里,这位教主兄弟是不可能背叛他们的,那些江湖传言他们都当做是放屁,此时教主亲临,那些出身明教的将领顿时有了主心骨,开始组织反攻。底下的士卒们虽然不知这“教主”是何人,但见当头的都精神百倍,自然也不能落后,便都一起跟着冲杀。
      朱元璋自然也听到了这一声吼。此时的他神色复杂,难以言喻。这位张教主一去四年,如今方回中土,便来助他,他自是感激;可是这位教主仅一声吼,便能让那些出身明教的将领精神焕发,从而全军士气大振,若是他有心…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绝不能…
      朱元璋想着这些事,船上掌舵的士卒们却开始叫起苦来。原来在他思考的这段时间,湖面上战火复燃,将军们都冲了出去,附近无人指挥,他这艘船竟然直行到了一处浅滩,搁浅了。船只一时动弹不得,附近敌军又在逼近,一时之间,船上有些士卒已经起了弃船逃跑的念头。
      陈友谅刚才也同样听到了张无忌那一声。他愤恨不已,这张无忌好像专门与他作对一般,连番坏他好事,却也不想究竟是谁图谋不轨在先。本来他已胜券在握,却凭空来了个张无忌,仅一声吼便抬回了士气,这叫他如何不气?而且张无忌不是说已经背叛明教投靠蒙元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此时,眼尖的他却发现,敌军主帅的船好像驶入了浅滩,无法动弹,当下大喜,命令部下全力进攻,张无忌的事不重要,今日若是拿下朱元璋,大事定矣!
      朱元璋这边的将士们也发觉了主帅的危机,也纷纷靠拢过来。常遇春离得最近,当下一咬牙,命令掌舵士卒全力冲向朱元璋座船。他这狠狠的一撞,终于把朱元璋的船撞出了浅滩,重获自由,可是自己却陷入包围,岌岌可危。
      张无忌和周芷若二人也察觉了这边的异状,不约而同的急速赶来。在这二人心中,均视常遇春为自己的大恩人,岂能不救?二人于湖中抢得一艘小船,张无忌划船,周芷若挥鞭扫落袭来的箭枝,很快便行至附近。眼见得尚有一段距离到达包围圈,张无忌突然说道:“芷若,助我!”周芷若立即会意,白蟒鞭一挥,勾住一只敌船船尾,张无忌踩着白蟒鞭疾驰几步,一跃而起,正落入敌船阵中,随即抽出屠龙刀,杀散众人。
      常遇春虎目含泪道:“教主…”张无忌忙道:“常大哥,你待小弟恩重如山,何必客气?速走!”当下一把抓起常遇春,以乾坤大挪移神功抛掷而出。周芷若早已准备好,随即腾空而起,白蟒鞭挥出,卷中常遇春腰部,将他带至船上。张无忌亦从包围圈一跃而出,一把抓住周芷若再次挥出的鞭梢,重回座船。
      朱元璋军见主帅和大将均已获救,顿时军心大振,人人奋勇争先。他们也意识到,那位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人,应该就是他们头领口中的“教主”了,再加上刚才那一声大吼,均把他当做了神仙。有神仙助阵,岂有不胜之理?全面反攻的号角吹响,众军在徐达的带领下,开始有序的执行之前的放火计划,准备一举歼灭敌军。
      此时,杨逍和五散人亦率众赶到。岸上的战斗已经取得胜利,现下有丐帮峨嵋和一众朱元璋军驻守,确保切断陈友谅的退路,将他彻底消灭在这鄱阳湖中。他们早在听到张无忌的吼声时便欲过来汇合,此刻终于见面,均是激动不已。
      张无忌方才耗力甚巨,略一喘息,便要重回战场,参与放火作战。杨逍忙按住他道:“教主,稍安勿躁,此等小事,有我等明教兄弟足矣。我等江湖人士,战阵厮杀虽比不得百万军士,但是放火这种差事,我们一个顶十个士卒。而且,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考虑周掌门吗?她岂能不随你一起?”这后半句却是戳中了张无忌的软肋,当下便不再坚持。周颠大大咧咧的道:“教主,你放心,陈友谅这孙子,要么跳水喂王八,要么等着被我烤成烧猪!”他这一说,紧张的气氛顿时去了一半,众人哈哈大笑,随即便各自开始执行任务。
      果然如杨逍所言,执行此等任务,这些江湖人士充分发挥了他们的优势,以极小的代价冲入敌阵中,将明教烈火旗特产的火油泼向敌船,点火撤退。陈友谅的战船虽说坚固无比,终究还是木船,又遇到那烈火旗的烈性火油,焉有不燃之理?烈焰冲天,陈友谅之败,已成定局。
      陈友谅此时忍不住拍案怒骂,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张无忌。可是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再不走,他这个汉王真的要被烧成炭了,只得下令解开连环铁索,各自逃生。他这艘楼船在当时可以号称船中之王,造价极高,船上配备了床弩火炮不计其数,船身也坚固无比,遇到寻常小船甚至直接趟过去。因此他这一逃,倒也没有人能拦得住。
      陈友谅这一逃,战场形势顿时由围歼战变成了追击战。他的楼船实在太过显眼,对于朱元璋军来说那简直是活动的金子、官衔,明知追上去凶多吉少,但在巨大的诱惑面前,生死又算得了什么?人人不要命的驱船直追,陈友谅的楼船顿时火力全开,远者炮打,近者强弓劲弩招呼,鄱阳湖之中,又添无数冤魂。不过他也知道,湖口已经被朱元璋攻占,从那个方向登陆是死路一条,只能朝着鄱阳湖深处前行,找到岸再说。
      且说张无忌与周芷若二人,湖上大战瞬息万变,已是过了几个时辰,他二人也调息完毕,元气尽复。二人一直在一艘大船内,此时同出舱外,望见周围追击的友军死伤无数,张无忌顿时心中不忍,便欲起身追击。周芷若忙拦住他道:“无忌哥哥,你去也是无用啊。我们的船和敌船相距甚远,难道你要从湖面上飞过去吗?即便给你船只,你能凭借绝世神功挡住袭来的炮弹箭矢,你又如何靠近呢?”张无忌颓然道:“芷若,我又何尝不知这是在赌?可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周芷若眨了眨眼,忽道:“无忌哥哥,你在蒙古四年多,应该有学习过射术吧?”张无忌道:“那是自然。敏…赵姑娘是蒙古贵族,蒙古人以骑射取天下,我的射术都是她传授的。”他那一个字刚出口心里便砰砰直跳,急忙改口,此时偷眼望去,芷若面色如常,方才放心。
      周芷若笑道:“如此甚好。”说完便飞身而起,从邻船战死的士卒手中拿得几张弓和一壶箭矢,递与张无忌。张无忌奇道:“你…是要我用弓箭射杀敌军?可我们这个距离,陈友谅的火炮都打不到我们,我又如何用弓箭杀敌?”周芷若道:“我看你是糊涂了。寻常士卒已是不能将箭射的如此之远,可你那一身内力,是用来吃饭的吗?”
      张无忌顿时眼睛一亮,随即又黯然道:“以内力射箭,自然是可行的,可是…我第一从来没有如此经验,第二我的射术都是用来打猎的,还从来没杀过人。”
      周芷若咯咯笑道:“这回可真是便宜你这小子了。我这有一篇‘射雕术’,今日便传授与你,也算给郭大侠找了一个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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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注:鄱阳湖之战这一段的情节参照了历史,如小船火攻破连环巨舰阵,朱元璋搁浅,常遇春救驾等情节,史料均有记载,这里为了小说的戏剧性加以修改。此处致敬金庸先生所写的杨过飞石杀蒙哥情节,在史料的基础上加以艺术修饰,启发了我的写作思维。另外,历史上的鄱阳湖之战持续几十天,这里为了小说的艺术性把时间压缩,大家不要见怪(历史狂魔最怕的就是别人说自己不懂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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