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女神的自我修养

　　“十二年前，有一只呼吸带有剧毒、到处散播瘟疫的强大妖怪在这附近肆虐。当时有一位强大的除妖师路过，将其封印在一个地下的石窟。后来，那名除妖师的后人在此地建立了别院，在镇压那只妖怪的同时，利用它逸散的妖气吸引妖魔、将这里当做狩猎妖怪的场所……”

　　苍老而有力的女声回荡着。

　　底下的除妖师们面面相觑，说到这里，其实他们都有些猜测了。

　　因为这座专门狩猎妖怪的别馆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的场一门！

　　“所以呢？现在说起这个，意思是今天要委托我们除掉那只十二年前被封印的妖怪吗？”一个年长的除妖师首先站了出来，扬声问道。

　　“问得好。”七濑推了推眼镜，笑着回答，“因为它已经没用了。这附近一片区域的妖怪已经被狩猎殆尽，我们家的家主认为，与其继续耗费人力财力镇压封印，不如将它放出来直接消灭。”

　　“这样的事情，的场一门难道自己就做不到吗？”另一个一身黑衣、背上别着一人高的太刀的中年男人第二个站了出来，语气嘲讽地说，“当初你们的先祖凭一人之力就能解决的妖怪，后代难不成沦落至此，连消灭一个封印了十数年的妖怪，都要寻求我们这些外人的帮助？”

　　此话一出，原本就有些议论的除妖师群体顿时哗然，眼神也有些不对劲了。

　　“位列除妖名门中顶点的那个的场一门也没落了吗？”

　　“一直就未曾兴起过吧？他们某一代的家主因为没有履行和妖怪的契约，每一代后人都会被妖怪觊觎右眼，据说因此死了不少人啊。”

　　“这座别馆也荒废了吧？是真的想避免不必要的浪费，还是已经没有余力了呢？”

　　“这一代当家人的场静司，似乎也没有什么出名的式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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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舆论的风暴仿佛一瞬间就狂风骤雨般袭来。

　　小福挠了挠脸颊，有些同情地看着站在旁边、神态甚至还很悠闲的和服男子：“你还真是不受欢迎诶。”

　　她虽然以前在高天原也没少被嫌弃，但还是很少有谁敢当面这么做的。毕竟贫穷神每天都很闲，扎个小人打个钉子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毕竟同行是冤家。”名取周一略微解释了一下，“的场一门树大招风，底下不知道多少除妖师家族想要取而代之。这次被抓到话柄……”

　　他欲言又止，有些好奇地看着的场静司。

　　在他的认知中，的场静司不是如此无谋的人。

　　“话柄？”的场静司低低地笑了，细长的眼眸抬起，与高台上的七濑对视一眼，微微点头。

　　女助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转头和后面的属下交代两句，没几分钟，几十个黑色和服、身材高大的除妖师成群地出现，按照计划站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后，同一时刻开始画符念咒。

　　事先在地上划好的封印阵随着他们的低语开始泛着微微的光亮。

　　等到那些还在议论的除妖师们反应过来，发现台上的七濑竟然一语未发，情况明显有些诡异的时候，似乎已经有些迟了。

　　有除妖师不声不响地驱使式神试探着离开，却被一股无形的结界毫不留情地弹了回来。

　　这下，所有人脸色都变了：“的场一门，是什么意思！”

　　“我想，有必要纠正各位一个观念。”的场静司看够了好戏，终于愿意亲自出面了。

　　似乎原先也用了什么隐藏的术法的样子，在他开口之前，没有一个人发现他就站在人群之中。

　　而等到这个男人开始说话的时候，存在感就强烈地无以复加，所有人都将目光下意识转移到他的身上。

　　“的场一门已经在这附近布下严密的结界，在结界维持期间，任何妖怪都无法进出。当然，并不是针对各位，只是防备妖怪逃跑而已。人类的话，随时都可以穿越结界。”

　　“那不是代表我的式神也无法离开了？的场当家的，你难道想要强迫我们为你而战吗？”一个女性除妖师看了看自家俊秀的式神，立刻气炸了。

　　“当然不是。”

　　的场静司慢慢地走到与人群对立的空地之上，有三个带着黑超的高大男子分别带着弓箭、符咒与箭矢出现在他的身后。

　　“等到封印解开之后，我会亲自向大家证明——当代的场家的实力。”

　　他修长的手指接过特制箭矢，在上面不紧不慢地缠绕破魔的符咒。

　　“但因为这只妖怪有点特殊，所以在消灭之后，还需要大家合力，额外完成一道工序——这可以说是给各位的委托，有不菲的酬金作为谢礼。但也可以说是……考验。”

　　考验？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

　　但是被的场静司的气势所迫，这种时候没有人敢再跟他唱反调，都静静地听下去。

　　“在场的各位中，有的人，其实根本看不见妖怪的存在吧？”的场静司也没跟人客气，一开口就没给某些人留面子，“还有不少仅仅有着微弱的灵感（看不见，能够模糊地感应到妖怪），但因为灵力实在过于弱小，连符咒都无法使用的人吧？”

　　“那又怎么样？”

　　“近期收到不少消息，很多这类除妖人在外招摇撞骗，败坏除妖师的名声。另外一些人不自量力地想要去除妖，结果当着委托人的面，活生生被妖怪杀死的案例也出现了不少。”

　　的场静司冷淡地说：“除妖师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外却是一个整体。因为某些无能之人的拖累，导致的场一门也受到雇主不少非议。介于除妖师没有明面上的管辖组织，所以也只好由我们的场一门率先站出来——对各位的实力做出一个评定，并且筛除发育不良的枝叶。”

　　他说话的时候，一个的场家的女除妖人抱着一个棕红色的瓦罐，走到一处隐蔽的坑洞前。

　　她蹲了下来，将瓦罐打开，一股腥臭的气味扑鼻而出。

　　女除妖师脸色不变，缓缓念咒，逐渐地，暗红而浓稠的液体从瓦罐中脱离出来，源源不断地朝着下方的坑洞中输送着。

　　没几分钟，地面开始震动起来。

　　很多人发现脚下开始出现裂纹。

　　“小心！先离开这里！”名取周一微微皱眉，目测了一下距离那位女除妖师的距离，拉着小福又往后退了退。

　　“嘶——”

　　一道嘶吼般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女除妖师额角冒汗地解除了封印，立刻被一只乌鸦式神抱着从空中逃离了。

　　一只黏腻的触手从地下砰地伸出，在半空中探了探，没抓到人，才不甘心地缩了回去。

　　紧接着，更多的地面开裂，被封印在地底石窟中的怪物，终于显现了真身。

　　巨大的、漆黑的、周围有着淡黄色的不祥雾气笼罩着的长条形怪物发出自由的呐喊。

　　“那是什么……蛞蝓？”小福扁了扁嘴，用手捂住鼻子，有些接受不了逸散在空气中的气味。

　　“跟这个比起来，蛞蝓要可爱的多吧？”名取周一见她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从脖子上取下围巾，围在少女的脖颈处，多少帮她遮去一点气味。

　　“我们回去吧？我对这里没兴趣了。”小福的声音在围巾后显得闷闷的，反过来拉着名取周一，一副想溜的样子。

　　“你忘了你刚才欠了某人一个人情？”名取周一被扯着走了几步，有些无奈地说。

　　“我才没说！你不是让我闭嘴了吗！”小福表示抗议，“而且人家都说不在意了！他不会计较的啦！”

　　“不，我觉得他会。”名取周一虚着眼吐槽了一句。

　　两人还在纠缠这个话题的时候，场面已经险象环生。之前没有及时警觉，导致距离妖怪太近的除妖师大多悲剧了，正手忙脚乱各显神通地躲避着蛞蝓妖怪的攻击，它周身淡黄色的毒气感染性很强，没一会已经有人青着脸倒了下去，被纸条般绵软的黑色式神拖走。

　　正当没什么组织的除妖师们一片兵荒马乱之时，一道破魔箭凌空射来，径自穿透了蛞蝓的上半个身躯，引发一阵凄惨的叫声。

　　紧接着是第二第三道箭矢，箭杆上被激活的破魔符咒发挥了强大的效用，看似不起眼的攻击，却在那妖怪身上造成巨大的创口，没几下，这只刚刚重获自由的妖怪就哀嚎地倒了下去。

　　众人顺着那攻击的方向看去，就见的场静司在众多手下的围绕下，正放下手中的长弓。

　　原本喧闹的场面现在鸦雀无声。

　　“虽然是丑陋的妖怪，但在临死之前，也能发挥出最后一点价值。”黑色长发的俊秀男人冷淡地说，“那么，检验各位真实战力的时刻到了。期待各位的发挥。”

　　话音刚落，已经消无声息缓缓消融的妖怪身躯，突然嘭地一声炸裂开来。

　　无数手掌大小的黑色蛞蝓般的生物像是下雨般掉落下来，然后四散开来，拼命逃窜着。

　　被的场静司的实力震慑到的除妖师们面面相觑了片刻，竟然真的开始行动起来。

　　如果不是的场家事先布置好了结界的话，也许那些小家伙们现在早就不见踪影了吧？

　　但现实就是，大约半径为百米左右的空地上，手忙脚乱的除妖师与难以计数的逃窜小妖怪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这下真的变成蛞蝓了？”小福也不提要偷溜的事了，满脸新奇地蹲下来，用手指戳到一只慌不择路跑到她脚下的小蛞蝓。

　　“吱——！”被戳了一下仿佛就像被电击一样，小蛞蝓向上窜了窜，发出一连串尖细的叫声。

　　“虽然很小，生命力却很强。”名取周一用符咒困住一只，眼神略带探究，“要抓到似乎也不是很容易啊？的场一门，这次真是搞了大事情。”

　　这只大妖怪确实是很好用的测定除妖师实力的工具，而且由的场静司率先打爆本体才引发分.身的逃亡，这样做不仅展示了自己无可挑剔的实力，同时也大大减小了可能会有的伤亡，各方面都算计得十分到位啊。

　　是想借着这次的事件彻底奠定的场一门在业内的权威地位吗？

　　算了，名取周一懒得再细想。

　　的场一门的野心和他没有关系，随便抓到一只交差，早点带着小福离开好了。

　　的场家的目的显而易见而且筹谋已久，明显和小福没什么关系。那张邀请函……也许只是好奇罢了。

　　“周一~”身后传来如同蜜糖一般又软又甜的呼唤声。

　　名取周一转过身才发现那位女神大人不知何时跑到了十米开外，正兴致勃勃地在抓虫子。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似乎只是用手在地上画了个圈，就将几十只蛞蝓困在了里面。

　　“吱吱吱吱——”X N

　　“你看~我抓到了很多吧？”小福带着点炫耀地转头看着自家的信徒，拼命招手，“用这个还人情够了吧？”

　　看着全身上下都好像在说‘我厉害吧？’‘夸我！’‘快夸奖我~’的女神，名取周一露出略带怜爱的笑容。

　　正要走过去的时候，他的表情却突然僵住了。

　　少女身后那个圈内，那几十只被抓住的蛞蝓挤成一团，竟然开始了融合！

　　“小福！快点过来！”

　　见少女有些疑惑、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名取周一低咒一声，以最快地速度朝着她跑了过去。

　　咔擦。

　　小福的身后传来清脆的、宛如玻璃碎裂一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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