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脑

　　A 继续参观

　　你还真有点担心启明星会不会作死到被赶出工业区，不过转念一想，最快他也得明天被扔回去。他以前难道没来过这里吗？不可能吧，凭他的智商，还不是要去哪里去哪里。你决定继续参观，不过你走到科普影音室的时候还是调着智脑在看启明星的行踪。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盯着他，可能是想确认他真的要去冶炼区吧。过了一会儿智脑跳出通讯请求，你吓了一跳。

　　不过你还是接了，启明星毫不意外地选择了语音通讯模式。

　　“喂。”你说，地图上的红点还在动呢，一条直线毫不犹豫地走去冶炼区，启明星说：“还没汇报完？”你轻快地说：“完了，在走廊上走，报了个参观课程，现在要去语音室。你在干嘛呢。”

　　“在港口看矿石。”他说：“那你汇报的速度挺快啊。语音室之前应该还有矿石和W型运输车参观，花费的时间不短了。我等会儿要去冶炼区看看，我对原矿的转化率很感兴趣。”

　　你觉得这话题你是第一句就接不上。“……你有什么想研究的吗？”

　　他说：“嗯，因为有考虑在自己家里做个小型的工作室。一直想来工业区很久了。”他在那边笑了两声：“还要谢谢你带我来啊。”

　　起码你是知道他为什么要偷渡矿石了。但是这种话题用智脑聊真的好吗。你在语音室里找了个地方坐下，启明星问：“过来看看？”你决定去，不过先等看完科普小电影。启明星不置可否，于是你们就挂了通讯。

　　你点了播放键，整间房间只有你一个人。据说是参观日的话这里会坐满孩子，他们叽叽喳喳地绑上安全带，彼此用智脑攻击，玩趣味小游戏。因为地上都还布满着颜料涂鸦呢。看起来特别……富有童趣。你坐在这里，好像准备好包场看大片。四周冰冷的银灰墙壁暗了下来，出现一个人，你噢了一声，赶忙站起来。黑发军服青年的火炬温和地对你微笑：“请坐下，容我向你介绍课程的开场。”

　　你有点受宠若惊：“课程没有说会有你介绍啊。”

　　“有随机率。”他很和气地说：“展现的形象投影也会根据参观人员的喜好随机，不过今天的客人只有你一个。”

　　可以说是很温馨了，想象一下你面前如果跳出一个天线宝宝，孩子们大概会欢呼起来。你抱膝盖坐好，等着听课，火炬的四周开始有星云涌现。

　　这完全是儿童课程，火炬很快地介绍了太阳系，然后是工业区的建立历史。运输船和采矿机器人一刻不停地工作着，将它们运来这里。质量随即转化为能量，输出到主脑掌控的每一个角落。这样的工业区总共有三个，另外两个在土星带和水星附近。近地轨道这里的是最小和执掌最前沿概念科技的一个。

　　“我以为这里应该是最大的一个呀。”你举手发问。火炬说：“不，这里不是最重要的生产基地，在这里生产任务只占总支配的百分之四十七。”

　　“那剩下的五十三呢？”

　　“科普、教学、概念技术开发和研究，还有，”火炬顿了一下，你不太确定是不是你的错觉，机器是不会停顿的。“生产损耗。”

　　你有一点蒙。火炬温和地微笑着讲了下去。你在他这里重温了考试时的课程，完整版。火炬用车辆损耗的例子告诉你，所有工业和运输生产都是有正常损耗比例的。比如你的订购车辆应该比你预算的数量增加百分之三十。这是以往的正常数据，溢出不会给你造成多少库存压力，少于这个比例却有可能影响收入。你蒙完了突然想起来好像启明星没有给你算到这个损耗，对，你考试的时候有考到这个，你怎么忘了呢？你的车辆订单绝对过少了。

　　不知道现在抢救还来不来得及，你还身背负债呢，难道要在火炬面前承认家庭作业不是你做的。你战战兢兢地举手发问：“我有个问题，我刚刚下的订单好像没算到车辆损耗……”

　　“可能性为百分之九十二。S8-2721号本季度订单同比下降百分之四十，建议追加。”

　　你没听懂但绝对知道火炬这是在隐晦地提醒你。你果断说：“我要追加订单。”

　　智脑瞬间跳出申请单。顺便还提醒你追加订单的成本费会增高，所以建议你增加订购数量再超出五个百分比。你战战兢兢地背着负债下了单。课程结束了，火炬站在你面前微笑地说：“下次再见。”

　　你点了点头，他便消失不见了。你坐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结果看看时间才过去二十分钟。你爬起来，往冶炼区走，启明星正在隔着主控台的玻璃看下方的密封高反应炉。你和他说了损耗的事。他一副吃惊的样子：“抱歉，我不知道有损耗这件事情哦。”

　　虽然你也不知道，你怎么就觉得他在耍你呢？可是这对他也没好处啊。你说：“没事，我也不知道，还好我去上了科普课，不然我真的忘了。”启明星说：“可喜可贺。对了，为了补偿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石头，塞在你手上。你愕然地看着他。他说：“给你的，补偿礼物。港口那边给我的调度样品。”

　　要不是看过监控你还真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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