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脑

　　B 和启明星去餐厅吃饭

　　塞在你手上的这块矿石是百分之百的原矿，还带着没洗干净的泥土，棱棱角角，沉重非常。你握在手里，一时之间有点懵，你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有机械臂从天而降把你干掉。……幸而没有。启明星说：“怎么，高兴傻了？”

　　你妹高兴傻了。你问：“我第一次听说兼职会送纪念品诶。”

　　“对啊，”启明星说：“工业区是不是很棒。”

　　……棒你妹啊。你根本都没想到他是什么时候又偷渡的矿石，这家伙手可真快。不对，在主脑这里，要偷拿东西可不是手快的问题，他肯定又拿智脑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了。你犹犹豫豫地把石头放进口袋，并说了声谢谢。启明星告诉你：“这是液化金属的原料，是造车的主要材料之一。”

　　这时智脑跳出了通知吃饭的信息。在近地轨道没有很明确的光线来判断时间，空间站永远都是看需求开灯。因此智脑会载入你选择的作息表并提醒你根据计划进行轮休。时间过得真快，是该吃晚饭的时候了。你和启明星反正是同路，就相约在一个运输带上一前一后地往餐厅走。运输带是会自动移动的，但大家永远都会嫌它速度太慢，自己动脚在上面加一下速度。启明星用杯子喝着果汁，一边问你：“工业区好像没人，你没看到其他的车行主管吗？”

　　你愕然了一下，随即想起来启明星不知道你是来做特别汇报的。其实今天并不是正常汇报的日子。启明星听了很惊讶：“还会有特别汇报？火炬很爱你啊。一个人上近地轨道的能量很昂贵的。”

　　你想起黑发军服青年随即脸一热，不对不对赶紧冷静。“啊，我都不知道诶。”

　　“你估计上课都不听的吧。就算知道毕业以后无论怎样都能活得很好，也不能这么浪啊。”启明星有点无奈地说。“我是因为跳级才没来过这里……为什么不对学习机会好好珍惜呢？”面对学霸的痛心疾首，你只能惭愧地低头。启明星认为你偏科太严重了，这样不好。只对几千年前的历史感兴趣，可你的职业又不是历史学家，他表示你操作太骚了，不明白你在想什么。而你欲言又止，无语凝噎。

　　他在路上姑且跟你谈了一些造车注意事项，而你总算把话题转移到他偷渡矿石上。你是不好意思问启明星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偷拿到矿石的，毕竟这就暴露了你在控制室偷窥他。但你想起一件事，你在医院测试喂饭的时候，启明星曾经破门而入。他的手段或许跟今天是差不多的。你旁敲侧击，引向那天在医院的话题。启明星毕竟是天才，你说了半句话他就猜到你想问什么。

　　“你的反射弧未免也太长了点。”他说：“你真想知道？”

　　你啄米小鸡般点头。启明星深深看了你一眼：“你真奇怪，不想着举报我，却想知道这些钻空子的事。看起来倒是和智脑上跳车的样子挺像，但有时候你却循规蹈矩得出奇。”

　　你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个时代的人难道不应该是很个性吗？问问怎么找后门漏洞，难道不是本能？幸而启明星没有追究，他凑近了你，一把揽住你的肩膀。你大吃一惊要跳起来，他把你强行按住，嘴凑在你耳边说：“嘘。”

　　避过主脑的方式就是这样，脱离机械和电子化，用人力执行程序。智脑是相对主脑独立存在的主机，主脑对其并无管辖权。因此只要确保断网和避开公共摄像头，基本上就能瞒过火炬的眼睛——一切执法部门的眼睛，依同此理。

　　“我只需要自己写个程序。”启明星拿你当挡箭牌，用气声对你说话。你觉得耳朵热热痒痒，不自在极了。他还用你挡着摄像头，并光明正大地在你脸上亲了一下。……天花板上落下来的显示屏便换了个问题：“请问你们的关系是情侣吗？”之前的问题是“疑似胁迫，是否警示。”讲真在这里光明正大地喊报警好像不太对吧。你赶紧点头。显示屏就又收了回去。

　　“你看，”启明星说：“是不是很简单。”

　　简单你个头啊……他还来了兴趣。“我正好想看这儿的生产日志，但是我们不是工程师，没有权限进去。跟我来吧，我执行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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