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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蓝晴守一路快赶回到十六脉，直奔灿星山。
小徒儿在耳边的痛苦呼唤，让蓝晴守感到了一丝不安。
此时此刻，修炼室里。
棠芷卷缩着身体，七窍流血，十指紧紧握在一起，将手背抠出了不少血洞，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修炼室，将角落里的牛奶吓傻了。
“好痛……好痛……”
棠芷嘴中的轻声呢喃就没有停过，如今越发的虚弱了，“师尊……师尊……”
御印里，灵识的切割还在继续，凝实的剑影已经切割了三分之二的灵识，它的剑身比起之前，虚幻了很多，周围之前成千上万的剑影，也稀疏了不少。
“师尊……徒儿好痛……徒儿好痛啊……”
棠芷的灵识一直在重复这句话，剑影听在心里，剑身的凝实程度，又虚幻了些许。
“师尊……杀了徒儿……杀了徒儿吧……好痛……好痛啊……”
灵识不断哀求着。
切割灵识的剑影轻颤，更加虚幻了，周围的剑影见状，立马飞进了险些要消散的剑影中，让它停止溃散。
这时候停下，棠芷一定会死。
但……看着小弟子的灵识声声泣血，哀求不断，纵使再坚硬的道心，此刻也被冲击地四分五裂，切割灵识对棠芷来说，是折磨，但对于剑影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明知继续下去还会更加疼痛，更加折磨，但两者都清楚，此刻不能停下。
蓝晴守火急燎燎赶来修炼室时，棠芷灵识的切割，已经抵达了尾声。
躺在地面上的棠芷，面白无色，七窍流出的血迹已经凝固，地面一滩又一滩的血迹，无声叙述着当前的惨状。
“呜哇——师尊！师尊您可算来了，您快救救她啊！！”
待在角落里不断颤抖的牛奶见到蓝晴守，也顾不上害怕强者的威压了，它大哭着求救了起来，“她一直在喊痛，她说好痛啊！呜呜呜……”
蓝晴守心神一震，连忙将紧闭双眼的棠芷抱在了怀里，并用强大的灵识减缓了她的痛苦。
御印里，因本体到来，剑影又凝实了一分，看着还剩下最后一丝牵连的两团灵识，剑影身上的剑气大涨，挥剑将这最后的牵连斩断了。
灵识彻底被一分为二，棠芷扭曲的面容逐渐平缓了下来。
蓝晴守将灵识探入御印中，过了好半晌，他才将棠芷的两团虚弱得几乎快要消散的灵识带出来，让它们归入了棠芷的灵台中。
从精神印记那里得知了过程的蓝晴守眉宇间浮现了些许疲倦，剑影遭受的折磨，也让他感同身受了一遍，道心虽然没有溃散，但也受到了一丝动摇。
“真是胡来……”
蓝晴守伸手将棠芷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他低声的斥责没有丝毫气势，更多的是无奈与后怕。
“师尊……好痛……”
棠芷伸手紧紧抓着蓝晴守的衣袍，身体轻轻颤抖着，显然这一次的灵识切割给她留下了极强的心理阴影，如果处理不好，这有可能成为棠芷的心魔。
蓝晴守看着怀里娇弱的身躯，她说，为了不让师尊跟师兄丢脸，一定要变强大，她说，她想变强给师尊帮忙……
她说了很多，都是为了师尊跟师兄，甚至愿意承受这种极致的疼痛。
她本不需如此的。
有强大的师尊，有强大的师兄们，她本应该过得比大多数人自在开心才对。
蓝晴守也不知自己是怀揣着何种心情，他伸出手指轻轻划过怀中人柔软温热的脸颊，双眸中流露了些许怜惜。
见棠芷没有再呼痛，牛奶壮着胆子流了过来。
蓝晴守将视线落在了牛奶身上，“灵道友的灵脉本源，便是你拿的？”
牛奶：“……！！！”
完了被发现了！
牛奶慌得一批，果冻般的奶白色身躯僵在原地，不敢吱声。
但随着身体承受的威压越来越重，牛奶在身体被压垮之前，连忙开口：“我……我我我我最开始只是想在本体那里偷点灵液，但是，不，我，我说灵脉本源效果更好，你，你的小徒弟就抓了一大团灵脉本源塞给我……”
“呜呜呜呜呜……我这里还有几十丝灵脉本源没吃完，我可以还给本体的，师尊你别怪她啊呜呜呜……”
牛奶还以为蓝晴守是要秋后算账，找棠芷麻烦了，毕竟是棠芷动的手，殊不知它的叙述，更像是它蛊惑棠芷拿的。
“拿一丝灵脉本源出来，剩下的你留着自己消化，以后好好替我照看小芷，若她在我面前提及你有任何违背之处，我会抹去你的灵智。”
蓝晴守没有要秋后算账的意思，甚至还表明愿意给这件事背锅。
牛奶都傻了，它本体有多厉害它可是知道的，棠芷的师尊虽然厉害，但面对它的本体，还是有些不够看，可从蓝晴守的态度里，怎么感觉这是一件小事？
“我我我我……我一定，一定好好照顾小芷！”
牛奶呆愣片刻后，紧接着就是大喜过望，连忙应承。
蓝晴守眉宇微皱，有些不满：“你叫她什么？”
牛奶：“……”
“芷，芷师姐！！我以后，以后都叫师姐！”
牛奶求生欲极强地说，别说是师姐，就是叫爸爸它都会毫不犹豫地叫出来，这回，它也算是彻底抱上大腿了吧！！
虽然只是大腿的挂件，但也算背后有人了。
嗯，必须要好好讨好师姐才行！
牛奶拿出一丝灵脉本源后，又哼哧哼哧流到了角落里，心里乐开了花。
这次赚大了。
果然跟着芷师姐没错！
蓝晴守操控着漂浮在空气中的灵脉本源，很快就布下了一个剑阵，这个剑阵很特殊，并不针对肉身，而是针对灵识与神魂。
棠芷原本平静的神情，因为灵识遭到剑阵的攻击，很快脸色又扭曲了起来，嘴里发出一声声疼痛的轻呼。
不过这种疼痛并没有持续多久，虽然痛，但剑阵造成的剑芒，一接触棠芷的两团灵识，砍了一下立马就化作浓郁的灵力被她的灵识所吸收。
这种疼痛由重转轻，在灵识切割的极致疼痛后，这样的疼痛反而显得有些小菜一碟，不过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过度，棠芷清醒后若是再回忆起灵识切割的痛苦，将不再全是极致的痛苦。
这道由蓝晴守随手建起的灵力剑阵，持续了整整五个小时。
棠芷原本虚弱的两团灵识，因为剑阵的温养，此刻已经恢复了大半，而且每一团都有之前一道灵识那般分量，这就是灵识分裂的好处。
虽然分量变少了，但是两团灵识的上限却没有遭到限制。
现在的棠芷，相当于凭空多出了一倍的灵识分量，而且还能一心二用，一般修士灵识分裂之后，想要展露出效果，少说也要温养一两年。
即便有各种天材地宝的温养，快的也得等个三五月。
像棠芷这种灵识切割完成后，两团灵识直接踏入巅峰的，几乎不存在。
切割灵识时的极致疼痛，因为剑芒的不断冲刷，已经被淡化了大半，剩下的小部分，也不再是威胁。
纵使棠芷之后回想此次经历，除了会有些心悸，却也不至于达到形成心魔的程度。
由此可见，有一个好的护道者有多重要。
剑阵因灵脉本源消耗完毕而停了下来，片刻后，棠芷悠悠转醒，一睁眼，看着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屋顶，她愣了一两秒，随即长舒一口气。
成功了！
灵识切割很顺利！
棠芷的意识进入灵台，看着两团相互对望的灵识，她有一种特别新奇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原本只有一个手机的人，此刻有了两台手机。
通俗点来理解，两团灵识就好比两台手机，原本意识只需要注视一台手机，现在多了一台手机，虽然可以做两件事，但因为意识只有一个，所以意识就显得有点忙碌了。
“师姐……呜呜呜……你终于醒了……”
牛奶见棠芷坐起身，连忙朝她流了过来。
棠芷看见牛奶，她手中多了一团灵力，嘴里不忘说道：“我昏迷了很久吗？”
“岂止是很久啊！你差点就死了！”
牛奶后怕地说。
棠芷皱了皱眉，手中构建术法的动作没停，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切割灵识时的经历，结果这一回想，手中的术法已经慢了一拍，失败了。
棠芷也不在意，她的记忆只有灵识切割的开头，之后就是无尽的疼痛……
不过这种疼痛虽然痛，但还在棠芷承受范围内，她皱了皱眉：“现在什么时候了？我该不会昏睡了好几天吧？”
“这倒没有，大概几个小时吧，现在都晚上了。”
牛奶压低声音说：“师姐，师尊知道咱们偷灵脉本源的事情了。”
棠芷眸子微睁，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冷静地应了下。
“师姐……你就不怕吗？”
牛奶见棠芷神色如常，很是惊讶，它当时可是快吓死了。
“你还活着就说明问题不大，我怕什么？要怕也是你怕，你觉得对师尊来说，你重要还是我重要？”
棠芷撇了下嘴，不以为然，不过牛奶这事解决，还是让她舒了口气。
牛奶：“……”
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对了，师尊呢？”
棠芷视线扫过修炼室，没有看见蓝晴守。
“师尊走啦，还说这段时间要修炼，让师姐你不用过去请安。”
牛奶如实说道。
请安？
啧。
那是原主的套路，她可没空天天去请安。
而且刚让蓝晴守背了一个锅，现在去见他棠芷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将修炼室收拾了一下，棠芷投入到了紧张的修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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