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小儿初长成

　　“哥……你，你说句话行么？”雨萱终于沉不住气，打破了沉默的僵局。

　　陆诚连眼皮都没多抬起一点儿，依旧目视前方。

　　“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呀？”雨萱往前凑了凑，如小时候一般在陆诚身边撒娇，摇着他的胳膊道，“哥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出于对陆千帆的承诺，陆诚不可能一味纵容她不加以管教。她叫他一声哥哥，他就有责任在她成长的道路上引导督促。可事实证明，陆诚之前对雨萱的管教是失败的，她害怕委屈，对他也不够信任和依赖。

　　陆诚心里轻轻叹气，丫头，你真的知道了吗？我是真的害怕，怕你对我拒之千里，怕我的满腔热情被你弃之如履。可陆诚也明白，面对雨萱的眼泪和无助，自己扛不住太久。

　　雨萱见陆诚无动于衷，只得咬牙主动打开抽屉拿出她最怕的戒尺，双手捧着递给陆诚，“哥不要不管我，是我自己愿意被你管着的……我不可以没有哥哥，我会努力不让哥失望……”

　　雨萱终于肯自己把这话说出来。

　　陆诚看着眼前梨花带泪的小姑娘，心中早已涌起无限柔情，一直绷着的脸也终于有了表情，拉过她来搂在怀里安慰，“好了不哭了，哥知道了。”
　　“哥打吧，再痛我都会忍着，不会躲。”好不容易哄得哥哥开了口，雨萱一副慷慨赴死的大义凛然，却让陆诚觉得……有点儿想笑。
　　“雨萱以后不能不信任哥哥，也不许再说不理哥哥了知道么，哥会当真……哥也会伤心。”陆诚搂得更紧了些，若刚才不是雨萱先低头，他真怕两个人会越走越远。
　　“嗯嗯嗯！我什么都听哥哥的……”雨萱虽然还不太懂陆诚生气的原因，可仍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一想到问起赵维亲子鉴定结果时他那躲躲闪闪的眼神，雨萱心里就怕得要命。此刻，不管陆诚说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雨萱，哥首先要跟你道歉。因为最近工作实在是太忙，也有些别的事情比较棘手，哥对你关心的不够，这几天哥会尽量多抽时间陪你。明天晚上你放学了哥带你出去吃饭，吃完饭咱们去看话剧，这个周末咱们去迪士尼玩。”陆诚在雨萱惊讶的目光中说完了这许多话，拍拍她的手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雨萱放松了不少，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哥要罚我……你工作那么忙，还要浪费时间来顾及我的情绪，真是难为你了。”
　　“你这小丫头是该罚，一句话说出来全是错处。哥早就说看见雨萱已经是最好的休息，怎么能说是浪费时间呢？哥能在你身边陪你长大是最幸福最美好的事，你怎么能说难为呢？”陆诚一开口便是嘴上抹蜜，眼眸中的深情亦难以隐忍。
　　“哦……哥，你当我的哥哥，真觉得有这么好吗？”雨萱有些不敢相信，这次挨打的前奏风格有点儿不一样呀。

　　陆诚见雨萱情绪渐渐舒缓，不像之前那般如惊弓之鸟，教育才正式开始。陆诚正色道，“除了这些，雨萱还犯了两个错，必须要坚决改正。”
　　“什么？”
　　“第一，雨萱现在是大孩子了，说话前要考虑清楚，不能不顾一切地说那些伤人的话，哪怕你是无心的。就像那天你说再也不想理哥哥了，你真是这么想的吗？如果哥哥听了你的话再也不回家也不跟你说话了，你高兴吗？”
　　这样一件事情掰开来揉碎了反复说道理的说服教育陆诚并未亲身经历过，陆千帆教育他恨不得一个眼神就要心领神会，做不好只是欠揍，一顿不行就两顿。故而此刻，陆诚也只能根据雨萱的反应随机应变。
　　雨萱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下子搂住了陆诚的腰，“哥哥我错了，我真的是无心的！求你别不回家，求你别不理我！”
　　陆诚掰开了她的手，“我跟你说的第二件事，就是雨萱要相信哥，不能总是患得患失。你长这么大，哥是怎么对你的你都不记得了吗？哥会骗你吗，会离开你吗，会真的不理你吗？哥工作忙你知道的，有时候突然有急事不能回家或者跟你联系不上，你就乖乖的在家，按部就班地过日子，只有你吃得好睡得香，哥在外面才会放心，才能早点回家来陪你，对不对？哥哥跟你说的，雨萱听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哥哥，以后我会听话，不会再给你捣乱……”
　　“还有之前我说不再打你，是因为觉得雨萱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哥尊重你。不过在哥心里，你永远都是个孩子，一个让哥牵挂和疼爱的孩子。如果你需要哥帮着你管着你，哥永远都愿意在你身边替你安排好一切。”
　　“哥，我愿意！我已经习惯了什么都听你的，这段时间你不管我，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觉得你离我越来越远，总害怕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还说自己害怕？刚才那些话哥都白说了么？”陆诚已有觉察雨萱似乎不太对劲儿，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个心无城府的小丫头怕成这样？
　　“不是不是，哥答应会永远在我身边管着我，我就不怕了！”
　　“既然要管，你可要守我的规矩。雨萱现在不是不懂事的小朋友，犯错受罚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轻松过关。犯错挨打不好受，可疼痛只是为了让你记住教训，以后不会再犯，要相信哥不会伤害你，知道吗？”
　　“我相信，哥都是为了我好。”雨萱的眼神坚定，给了陆诚莫大安慰。
　　“来，咱们拉钩。今天哥罚了你，之前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咱们都既往不咎，不过以后你再犯错哥也决不轻饶，记住了吗？”陆诚伸出手来勾住雨萱的小手指，两人的大拇指点在一起盖了章，这事情就显得格外正式隆重。
　　“记住了。”雨萱红了脸。这样子拉钩许诺的作为对她来说都有些小儿科，不知怎么今日哥哥会有这样的耐心兴致。

　　在雨萱心里，哥哥每天做的都是大事，但凡能有一分心思落在她身上，那都是难能可贵的宠爱。可她却不知道，自己在哥哥心里，是超过那些所谓大事千倍万倍的珍贵。

　　“以后犯了错，你要自己把戒尺拿出来给哥，然后认错请罚。”陆诚看雨萱神色紧张，就知道自己的法子有些奏效了——他要用最小的伤害震住她，让小丫头知道害怕。
　　“以后，每次都要用戒尺么？那个打人特别疼……”雨萱明显感觉到陆诚的态度转变，心中对戒尺的恐惧立时占了上风。
　　“看你表现吧。要是明知故犯或是知错不认，肯定要。”陆诚说得严肃认真。
　　“那……这次呢？我知道自己错了，真心知道了，哥，你打得重也没关系，我会忍着不躲，只要你能真的原谅我……”雨萱怯怯地看着陆诚，她很乖顺，绝无反抗的意思，一双泪眼水汪汪地看着他，又像是求他饶恕。

　　陆诚心里痛得抽搐，这丫头到底是遇着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这样怕他。这些年的疼爱，如何宠她护她，这么十来天的时间，就全忘了？

　　“要是真心知道错了，也听明白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规矩，就照做吧。”陆诚又恢复了一直以来的平静从容之态，打量着手中的轻巧戒尺。

　　这眼泪汪汪的小人，一步三回头地从书桌旁踱到了床边，自己摆好了枕头摞在一起，磨磨蹭蹭地趴了上去，一点点地褪下了自己的裤子。她略一犹豫，小内裤也一并向下拽了拽，白嫩嫩的娇臀跃然眼前。

　　雨萱按着陆诚的要求做足了规矩，一张俏脸已是通红，埋在臂弯里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哥，我知错了……你打吧……”

　　陆诚心道，好孩子，只要你乖乖听话，哥自然会疼你。

　　他拿着戒尺走到床边，在雨萱臀上轻轻点着，“上次打你手心那三下我可没使劲儿，今天是真正的惩罚，我一定会让你知道这戒尺的厉害。一会儿不管多疼，你都不许躲，知道吗？”
　　“嗯……”雨萱的头埋得更深了，身子微微发抖。

　　陆诚没再搭话，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下那专门给雨萱准备的樱桃木戒尺。还好，比父亲的那一把轻得多，打在身上疼痛也会小一些吧。

　　啪！啪！啪！戒尺与皮肉接触的声音划破了屋里的平静。

　　听这声音，雨萱像是受惊的小兽般身子团了一团。片刻，她抬头，一脸委屈和无助地看着陆诚，“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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