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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出水面的盗贼
得到秦敏的承诺，毕方明显松了一大口气。
她感激的朝秦敏笑了笑：“谢谢你。日后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我绝不推辞。”仿佛秦敏已经兑现她的承诺。
送走毕方后，陆吾好奇的问秦敏：“毕方是不是疯了？还真心实意当自己是人类，替人家谋划起来啦？”
“就你话多。”秦敏说。
掌管那么重要的物资，守卫们对毕方的态度一个比一个恭敬。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毕方和雷哥怕是有什么故事。至于两人怎么纠缠的、雷哥到底可靠不可靠……这些秦敏可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第二天，秦敏一直在屋子里待着。
秦敏在等项淮信来找她，一直等到晚上，可项淮信一直没来，于是她干脆自己过去了。
那个什么什么监察会估计也忙得很，项淮信难道是在休假？绝对不可能，他又不是变态，休假的时候就爱去挑衅别人。
秦敏一定要搞清楚项淮信打的什么主意，接下来她要出门去抓贼，她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到她。
陆吾和秦敏一块儿去找的项淮信，他俩趴在窗户下边，夜色沉沉的，完美的掩藏了他们两个的身形。
项淮信在打电话：“恩……恩……没和你闹着玩，这次绝对抓到正主了……”
“……”
“可以……只要给我一批最新的风隼……”
“保证完成任务！”
项淮信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打了好几个电话。
秦敏和陆吾做口型：“我出去一趟，你看好他。”
陆吾挠挠头，看不明白。
秦敏连比带划，突然，唰的一声，项淮信拉开窗帘，狐疑的往外看。
他靠着窗，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瞧了瞧左右，又看了看窗下，空无一人，这才拿起电话，继续道：“恩，恩，没事儿，刚刚怎么感觉外头有人。”
陆吾和秦敏从窗户上方的空地上跳下来，确保陆吾领会自己意思，会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以后，秦敏跃向房顶，像一只黑鸟一样展翅飞去。
龙腾基地真的很繁华。
基地里甚至还有路灯，淡黄色的灯泡连成一条长龙，车辆川流不息，有些从支路上并入，有些从主路上离开，热闹极了。
秦敏像风一样从一个个高楼大厦上划过。
她一边奔跑一边张望楼下的风景，白玉剑坯在她背后轻轻颤动。
现在秦敏知道这些外地的车都是来干什么的了，那个什么联会好像很厉害，去年华哥也参加过，一幅与有荣焉的样子，牛皮的很。
秦敏能猜出来，这种会议大概就和她吹吹龙哨，召集大家开的年会差不多，因为厉害点的角色齐聚一堂，所以看着很上档次。其实会议内容也没啥稀奇的。
这不是秦敏关心的内容，现在她要去抓住那个窃贼。
离开主干路，其他大部分区域都黑黢黢的。
三年前的基因兽潮摧毁了绝大多数人类城市，这片大陆上曾经的霸主文明一蹶不振，原本成千上万的城市量级一下降了一个台阶，改成一个个基地。
尽管第一基地名义上居于领导地位，但小基地的自主权得到极大上升，这也是雷哥敢和从监察会来的项淮信叫板的原因。
这听起来很美好，但随之而来的是生产力的下降，电力资源的匮乏使民众的生活水平一降再降。
秦敏抽了抽鼻子，她已经进入低矮的棚屋区域，不同于人类的味道，这边的硫磺味越来越浓，夹杂着一些其他的味道，属于别的基因兽。
仿佛察觉到秦敏的到来，那股硫磺味变得淡了些，仿佛味道的主人在试图藏起自己。
秦敏加快脚步，这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一条黑暗的巷子里飘来。紧接着，巷子里冲出一个彪形大汉，边跑边骂骂咧咧的，说些什么“小杂种”之类的话。
犹豫了一下，秦敏停下脚步，转身走入巷子。
这里十分昏暗嘈杂，一道朦胧的月光照在污水横流的石板路上，闪闪发光。
一个少年靠着一个翻倒在地的垃圾桶，一手捂着胸口，血液从指缝间流出。
听见脚步声，他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如果没有脸颊两侧的数片鳞片，这本应该是一个俊秀的男孩子。
少年的脾气大概不怎么好，尽管身受重伤，仍然朝秦敏呲着牙，两对犬齿若隐若现。
秦敏暗暗叹息了一声。
三年前从研究所流出的基因片段造成了巨大伤害，无论是人类，还是自然界中的动物。每时每刻都有人受到基因片段的污染，例如眼前这个少年，明显融入了蛇类基因。
月光下，两人静静的对峙。
少年虚弱的打量秦敏：“你……你是谁？我的钱全被抢走了，没钱给你。”
秦敏没说话。少年突然像炮弹一样冲向秦敏，就这么一会儿，他胸口的伤势已经愈合。
这种恢复速度堪称惊人，可秦敏毫不意外，她只用一只手就挡住了少年的攻击。
一击不中，少年撕去虚弱的伪装，有些欣喜的看向秦敏：“你也是……你和我一样？对不对？”
“你很有潜质，为什么不离开这儿？”秦敏避而不答。
“去哪儿？”少年愤愤的，“你看我的脸！这世界上哪里有咱们的容身之地？”
秦敏张了张嘴，少有的感到手足无措。
其实秦敏隐约知道这些不幸混杂了兽类基因的普通人的境遇，大部分都被处决了，阴影中偶尔有些能活下来，像老鼠一样。
秦敏感到有责任帮他，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等着，我帮你把钱抢回来。”秦敏只能为他做到这一步。
彪形大汉跑的不慢，但秦敏的速度比他更快。
秦敏赶到时，这个足有一米八的壮汉正跪在地上求饶，他的面前站着一个十五六的少女。
“对不起……”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闪过，求饶的人软软的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少女右手一晃，武器便不见了，她像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礼貌的对秦敏点了点头：“大姐。”
对面的人是九凤。
空气中的硫磺气味越来越浓。
隔着一具温热的尸体，秦敏问她：“龙脊骨是不是你偷的？”
在玻璃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秦敏立马明白了窃贼的身份。九凤还小的时候，秦敏没少见她烧焦的记录本、衣服什么的。这丫头一害怕，身上就冒火，越冒火越害怕。每每总能把屋子里搞得一股硫磺臭。
转眼间杀人都不变色了。
九凤没否认：“是我。”
秦敏等着她的解释，可九凤也不说话了。她手里滑出一截红色的、长长的东西，借着月光，现在秦敏知道她的武器是什么了：一根凤凰翎毛。
秦敏只好接着问她：“獬豸也是你杀的？”
九凤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仿佛是在默认。
“胡闹！跟我回去！”秦敏忍不住斥责她。这丫头太能惹事了，龙脊骨还好说，只要还回去，毕方不会再说什么。可狴犴那儿……一条人命，不是好弥补的。
秦敏忍不住怀着期望看向九凤，她不会这么不懂事的，对吧？
九凤仍然没说话，两人分开将近五年，九凤仿佛变了个人似得。
看着地上的尸体，秦敏又有些不确定起来。也不知道这五年九凤经历了什么，竟然变得这样冷酷？
一阵簌簌的脚步声，蛇鳞少年跟了过来。他看到这里的情况，瞳孔猛地一缩，眼前这两人，无论是谁，都无疑拥有强大的武力，可能这一辈子，他都遇不到这么强的人了。
“你们到底是谁？”少年咽了咽口水，“我叫宁远。你们能带我走吗？去属于我们的世界？”
九凤娇笑起来：“别傻了。哪有什么我们的乐园？都是一群生活在黑暗的人。”
九凤随意的挥动翎毛，一蓬蓬火焰在空中时明时灭，落在那具尸体上，逐渐燃烧起一团大火，焦臭味十分呛人。
宁远咳嗽起来，凤凰翎火烤的他嘴唇立刻就干了。
但宁远不肯离开这里，他不相信九凤的话，抓住秦敏的胳膊，热切的摇晃：“有的。有的。对吗？我听说过，西边有一个朝圣山，我们的王有个神奇的哨子，哨声一响，大家都要去参拜。王很强大的，对不对？”
秦敏摸了摸脖子上的龙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告诉我朝圣山在哪里，好不好？”宁远说。
“别傻了。”九凤脚尖一点地，轻飘飘的飞起来，朝着繁华的街区而去。改造九凤时，给她加入了禽类的基因，要论奔跑，秦敏要跟上她着实有些费劲。
秦敏立刻想跟上九凤的脚步，可宁远绊住了她。
宁远抱着她的胳膊恳求：“别丢下我。我不想再活在泥潭里，这里一点希望也没有，带我走啊！”
什么啊……你是言情剧女主吗？秦敏暗地吐槽。
她挣了两下，挣不开宁远的手。
秦敏匆匆忙忙的给他报了个地址：“我有急事，你去那里等我。”
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已经看不见九凤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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