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门门主与她的逆徒

作者:可怜无助但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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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石谷主


      她以为今晚都将尘埃落定,然而一道又一道呼救声叫白戎雅心中一惊。莫非这附近还有一对孤儿寡母遭受袭击?也不对啊,她分明是四周都踩过了点。

      不管了,既然有人遭受迫害,她便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她微微低身,将手搭在小碗儿的肩上,叮嘱他等会儿不管如何,千万不要乱跑,无论如何,她都是会保护他的。

      小碗儿听话的点了点头,握着雨伞撑在娘亲的头上,定定的就站在白戎雅身后。白戎雅欣慰的点了点头,足间一点,飞去了前方。

      “闭嘴。”一黑衣人扛着浅蓝衣服的女子,怒喝道。“若不是你对我们还有用,我恨不能杀了你寻求清净,盟主说了不能对你不敬,否则你刚刚那叫声就不只是干嚎了。”

      那蓝衣女子不管不顾,仍然在喊救命。即便是面对黑衣人的森寒眼神也仍然在张牙舞爪。既然她对那盟主有用,那这黑衣人便奈何自己不能。而且自己虽然不能打,却用得一手出神入化的毒,黑衣人想要打晕他,也看是谁先中招。现在赵商商只希望能遇见武林高手能搭救自己一把。自己可再也不想替血煞盟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了。

      “何人!”黑衣人突然出声,吓了赵商商一跳,这前头,后头哪里有人?不管了,既然有人,那说不定意外的能打可以救下自己呢?

      于是,她气沉丹田,喊得更大声了。“救!命!啊!”

      黑衣人满是无奈,想要捂住赵商商的嘴巴叫她消停点,偏偏此女诡计多端,要是碰她一下都可能有性命之忧,但好在她并不会什么武功,只要捆住她就成了。

      “劝躲在暗处的人快让开,否认必定叫你吃尽苦头。”

      轻缓的女声响起。“是么?那倒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话音刚落,剑身就与刀锋发出清脆的响声。黑衣人感觉手腕竟然被震麻了,顿时不敢再小瞧这女子。将肩上的赵商商往旁边一放,两手握刀似是要全力以赴了。

      雨下了几乎一个时辰,似乎是觉得下得够多了,从声势浩大的磅礴大雨逐渐减少为细雨,最后慢慢全部收住了。

      “不知阁下是谁,这般好身手,若是来了血煞盟里必得重用。如何?”

      白戎雅闻言,笑了起来,只是这笑里多了几分轻蔑,叫黑衣人听来着实心慌。

      “要我与你们狼狈为奸?血煞盟是么?便是你们在此掳掠孩童为害镇子,就是这样不入流的欺负弱小,也敢邀我去共享荣华富贵,当真可笑。”

      黑衣人深呼一口气。“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日后你必定会为此后悔。”

      白戎雅浅笑。“若是我此刻同你们狼狈为奸,那才真的要后悔一辈子呢。”

      黑衣人见白戎雅这样坚决,也知道他们不是同一路人,只是这女子武功高强,内力深厚,若真要硬拼,毫无胜算。只是,就算毫无胜算,也要拼上一拼!

      天空飘着微凉的夜风和淡淡的血腥气息。黑衣人闻到了,知道那些手下多半凶多吉少,也不知道该怪时运不济好还是怪自己能力有限好,居然遇上了白衣女子这样强大的对手。

      颀长影子被何时偷露出来的月光拉长,杀意只在一瞬之间。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动的手,黑衣人的来势汹汹,白戎雅的杀意横生,在兵刃相接那一刻彻底爆发出来。

      剑刃与刀锋擦过,几乎两人同时出手,两掌相接之下,黑衣人与白戎雅皆是后退了两步,只是白戎雅站的极稳,脸上平静如水,而那黑衣人却是晃着身子站定,眉头已经缩在了一块儿。

      “呵,当真是厉害。”黑衣人不吝夸奖道。

      白戎雅纹丝不动,提剑欲继续追杀,那黑衣人却起了其他心思,他连连躲避白戎雅的招式,身上已经受了不少的伤,却仍然要拼命往黑漆漆的小弄堂里躲。不比外面家家户户点着灯笼的光亮,那弄堂像是一个无底洞,没有一丝光亮透出来。

      “哎,这位姐姐莫追,指不定还有什么埋伏。既然打跑了他,也就安全了。”赵商商见白戎雅轻蹙眉头,直直望着那弄堂似乎是考虑继续追杀,她也连忙出声提醒。万一救命恩人被那阴谋诡计伤着身亡了,自己岂不是又要落入血煞盟手里?为了安全起见,现在收手是最好的结果。

      但白戎雅并没有被她的话打动,像是杀急了眼的猎人盯着逃跑的猎物。若是这次放他离开,他日再抢夺孩童便有她今日放走之罪。于是,不顾赵商商的阻拦劝说,她起声。“我去追杀她,你若是没地方可去,可带着前头墙角下那对母子赶去反正门寻求庇护。”

      说完,白戎雅剑尖一点,将捆绑着赵商商的绳子挑开。失了口子的绳子顿时从肩膀处滑落。不去看赵商商那复杂不解的眼神,白戎雅几乎是毫无犹豫的踏进了没有任何光亮的弄堂。

      待白戎雅进去,赵商商起身拍了拍自己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心道这女子武功高强是高强,但脑子一根筋,实在让人无语。但要她此刻弃救命恩人于不顾,又觉得自己实在是狼心狗肺,薄情寡义。只是,自己实在没什么武功,进去说不定还会再被挟持拖后腿,于是她转身去找救兵去了。

      “那边的,你找谁?”赵商商刚跑出没两步,就看到一丰神俊朗的男子踱步而来,似乎是在找人。瞧他这样好看,也不蒙面,也不穿夜行服,应该不是血煞盟的人,那说不定会是那白衣女子的友军呢?这样想着,她便出声喊住了白尽。

      “你可看到身着白衣,手持薄剑的女子?”白尽对上了赵商商的眼睛,看得小姑娘心头直跳。

      但此刻到底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时刻,于是她也没有沉浸在什么风花雪月中,见此人就是救命恩人的同伴,连忙点头如捣蒜。“见过的,见过的,你快去救她吧,她叫黑衣人诱进了黑巷子里。”

      白尽一听,顿时沉下脸,快步赶往了小弄堂处。可那小弄堂何其多,他怎么辨得清,于是他又折返提着赵商商的衣领要她指路。

      赵商商也不是什么胆怯之徒,既然白衣姑娘救了自己,自己于情于理也是要将援军带到的。就算这援军举止粗鲁了些,也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事情。毕竟,他是那样的紧张,暴跳如雷中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她能感觉到到他紧张的手指都在颤抖,是谁呢?是他的妻子么?是他的姊妹么?

      赵商商一路指过去,等到了目的地。白尽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直接将赵商商丢在了巷子口。因着白尽赶路的速度极快,丢下的时候虽然不高,却还是很疼。

      在她忍不住吸气的时候,白尽已经义无反顾的冲进了黑暗里。赵商商哎了好几声都没能把白尽哎回来,估计他已经走远了,恨铁不成钢道。“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不管不顾,万一里面有埋伏可怎么办?还以为这援军是个冷静的,谁知道更冲动!”

      白尽刚冲进去,便握着剑严阵以待。这弄堂当真是黑得一点光都看不见,从万家灯火的光亮中猛然冲进来,便宛如失明了一样全然看不清楚。一想到师傅也要遇到这样的境地,还有心怀不轨之人的虎视眈眈,他就急的想要划出光明出来好叫他寻到师傅。

      “白尽。”女子气息不稳,隐约身上还有些黏稠。即便没有任何光亮,但白尽知道,这就是师傅,这就是师傅,她受了伤?这个认知叫白尽心头一跳,脸上浮现出嗜血的狠厉。

      “师傅。还好么?”白尽心疼的将她搂得极紧,她不知道刚刚白尽知道她身处危险中需要救援时有多么胆战心惊,就像是心脏漏了口,恐惧蔓延全身,怕到他甚至感觉到血液不会流动,心脏不会跳动,手指不听使唤的颤抖。

      “还好。我将他杀了,只是自己一时不查被伤到了,却也不是什么大伤。你扶我出去吧。”白戎雅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没有了什么力气。白尽便知道,她必定没有自己说的那样轻松。

      “嗯。”白尽点了点头,想师傅没什么力气,便弯腰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好叫她省些力气。白戎雅此刻也知道自己不是逞强要撇清关系的时候,于是顺从的将手弯在白尽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捂住肩胛处的伤口。

      “师傅,你当真不让人省心。”这虽然是抱怨,偏偏语气委屈又哀怨,仿佛这伤受的是他,血流的是他,痛的也是他。

      “又死不了,怎么不省心。”白戎雅强撑着眼皮回他。也许自己也知道若是昏过去,恐怕情况会变得十分糟糕,于是白戎雅难得孩子气的在犟嘴。可是眼皮昏沉得实在厉害,像是被强行拉开的有情人还在拼命的伸手想要团圆。

      “师傅。你不会有事的。”

      “嗯,我知道。”白戎雅还想说些安慰的话,因为察觉到此刻白尽的恐惧,白尽的颤抖,她想要作为师父安抚他的不安,偏偏气力接不上,难以继续说话。

      这弄堂黑得叫人暴躁,他几次撞在墙上,却只能强行忍住。冲着光亮不断的狂奔,这才可以这么快的走出了这要命的黑暗之中。出了这鬼地方,他看也不看地上可怜巴巴的浑身是水的赵商商,而想要快些赶回去反正门里找孟迪墨救命。

      “诶诶诶,前面的!别跑这么快啊,我是大夫,我很厉害的。你快放下救命恩人,让我帮帮忙!”

      白尽迟疑了,低头看着面无血色胸膛微弱起伏的师父,咬咬牙折返到赵商商面前,狠厉中带着乞求。“那快救她!”

      赵商商忙不迭起身,指了指旁边的房子。

      白尽立刻懂了,一脚踹开人家房门,不管这户人家如何尖叫,他只是冲到最近一个房间将师傅轻轻放在被褥上。

      赵商商觉得孺子可教,觉悟很高。她对那群自以为危在旦夕而拼命磕头求饶的人嚎道。“别鬼哭狼嚎了,我们是好人,要借你的房子一用。你们快去打些水来救人。”

      那群人一听不是凶神恶煞的黑衣人,豁然间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本来跪的老实的膝盖像是根弹簧一样霎时弹起来,不留情面的下起了逐客令。“这是我家,你们闯空门还好意思指手画脚,快离开!”

      话才一说完,一只手已经毫不留情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因那喘不上气来,脸涨的青紫。他眼睛睁大,惶恐不已。稀碎的声音从挤压的喉咙中挤出来。“饶...饶...饶命。”

      “会杀人的不止是黑衣人。若是苛待了我师傅,我必定屠你全家,灭你满族,叫你求生不能求死无门!”白尽狰狞着一张脸,仿佛是地狱里罪孽满身的魔鬼,这叫这一家人又堕入了心惊胆战如履薄冰的境地。

      白尽说完,猛然松开手,又疾步跑回到师傅身边,生怕自己离开一会儿就会出什么事。那男子叫苦不迭,但是也知道自己绝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手脚勤快的就去打热水去了。

      赵商商取来了剪刀,自伤口处将衣料剪开,又捏了捏白布的热水,小心擦拭了伤口一圈,从自己怀中掏出一素净瓶子,二话不说就往伤口处猛倒,倒完了之后满不在意的说道。“好了。”

      她刚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喉咙被人捏住了。“你在耍我么?你分明就没做什么!你根本不是真心实意想要帮我师傅!”对上白尽冰冷的眼眸,赵商商心里打突突,又觉得这人当真恐怖,又觉得这个人好赖不分,于是干脆委屈起来。

      “你自己少见多怪,却还要怪我不尽力。你师傅本来伤就不严重,得我上好的好药辅助,自然没什么大问题,结果你还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受伤不重?”白尽皱眉。“既然你说她不重,为何她会昏迷?”

      白尽的手掌冰凉,带着长年握剑的薄茧,触在脖子上格外挠人。赵商商只好抻了抻脖子以缓解这感觉。

      “她昏迷自然不只是这伤,而是她强撑着运气,导致身体无法负荷,在收气之后将所有的后遗症表现出来了,不过武林人这事实在平常,便也算不得什么事。她估计等会儿就醒了,你么...有点大问题。”

      “什么大问题?”白尽下意识的反问。

      在赵商商白花花的笑牙中,白尽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想要提取内力抵抗竟然阻泄住了,半点运不起来,他便知道大事不妙,强撑着不肯倒下,想来这女子来路不明,唯恐会对师傅不利。若是他此刻倒下,师傅可就危及了。于是白尽宁愿以剑割破手心也想要多些时刻的清醒。

      赵商商本来很是得意,谁叫这小子对自己如此不敬,叫他昏睡几个时辰当做教训,偏偏他心智顽强,中了这样的毒也还未丧失理智。见他跌跌撞撞拿剑,赵商商不由得嗤笑出声,就现在这模样,要杀只鸡都困难,谁知道他二话不说就割破掌心,以疼痛换取清醒。

      “诶诶诶,你,你这是做什么?”赵商商大惊失色,她只是想要给白尽个教训,可不是要他这样自虐的。见白尽仍不满足,咬牙就要往自己大腿上扎。

      “等会儿,等会儿!”赵商商急出了一声的汗,想要阻拦他这样的行为。她,她顶多是起了点捉弄的心思,但本意却并不坏,白尽整这么一出,活脱脱像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我把解药给你,你别再扎了,你扎的我晕血!”

      白尽不信她,对准了自己的腿就要往下扎,若不是那一剑发得及时打去白尽手里的剑,只怕这刻这间房间里已经血流如注了。

      “白尽!”

      白尽眼前晃得狠,却还是虚弱轻溢出声。“师...傅...”

      知道师傅醒了,他便放心了。但他还来不及要提醒师傅要小心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就彻底昏了过去。

      白尽没有摔在地上,是白戎雅不顾仪态,从床上一跃而下冲过去接住的结果。面对手心模糊了一面的痕迹,白戎雅问她。“怎么回事?”

      赵商商本来没错,愣是叫白尽这惨烈的局面整出几分愧疚感来,摸了摸鼻子就把完整的事情叙述了一遍。本以为会得到这师徒俩的恶毒咒骂,谁知道白戎雅却是扶着白尽低声道歉。“对不起,是我徒儿太过无礼,甚至还做出威胁你性命之事。”

      “那...他的伤...”赵商商刚说出半句便突然想起来自己此刻不应该再引战火到自己身上,便立刻闭了嘴。

      “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自讨的。”白戎雅这话说得很冷漠,但动作却很轻柔,眼神更加染上一层水雾而变得柔和潋滟。是啊,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自讨,可这一切的源头都是自己,若不是他太担心自己,又害怕这姑娘陷害自己又怎么会做出这样无礼的事情。若是这份本意全是出自对师傅的尊敬和爱护,她必定很高兴。

      赵商商也知道事情也有她不对,便补偿性的又将自己怀里珍贵的药粉不要钱的洒在白尽的伤口处,又喂他喝下解药。

      “在下赵商商,不知救命恩人姓名?”

      “白戎雅,这是我徒弟白尽。”

      “哦哦,你们师徒两个感情真好呢,他听说你不利,想也不想就冲进那么黑的弄堂里,我真的当时都吓了一跳。”

      赵商商觉得说这一套夸赞之词拉近关系绝对没有什么错误之处,谁知道她说完之后,白戎雅竟然尴尬的偏头躲避赵商商的视线。

      然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冷场了?赵商商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是夸他们感情深厚,为何这气氛会变得如此凝重?

      “师傅。”昏迷中的白尽似乎很不安心,薄薄的眼皮覆盖的眼珠紧张的来回转动,似乎想要借此来刺激自己快点清醒。他说的很轻,但是他说的很清楚,字字句句都离不开师傅这两个字,到最后念出了三个字,带了无限的讨好与乞求。

      他念道:白戎雅。

      赵商商震惊的瞪大了眼珠子,等会儿,师傅是她,她刚刚说自己叫什么来着,是不是白戎雅?好像是!!

      于是本来就莫名沉重的气氛,又被白尽这无意识的呓语搅扰得更加沉重。

      白尽也不知道是想清醒过来,还是正在做着什么糟糕的梦。他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块儿,表情痛苦,额头上还冒出了不少的汗。白戎雅正枕着他,一触体温竟然高的吓人。于是,心慌了起来,不再顾忌,伸手握住了白尽的手,低声道。“我在,我在。”

      白尽像是进入了梦魇,只会喃喃念着:师傅...师傅...

      “赵姑娘,他是...”

      赵商商突然被点名,愣了一会儿又回过神。“啊,我也不知道,照理说他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可看他这样,似乎是挣扎的想醒过来。可能还是担心我会对你不利吧?”

      白戎雅吐出一口浊气,抓着他的手更紧,不断的安慰他。“我没事,师傅没事...”

      也不知道是白戎雅的声音起了作用,还是她说的内容符合了白尽的心思。总之,不安分的眼珠渐渐停止了拼命转动,呼吸间也渐渐回归了平稳。虽然身子还有些烫,但起码表情不再那样狰狞。

      白戎雅小心将他放好,对赵商商轻轻点头。“我去打些凉水给他降降温度,劳烦赵姑娘帮忙照顾一二。”

      赵商商到底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连忙打包票叫白戎雅可以放心去,她来照顾。

      白戎雅浅笑,推门出去。

      到她打完水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赵商商眼神飘忽,捂着自己的纤纤玉手表情有些呆滞,而白尽已经清醒过来,倚着床头半坐着,比起赵商商的不自然,白尽简直太平静了,平静到见到是白戎雅回来,他露出了满意又欣喜的表情。

      白戎雅顿时心虚起来,心想该不会是刚刚的安慰话语叫他真的听了去想多了吧?但此刻要是表现出什么不自然,反倒是显得自己心虚。于是她硬着头皮走到白尽身边,提了干净的毛巾进凉水里,又捏得半湿擦了擦白尽的额头。

      “师傅,我可以自己来。”话说得很正常,可他却是不敢直视自己,反倒是盯着红彤彤的被单似乎都要能烧出一个洞来。

      白戎雅嗔道。“你手才受伤,如何能碰凉水?总归我是你师傅,我为你捏几下毛巾还是可以的。”

      白尽不言语了,脸却默默腾升了可疑的红晕。白戎雅擦了两下,谁知道体温没有下去,反倒是越来越高,大有滚烫之势。白戎雅见这情况这样反常,也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

      “白尽,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言语切切,叫白尽心头难耐,本来这半露的香肩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折磨,这冰凉的井水丝毫没有缓解一二,反倒说师傅那不长的指甲似有似无的撩拨更加叫他难受。梦里是看过千百回了,可现实上这香肩即便是受伤受得血肉模糊,也叫白尽难以忍耐。更何况,这血还止住了,还叫赵商商擦拭过了,便只留下一道浅薄的伤口和好看的锁骨。

      若是可以支开赵商商,若是师傅不那样端着,他真想亲吻着她的伤口,问她疼不疼。只是,这俩条件哪个都不成立,便只能叫白尽干坐着想入非非了。

      “师傅,我没有不舒服。只是你的衣服...”白尽嘶哑着声音,话语出口已经像带着黏稠的蜜
      那样甜腻了。

      白戎雅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肩头布料被剪开了。顿时惊吸一口气,耳尖顿红,急忙将毛巾塞给赵商商要她帮忙一二,说完就像是受到了惊慌的兔子快步走出房间,要关门前还转过头叮嘱着白尽。“切勿为难赵姑娘。”

      白尽像是含了一口蜜,眉眼全部都舒开了。他乖巧点头。“是,谨遵师傅教诲。”

      待白戎雅离开,赵商商才从局促中脱身而出,眼神古怪的盯着白戎雅刚刚离开的门口。

      “刚刚的事情,希望你能替我保密。我先前对你无礼,我道歉,清醒时又错将你当做我师傅而牵了你的手,是我糊涂,也请你不要误会。”

      赵商商噎的说不出来,要是她再计较,反倒显得她小家子气,于是她挥手就当一切不算数。她好奇问白尽。“你与她...”

      “我与她清清白白,全然是我一厢情愿。”白尽沉声道,话语中已经带了几点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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