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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救
秦氏大门紧闭,一点声响也未发出,看样子竟是任凭顾凌风闹的架势。
最好越闹越大,让老爷来收拾这个逆子。
秦氏坐在房内,阴森森地想着,谁知下一瞬身后的门被猛然踹了开,顾凌风煞神般的声音响起。
“你把苏卿掳到了何处?”
坐在梳妆台前的秦氏惊慌地叫了一声,连连后退几步,害怕地看着他。
“苏五姑娘今晚刚走,全府里的人都看到了,我又上哪里掳她去……”
说完哀哀地哭了起来,脸上一派委屈。
“凌风,我知你恨我嫁进顾府,害得你生母抑郁而亡,这事我认了,所以平日对你多有忍让,但苏五姑娘的确出府去了,你怎能如此冤枉我?”
话音刚落,顾凌风手上的剑就架到了她的脖子上,令她的哭声可笑地打了个顿,生生停住了。
“凌风……刀剑无眼……你可小心着些。”
冰冷的剑锋抵在她保养良好的脖颈上,擦出一丝细细的血线。
顾凌风神色冷凝,抬剑往前送了送:“今日没空与你演戏,你想好了,苏卿在哪里?”
秦氏脖子一阵吃痛,身边的婆子见状连忙往外溜,准备去搬顾老将军做救兵。
谁知顾凌风却像后面也长了眼睛似的,抬手一挥,身后的门被掌风激得重重关上,扑簌簌落下一层木屑。
那婆子看见那木屑仿佛看到粉身碎骨的自己,腿一软就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大公子饶命,大公子饶命啊……”
顾凌风不曾理会她,只牢牢盯住秦氏,唇角勾起一抹残忍嗜血的笑容。
“看来你想试试我这许久未见血的苍雪剑了。”
说完将剑锋朝前一送。
“冰窖!在冰窖”
秦氏没想到他当真有弑母的胆子,吓得脸色都绿了,连忙大声交待。
生怕晚了那剑便割破了她的喉咙。
剑尖划破皮肤,血一下涌了出来,顾凌风最后看了她一眼,朝冰窖的方向掠去。
秦氏捂着鲜血直流的脖子大口喘气,眼中闪过后怕的情绪。
差一点。
就差一点她的喉管被割破。
“夫人,夫人,您没事吧。”方才还跪在地上求饶的婆子大步上前,关切地问道。
“滚!”
秦氏脸色阴鸷地将她挥开,捂着流血的脖子在梳妆台坐下,模糊的铜镜映出她诡谲的笑容。
顾凌风,真是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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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凌风一路飞掠至冰窖,打开门就看到苏卿靠坐在墙壁上,苍白的眉眼结了一层细细的冰霜。
“苏卿!”
他心脏仿佛被利爪狠狠攥紧,一瞬间疼得有些倒不过气。
“苏卿……卿卿……小娘子……别睡了,我带你离开……”
怀里的人浑身冰凉,眼眸紧紧闭着,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鲜活灵动。
“快,去叫大夫,准备热水!”
刚将怀中的女子抱进听雨轩,早已等在院内的莺莺便听到一叠声的吩咐,连忙下去办了。
不多时,大夫赶到,只探了探她的侧颈便摇了摇头,叫准备后事。
顾凌风立在床榻前,眸色阴沉地看着大夫。
“当真没救了?”
大夫被他看得小腿肚子发抖,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这位姑娘生机将绝,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还是早日安葬了罢。”
说完抱着药箱麻溜的走了。
“大公子……”莺莺端着热水上前,面带不忍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像个冰雪人似的苏卿,欲言又止。
“把水放下,你也出去吧。”
顾凌风背对她看着床上的女子,声音有些喑哑,一动不动地说道。
莺莺默默放下手中的热水盆,轻轻关上门,厢房内一时只剩下站着的顾凌风和生机将绝的苏卿。
“你说,我是不是不该把她拐到顾府?”
静默良久,顾凌风突然开口。
一身黑衣的叶寒不知从哪冒出来,站在他的身后,微微躬身没有说话。
顾凌风兀自笑了一声,那声音几分嘲讽几分寒凉,听来让人十分难受。
原本他对苏卿的预知能力带着好奇与怀疑,就将她拐进苏州顾府,这几日他有意无意激化她与秦氏的矛盾,更是想借此脱离顾家,另立门户。
可看到苏卿毫无声息地坐在冰窖里的那一幕时,顾凌风发现自己那一瞬间几乎想平了整个肮脏的顾家。
或许他对苏卿已经不止一点好奇和怀疑了。
“把白玉丸拿来。”
他吩咐叶寒,清越的嗓音中带上了一丝底定,似乎已经决定了什么。
叶寒却猛然一怔:“那是主子保命的药丸,您真的要——”
白玉丸是顾凌风花了大价钱大精力从各处搜集珍奇药材,请当世鬼医制作而成,拢共就两丸,一丸在战场上吊住了顾凌风的命,另一丸被他好好藏着,已有七八年未曾打开过了。
“去吧,死物怎能比得过活人。”
叶寒喉咙动了动,内敛的性格让他终究没有把那句“你杀的人还少了?”的吐槽说出来,默默去取了白玉丸。
顾凌风将有些僵硬的苏卿半抱而起,掰开她的嘴将药丸放进她嘴里。
奈何苏卿现在和个死人差不了多少,哪里会吞咽药丸,白玉丸在嘴里打了个转,硬是吞不下去。
顾凌风看着她冰冷僵硬的黄脸,突然心一横,说了句“便宜你了”便俯身吻了下去。
全程围观的叶寒:“……”
他默默转过脸,消失在梁上。
苏卿的唇冰凉而柔软,顾凌风稍稍顶开她的唇瓣,用舌尖将药丸往她喉咙里顶了顶,直到确认能咽下去后才退出来,手掌在她喉咙处一遍一遍往下捋,终于将那颗救命的药丸顺了下去。
接着他认命地将帕子在热水里浸泡拧干,替她擦拭手脚。
药丸的效用十分明显,不一会儿苏卿的脸色便泛了红,竟然又发起高热。
顾凌风来不及欣喜,大声叫莺莺把大夫拉过来,一夜忙乱。
待第二日天微微亮时,苏卿的高热才退下去一些,大夫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啧啧称奇。
“从未见过在如此寒冷的环境下还能被救活的人,苏姑娘福大命大,日后定一帆风顺,再无后顾之忧。”
正在净手的顾凌风听了他这几句吉祥话儿眉头一动,叫莺莺给了一百两的谢医礼,客客气气送出去了。
临走前,这位大夫还扒着门框说:“低热若今日褪下便无事,若是再发热便叫他。”
顾凌风一听,直接让莺莺给他在偏方安排了住处,道等苏姑娘好了再走。
大夫走后,莺莺也从院子里进来,接过顾凌风手上的帕子,关切地说道:“大公子陪了一夜,也去歇息半日吧,五小姐这里奴婢来照看。”
她眼中带着几分愧疚,若昨日老爷将人带走的时候她大胆一些拦住,兴许苏卿便不会有这一劫。
顾凌风一夜未睡,眼下已带了淡淡的青黑,闻言也不矫情,将手里的帕子给了莺莺,叮嘱道:“我去歇会,今日府里任何人都不能放进咱们院子,若拦不住便来唤我,知道吗。”
莺莺点头称是,顾凌风才离开。
临到黄昏时,苏卿终于醒了。
“唔——”
她低吟一声睁开眼眸,缓慢地转了转。
守在床前的莺莺见她醒了,连忙让婢女去叫顾凌风,自己给她端了杯温得正好的水。
一杯水喝下去,苏卿干渴得仿佛要冒火的喉咙才稍稍缓解了些,身上疲乏无力的感觉却越发明显,手软脚软得一动也动不了。
“我这是……死了还是活着?”
她盯着莺莺看了一会,突然冒出这句话。
莺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正待要回她,另一个清越的男声从门外传进来,带着微微的笑意。
“怕是长得太丑,被阎王爷退货了罢。”
苏卿抬眼看去,顾凌风披着一件月白色的披风,里衣穿得松松垮垮的,正从外面走进来,俊美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苏卿被他这副居家的模样暴击,无奈地闭了闭眼,心里暗骂自己色令智昏。
活该被人关冰窖。
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
“嗯,还有些低热,莺莺,去将炉子上温着的药端来。”
顾凌风收回手,在她床榻边坐下,眸中露出关心的神情。
“身体可有不适?”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日常,仿佛苏卿从鬼门关上走一遭是极为寻常的事,更不用提为此担心愧疚。
苏卿心里有些发酸,默默转过了头,暂时不想理会这个男人。
或许是她脸上的神情太过冷漠,顾凌风一顿,心口想被细针扎了一下,不显眼的疼。
“可别耍小脾气了,王记的糖水我还给你留着呢,乖乖起来喝药,这次不怕苦了吧。”
下一瞬,他扬脸一笑,将那抹不甚明显的痛扫到角落里封起来,故意开着玩笑。
苏卿被他若无其事的模样弄得心里窝火,突然觉得心灰意冷起来。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
稀里糊涂被掳到苏州,住到人家府上不说,还差点丢了命。
面前这个罪魁祸首却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还嬉皮笑脸……
一股浓重的失望感包围了她,良久,苏卿动了动唇,轻轻对床榻前的人说道:“顾凌风,求你放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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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卿卿:宝宝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