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一面，唯你特别

　　第二十一章水光潋滟晴方好
　　昨天我买了礼物回来，就给苏青黛打了电话，约定了今天让她在学校附近的公交站等我。只是凌晨隔壁发生的事，让我半梦半醒的，眯着眼睛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直到5点的黎明。清晨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房间，我掀开浅浅的春被，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冰冷的水让我有几分清醒，我收拾好东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匆匆在楼下吃完早饭，离开了市区。
　　我坐公交回到城西的七堰中学，已经是早上6点，苏青黛还没有来，我在公交站等了一会，她才匆匆走过来。
　　“等很久了吗？”苏青黛依旧穿着上次那条蓝青色的连衣裙，挎着个白色的背包，似乎是为了应对的今天的太阳，还特地戴了一顶白色蕾丝遮阳帽，笑着冲我招招手。
　　“没有，我也刚来。”我拽了拽松松垮垮的单肩包，笑着说道。
　　“你昨天叫我出来，有事吗？”苏青黛问道。
　　“哦，今天我休息，一起出去玩吧。”我后退到公交站台的长凳边，坐下休息。
　　“好啊，最近有点累了，我也想休息一下，去哪？”苏青黛很是高兴，在我旁边坐下，左臂撑着下巴，笑脸盈盈地看着我。
　　“坐15路，到底站——三水站。”我指了指公交站牌。
　　“那是什么地方？”苏青黛有点奇怪，“离这里有17站呢。这么远？”
　　“我老家。”我若有所思地盯着蓝天，平静地说。
　　“你小学三年级之前住的地方吗？”苏青黛问道。
　　“嗯，就是以前那个被洪水淹没的镇子。”我点点头。
　　“为什么去那里呢？不会让你触景生情吗？”苏青黛有些担忧的问我。
　　“没事的，过去很久了。”我浅浅笑道，转头看着她。
　　我们等了十几分钟，公交总算到了，坐上车后，公交一路向西，开了很久，我们在车上聊着最近的琐事，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随着车内音响的报站，便下了车。
　　“走吧。”我领着她，从主干道的另一条岔路一直走，虽然不是主干道，但也是宽阔的柏油马路，路旁的梧桐很是茂盛，我们躲在树荫下避开盛夏灼热的阳光一直往前走，约莫二十分钟的脚程，我们终于到了。
　　“这里是二龙山风景区？”苏青黛看着入口上的标识，恍然大悟。
　　“我去买票，在这里等我。”我拍拍她的肩膀，独自走向售票大厅，买了票后，我又带了四瓶饮料，来到入口处和苏青黛汇合。
　　我们两人相继通过检票口，进入风景区内部，里面绿荫环绕，空气清新，生长着茂密的梧桐和白杨还有槐树，还有人工建成的荷塘，水中的睡莲有的已经开放，电力驱动的水车吱吱呀呀地转着，颇有韵味，因为是暑假，园内有许多游客在岸边欣赏风景；我指着远处两座伟硕的山脊，说道：“那是黑龙山，那个是青龙山，听老人说是以前二龙山出过妖魔鬼怪什么的，雷公降世，惩戒了恶鬼，又留青黑二龙镇压恶鬼残魂，这就是二龙山的由来。不过在我看来，似乎是因为绿植覆盖面积不一样取的名字，根据传说，可能是雷电引发的山林火灾，导致两座山植被覆盖率不同，所谓的传说，都是起源于人的无知而已。”
　　“原来如此，那这里为什么又叫三水站，不叫二龙站？”苏青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又问起“三水”的由来。
　　“我老家本来在这附近的，这一带本来是长江的一条支流，经过二龙山又分成了三条支流，这里的镇子当时叫三水镇。上世纪90年代，长江流域一次大洪水，把这里全淹没了，形成了七十平方千米的湖泊，后来经过政府和人民的改造成了一座水利建筑，又根据周边环境修建了风景区，占地四百多平方公里。所以，这风景优美的地方下面，埋葬着许多劳动人民的尸骨。”我低头，撩了撩耳畔的短发，无奈地笑笑，“这物非人非的模样，唉，辞穷不敢道荏苒，终有弱水替沧海。”
　　“这或许就是沧海桑田吧。”苏青黛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人吗，在自然面前，本来就渺小，珍视现在不是最好的吗？”
　　“说的也是，今天是出来玩的，不聊这种忧伤沉重的话题，我们去湖边看看吧。”我抬头笑笑，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完全不像自己。
　　“嗯。”苏青黛点点头，继续跟着我继续往里面走。
　　这里真的很大，一路上都有专门接送游客的观光车，我和苏青黛慢慢地走，又过了一个小时，我们终于来到湖边，扶着围栏从高处俯瞰湖面，一个大型的人工湖如一幅国画铺展在眼前，四周群山环抱，水光潋滟，一碧万顷的湖面上，绿岛浮动，沙鸥翔集。
　　“怎么样？虽然没有‘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的壮丽景象，也给人以‘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的感觉吧。”我偏着头，看着身边惊叹于此美景的苏青黛，说道。
　　“哪有不壮观了？那边都能看到水平线。”苏青黛指着远方的天际线，“我平时很少出门，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是吗？虽然没看过海，但是我感觉这里应该不算大吧。”闭门不出的大家闺秀，眼界可能也就止步于此了吧，我不禁摇摇头，好单纯的一个女孩，拉着她的手腕，说道，“下去，到湖边看看吧。”
　　我们一路向下走去，来到湖边，沿着湖边的公路一直走着，江面的清风吹来，一阵凉意带走盛夏的酷热，虽然昨夜没有睡好，这风一吹，也算清醒不少。我们一路往前走，都沉默着看着眼前随风摇曳波光潋滟的湖水。
　　七月的风很懒，吹得很慢，连云朵也静止下来，已经是上午的十点，气温开始攀升到难以忍受，苏青黛撑开阳伞给我遮阳。
　　我笑笑，推开手：“不用了，想晒晒太阳。”昨夜的困意袭来，我有点支撑不住，索性闭上双眼，任由高空的热浪和江面的水汽拂过我的面庞，半梦半醒着走着。
　　“你没事吧，晒晕了吗？”苏青黛将伞撑过来一点，关切地问。
　　“没事，昨晚没睡好，你打吧，我没事。”我微笑着轻轻摆手，摇了摇头。
　　“去游湖吧，走了一路，我看你也累了，我们坐船休息会。”苏青黛指了指码头，那里已经有一些游客在排队上船。
　　“好啊。”我抖了抖有些潮湿的汗衫，其实我本来就有这个打算，笑着答应道。随后，我们来到游览码头前，苏青黛正要去一条大型的客船边买票，我拉住了她：“这个人太多了，我们做小船吧，也安静一些。”
　　“那要坐什么？”苏青黛环顾四周，疑虑到。
　　“今天没什么风，水面浪不大，坐竹筏吧。”我领着她来到另一处码头，我跟船夫讲好价格，船夫便撑着船篙将竹排撑到湖泊中央。
　　湖中心的风带着湿气，比河岸上要清凉许多，也要更大一些，苏青黛张开双臂，闭着双眼感受着清风，风吹过她的长发在半空中飞旋，那是诗一样的女子。
　　我坐在竹筏中央的竹椅上，望着这唯美的画面，笑道：“在模仿《泰坦尼克号》的萝丝吗？”
　　“现在小年轻，还真会玩，呵呵。”船夫带着草帽，撑着船篙，笑道。
　　“你也来啊！”苏青黛转头，对我笑道。
　　“太羞耻了，不干。”我看着她蠢萌的模样，笑道，摇了摇头，忽然想起背包里的礼物，又对她招招手，“过来一下。”
　　“嗯？干吗？”苏青黛缓缓走过来，在我旁边的竹椅上靠着我坐下，微笑着问道。
　　我从背包中摸索出礼品盒，打开包装，将昨天买的手链放到她的手心：“青黛，生日快乐。”
　　“好漂亮，谢谢你。”苏青黛很是惊讶，看了看包装盒上的英文，“施洛华世奇，一定很贵吧。”
　　“蓝水晶，没花多少。”我摇摇头，给她戴上，“跟你的名字一样的颜色，我特地挑的，喜欢吗？”
　　“嗯!”苏青黛环抱着我，“谢谢，我好喜欢你。”
　　“喜欢就好。你开心就好。”昨夜实在没有睡好，加上这一路奔波，实在困得不行，我靠着苏青黛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一个轻柔的嘴唇凑了上来，一个轻轻的吻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苏青黛轻轻摇醒：“我们到岸边了。”
　　我掏出手机看看，已经是11点39分，摸了摸滚烫的额头，对身边的苏青黛说道：“你饿了吗？吃饭去吧。”
　　“好。”苏青黛扶着我，走下竹筏。我们四处转转，来到附近的一家餐厅，匆匆吃过午餐，休息了一会，总算不太困了。下午我们躲开阳光，又钻进景区茂密的丛林中登山。
　　两个人游玩到下午5点才离开景区，在回去的路上，苏青黛接到了尹佩兰的电话：“哈喽，亲爱的，今天过得怎么样啊？”
　　“挺开心的。”苏青黛掩着电话，轻声笑道。
　　“哟吼，那就好，过会来镇上的KTV，我订了个包厢，过来唱歌，我们给你庆祝生日。”电话另一端呼喊着。
　　“那个，小兰在镇上订了个KTV叫我过去，你要是累了，就别去了。”苏青黛挂掉电话，对我说道。
　　我靠着座椅，右臂撑着下巴，笑道：“我这几天都是这个点上班，现在比较精神，我没事，她是要给你开个生日会之类的，我陪你去吧，免得你被糊一脸的蛋糕。”
　　“谢谢。”苏青黛笑着拉着我的手。
　　“问一下小尹同学，都有哪些人在？”我问道，比较我和苏青黛还是私下的男女朋友关系，还是不要被太多人知道的好，“你们班里一些不熟的人，就别叫来了，以免招人口舌。”
　　“嗯，好的。我发短信问一下。”苏青黛发短信给了尹佩兰，似乎对方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没有叫其他人，苏青黛收到短信后，对我说道，“还有白芷学姐和她男朋友，吕之海同学也在，你好好和他谈一谈，别再冷战了。”
　　“我知道了。不过，这生日会人也太少了，加上我们两个也才六个人，把鞠白和周薇薇叫过来吧，他们两个住的挺近的。”我点点头，思考到。
　　“他们还不知道我们两的关系吧？”
　　“没事，彼此心照不宣，嘴上不点明而已。喊他们来吧。”我摆摆手，说道。
　　“那我也叫许老师过来好了，反正她也知道。”苏青黛用指尖顶着下巴尖，思索道，“人多也热闹点。”
　　“不方便吧，她……”我有些疑虑，“万一她有事呢？”
　　“我们都放假了，她应该没事，就算白天去教补习班，晚上应该有空。我发短信问问吧，看她有空没？”苏青黛之前就留了许伊莲的号码，没等我发话，她就发了短信过去。
　　不一会儿，随即一声铃响，许伊莲回复了：“好，地址发给我。”
　　苏青黛冲我展示着手机里的短信，很是高兴：“你看，我说她有空的吧。”我微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
　　快到7点的时候，我们来到约定的KTV的包厢，推开门去，礼花礼炮响起，“生日快乐！”，里面的六人鼓起掌来。
　　“谢谢，谢谢大家。”苏青黛微微向众人鞠躬。我环顾四周，除了许伊莲，其他人都到齐了，问道：“许老师呢，还没到吗？”
　　“她说要买礼物，晚点到。”吕之海走过来，跟我说道。
　　“补习班学的怎么样？”我看着吕之海洁净的脸庞，问道。
　　“谢了啊，兄弟。”吕之海拍拍我的肩膀，有些愧疚，叹气道，
　　“认识这么久了，这算什么。其实，我也有错。”我微微叹气，摇了摇头，“你不想做的事，我不应该逼你。”尊重人性吗？人性的懒惰和懈怠，真的值得去尊重吗？我依旧在怀疑甄重玖的话。
　　“好了，别聊了。今天小苏生日，我们先唱歌吧，等你们老师来了，再切蛋糕好了。”白芷笑道，拉着苏青黛来到电脑前，对大家喊道，“先让我们的寿星给大家高歌一声。”
　　“喔……”包厢里的人瞬间起哄，鼓掌到。
　　“那我就县抛砖引玉了。”苏青黛有些害羞，缩了缩脖子，点好了歌曲后，站到话筒前，给大家唱起来。
　　“攻击永无止境，不信任的进行
　　战火染不红，你蓝色的眼睛
　　风迎面而来像冰，我们逃出森林
　　那山谷的回音，让痛苦变轻
　　我聆听遥远的，维京时代说明
　　一段尘封的爱情被人唤醒
　　那回忆被遗落在北方的海滨
　　我们下船找寻逐渐的靠近
　　时间在嘲笑着我们是如此的年轻
　　承诺就像易碎的花瓶
　　维京人的后裔被改了姓名
　　曾经存在的爱情要怎么证明
　　被遗忘的神话里有谁的曾经
　　我们的泪变成故事里的风景
　　故事里的北欧有海盗在盛行
　　那是我们熟悉亲切的族群
　　……”
　　《北欧神话》虽然是S.H.E在2003年发行的作品，却并不为大多人所熟知。苏青黛的嗓子细腻甜美，节奏把握地缓慢悠扬，加上本身温和的曲风和浪漫的格调，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我和谭少徵两个对音乐常有涉猎的人也为之惊叹。曲毕，房间里沉默半晌，随后一整掌声响起。
　　“你这哪里是抛砖引玉啊，分明是抛玉引砖啊。”谭少徵鼓着掌笑道，“你这让我们后面唱的，压力好大啊。”
　　“哈哈，小黛可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嗓子不耐吧。”尹佩兰搂着苏青黛，对我们笑道。
　　“厉害，厉害。”我鼓着掌，笑道，“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动听。”
　　“还好啦，勉强能入耳。”苏青黛掩着嘴唇轻笑着。
　　“咚咚咚。”包厢的门被人轻声地敲了敲，离门口最近的鞠白打开房门，“许老师，你来了，就等你了。”
　　许伊莲挎着个黑色的背带包，穿着黑色的西裙，上身白色的衬衫袖口卷到手臂高处，似乎是刚从补习班下课的样子，环视了包厢，笑道：“哎呀，怎么都是情侣，你们让我一个单身狗情何以堪？”
　　“我们两不是。”周薇薇害羞地摆摆手，把许伊莲拉了进来。
　　“在唱歌吗？继续啊。”许伊莲在周薇薇旁边坐下，拿了点水果吃了起来。
　　“现在该谁了啊，小高，你上，你不是学过电子琴吗？先给大家来一首。”谭少徵推了推我。
　　“喔……”房间里又是一阵起哄。
　　“我弹得还可以，但是唱歌不行的。”我摆摆手，摇头道。
　　“别人都能不唱，你作为男朋友，一点自觉没有吗？我也想听听你的歌声。”许伊莲靠着沙发，歪着头，看着头。
　　看着他们坚持的模样，独自走到电脑前，检索着熟悉的歌曲，忽然想起上次给阿樱的信中提过林俊杰的《曹操》这张专辑，里面有一首歌算的上的隐形的神曲，便点好歌曲，登台演唱。
　　“醒着像睡着 躺着像思考
　　晨昏颠倒
　　感情太单调竟然是烦恼
　　如何是好
　　也许来阵风雨花谢满地
　　黯然神伤的困扰
　　可以刺激那颗浑浑噩噩
　　失去了烈火激情的大脑
　　吹风就感冒淋雨就发烧有爱就好
　　我不再逃空虚日子这一路都在熬
　　也许爱情就是熟能生巧
　　你绝对想不到我多渴望
　　让生活染上一些颜料
　　是红橙黄或蓝靛紫都好
　　一圈一圈的围绕
　　终于能自在的坦诚说爱你
　　火一点就燃烧
　　……”
　　一首林俊杰的《熟能生巧》，我想我和苏青黛还需要很多时间吧。曲毕，同样的寂静无声，随后却没有一点掌声。
　　“呃……你这个。”谭少徵有点惊讶，支吾了半天，“嗯，呃，不错，没跑调。”
　　“你这是强行圆场啊。”许伊莲掩着嘴唇，哈哈大笑，“拜托，你朗读的时候都比你唱歌要有感情的，好吧。”
　　“林俊杰的嗓音，很难模仿的。”我叹了口气，放下话筒，回到自己座位上。
　　“没事，挺好听的。先别唱了，我们先切蛋糕吧，我有点饿了。”苏青黛宽慰我一句，转移话题说道。
　　“好啊。”尹佩兰从桌子下面拿出蛋糕，用奶油写的“happy brithday”英文字母围成一个圈环绕着“17”，对苏青黛说，“亲爱的，生日快乐。”
　　“谢谢。”苏青黛凑到蛋糕前，吹熄了蜡烛。一片掌声过后，尹佩兰抱着一个巨大的小熊玩偶，和吕之海一起送了苏青黛。鞠白和周薇薇各自送了文具给她，谭少徵和白芷送了点护肤品。尹佩兰看我久久不动，问道：“你的呢？”
　　“给过了。”苏青黛冲着大家晃了晃右手的手链。
　　“施洛华世奇，奥地利的首饰，昨天小高可是花了不少钱买的呢！”白芷轻轻握着苏青黛的右手观察到，“挺漂亮的。”
　　“还是学生，不要戴什么奢饰品，不太合适。”许伊莲微微皱眉，摇了摇头。
　　“没事，我自己打工赚的，就在家戴吧，在学校就别戴了。”我对许伊莲解释道。
　　“你们还没有什么理财能力，即使是你自己赚的，也不要乱花，知道吗？”许伊莲从包中抽出一本书，递给苏青黛，“这是我的，送给你。来的匆忙，在书店随便买的。”
　　“TESS OF THE……这个怎么读？”苏青黛将书递给我。
　　“TESS OF THE D\'URBERVILLES，托马斯·哈达著。”我看了看封面，拼出最后一个单词。
　　“你英语底子还不错，这种双语小说，应该能看得懂。”许伊莲对苏青黛说道，“不懂的，可以查查词典，或者问问小杉和我。”
　　“你是从新开的书店买的吗？”周薇薇问道。
　　“嗯，没错。其实也不算是新开，好像是学校附近三家书店合并了，以后找书就方便了。”许伊莲点点头，切了一块蛋糕，吃了起来，“饿死我了。”
　　“老师，你没吃晚饭吗？”周薇薇关切的问道。
　　“嗯，今天气死我了。”许伊莲又咬了几口，擦了擦嘴，瞥了一眼我和鞠白，“你说，你们这群读理科的男孩子，是不是个个都是直男？”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周薇薇递给她一杯水，问道。
　　“还好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鞠白很是奇怪。
　　“还能有谁？你们的物理老师，褚蠡滨呗。”许伊莲喝了口水，摇摇头，“刚才下班一起吃饭，他一会说河豚不能吃，一会又说马铃薯不能吃，一会又说四季豆对消化不好，搞得整张餐桌是他的试验台一样，让人怎么吃饭？”
　　“河豚处理不好是会中毒的，土豆发芽后会产生龙葵素这种生物碱，对人体也有害，四季豆也会产生一种叫皂素的生物碱，对消化道有影响。当然这些东西，处理干净了还是能吃的。”我掰着手指，对许伊莲解释道。
　　“你说的没错。”鞠白点点头。
　　许伊莲对我和鞠白翻了翻白眼，瞪着我们，其他人都掩着嘴偷笑。我感到有些奇怪，难道我哪里记错了？
　　“好了，我们继续唱歌吧。”苏青黛将话筒递给尹佩兰，说道。
　　“好啊，我来一首芮恩的《讨厌》吧，送给某某人。”尹佩兰笑着走到舞台前，轻佻活跃的曲风真的蛮符合她的性格。
　　我们在包厢里玩闹了大约两个小时，9点半才离开KTV。出门的时候，几个女生并肩走在一起有说有笑，我们男生则拿着东西跟在后面。
　　“你怎么在这里？”许伊莲看了看站在路边的褚蠡滨。
　　“许老师，你外套丢我车上，我在这里等你。”褚蠡滨从车上取下一件衣服，将黑色的女士西装外衣递给许伊莲。
　　“送我过来之后，你就一直在这里傻等？怎么不上去？”许伊莲接过衣服，问道。
　　“你没让我上去啊？”褚蠡滨张开双手，耸了耸肩膀，说道。
　　“天！直男癌！”许伊莲闭着眼睛，掩着额头，摇头道，“在外面，别说我们两认识。”
　　“你要回家吗？我送你吧。”褚蠡滨拉开车门，邀请许伊莲上去。
　　“哼，不用你送，我回学校宿舍。”许伊莲理了理衣服，正要离开。
　　“这个点，女生宿舍已经关门了。”鞠白跟父亲就住在学校里的员工宿舍，比较清楚作息时间。
　　许伊莲一声不吭的转身回头钻进车里：“开车。”褚蠡滨走到驾驶席，冲我们挥手作别后，开车离开了。
　　几个女生都在后面偷笑，除了谭少徵外，我和鞠白都有几分不解。
　　2008年7月14日，农历六月十二，星期一，天气，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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