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人一面，唯你特别

　　a第二十二章思想上的巨人
　　接下来几周，我又回到夜晚工作，白天看书休息的日常，和苏青黛的作息时间刚好相反，除了傍晚通过几次电话外，也很少见面，所以关系依旧不温不火。除了8月的七夕，我们八个人一起去逛了庙会外，并没有什么值得纪念的事，倒是觉得周薇薇和鞠白的关系要好了不少。
　　8月中旬的时候，我收到了樱的来信，比我想象的要晚很多。
　　杉：
　　你好！
　　暑假过得怎么样？你还在打工吗？有没有认真看书学习？你跟那个女孩的关系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抱歉一次性问了这么多问题，并且回信还很晚，因为我在市区找的工作也挺忙的，白天要工作，晚上我还要看书学习，也难以抽出时间给你回信。但是似乎把很多问题沉淀下来，一起问，等你给我一起回答也能节省不少时间，挺方便的。或者，有时候，实在想不起来，还能在信中写些什么。
　　上个月你给推荐的林俊杰的《曹操》，我找时间仔细听了一下，比起萧杀冷峻的《曹操》，我更喜欢其中深情款款的《原来》和《熟能生巧》两首曲子。但愿，你们的感情也能够“熟能生巧”吧。
　　当然，我也相信你是个很理性的人，会处理好学习、兼职和感情的主次顺序，毕竟我们都还是少年，这个时候正是我们吸收知识最好的年纪。如果，你全身心的投入学习当中，忽略了你身边的人，我想他们也能够理解，毕竟这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不会去责备你。我也很高兴你能接受我的建议，给自己和对方一点时间去进一步的发展彼此的关系。感情本来就是细水长流的事，最需要时间。虽然，我也是站在女性的角度去思考你们的关系，对你来说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公平，不过，我相信你也能理解。
　　说起学习环境，我觉得你不一定会喜欢市区更残酷恶劣的竞争环境，你不知道我们这里与多少学生，也不知道每个学生之间差距有多小，特别是那些先天条件就我们更优越的人，家庭的背景和教育，成长环境的熏陶要远远好过我们这样从小城市来的孩子。为什么老人总是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有些的东西，似乎刻在我们的基因里，伴随着我们的一生。我的一个同学，母亲是大学老师，父亲在政府做科研工作，从小衣食无忧，家长都是知识分子，在教育资源上享受到与我们完全享受不到的得天独厚的条件。人人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是有的人，已经站在罗马了。我们很多人都不愿意去正视这个问题，觉得努力就有收获，好好读书就能出人头地，可是，像他们在这样成长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早就在起跑线领先我们太多。父母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是优渥的生活条件，还有潜移默化的见识和眼界。我很羡慕这样的人，从小见多识广，享受很多我们享受不到的东西，不仅仅只是物质上的，还有精神上的。如果，你跟我没有夏青松这样表哥，率先考上大学和博士，并给了我们在学习上和思维上的指导，我两也只是死读书的书呆子而已。社会资源也变得越来越有限，也越来越向少数人集中，社会结构也越来越固化，我们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逆袭和超越。
　　中国，想做出更好的教育，不仅仅只依赖读书，还有更多。
　　始终不想在信里，写太多的义愤填膺的话，苛责着这社会和国家的种种不是，毕竟这种格局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满怀希望，拥抱未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切都会变好的。
　　我想你以后会遇到，你想遇到的对手。还是那句话，需要时间，需要等待。
　　此致，礼敬。
　　———樱
　　2008.8.13
　　我读着阿樱的来信，思绪万千，没想到她和我的想法这么接近，回想高一这一年发生的种种，觉得自己还不够努力，还不够勤奋。
　　17号，我按照合同结束了我在酒吧的工作，领走了剩下的工资，回了自己家，连续休息两天后，疯狂地赶暑假作业，吕之海也好，苏青黛也好，找我出去游玩，我都拒绝了，每天只休息六个小时终于花了五天的功夫完成了所有的作业。
　　距离开学还有五天，家里的书籍被我翻了个遍，实在无聊地紧，便去到镇上的书店逛了逛。镇上的书店，上次聚会听同学说已经合并了，原本几家小书店租用了一个大的门面，书籍的种类和数量大幅度地提高。我连续逛了好几天，每天都是站在书架前翻看，有时候太入迷反而忘了时间。
　　有一次，不记得是上午还是下午，我站在小说的书架前，翻看昨天还没看完的钱钟书的《围城》，我全神贯注地盯着文字，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发生的事。
　　一个小女孩用雨伞戳了戳我，用异常成熟的口吻对我说道：“你都四天没换衣服了，可以站远一点吗？味道很大哎。”
　　“有吗？今天几号？”我拽了拽汗衫，一股馊味袭来，看了看手机，转头看向身边的小姑娘，“原来都是8月28了。”四天都没换衣服了，看来她四天都在这里见到我了。
　　“你穿越过来的吗？都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小姑娘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小姑娘身高不高，似乎只有一米四的样子，穿着一袭黑色的纱裙，打扮地异常成熟稳重，洁净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完全没有小学生的稚气，黑色的雨伞放在手边，站在我旁边看书。
　　我看着她拖到腰际的长发和微微隆起的胸部，心想，现在小学生发育这么好吗？
　　“你再盯着我看，我就喊非礼了。”小姑娘翻了手中的书一页，瞥了我一眼。
　　“我对你这种小鬼没兴趣，让我感兴趣的，只有钱钟书。”我继续翻着手里的《围城》，没有理会。
　　“你说谁是小鬼？”她似乎有点怒了，冷冷地瞪了我一眼。
　　“儿童读物不在这边，要我帮你找妈妈吗？”我嬉笑着脸，摸着她的头对她说道。
　　“哼。”她将手里的书砸到我脸上，转身拿着伞离开。“我靠，疼疼疼。”我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居然会直接动手，没有避让的预警，任由书籍冲我脸上飞来，用鼻子接下这本书，瞬间就流鼻血了。动静太大，引来书店客人的围观，我怕小姑娘会回来污蔑我非礼，笑着对周围的人说：“没事，没事，书掉下来，砸到了。”
　　我擦了擦鼻血，从地上捡起那本书，翻了翻前面几章：“《传奇》——张爱玲。小学生看这么深刻的东西吗？看得懂吗？”离开的时候，我将《围城》和《传奇》两本书都买走了。
　　当天回去，我就洗了个澡，接下来几天，全身心地攻读这两本书，没有去书店了。
　　9月1日，高二一开学，我们也搬进了新的教室，由于有部分学生转学、退学或者调换文科等等原因，我们班级由原来的八十人的编制，现在只有六十二人。
　　老师还没来，班级里熙熙攘攘，大家都围在一起聊天。暑假过得怎么样啊？去哪里玩了啊？作业有没有完成啊，借我抄啊。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话题。我静静地坐在位子上，翻着还没看完的《传奇》，吕之海走到我跟前，胡乱地摆弄着我的头发：“好久不见，最近挺忙啊，长高没有？”
　　他的语气有点得意，我站起身来，比量了我们两的身高，这家伙怎么长的，比我高出半个头来，快一米八五了，我不快地坐下：“我一米七三，你很得意啊。”
　　“哈哈，我还是有过人之处的。”吕之海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以后还会长的。你跟我一样多运动。”
　　“懒，累，不想动。”我继续翻着书，没有理他。
　　“唉，真拿你没办法。”吕之海无奈地耸耸肩，走开了。
　　没过多久，就开始上课了，准确的说是班会，甄重玖依旧那些老生常谈的话题，什么继续努力不断奋斗的话题，大家都听腻了。我全身心地看着小说，完全没有听见老师在说什么。
　　“除了这些事情外，今天还有一位新的同学加入大家，跟大家一起学习，大家掌声欢迎。”甄重玖转头对门外，喊了一句，“进来吧。”
　　一个小姑娘，穿着蓝黑色的连衣裙背着个书包走到讲台上，平静地看着众人。
　　“老师，这么矮，她是小学生，走错班吧。”顾清风呵呵笑道，班级里也跟着起哄，笑了起来。
　　“别笑了。来，介绍一下自己。”甄重玖安抚了一下众人。
　　小姑娘不骄不怒，扫视了台下一眼，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叶夕雾，对众人说道：“我叫叶夕雾，是从县第二中学转学过来的，以后跟大家一起学习，请多指教。”讲完微微鞠躬。
　　甄重玖率先鼓起掌，台下也跟着鼓掌，转而对叶夕雾说：“叶夕雾同学，你比较矮，就坐最前面吧。”
　　叶夕雾没有回答，在讲台上来回走了一圈，走到我身边的过道停下，问道：“原来你就是年纪第一的高杉。”我的照片还张贴在公告栏上，被别人认出来这种事我已经习惯了。
　　“嗯。”听到有人叫我，我继续低着头，没有抬头看她。
　　“今天会洗澡吗？”她继续问。
　　“嗯。”我点点头，继续看书，完全没有理会身边的人。
　　“明天会洗澡吗？”她继续问。
　　“嗯。”我继续低着头看书。
　　“老师，我可以坐他旁边吗？”叶夕雾转身对甄重玖说道。
　　“你看得见黑板吗？”甄重玖有些疑虑。
　　“看得到。”叶夕雾冲甄重玖笑笑。调好座位后，叶夕雾在我旁边的座位坐下，她看着全神贯注的我，微笑道：“他们都笑我矮，你怎么不笑？”
　　“嗯？”我终于从书中抽离，瞥了一眼身边的同桌，漆黑的长发遮住她的侧颜，看不清楚她的相貌，椅子上还垫了两本厚厚的书，背部挺直，双腿收起，端正地坐在上面，双臂工整地放到桌子边沿，隐约的胸部微微隆起，转而对她说，“哦。你的其他器官发育良好，可能是家族性矮小症或者原发性侏儒症，除了身高比较矮以外，没什么大病。嘲笑你的人，既无知又没有同情心。”
　　“是吗？你很博学。”叶夕雾平静地说。
　　“嗯，还行。”我继续看着手里的《传奇》。
　　“那，我哪个器官发育良好？”她继续问道。
　　“胸部啊。”我平静地说道，继续翻书。
　　“流氓！”叶夕雾脸一红，当然我没看见继续翻书，怒气冲冲撇过头去，过了一会又看向我。甄重玖继续在讲台上絮絮叨叨地给大家开班会，我全程没有抬头注意身边的事情，只是用心地看书。嗯，这本《传奇》确实挺深刻的。
　　下课的时候，终于看完了其中的一个章节，我站起身，伸个懒腰，扭了扭酸疼的脖子，长吁一口气：“啊，好酸。”
　　“好看吗？这么入迷？”耳畔的一个声音响起。
　　“还行。我一开始以为是什么言情小说那种肤浅的玩意呢，没想到是这么深刻的东西。”我转头看看，没人跟我讲话，惊讶地环视一圈。
　　“我在这，流氓。”叶夕雾抬头看着我。我俯视着她，双目对视，是那一张之前在书店见过的略有熟悉的精致面孔，居然是她。
　　叶夕雾从课桌上拿起一本书准备砸向我。我对她笑笑，刻意没有躲：“我不信，你这次还能砸中我。呵呵。”
　　“啪嗒。”一整张课本朝我脸上拍了过来，我擦，这次居然改套路了，我疼得要命，夺过课本，大吼道：“你干什么啊！”
　　“呜呜，你欺负人家。”叶夕雾立刻蹲下来，揉着眼睛哭了起来。周围的同学一听见哭声，立刻围了上来，全都指责我的不是。“高杉，你个班干怎么欺负同学啊？”“对啊，人家还是个小姑娘。你个男子汉，真是的。”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听我解释。”套路三连，这时候最没用，我百口莫辩。我看着微微啜泣的叶夕雾，坐在椅子上被众多女生围着安慰她，走到她身边，下蹲抱拳央求道：“女侠，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行吗？别哭了，行吗？”
　　“哼！”叶夕雾冷哼一声，总算不哭了，这女人，也太戏精了吧。见她不再哭泣，四周同学也陆陆续续离开了，我也回自己的座位继续看书。
　　人都走后，叶夕雾转头对我说：“我说，流氓，你成绩一直这么好吗？”
　　“还行吧，成绩一直很稳定。还有我叫高杉，不叫流氓，你可以叫我小高同学，或者直接称呼我高杉同学都行。”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好的，流氓，没问题，流氓。”叶夕雾笑着点点头。
　　“哼！懒得理你。”我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怎么啦，小高同学？生气啦？要我哄你吗？”叶夕雾用非常温和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拍拍我的肩膀。
　　“女侠，您能别这么讲话嘛。放过我。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微微耸肩，转头哭丧着脸对她说。
　　“下次考试，你就不是第一了。”叶夕雾端正坐好，冷冷地对我说。
　　“年轻人，不要乱立flag。”我继续翻着手中的《传奇》。
　　“张爱玲，好看吗？上次我没看完，借给我看。”叶夕雾伸手问我要。
　　我瞥了她一眼，继续看书：“没看完，等下次。”她微微抽着鼻子，又要哭起来：“你就会欺负我？”
　　“我没说不给你啊，等我看完不行吗？”我一脸委屈地看向她，放下手中的书。
　　“呜呜。”叶夕雾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好了好了，给你给你。”，实在拿她没办法，将《传奇》递给了她。
　　“乖，我看完还你。”叶夕雾立刻停止哭泣，抚摸着我的后脑勺，安慰道，坐回自己座位。
　　“哼，你就知道欺负我。”我很是郁闷，趴着课桌休息。叶夕雾听我说完，转头对我笑笑，露出一排皎洁的牙齿。
　　接下来的几天，每当老师提问：“这个没人会吗？”台下一片沉默之后，老师点名到：“高杉，你来回答一下。”
　　“老师，这个我会。”叶夕雾一定确定以及肯定是等老师叫过我的名字之后，再举手，有意让我难堪，然后转头冲我微笑。中国的教育，让我们不要太出风头，所以其他同学即使会，也都不喜欢回答问题，而我，从不把这种腐朽的想法放在眼里，习惯了跟老师唱这种“二人转”式的课堂，突然有人强挤进来，还是有几分不快。遇到争议性很大的问题，我和她都会在课堂上辩论起来，一米三七的身高里闪烁着巨人的身影，小小的脑袋里知识的储备跟我有的一拼。
　　后来的一次数学随堂测验上，她的作图的圆规掉了下来，伸手够不到地面，我看到了，立刻捡了起来，放回她的课桌。
　　“谢谢。”她对我点头致谢。
　　“小意思。”我回头继续做题。
　　老师动作很快，随堂测验的第二节课结尾就把卷子改了出来，对大家说道：“大家最近都在干嘛？这么简单的题目，怎么考的？全班满分的就高杉和叶夕雾两位同学，大家还要向他们学习。”
　　9月的某日下午，暑气还没走的很远，屋外阳光刺眼，我还在看着书，叶夕雾也在翻着课本。
　　“我说流氓，你今天是不是没换衣服啊，身上又有味道。”叶夕雾在鼻子前扇了扇风。
　　“换了，女侠，秋分还没过呢，还是夏天，身上难免有一点味道。”我仔细嗅了嗅，汗味不是很重，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叶夕雾，问道，“再说了，你整天穿这种深黑色的衣服，你是上坟，还是上学啊？”
　　“你觉得什么颜色适合我？”叶夕雾转头盯着我，问道。
　　“像是粉色啊，红色啊，这种。小姑娘不都这么穿嘛，挺可爱的。”我在她面前挥着手，解释道。
　　“我都16了，不是什么小姑娘，大人就要这么穿！”叶夕雾冷冷地说。
　　“哪个大人这么穿？你穿的明明就是童装，好吧。”我切了一声，笑道。
　　叶夕雾扬起课本，正要打我。“我错了，女侠，大人就这么穿！”我抱拳作揖，央求地肯定了她的话。
　　“呐，这个给你。”叶夕雾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喷剂递给我。
　　“什么啊？”我接过去，喷在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薄荷味清香袭来，“香水吗？”
　　“差不多吧，送给你。”她闭目眼神，平静地说，“以后跟人相处，身上体味很大是很不礼貌的，尤其对方是女生，知道吗？”
　　“就剩一半了，你用过的吧。”我凑到她身边，轻轻握起她的长发，放到鼻子前嗅了嗅，似乎有一阵淡淡的花香。
　　“你干吗啊，流氓！”叶夕雾脸一红，推开我，又伸手去拿我手里的香水，“不要还给我。”
　　“我要，我要，我要还不行吗？”我将半瓶喷剂在身上喷了一点，又在词典上查询了一下上面不认识的单词，“这是空气清新剂好吧，根本不是什么香水，你又耍我！”
　　叶夕雾用课本掩着嘴唇，笑道：“我从我家厕所里拿出来的，味道不错吧。”
　　“你！”我拿起书本，正要打她。
　　“嗯？”她一动不动，仰着头盯着我，“长胆子了，你？”
　　“哼，好男不跟女斗。”我将课本摔到课桌，丧气地坐下。
　　“是衣物清新香水，能喷的。”叶夕雾歪着头，笑着看着我。
　　“哦，谢谢。”我将喷剂放进课桌里，对她点头道谢，“昨天的数学作业，你写了吗？”
　　“没写，你的借我抄。”叶夕雾摇摇头，说道。
　　“我也没写，我还等着抄你的呢？”我两互相惊讶地对望一眼。
　　“你干吗不写？你还是班干！我还等着你给我筛选出难题再去做呢？”叶夕雾拿出作业本，惊讶道。
　　“我也等着你给我筛题呢？”我耸耸肩。
　　“算了，我从后面做，你从前面做，我们把答案互相抄一下吧。”叶夕雾拿出作业，立刻做了起来。
　　“只能这样，下节课就要收了，得赶快。”我也赶紧拿出习题和草稿纸，做了起来。
　　每天就这样，我们重复着偶尔吵架，然后又互相合作的日常，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吧，表面上针尖对麦芒，私下里关系还是不错。
　　从不要因为一个人的外在，而去低估一个人的实力，否则你会跟我一样吃到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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