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霍格沃茨求生笔记

　　“弗林特就是个白痴。”路引说。

　　“他脑袋里长的都是喷嚏草，”德拉科说，“我认为他在毕业前至少应该去跟巨怪买个大脑。”

　　布雷斯从早餐里抬起头：“你不觉得那没比现在好多少吗？”

　　德拉科看他的眼神也像在看傻子：“当然，但你认为以弗林特的条件，更好一点的脑子他玩得转吗？”

　　窗外正在狂风大作。大雪褪去，雨重新接管了城堡上空，天气阴得完全不像一个秋日早上。赫斯珀转过头，视线挪回身边的绿色球服上。

　　她问：“他又干什么了？今天的训练因为队长怕感冒而取消了？”

　　路引垂头丧气：“训练没取消，但他把我们原定在下周的比赛时间换给赫奇帕奇了。”

　　德拉科冷哼：“猜猜他最开始用的理由是什么？他居然说我的伤没好。我就算是玻璃做的，两个月也足够……”

　　他的尾音消失在了赫斯珀凉丝丝的眼神里。在他们之间，那件事仍然算不上什么太好的话题。

　　布雷斯机灵地岔开话头：“但他还是成功换掉了时间？他是用什么理由让霍琦夫人同意的？”

　　德拉科偏开脑袋：“他说他受伤了。”

　　路引继续不开心：“梅林都知道我上次训练根本没砸到他！”

　　德拉科：“所以你为什么不干脆把他的脑袋砸成喷嚏草汁？那样不仅我们有机会换队长，弗林特自己也不用担心魔药课过不了N.E.W.Ts，至少他可以用自己的脑袋去熬迷乱药。”

　　赫斯珀收起书本：“撑过这一年就好了，他总不会为了魁地奇而留级的。”

　　她收拾书包的动作太利落了，德拉科杯弓蛇影地蹿起来抓住她的书包带。他撇撇嘴：“你又要去哪？又是给格兰芬多传递情报？”

　　赫斯珀停下动作，直直对上他的眼睛。

　　“那你希望我去哪？”她问。

　　“这还用问吗？他肯定希望你去看他们训练。”布雷斯说。

　　路引第一个跳起来：“不行！我不同意！”

　　“你觉得我的脑袋被喷嚏草堵住了？”德拉科看布雷斯的眼神比巴克比克看他们俩还可怕，“这种天气让她去露天球场坐一上午？”

　　路引撇撇嘴，重新坐下了。

　　赫斯珀深吸一口气，吐出的每个字重音都十分清晰：“我说了，我不是玻璃。”

　　长桌尽头忽然发出一声响彻礼堂的刺耳声响。喷嚏草的椅子“滋啦”一声滑过地面，他冲格兰芬多长桌一咧嘴，沾沾自喜地飘出礼堂。

　　约定的训练时间要到了。

　　德拉科慢吞吞松开书包带子，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布雷斯。布雷斯会意地拧开脑袋，语气一变，活像被人在头顶施了一个火焰咒。

　　“不好了！伊娜！伍德和韦斯莱双子追着弗林特出去了，你……”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叉子，对还在桌边的德拉科和赫斯珀挥挥手，踩着路引狂奔的足迹晃了出去。

　　赫斯珀平静地看完这一场大戏，背上书包站起来。

　　“你要和我说什么？”她问德拉科。

　　德拉科一挑眉：“我以为是你有事想问我。走到庭院门口，你应该能撑住吧？”

　　玻璃小姐：“……”

　　她努力闭上眼睛给自己顺气，但到底还是没忍住，狠狠翻了他一个白眼。

　　礼堂外的门厅里，万圣节挂饰还没被费尔奇撤走。亮着火苗的橘黄色横幅和硕大的南瓜灯飘在他们头上，就仿佛昨天傍晚的甜蜜香气仍然驻守在鲜活而温柔的空气里。

　　礼堂到庭院的路第一次变得很短，似乎只并肩走了须臾，门外的天色就出现在了视野尽头。德拉科在门边停下脚步，一脸不满地眺望远处的球场。

　　“又下雪了。最近的天气比弗林特的脑袋还混乱，先下雪后下雨，然后又开始下雪，风还这么大……这种天气就该被扔出去喂巨怪。”

　　……怎么会有人跟天气都能闹起脾气来。

　　德拉科：“你又在心里骂我对不对？”

　　赫斯珀：“你暑假不仅学了守护神咒吧？我觉得你应该连摄神取念都学了。”

　　德拉科倨傲地扬起下巴：“那个倒是没学，但别的学了不少，我……”

　　倨到一半，他停下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你居然真的在心里骂我！”

　　可他的嘴角看起来并没有真的在生气。而直到和他对上视线，赫斯珀才在他灰蓝色的瞳孔倒影里看到自己。

　　她下意识收起笑容，说：“你昨晚的故事不完整。安塔——就是和莉莉.伊万斯关系很好的姓普林斯的格兰芬多，她和布莱克走得很近，对不对？”

　　德拉科不自然地停顿。

　　赫斯珀望向门外的泥泞庭院，那里在下一场大雪。她回了下头，低矮围墙的另一边，高耸山岩间的高架廊桥被雪覆盖。桥中的光影落在雪景里，莫名让她回忆起第一次到范贡广场7号的那天。

　　“他们是恋人吗？”

　　“我不确定。”

　　“为什么不说？”

　　找球手先生沉默片刻，一把扣上了球服兜帽。

　　他同样答非所问，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肩膀靠在一起才能听见：“你有时候真的很过分，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我说出来？”

　　“因为当不坦率变成一种习惯，被习惯性蒙在鼓里的人未必没有你自己，何况你本来就有这种毛病。而且我不是个摄神取念者，我不是什么都能立刻知道的。你说过我相信你，但那种相信可不能一直以‘我也许知道’为前提。”

　　德拉科猛地转头，一层薄红正在顺着耳根钻进球衣领口。

　　“所以你是……你肯承认你相信我了？”

　　赫斯珀的目光变得平静而直率：“至少到现在而言，是的。”

　　德拉科触电一般挪开视线，重新拉紧兜帽。从赫斯珀的角度，几乎只能看到他的鼻尖了。

　　“我知道，你，你很喜欢普林斯。我，我听到你和伊娜聊天了，普林斯被伊娜的妈妈关在家里。我担心她会跑出来找布莱克，而你会因为担心她……做什么傻事。”

　　赫斯珀叹气：“我又不是格兰芬多。”

　　德拉科脸装在兜帽里，仅露出的一双眼睛没好气瞪她：“上学期为了格兰芬多把我扔在台阶下面，一个人跑出去单挑蛇怪的是谁？”

　　赫斯珀用同样的眼神瞪回去。

　　“我什么时候单挑蛇怪了？我可是块连走到大门都有可能撑不住的玻璃。我要是不把你甩开，躺在校医院的石雕可就真多了一个纯血了。”

　　德拉科不说话，继续一脸不满地瞪她。赫斯珀勇敢回瞪，好一会才发觉这一点都不是一个冷静的阿斯克勒该干的事。

　　她移开视线，退开一步，说：“你再不走就真的迟到了。如果喷嚏草又把你骂哭了，我可不会在这种天气里跑到黑湖湖堤去捞你。”

　　德拉科一脸无语地瞪她：“谁哭了！而且你才是要小心一点，我也不想在这种天气被你拖到校医院去看庞弗雷夫人的脸色。”

　　赫斯珀回嘴的话还没出口，学乖了的小机灵鬼已经翘着唇角冲进大雪。

　　飞驰中的绿球衣被风鼓起，好像那原本就该是个追风追太阳的人。

　　直到那个绿色的身影彻底掠进渐亮天色，赫斯珀才裹紧长袍，悄无声息地转身穿过门厅，拐向另一头的庭院。

　　那座横亘在山谷间的廊桥空无一人，只有秋日的早晨落在地上。赫斯珀慢吞吞踱到方才亮着光的地方，四下打量一番，从角落里捡起一片明显不该出现在这个方向的叶子。

　　它来自打人柳，上面还粘着几簇金色的毛。

　　赫斯珀下意识将两侧的山谷环视一遍，立刻发现这是个绝佳的观测地，能比塔楼更方便地搜寻两侧郁郁葱葱的山林。

　　比如她右手位的不远处。

　　布满黑色云纹的金色大尾巴垂在枝叶之间，毛发蓬松柔软，尾长几乎有半个成年人那么长。随后，一只厚实圆润的肉垫出现在了树干上。

　　一只半人高的大猫头朝下，尾巴朝天，倒栽葱似的从树上一步步慢慢爬下去，优雅自如得简直如履平地。没一会，它就消失在了更远的树林里。

　　倒着下树的大猫太少见了，她只在有关亚洲动物的书籍上见过一次，却从没听说英国有这类动物出没的新闻，更别提出现在霍格沃茨这种地方。

　　那是一只云豹。

　　它很显然不是某个同学的宠物，不然费尔奇一准第一个发疯。

　　赫斯珀垂眸思索一会，把叶子和猫毛揣回口袋，沉默地踱回城堡。

　　图书馆里，三位格兰芬多早已翘首以待多时。

　　罗恩第一个发问：“马尔福都说什么了？他到底什么意思？”

　　哈利顶着一对连眼镜都盖不住的黑眼圈哈欠连连，说：“我觉得他不是真的想要让我送死，但他实在真挚得有点奇怪了，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

　　他停下来，像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措辞更合适。但没等他想明白，赫敏已经面无表情地接上了话。

　　“我们都没见过他那么像个人的样子。但我仍然需要一个解释。我相信你这辈子都不会与黑巫师为伍，但我很难相信马尔福家会基因突变出一个白巫师。”她说。

　　赫斯珀的解释简单而有力。

　　“邓布利多。”

　　几位格兰芬多一起愣住。

　　“邓布利多觉得他暂时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斯莱特林也一样。如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留给神秘人的斯莱特林，最好能少一个是一个。说不定我们之中，就会有某个人的牺牲能因此而被避免。”

　　这实在是个一听就过于不靠谱的大蓝图，罗恩叼着的羽毛笔都掉下来了。赫斯珀的目光划过那根灰头土脸的羽毛，心口一跳，整个人僵成冰雕。

　　她猛地抬头：“你的灰老鼠呢？它跟来了？”

　　罗恩茫然：“没有，我们昨天还没进休息室就被送到礼堂去了。但早上回去，斑斑死活不肯再跟我出来了。真奇怪，它以前为了躲克鲁克山，恨不得整天都住在我口袋里。”

　　赫敏不甘示弱地反击：“克鲁克山最近都不怎么呆在宿舍，它一有机会就跑出去放风了！你不要总是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放风？”赫斯珀问，“去哪？”

　　赫敏回忆道：“我不知道，但它的脚底最近总是很脏。应该是和猎手一起，可能还有我不认识的新朋友，我在它身上梳到过黑色和金色的毛。”

　　“黑色和金色？”

　　赫斯珀沉吟一会，掏出口袋里的叶子。

　　“金色……是这种金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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