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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越孤鸣上热搜了!(中下下)
竞日跟千雪面对面坐在小花园的石桌前面面相觑,竞日伸手握住千雪的手,“小千雪啊,那件事过去很久了,细节我早就记不清了,哎,当时印象最深的,大概是真的挺想再见你一面的。”
千雪急忙想把手抽回来,可竞日攥的死紧,他一时竟难以脱身,他本来就不太敢见竞日,这下更想夺路而逃了。
“这可是你自己要我说的,我说了你又不愿意听,唉——”竞日耸耸肩骤然松手,千雪一个不稳向后跌下了凳子,一屁股坐在了枯草地上。
竞日伸出一只白净的去手拉他,“哎呀,你看看你这个样子,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让人为你操心。”
千雪自暴自弃的坐在地上捂脸,“靠北啊,叔你别说了,我求你住嘴吧,我怕了你了。”
“这般让千雪嫌弃,真是伤透小叔的心了~”
千雪草地上站起身,抓了抓头发,站起来转身就要走,有只手从背后拉住他。
“千雪,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千雪闷闷的点了两下头走了。
竞日望着他的背影叹口气,一转身发现苍越孤鸣在不远处不知站了多久,他心里一慌脚被石凳卡了一下,尴尬的冲侄孙笑了一下。
“祖叔,小叔他——”苍狼站在那里搓了搓手指。
“他没怪你,去跟千雪道个歉吧。”
苍狼闷头去追千雪,竞日在后面瞅着,嘴里嘀咕,“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可不是不省心吗,他不想承认但心里清楚这么些年他一直在躲苍越孤鸣。
他这人说不定真是有点感情认知障碍之类的,不让他痛到点子上,他可能一辈子都察觉不出来。
戮世摩罗的话确实让他想起了那次苍狼拿凌迟吓唬他的话,当时害怕是真的,难过也是真的,直到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对于苍狼对他的感情竟然是有着期待的。
他以为无论苍狼对他做什么他都无所谓了,但那其实是他在自欺欺人。
他希望苍狼对他好一点。
这不是说苍狼对他不够好,只是觉得自己有这种念头实在太不要脸了,甚至被自己这种念头吓坏了,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后来他想,自己,大概是爱上苍狼了。
少年从后花园里收刀转身的那个动作,让自己善待苗疆子民的话深深刻在他脑海里,他以为那是给他半生执着的一个结局,但谁说得清楚呢,那也可能是另一种执着的开始。
这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他安慰自己,毕竟苍狼这么好的人谁会不喜欢呢?可怕的是这么好的人竟然真的会执着于他。
两情相悦是什么?竞日觉得自己好难啊——
珊瑚大概就是在他陷入完全的迷茫和自我怀疑的时候来看他的。
他大概昏睡了些时辰醒了就看见珊瑚坐在床边,眼睛有些红的看着他,见他醒了赶紧起身行礼,“珊瑚拜见竞王爷。”
“珊瑚?你怎么在这?快别行礼了,扶我一把。”
珊瑚扶上竞日瘦得剩下一把骨头的手臂,眼泪又掉了下来,她赶紧抹了一把,偏过头掩饰脸上的泪痕,一边说:“是王上找到我,让我——来——送送您。”
竞日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平静地说,“苍狼那孩子有心了。难得还能见到故人,看到你安然,小王心里也好受些,你现在生活可好?嫁人了吗?靠什么度日?”
“回王爷的话,王上登基以后,给了我们银两将我们遣送出宫,后来辗转遇上了千雪王爷,王爷就让我留在他府里顶了个闲差。”
“这样啊,也是小王连累你们了,还好他们叔侄俩都是宽厚之人,那你有冰心的下落吗?”
“冰心出宫不久便出嫁了,夫君是从前王府的侍卫,还是金池姐姐为她撮合操办的——啊——”珊瑚反应过来说错了话,告罪道,“王爷我,我不是有意提起——”
“没关系——”竞日轻哂了一声,安抚她,“都过去了,你和冰心没事就好,至于金池,我总是要去给她赔罪的。金池的后事是千雪打理的吗?”
“是千雪王爷和大祭司。”
竞日点点头,“你什么时候有空,替我给金池上柱香吧。”
“好,珊瑚知道了。”侍女轻声答。
“你刚才说苍狼让你来送我?”
珊瑚的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掉,竞日递了手帕给她,她又抽噎了一阵,才开口问,“竞王爷不知道吗?”
“恩?”
“我听人说王上早朝的时候下旨要赐死竞王爷。”
竞日盯了珊瑚一阵,最后点头表示知道了,“恩。你别难过。”他拿起手帕又给她擦了擦眼泪,“你先别管我了,你——最近——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珊瑚愣了一愣,轻轻摇摇头,“王爷问的是哪方面?”
“苍狼让你来看我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
“王上没说什么,就是让我来看看您。”
竞日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那你听谁说,王上要杀我的?”
珊瑚颤抖了一下,“其实这些天总有这样的谣言,现在朝局很乱,分不清什么消息是真的,我本是不信的。只是——”她突然趴在竞日床前大哭起来,“今早,千雪王爷突然回来,给——给我了一颗药丸,说是让我交给竞王爷的,说是——说是能让您走的体面些——”
竞日有点愣住了,这——
“药呢?”
珊瑚去摸自己腰间的香囊,手颤抖的要命,半天也没解下来,竞日伸手扯了下来,把药倒在手里放在鼻底闻了一下,又用指甲碾了一点化在茶杯里,抿了一口,随即吐掉了。
这药,的确不是一般的医师制得出的——
“千雪还说什么了?”
“没了。”
竞日捏着这颗药丸,皱了皱眉,提到金池,苍狼赐死,千雪也要他死,杀人诛心啊。
“竞王爷,是不是有什么——我——要不我把药还给千雪王爷吧——”珊瑚心惊胆战的看着竞日,生怕他下一刻就把药咽下去。
“没事儿,”竞日收起药丸,又盯着珊瑚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他从手上取下一枚指环递给珊瑚,“你回去把这个交给千雪,跟他说就说是我说的,让他派人保护你,你不要自己一个人呆着,有什么异常也不要害怕,别冲动,直接告诉千雪。”
“好,我知道了,竞王爷——”珊瑚知道竞日这是交代完了让她走,她又舍不得,不肯挪步,“我怕这一去,就——”
“别怕,别怕啊——”竞日温柔的为她理了理鬓发,“小王是将死之人,让我牵挂的人也不多了,珊瑚你要好好保重自己,你愿意多留会就再留会儿。”
竞日由着她在他塌前陪着,后来不知不觉睡着了,珊瑚不忍打扰他也就离开了。
等他再次醒过来,天已经黑了,守在他床边的换成了苍狼。
他笑着问他吃了吗,苍狼答了,问,“白日里珊瑚姑娘过来,祖王叔见到她可欢喜?”
竞日点头说,自然欢喜,听说她现在在千雪府上?
恩,王叔念旧收留了她。
竞日见苍狼面色如常,问,你还有别的要跟我说吗?
苍狼愣了一下,低了一下头,也不知是会错了什么意,脸红成一片,小声嘀咕我想说的祖王叔都知道了吧。
竞日头疼,问,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祖王叔,苍狼心悦你。
竞日大脑里一片空白——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唉——他怂的九界皆知,偏偏遇上苍狼这种直球选手。
“唉,小王——”竞日摸了摸枕头下面装着那颗药的香囊,对上苍狼炽热的目光,他闭了闭眼,捧着侄孙的脸吻了上去。
苍狼少年人的面庞上还能触到细细的绒毛,温暖的唇既热情又生涩,几乎下一刻就反客为主了。
竞日觉得他俩唇齿间都是自己齿缝里沉积的汤药的苦涩,要不就是他从前啖肉饮血留下的腥气,他不知道纯白柔软的兔子怎么忍受得了这个。但兔子似乎很开心,那就随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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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病骨支离的身子,确实有些勉强了。这副皮囊也不是一直是这个样子,它也曾经有过少年绝艳,颠倒众生的年华,很多东西当时只做平常,如今已是再难回头。即便是这床 笫之事他也给不了苍狼最好的。
这本不是他会在意的事情,说到底他还是心疼这孩子。
他知道苍狼曾经喜欢过那个救过他的东瀛姑娘。他没见过,但听说长得很漂亮,很年轻,人也真诚善良。
他吻着苍狼的发顶,轻声在他耳边说,“乖苍狼,黄泉碧落,轮回再世,你我,再不相欠了。”
苍狼一惊,刚想追问,颈间突然一麻便昏了过去。
竞日抚开他微蹙的眉头,“还是这么不设防。”他趁太医为他施针时藏了一根银针在床柱的榫缝里,也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他走下床,感觉湿热的液体从腿间滑下,他唤内侍送了热水进来,清理了自己和苍狼身上的痕迹。
他侧坐在床边,靠在床栏上,看着苍狼的睡颜,“乖苍狼,好好睡吧,你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等你醒来之后,你的王叔会回来你身边,你的臣子依旧为你拱卫王权,苗疆海晏河清,只是叛逆竞日孤鸣不会在这个世上了。”
岂止是苍狼做了一个梦呢,竞日有时候早晨从床上醒来,也会觉得自己做了老长的一个梦。
为了确认这个梦是不是真的,年少的时候他还趁假期回国的功夫偷偷跑到千雪的学校看他和罗碧踢球,躲在一个角落里一看就是一整天。千雪没发现,他也从来没说过。
他从史书上看到他所没机会见到的苗疆,和平繁盛,国运昌隆,苗王苍越孤鸣一生励精图治,深受爱戴,妻贤子孝,百岁而终。似乎一切都跟他设想的一样。
收到苍狼满月宴的喜帖的时候,虽然压根儿没打算去,但心里那种按奈不住的喜悦是骗不过自己的。
连金池都忍不住打趣他,“恭喜,又当爷爷了,瞧把您开心的!”
他每年都给苍狼准备生日礼物,连同那份满月礼都让金池仔细收好,从来没送出去过。一来他知道东西送了也到不了苍狼手里,二来这心意他也不需要苍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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