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就是生命啊

　　“这几天你很奇怪。”
　　“为何会这般觉得？”
　　“因为你对我太好了。”
　　“不喜欢我对你好？”
　　“当然不是。”
　　“你开心便好。”
　　“只是……”
　　“怎么办？我好像真的爱上你了。”
　　“……”
　　“难得说一句真话，竟然不信么？”
　　“信，我也爱你。”
　　“那就好，这样的话我就可以……”

　　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虞素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

　　男人毫不留情地拔/出剑，虞素的身体摇晃几下，猝然倒在地上，身下的雪地漫开一层艳红。

　　喷涌而出的血夺走了她的思想，未闭上的眼睛还注视着男人的方向，只是空洞的瞳孔中再也映不出任何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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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虞素从梦中惊醒，慌忙去摸腹部，发现完好无损后才反应过来刚才的是梦境，不知是哭还是笑的用双手捂住脸。

　　一定是疯了，梦里的男人长着虞问的脸操/着郭老的嗓音。

　　都是权既的错！自从上次开始，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奇奇怪怪的梦。

　　披上衣服，半摸索着爬下床，想要倒杯热水压压惊，发现蜡烛不过燃烧了寸许，看来自己一睡着就进入噩梦时间。

　　咚咚咚。

　　短促且轻细的敲击声响起，才受到惊吓的虞素草木皆兵地朝紧闭的窗户看去，慢慢退回床边，被脚踏绊了一下摔到被子上，赶紧爬上去带着颤音小声道，“……是谁？是白苏吗？”

　　半扇窗户被推开，权既斜斜地靠在那，一只手还保持着推窗的动作，“素素，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虞素大大地松了口气，随即又空悬一颗心，“王爷怎么又来了？被我哥发现怎么办？”

　　“今次是虞统领默许的，素素不必担心他事后找你谈话。”权既说完从窗户翻身进来。

　　虞素还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就看到一个黑影朝自己靠近，最终坐在床头，终于看清楚了属于人类的五官，只是依然辨认不出具体模样。

　　“我接到密报说素素最近每日梦魇，担心得很。”权既用手指拭去她头上细密的冷汗，为了能够让她看清自己，特地俯过身去，在一个恰好的距离停下。

　　眼耳口鼻，对应视力听力声音和嗅觉，不论是缺少哪一种感官，都会让人失去最基本的安全感。

　　看清他隐藏在眉间的痣，虞素果然踏实了许多，甚至连刚才噩梦带来的后怕也奇迹般的消失了，胡乱想着难道这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食指划过额间，指甲带来的轻微搔刮感让虞素不禁浑身一颤，权既没有错过她的反应，将整只手掌都贴了上去，拇指落在眼下，轻轻摩挲那里的青色，“怎会如此憔悴？是从九公主府回来开始的，难道是被那些贵族千金气着了？或者是老九做了什么？”

　　权既眼里的肃然让虞素有种她若是敢点头他就会立马教她们做人的错觉，赶紧摇头，总不能坦白说是因为他，只好现编了个理由，“不关她们的事，可能是累了。”

　　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仔细扫过，权既见她不想多说，也没有继续追问，反而让她穿好衣服。

　　话题跳转跳转太快，虞素一时间反应不及，呆呆的“啊”了一声，等权既又重复一遍，以为是衣着不妥才慌忙低头检查，发现衣服穿得好好的，虽然是亵衣，可外套披得很严实，再说了，权既也不是第一次在她睡觉的时候闯进来，披头散发的模样早就看过了。

　　权既把手指置于唇间笑了笑，“是让你换上外出的衣服。”

　　“外出？”

　　“素素平时几乎不出府，更别说是这大晚上的去外面吧？我带你去外面散散心，兴许就不会再魇着了。”权既说完起身走到屏风后，在绢布扇面上映出身体轮廓的影子，影子竖起三根手指，“我不会偷看的，素素安心更衣便是。”

　　从一个每次见面都会动手动脚的人口中说出来的保证可信度太低了，虞素也根本不知道他会不会利用她看不清远处事物的弱点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久久没有动作，甚至想躺下去睡觉，几天没能睡个好觉，困得很。

　　屏风后传来一声叹息，“我就这样不被信任吗？”

　　他怎么说都贵为王爷，虞素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只好含糊其辞地表示，“就算王爷是个君子，我也没法厚着脸皮明知道那里有个男人还坦然无事地换衣服呀。”

　　“素素把我当做未来夫君便可以了。”

　　“……”

　　还真是敢说……

　　看来这衣服是非换不可了，好在拔步床三面都设有围栏，里面拉上帐子就算权既真的从屏风后探出头来也看不见什么。

　　等了许久，久到权既都想提出自己去屋外等的时候终于悠悠然传来虞素的声音，“王爷，您可以出来了。”

　　权既不自觉地勾起唇，她有时候语气恭敬，有时候说话又很不客气。

　　“素素你——”

　　权既看清她的穿着后皱了皱眉，大步走过去，直接解开了她好不容易系好的襟带。

　　虞素被吓了一跳，想要往后躲，但退了两步后路就被床挡住，只能伸手用力推他，“你做什么！”

　　权既没有被她的力量撼动，顾自动作着，将前襟向左掩好[注]，“左衽被用来指死者，阴阳有别。”

　　虞素被他声音中的认真震住了，好半晌才愣愣地应一声。

　　缺少皮筋拉链等工具的衣服上都是隐藏的绳子，绕过来绕过去把人绕得眼花，向来穿脱都是由辛夷和白苏伺候的，虞素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成功穿上身就很不错了，又因为权既在屏风后等着，手忙脚乱之下才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但是权既为什么好像在生气？

　　整理好衣襟，权既看着她的眼睛说，“素素，哪怕只是莫须有的鬼神之说，我也不希望你遇到任何可能会伤害的风险。”

　　“……”虞素被他眼中的专注和热度灼伤眼睛，红着脸别过头去，再不敢看他，口中结结巴巴地说，“王、王爷，我们、我们还、还、还出去吗？”

　　脸上抹开两团醉人的红霞，权既几乎移不开眼，久久凝视着令人悸动的那张侧脸，“素素，我爱你。”

　　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开关，虞素被勾起之前的噩梦，面上一凛，有冷光闪过，一脚踩在他的鞋尖上，“都说了我不想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素素在说什么？”权既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好像痛在别人身上一样。

　　虞素很快回神，连连赔罪，都是淫威几天没休息好导致精神压力日益见长。

　　“无事，如此温柔的力气想要把人踩疼还需要一点火候，我还以为素素是在勾/引我呢，才故意找借口亲密接触。”

　　这流/氓语气让虞素拿不准他是真不疼还是假不疼，但她瞬间没了无缘无故踩他一脚的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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