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叫了一整天[楚留香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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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乐十七年五月十二日，云雀叫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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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怕疼，明明知道云梦弟子是来救你命的，但面对她们指间运转自如的毫针还是不自觉地躲闪。

　　你的左手在毒物的影响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这种毒叫“真亦假”，毒物会让你感觉非常快乐，在身体的愉悦中慢慢丧失对躯干的控制，反而是一切能够救助你的方法会让你极度痛苦。

　　比如那些细如牛毛的针，扎进特定穴道时，连绳子也固定不住你，需要修为高你几倍的师姐拼命按住挣扎的手。往往走完一套针，虚汗和眼泪糊了一脸，手腕还有青紫的手指印。

　　你吃的药，原料来自深山，多少年才有那么一株，烧的柴是沉香木，熬一盏药要砸几千两银子进去。

　　这样救命的灵药，到你这里要云梦弟子捏着脸灌进去。你的师姐师兄来帮了两次忙，等你喝完他们也要虚脱了，甚至和你一起问能不能不喝这药了？

　　被云梦弟子骂了两次他们就不敢来了，怕被你惨烈的叫声打动，把要灌进去的良药扔掉。

　　你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只是受毒物影响，喝进去的药像熔岩一样从喉管烧下去，烧穿胸腔，心脏化为飞灰，世界天旋地转。你被折磨得生不如死，骨头都是软的，连撑起身子去喝口水都做不到。

　　药只要起作用，剧痛就如影随形。哪怕在深夜，整个门派都安静了，一向热闹的汤池也没了水声，蚀骨的疼痛从小腿骨爬上来，直往眼睛上逼。

　　方思明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他在帘障外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等身上的寒气散尽，终于耐不住半弯着腰把身子探了进来，带着几分急切去抱住穿着单薄寝衣的女体。

　　“嗯……方思明？”你模模糊糊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谁该来呢？”他似乎是生气了，但语气很冷静，听不出什么来。

　　你没有回答，往他怀里窝了窝，被他衣袍上的饰品咯着脸也不觉得不舒服，尽量让两个人的皮肤接触面积更大。

　　他右手卸了指甲才来的，干燥的手指往下探，摸到你微微抽搐的小腿，轻轻揉了揉。

　　“马上就不痛了，睡吧。”

　　他这么说到，声音极低。

　　“睡吧，我在这里，不会痛了。”

　　你想方思明都这么说了，一定不会痛了。可是疼痛还是停不下来，你委屈极了，这些天在师姐师兄面前不好意思掉下来的眼泪，揪着他的衣服，把脸埋在他肩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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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前和方思明还没好上的时候，常常在各种奇怪的地方遇见他。

　　不止是金陵、中原或者江南，在不起眼的边关小镇也能碰见这位万圣阁的少阁主，你除了归结为缘分，实在是找不到别的解释。

　　鲜衣怒马，对酒当歌，江湖于你，或许是金陵夜晚的笙歌燕舞，或许是江南集市的人声鼎沸。名门弟子，身手矫健，义薄云天，你这样的少侠，江湖从来不缺，走马灯似的换了一个又一个。

　　你现在回想那些日子，总觉得像隔了层薄雾，看不真切，不辨真假，甚至疑心是不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年岁呢。

　　一开始你并未太注意方思明，只把他当作个三观略偏审美略迷的公子哥。等熟络起来了，乘着月光一醉方休的时候多了，渐渐也摸清楚了他偏激的性子。

　　他尤其见不得父母偏心，每每撞见，不出手决不罢休。

　　陪着他见多了这些事情，你不由得庆幸起自己的出身，虽是孤儿出身，但好歹多年来师兄师姐庇护，师长虽严厉却公正。

　　而那些畸形家庭出生的孩子，明明有爹有娘，血亲在侧，但整个家里都把她当空气，粗生糙养，没人正眼看她一眼，除了要给受尽宠爱的兄弟挣好处的时候，她就是有人生没人养。

　　都生了你、供了你吃穿，你还不要乖乖把这条贱命供我们糟蹋？

　　反正根本没人爱你，没人关心你，你死掉也没人伤心。你现在死我们现在就把你的骨头当柴烧。你怎么不去死啊？

　　方思明大多数时候就静静地看着，最后在被欺辱的孩子快被弄死的时候问一句：“你要不要来万圣阁？”

　　方思明的身世并不是秘密，他奉为神明的义父责罚他的时候从不避着人。天机楼属于方思明的那个格子共有三页纸，你全部闭目能诵。

　　有次失手误伤了人，现场证据对你极其不利，你救的人临场改口供，于是你被关进了大明的监牢。

　　你觉得不好意思，又气又急，没向朋友求救，打算在狱里熬过这个晚上算了。

　　没想到方少阁主日常出现在奇怪的地方，堂而皇之地向你伸出手：“走吧。”

　　走吧，带我走吧，方思明。

　　你不能怪我喜欢上你，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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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记得很清楚，你们第一次亲吻是在如水的月色下。

　　江南的临水小楼，隐隐有飘渺歌声入耳，方思明吻到左边的的唇角时，声线偏高的女声恰好唱到：“娘子盼郎归，吾家心累累。”

　　他的手指很有力，捧着你的脸极亲昵地蹭了蹭，声线低哑：“盼郎归，嗯？”

　　没等你回答，又一次对准唇珠辗转厮磨，月光透过窗棂压在他脸上，满头白发熠熠生辉，眉眼流转风情如许。

　　你慢慢用手圈住他的脖颈，被抒发不得的情欲逼得眼角泛红：“方思明，方思明，我嫁给你好不好？”

　　他是这么回答的呢？

　　你一下竟然想不起来。

　　你是名门正派的女侠，婚娶本该是心仪之人带着彩礼上门求亲，奉上一对白鹤，说些漂亮话讨得师父欢心，名正言顺的和你站在阳光底下，接受各路人马的恭喜道贺。

　　不该是婚前就和男子在黑暗的小楼里接吻，被撩拨得开口求对方娶你，这样你就可以有理由完完整整把一具清白身子奉上。

　　不知廉耻。

　　师门多年的教育自然告诉了你当下的动作是多么不要脸面，更羞耻的是，你这般俯首倒贴，对面却只是诡异地沉默着。

　　你想起来了。

　　方思明拒绝了你。

　　很轻巧地起身，迅速转过头不去看你，逃跑一样匆匆丢下一句话：“早点休息。”

　　方少阁主衣衫不整地夺门而去，微微敞开的衣领里还能看到你啃咬出来的吻痕。

　　不知廉耻。

　　说的就是你啊。

　　很久以后蓉蓉姐说方思明是个谨慎的人，他没有喜欢的口味、没有喜欢的物件，没有喜欢的人。他不是没有，是遮掩住了，好像是什么经历让他认定，他喜欢的东西没有好下场的，只会沦为胁迫他的道具。

　　那个时候你想起很久以前他在月下匆匆离去，速度很快，飞身而去的时候小幅度地转了转身，往你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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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理解不了他的做法。

　　万圣阁少阁主，听着威风，不过是朱文圭喜怒无常时可以随意损毁的棋子。根本没有得到过真正的、不求回报的爱的人，早就丧失了爱人的能力。他眼中世界是畸形的，像他的身体一样，标着有用和没用两种颜色，连一个真心的微笑，在他这里，也多半是完不成的，支离破碎的。

　　你后来知道他拒绝你还有别的原因。

　　这个原因在你告诉他如果有儿女自己绝不偏心时，稍能窥见一点。这个原因在那场突如其来的床笫之欢迫使你直面它。

　　你的爱人根本就没有欢爱的能力，根本就没有生育的能力。

　　江南匆匆一别，再见就是兵戈相向。

　　军中男儿多雄壮，不是方思明那样雌雄莫辨的美貌，军歌激扬，不是江南小曲的婉转，也不是关外民歌的暗诡。醉卧沙场君莫笑，是真的在一场大胜后欢喜至极的自嘲。

　　就是在塞北边关，和众人合着拍子唱大好河山，醉酒朦胧中眼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覆上来。

　　真是大胆，方思明，真是大胆，于军中□□将军的座上宾。

　　甚至等不及走远，衣袍褪去，铺在巨大的青石上，山洞口掩着重重的绿植，不远处便是心腹暗卫。

　　没有能力也要强行拿走这幅清白身子，还贴心地用了暖玉，唇舌侍弄，双手在没见过天日的细嫩皮肤上游走，要一次把欠下的温香暖玉讨回来。

　　方思明，真是无赖，喘息着说我后悔了，不准离开我，不可以喜欢上别人。

　　方思明。方思明。方思明。

　　我心里难过，你抱抱我。你不要走，我想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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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原本是个小姑娘的时候，崇拜江湖上独来独往潇洒淋漓的大侠，你觉得一个女子也得活出自己的样子，不要依附男人，活得卑微狭隘。

　　你觉得一辈子不成亲也没什么大不了，天底下难道还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吗？

　　这些话你不敢讲给严肃的师父听，倒是后山笑眯眯的师祖听了不少。她也不反驳，看了半天云，又看你，慢吞吞地说：“左不过一辈子，还是找个顺眼的比较好。”

　　现在这个把你抱在怀里的男人何止是顺眼，简直每个线条都符合你的审美。

　　方思明向来睡眠浅，现在倒难得睡得好。从背后笼住你整个人，头埋在你的肩窝里，左手扣住腰线，右臂微曲让你能够枕得舒服。

　　天色还很早，天边呈鸭蛋一样的青灰色，远远听得见军队操练的呼号声。哦，还有方少阁主极浅的呼吸声，在清冷的晨间空气里挺有存在感的。

　　你被抱得很紧，手脚纠缠着被扣在身后男人怀里，身上随意地披着方少阁主的袍子，你那头打理起来非常麻烦的长发，一半被压在方思明脸侧，一半和他的头发缠到一起去了。

　　你不傻，你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就是一下子不太想去面对。

　　按正常的剧本，被唐突的正派女侠要狠狠推开不要脸的魔教中人，骂他不得好死，吼几句即使拿走了我的身体也拿不走我的心什么的。事实上，你不太确定现在话本里流行的称呼是不是魔教，而在这个反派小婊砸拿走你的身子之前，你早就把心双手奉上了。还怕对方不要，殷切地推销，亲我们包邮哦买一送一你觉得娶我怎么样？

　　呵呵。操蛋的人生。

　　趁方思明还没醒，你得抓紧眼前短暂的平静时间，享受一下暴风雨前最后的安宁。

　　你要想些琐碎而安全的话题，和江湖无关，和圣药无关，和那个被屠杀的村子无关，和昨晚那些颠三倒四的情话无关，比如，你现在躺着的毯子其实是什么。

　　哦，你认出来了，是一张完整的虎皮，上面还有奇怪颜色的液体。你顺便发现自己腰挺疼的，某个部位好像还肿起来了。

　　以及，方少阁主在装睡。

　　方思明不是那种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弱小人，甚至你认识的人里没有比他更决绝狠厉的。

　　所以方少阁主真的是昨晚一时冲动把你给睡了，现在可能比你还尴尬。

　　你决定说点什么来打破尴尬，随便什么，反正不是你娶我吗这类不要脸的话。你斟酌了一下，觉得从最近怎么样聊起会比较好。

　　这个时候，你感觉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往前探了探，用力握住你的手腕，同时，耳边那个熟悉的声音说：“我们成亲吧。”

　　错了，他不是一时冲动，是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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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当然没能成亲。别的不说，你师父肯定打断你的腿也不会让你从师门嫁到草菅人命恶名昭彰的万圣阁去。朱文圭对自己义子复杂到堪称变态的感情，当事人也很清楚。

　　交游之仇，不与同国。这已经不是同国的问题了，这种没有任何成婚的希望还亲近的情况，说白了就是无媒苟合。

　　天下那么大，还就是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处。

　　你们偷偷结为夫妇了。不得不说，这个决定愚蠢又疯狂，好像你们俩在故意往悲剧的终点走似的。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满十分，喂到对方嘴边。情情义义、恩恩爱爱、卿卿我我，在月亮底下都要融化了，低眉白首，要拼命忍住不哭，才能行完整套礼。

　　方思明在这上面固执的可怕，明明只是避着人乞求月神垂怜，乞求佛祖给一个善终，却要一步一步把繁琐的婚事流程走过来，一点也不能漏。

　　合衾酒酒色醉人，夹生的饺子偷偷端上来又端下去，半夜去剪烛花时听见了几声喜鹊叫，方少阁主喜不自胜，觉得是好兆头，高兴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站在窗前定定地看那只鸟雀。

　　你那时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师姐的婚事。

　　办喜酒一般要三天，师姐出嫁到武当时你帮着打过下手，第一天宴众宾，第二天谢媒人、拜宗祠，第三天扶头酒，新娘亲自下厨家宴，大醉一场，从此家里算多了一个人。新媳妇一般从第三日开始在发际簪花，簪戴到下个节气，由丈夫亲自取下来。

　　师姐嫁过去是四月，四月八气二十四候，以一花之风信应之，亦有诗云二十四番花信风。师姐取下花来时恰好新竹新荷长起来，花事还有余，新嫁娘已经完全算是武当的人了。

　　武当势力正如日中天，婚事办得极盛大，锦绣纷叠，华灯碍月，新嫁娘由大师兄搀扶着从正门进来，长袖缓带，弱如秋药，一步步交到新婚丈夫手上去。满目满眼的红色，满目满眼的道贺和笑脸，一向严肃的各个掌门也难得坐在一起，笑着打趣各自的徒弟。

　　他人的缘法，羡慕是羡慕不来的。你已经很满足了，心仪之人所隔山海，你翻山越岭来到他面前，他愿意给你簪上一朵花，戴到下个寒食雨，这就够了，已经够了。

　　方思明带着一身寒气回到床榻上，眉目柔和，低声和你商量明天的事情。

　　你该如何把身上名门正派的身份褪得干干净净，又该以怎样的身份重新出现，现在的形势严峻，对上义父你们胜算很低，要怎样辗转挪移求得一点生路。

　　他说的很慢，每个字句都在斟酌，还带着些许愧疚。

　　你打断了他，环住他的脖颈，说，方思明，方思明，我好喜欢你，方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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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春天到时，你的毒就解的差不多了。

　　张简斋很是欣慰，上个冬天一副病体送到手上，他开方子之前就明明白白地讲清楚了，救回来的几率很低，准备寿材是正事。

　　是你的师门没有放弃，再珍稀的药材再难得的名医，也源源不断地搬进来，只是为了把任性的小师妹救回来。

　　开销太大，嫁去武当的师姐直接把自己的体己寄了回来，信上写得明白，她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一个小姨，你敢死就完蛋了。

　　师兄师姐江湖朋友都祝贺你捡回一条命来，说毒只要根除了就没事了。

　　只有你知道，其实毒根本没有清干净。

　　因为你还能看见方思明。

　　有时候是负手站在窗前，面具遮脸，表情冰冷，像你们第一次遇见，在炸开船只的冲天火焰中遥遥看见挺拔的身影。有时候是半醉后微眯着眼，长发委地，呼吸间带着酒气，昏昏沉沉地亲吻过来。更多的时候是满脸血污，表情狰狞，白发披散，喉咙里嗬嗬作响，勉强发出几个气音，你要活下去，你要好好活下去，你不要像我一样。

　　事情变成这样真是令人遗憾。

　　万圣阁和中原武林的冲突爆发得猝不及防，正如你和方思明之间的争吵。

　　满手鲜血不是说说而已，他残忍得像个小孩子，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管屠刀下是否有妇孺是否有无辜。

　　确切的说，你爱上的这个人没有同理心。除了对你。

　　这也是为什么，方少阁主宁愿自己去死，也要耗尽功力为你的师门打开逃生之路。后来江湖上议论纷纷，暗地里猜想是不是你的师门有失磊落，勾结万圣阁。

　　不是的，你知道不是的。方思明就是喜欢你而已。哪怕前几个时辰还在斗嘴冷战，却能毫不犹豫地在情况进一步变坏之前献出自己的生命。

　　他最开始恨不得打折你的手脚带在身边把玩，你有一点离去的念头都受不了，他恨不得把你拖进地狱一起去死。后来他爱上你了，爱到舍不得占有的地步，床笫之间花样百出，红着眼角哄你说喜欢想要，问舒不舒服，舒服了就不要走。

　　他对爱人的方式有什么误解，但对爱没有。

　　被毒药折磨得生不如死也好，根本不想活下去也好，你必须活着，哪怕是为了夜夜来访的已死的人的影子。

　　“真亦假”的余毒，会放大人的幻觉。

　　高热中你把前程往事回顾一遍，依偎着温暖的幻觉入睡。隐隐约约听见有娘子唱江南小调，“无声无息，怀揣心底，殊不知难掩矣，郎啊，归不归？”。

　　不要忘记。你要永远爱着方思明，你要永远记住他，不然你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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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本来是在灯下习字的，久不拿笔，字迹都僵硬生疏了起来，写信给师父还被委婉地批评了一下。

　　夏日夜色很好，凉风习习，满天繁星，方思明刚从蜀中回来，这会儿靠在床榻上拆卸那几个精巧的暗器。他拆了没多久就看明白了结构，随手把图纸画了出来，然后就黏上来玩你的头发。

　　后颈上被吮吸出几点痕迹，可方少阁主还不罢手，得寸进尺地索吻，吻着吻着又抱上了床，用大拇指摩挲眉眼，哑着声音说你的眉毛要再画一画，太稚气了。

　　颇有些得意地说给你买了难得的眉粉，上好的胭脂，还去佛前求了块玉来，你喜不喜欢，嗯？

　　干脆现在就捧着你的脸描眉，玉石系在颈上，笑着说你真好看，甜言蜜语，说得人难为情。

　　窗外云雀还在叫，一点也不嫌累。云雀叫了一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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