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迁遇到钉子户

　　24.

　　第一炮打响后，后面的工作就顺畅多了，那百分之十真是没白给。
　　许尽欢这里产品线继续增加，工作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梁景昭他们的团队准备去美国参加交流会了。他们这次做的机器人，只有蚊子大小，还能飞。
　　许尽欢好奇之下问过他：“下雨怎么办？你这一批机器蚊子，一场雨就废了吧？”
　　梁景昭笑道：“你是不是觉得下雨的时候，蚊子会被雨砸死？”
　　这问题其实许尽欢真的想过，每次夏天下雨，她都会想，哎呀世界清静了，没蚊子了！雨水不一定能把蚊子砸死，砸晕还是行的吧？
　　随后梁景昭打开手机给她放了个视频，是摄像机拍摄蚊子被雨水砸中后的慢动作播放。蚊子别说被雨滴砸死了，那雨滴都没法把蚊子带到地上，雨滴落下沾到蚊子翅膀后，蚊子因为自重轻，翻个滚，让雨滴顺势滑落，蚊子还在空中。
　　许尽欢感叹：“原来如此，又长知识了。”
　　物种在大自然中进化了那么多年，自是有一套应付自然的方法。

　　到了九月中，梁景昭跟团队出发了。这一去要离开四周，他对于许尽欢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舍不得表示不满。
　　梁景昭：“我都要走了，你就没有什么表示？”
　　“啥？”彼时许尽欢正在挑选新产品的包装设计方案。
　　梁景昭把她手里的资料按下，扭过她的脸对着自己：“你不应该多看看我吗？”
　　许尽欢：“嗯，真好看。”
　　梁景昭：“……”
　　许尽欢抱着他的腰，“你要乖乖想我，我等你回来。”
　　梁景昭不满意：“你不是应该说，‘我会乖乖想你’，这样才对吗？”
　　许尽欢抬头：“我很忙的。”
　　梁景昭皱眉：“忙的没空想我？”
　　许尽欢：“呃，那我每天抽点空出来想你。”
　　梁景昭把她按在墙上用力啃了会儿，心情才好点。
　　他酸溜溜地说：“小没良心的，我怎么那么不放心呢。”
　　许尽欢搂着他的脖子“咯咯”笑，“我才不放心呢，你可别被什么妖艳贱货勾搭走了。”
　　梁景昭捏了捏她腰上的肉：“不好说，你最好每天给我打电话查岗。”
　　小女朋友忙得眼里只有工作没有自己，这滋味真是……谁尝谁知道了。

　　其实人生能有明确的奋斗目标是件极其幸运的事。很多人并不是不努力，只是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努力。从零到一的那一步，比往后从一百到一万，来的还要重要。
　　许尽欢白天工作，晚上临睡前会跟梁景昭视频聊天，倒也没觉得他是在太平洋的另一边，就好像他在实验室忙的时候，两人也不是天天见面，只是睡觉前会视频聊会儿天。如今也一样。
　　许尽欢虽然依旧嘻嘻哈哈，但梁景昭还是明白她工作压力很大，否则不会视频聊着聊着她就睡着了。
　　有点心疼，可是这样奋斗的人生，也很滚烫。

　　许尽欢听说梁景润发新歌，还是在实验室里周涓涓告诉她的。
　　周涓涓打开视频给许尽欢看，说：“哎，最近阿润太火了，他可真是这流量时代的一股清流。”
　　许尽欢怀疑道：“你确定不是泥石流？”
　　周涓涓：“你对他是有多大意见？”
　　许尽欢揉揉太阳穴，“我想到他就很头疼。”
　　手机里传出了清脆的琴音，梁景润坐在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前，手指修长而有力。落地窗外的朝阳透过白色的纱帘照进来，在他身上晕出了一层金光。他光着脚，穿着白色的衬衫，头发是刚洗过的半干，水滴从他发丝滴落，像是朝露。
　　屏幕上显示出了歌名：《梦里的诗》
　　演唱：Jasper
　　作曲：Jasper

　　我把爱意揉碎在光阴里，做成你梦里的诗
　　我在你梦里轻轻唱歌，微风荡起涟漪
　　天地宽广，像鱼像鸟自由无拘
　　是春日的芬芳，是夏日的青草，
　　是秋日的红枫，是冬日的白霜

　　桂花树畔浓郁的是花香
　　酒有多浓烈，你有多醉人
　　雨过天晴，有什么在泥土下暗自滋生
　　是梦里的情人啊，昨夜的热烈，今晨消散如露珠
　　我不能做你的梦，但可在你的梦里吟诗
　　像圣诞树上的彩色小球，还有漫天星的灯
　　只要你笑便好了，那是世界的色彩
　　……

　　这是自《云端上的梦境》之后，另一首《梦》系列的歌，整个曲风轻盈，悠缓，述说着一段美好的守候。是无怨无悔的缓缓道来，又萦绕着一种淡淡的伤。
　　分寸刚刚好，像水滴落玉盘，触动人心。

　　周涓涓盯着屏幕叹道，“这声音啊，耳朵要怀孕了。”
　　许尽欢不得不承认：“确实。”又补充了句，“我男朋友也是这个声音。”
　　周涓涓无语地看着她，“是，你男朋友宇宙第一。”
　　许尽欢嬉笑着去挠她痒痒，“不是宇宙第一，怎么能做我男朋友？”
　　周涓涓又说：“说正经的，这周末Jasper会去参加卫视的一档脱口秀，能不能搞到现场票？”
　　许尽欢抬头 ，“嗯？他周末要回来？我问问。”
　　许尽欢拿出手机发了个消息过去：【你周五要回来参加脱口秀？】
　　梁景润：【是，干嘛？】
　　许尽欢：【给我弄两张现场票。】
　　梁景润：【不对外售票，都是内部票。】
　　许尽欢：【把我塞进内部。】
　　梁景润：【你体型太大塞不进。】
　　许尽欢翻了个白眼。

　　本来以为这事就这样完结了，没想到周四的晚上，梁景润给她手机上发过来两张电子票。
　　许尽欢回了一句：【我不是体型太大塞不进吗？】
　　梁景润：【把门拆了让你进。】
　　许尽欢乐呵呵地转发了一张票给周涓涓。

　　许尽欢工作忙起来后，就没怎么运动了，时间一长就觉得哪里都不舒服，于是在天气凉爽下来后，每天早上又开始了晨跑。
　　周五的早上她跑完步洗好澡，就听见手机铃声响个不停。
　　是沈佩清的电话。
　　许尽欢：【妈？】
　　沈佩清在那边焦急地说：【你最近有联系过对月吗？】
　　许尽欢一愣，【这时间，不应该在学校吗？】
　　沈佩清声音嘶哑，显然是哭过了：【没有，学校说他有一周没去上课了，这才给我打的电话。】
　　许尽欢安慰道：【妈，你别急，我来问问看他几个要好的朋友。】
　　许尽欢挂了电话给许对月的几个朋友都打电话问了，都说不知道，最近没联系。
　　她再联系沈佩清的时候，沈佩清说自己和她爸已经在去许对月学校的路上了。
　　许尽欢：【妈，你们跟学校沟通一下，不行就报警找人。】
　　沈佩清哽咽道：【嗯，我知道。】
　　许尽欢想了想，又说：【别太着急，对月这么大个人了，或许只是心情不好去哪里走了走。】
　　沈佩清低低地“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许尽欢压下心头的不安，今天早上跟人约好了见面，谈租赁办公室的事。之前为了节约成本，不是在学校实验室，就是在家办公。光是办公还好说，但现在急需要一个仓库，顺便仓库边能有个办公室就完美了。
　　最近这样的仓储办公地点她已经看了好几家了，今天再看一家，就在其中挑一家，确定下来了。
　　许尽欢按时到了约好的地点。
　　这是一家废旧厂房，整体框架、窗户结构还是五六十年代的模样。
　　带许尽欢过来的中介阿姨还在说：“许小姐，你看，这地方其实一点都不偏僻，新建的商业广场和地铁规划都在五公里以内，只是因为之前这里有些产权纠纷，才使这一片的老房子一直都荒废着不能动。你瞧，产权问题一解决，这里不要太好噢！隔壁都已经租掉了，在装修了！你可别看这里厂房老，房屋结构可牢固了！当年的国有企业造的厂房可是实打实的！现在不是流行什么工业风吗？找设计师装修一下，不要太洋气了噢！”
　　许尽欢点点头，这个地方地段确实不错，关键是房租不贵，性价比好。
　　中介阿姨一看有戏，继续说：“许小姐你要是觉得可以，最好早点定下来，下午这里还有一波人要来看呢，可抢手了。”
　　许尽欢看了她一眼，笑道：“阿姨，您看，就算这儿的房屋结构和牢固，可到底是破落呀，要重新装修没个几十万恐怕是不行的。而且装修要时间，就这情况，怎么也得两个月。”
　　中介阿姨说：“所以价格才便宜呀！要不然这地段，哪能这个价。”
　　许尽欢轻笑着摇头，“我想大部分人租房子，都是奔着能直接使用来的。而且装修这东西，我搬走的时候是带不走的，最后都是给房东留下的。”
　　中介阿姨愣了下，换了一副笑容，“许小姐你年纪很轻，倒是个明白的。我也跟你兜个底，房东那边确实说了，可以按你装修的情况减免一段时间房租的。”
　　许尽欢接着说：“免一年房租。跟我签五年合同，后四年的房租按你之前说的。”
　　中介阿姨为难地说：“一年呀，这个有点长了！你看租金本来已经折算进去了才那么便宜的……”
　　许尽欢笑道：“阿姨，您让房东考虑一下吧。”
　　“你再考虑一下”这个话本来是中介阿姨准备对许尽欢说的，没想到她态度那么坚决，先说出来了。
　　中介阿姨不敢小看她了，见她往外走，赶紧跟上去，说：“许小姐你要不要看下隔壁那个在装修的房子？像墙壁啊、窗框啊都保留着原始的样子，不要太有格调哦！而且还省钱呢。”
　　许尽欢笑道：“让房东先看他愿不愿意吧。”
　　这态度就表明了价格方面不妥协。
　　很多人看了样板房，容易被一些软装，风格之类的吸引，而对其他条件妥协。特别是对品位、格调有所追求的年轻人。中介阿姨本来以为带许尽欢去隔壁看一眼，她会动心，却不想她根本不看。
　　“那……那我找房东谈谈。”中介阿姨尴尬地笑笑。
　　许尽欢点头：“麻烦您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

　　许尽欢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挂了沈佩清的电话后，一早上都心神不安。许对月会去哪里了？
　　如今离许对月上回说跟姜雅萍分手，也有大半年了，这段时间许尽欢很忙，基本上没怎么联系许对月，就算有打电话，也是有事说事，不会多聊别的。所以到底许对月后来跟姜雅萍有没有联系，许尽欢心里也没底。
　　可是直觉让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其实还是姜雅萍。
　　许尽欢坐上车，捏着车钥匙摸了好几遍后，决定去找姜雅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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