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与小熊饼

　　周五晚上的时候学校里突然炸了。

　　起先是学校论坛炸了，一个名为【玉屏市联网垃圾游戏下周进行公测】的帖子被建到了一千多高楼。

　　三个年级的学生都奔走相告，这是校方下午发的公告，但挡不住学生的热情，大家偷偷摸摸在老师的眼皮子底下留言。

　　[1L：不是吧，这垃圾游戏成绩居然还涉及期末分数，太狠了！]
　　[2L：楼上，你怎么还对游戏进行言语攻击呢，没素质！He-----tui！]
　　[3L：回2楼，以暴制暴是不对的。]
　　[4L：你们怎么上课玩手机呢，你们都是不对的。]

　　[5L：难道我要因为不会垃圾分类而毕不了业了吗？]
　　[6L：回5楼，是的清华已经提前把你出名了。]
　　[7L：我是一楼……我没骂啊，这游戏不就叫垃圾游戏。]

　　[12L：都别吵吵了，谁帮我看看倒数第12行是不是写了个有积分兑换奖励，奖励啥啊？]
　　总算有人正经看公告内容了，楼下一群猜测的，有说奖励放假一天，奖励座位前移4排，更离谱还说可以旷课不记名。

　　一中这个论坛只有一中的学生和老师能进，论坛里也就一个学习交流栏平日有些热度，平时最常见的帖子就是类似于“来人挑战X年数学全国卷最后一题的四种解法，奖励是2015年精选题文包”。

　　好不容易这会来了个新鲜的，还是官方公告的，学生间议论的纷纷扬扬。

　　孟了了当时正拿着她那冲话费送的手机看帖子，正看着津津有味呢，那会是最后一节晚自习，班里不知谁爆出了一句，“大家快看微博，咱们市上热搜了！”

　　当时微博第三条热搜写着：#玉屏市成为国家第一个垃圾游戏实行试点#

　　班里没有值班的老师，就班长戚任坐在讲台上监督，小平头，个子不高，但小身体大能量猛地吼了一声：“都别吵吵，再吵记名字了！”
　　班里安静了几秒钟，但随后“哄”得一声又闹开了，班长见管不住干脆低头做作业去了，但眼镜镜片上闪着五彩的光出卖了他。

　　孟了了一个人刷不带劲，还想凑过头去跟江寻讲会话，她拿手把中间挡着那堆书得中央几本推了推，推出了个空挡，探出她那张小脸。

　　“同桌，同桌。”她小声呼唤道。

　　江寻刚关了手机页面。
　　孟了了了然，原来学神也有偷懒的时候，心下对自己晚自习摸鱼行为毫无愧疚。

　　江寻转过来，孟聊聊才发现同桌眼下居然有了黑眼圈。
　　对方皮肤白，白的没瑕疵，脸上稍微有点色差就能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孟了了原本想说点其他的，这会眨巴着眼开始关心人了：“同桌，你熬夜啦？”
　　“学习压力大，睡不好。”江寻睁眼说瞎话的技能越来越高超。

　　他现在还在犯着困，昨晚家里没人，他那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弟弟找了一帮人过来野，最后快凌晨三点的时候江寻忍无可忍，自个拨了投诉电话，说有人半夜扰民，熟练地爆出了自家的地址，才总算消停了。

　　孟了了听完了还煞有其事的思索了一会，从书包里掏个半天。
　　江寻就看着自己的小同桌最后掏出了一瓶不知什么玩意的小绿瓶，哗啦啦响。

　　孟了了小嘴扒拉扒拉介绍：“护肝片，一天两片。”
　　江寻：？？？

　　没想到小同桌还没消停，一下掏出好多保健品，全是前几天班里同学往她桌子里塞的。
　　好东西得一起分享，孟了了往这堆东西里翻了翻又递给了江寻一盒。

　　他低头一看，“肾宝片。”
　　孟了了往前递了递，江寻没接，“……孟同学，我肾很好，肝也不错。”
　　他嘴角牵着最后一丝礼貌的微笑。

　　孟了了见他不当一回事的样子，小模样痛心疾首：“同桌我跟你说，之前我们村里就有个叫李大鹏的起初也跟你一样就眼下乌黑，不当回事，后来村里通网了他妈妈查了下百度，你知道嘛！”

　　江寻眉毛一抖，直觉不太妙。
　　孟了了压低声音，说出事件大结局：“绝症！”

　　“孟同学，谢谢你，我都要，你不要再说了，我幼小的心灵承受不起。”江寻双手郑重其事地接过，表情严肃，脸蛋白白，看着像是吓出来的。
　　孟了了这才感觉自己是不是语气严重了，忙安慰他：“同桌，不要怕，你还年轻，还有救。”

　　“那个李大鹏都60了，你才十几岁，花一样的年纪！”孟了了补充。
　　江寻这朵花手一颤，差点没接住两盒保命药，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小同桌的手心，意外的软乎乎。

　　而孟了了难得胳膊那么鲜明地跟江寻那奶油胳膊放一起，她这几天没出去耍，座位又在角落位置，阳光都晒不到，还稍微捂得白了一些。

　　但她扫了眼自己同桌那白胳膊，心里感叹，江寻同学真是比她之前夏威夷一起玩的那几个小姐姐都生的白。
　　真是朵小鲜花。
　　江寻继小白狗后，又多了个小鲜花称号，浑然不觉。

　　班里这会热闹的很，也没人做作业了，都在说下周三的公测游戏，因为话题上了热搜，大家都挺八卦，没一会班里聚了几个圈开始互关好友起来。

　　陆筱离得近，一跨步就凑到了孟了了这桌：“了了，你有微博吗？咱们互粉一个呗。”
　　孟了了心里突然咯噔一声，她微博里别的没有，全是分享日常的生活，拍拍树啊花的，沈娟带她出国的几次，她都拍了照片还有定位呢。

　　要是被班里的同学知道了，那她的形象不就毁了吗？！她现在也是有人设的人了啊！

　　孟了了开始装腔作势：“微博，那是什么呀？”
　　黑黑的小脸上特别迷茫，脸上带着质朴向往的神色，心里还在暗自庆幸幸好刚才没有跟同桌聊这个话题。

　　孟了了边说还边拿出手机，暗自删掉了桌面上的微博图标。
　　她这手机上个星期沈娟才给她，膜也没贴，手机壳也没有，桌面十分朴素的几个自带软件，一副村网通的样子。

　　大家一下禁了声，原来在不知道的角落里，真有这样的女孩子，她不知道微博，智能机在她手里活像个没有灵魂的老年机。

　　前边的穆欣怡帮孟了了把微博装了，也没让她急着注册，其余的各位互粉了一波后，最后所有眼神都看向江寻。
　　江寻后知后觉抬头，给大家示意了下他的手机屏幕，“我不用微博的。”

　　这句话从江寻的口中说出来，倒是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人群中学委对着江寻刚才一闪而过的手机正面屏幕惊鸿一瞥，眼神立马不对了。
　　“江寻，江寻，你这什么啊。”

　　众人一头雾水。

　　学委跟孟了了想法一样，平时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会偷瞄一下后座的江寻在干什么，江寻已经成了这群人学习的标杆了，要是有人看到江大神在网上冲浪，大家也会相应的休息一下，毕竟人学神都休息了，他们稍微放松下也没什么吧。

　　江寻被学委一喊，收回手机的动作慢了一部，大伙求知欲地往江寻的手机上一看，面色皆变。

　　只见上面一屏幕的学习软件，有背单词的，写作文的，历练题库，在线刷题软件，还有各种帮……

　　在座的立马都产生了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我以为你在冲浪，你却背着我在偷偷刷题！

　　“怎么了各位。”江寻推了下眼镜框，脸上无辜的表情在此刻看上去尤其欠扁。
　　众人“哼”得一声散开了，微博也不刷了，刷题去了。

　　只有孟了了在为自己刚才的劫后余生捏了把汗，毕竟差一点就暴露了。
　　她偷偷摸摸在小角落里打开手机赶紧给自己创建了一个微博新号，纠结的取下了她的新网名，“乡下人小孟”，头像她在自己微信朋友圈里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以前拍的家门口那只可爱的翻垃圾的萨摩耶。
　　虽然脏脏的，但可可爱了。

　　这样下次要是有人找她互粉，她就拿的出一个“身份合适”的微博号了。

　　但孟了了不知道的是，之后班里的同学再也不愿意谈起这件可能会触动她小心灵的往事了，更别说互粉了。
　　现在她可是一班匿名群里公认的“花瓶”，泥土做的，易碎，大伙都对她轻拿轻放，一班当红的班宝。

　　孟了了创建了新账户后心里美滋滋的，自以为一切做的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
　　但最后一桌的位置就那么大，她之前想找同桌聊天那会推开的三八线处的小空挡都没移回去。

　　江寻也真不是故意去看，他就是往中间拿份试卷，想要的那份被孟同学刚才一推给推到她那边去了，视线就往左边偏了下。
　　结果，啧。

　　-

　　当晚，孟了了回去后就编辑了这账号的第一条微博。

　　[我看到天空是蔚蓝色，可我本身却是灰色的。]
　　5秒后她把微博删了，emm，有点像伤感类情感博主。

　　孟了了斟酌后，重发了一条：
　　[今天早上吃了半个馒头放在冰箱里，明天热一热又是一顿丰盛的早饭了，还有好喝的白开水呢，我好幸福呀。]
　　孟了了审阅了一遍，十分满意。
　　她的人设，一个穷苦却容易满足的乡下人完美伪装好了。

　　没想到刚发出去，后台立马提醒她已经有人给她点赞了。
　　孟了了一脸疑惑却又带着点小激动的点开后台，上面显示着最新点赞的那位好友。

　　那人头像明快整洁清楚地显示着几个字，“五元1000粉。”
　　孟了了：……

　　自己居然那么快就被卖粉的盯上了，孟了了惊呼。

　　她悄悄点进这位大哥的主页偷窥，这大哥犹如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已经发了几万条微博，每天勤劳地转发着一些明星的热文消息。

　　个人签名写着：我很便宜，快来买我！

　　没几分钟，孟了了就发现这位大哥的关注人里多了一位。
　　而她的粉丝也从0变成了1，这大哥居然关注了她！

　　孟了了感动落泪，有了那么一丝偶像包袱。

　　-

　　江寻此时正在喝一碗甜汤，别墅的餐桌上，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谁也没缺。

　　江松国今天公司事务处理地早，6点多就回来了，小儿子江遇成也早早下了课。
　　顾娴月晚饭的时候原本说给江寻打个电话也让他回来一块吃个饭。

　　江松国摆了摆手，“小寻这会应该在晚自习刷题吧，别打扰他了。”

　　快十点的时候，厨房的张妈做了爽口的甜汤，江寻背着书包踩着点回来。

　　江松国常年位居高位，面上带着股领导者的威严，神情总是不自禁板着，他先是问了问小儿子最近的学习状况。
　　“遇成，你这次考试就考了班里第三？”三中月考成绩晚出来一些，江松国这会听到了成绩汇报不太满意，眉头一皱。

　　“爸，我下次会努力的。”江遇成声音低低的，头都埋到了汤碗里。
　　平日在学校挺野的性子，但在他爸江松国年前乖得像个瘟鸡，炸开的毛收敛的顺顺溜溜。

　　被训斥一顿后，江遇成瞄了眼对面的江寻。
　　握草，这家伙居然在江松国眼皮子底下玩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镇定自若的一划一点的。

　　“哥，你在干什么呢？”江遇成憋着性子喊了声哥，假作疑惑，实则是想引走战火。

　　江寻从微博里切出来，熟练地打开学习APP，嘴上一本正经：“我在学习弟弟，老师说要安排一切课余时间争分夺秒。”

　　江松国教育完小儿子，转头去看大儿子江寻，脸上的神情柔和了许多。

　　客厅开了夜灯，江寻乖乖坐在那，他离得近，往屏幕上斜了一眼，乖儿子在背古诗300首，积累文化素养。

　　江松国一直希望江寻能好好学习，看到儿子如今这份脚踏实地的样子，他很满意。

　　江寻是他两年半前从乡镇一个福利院领回来的，江松国一直觉得自己亏欠这个孩子太多。

　　当年他事业受挫，顾家帮了他大忙。
　　乐颜是他的初恋，原本两人已经有了结婚的打算，但之后她留下一封书信后不告而别，音讯全无，从此成了他心中一道不能说的白月光。

　　后来他跟顾家商业联姻，多年后无意中去了一处乡镇医院碰到了熟人，才知道当年乐颜离开他的时候怀着孩子。

　　四处打听，却得到了人已过世的确切消息，孩子一直被当地的福利院收养。

　　江寻这孩子长相随他妈，跟乐颜有六七分相像，如今这些年江聖企业越做越大，江松国看着这孩子愧疚心越发强。

　　他对江寻有弥补心里，希望能成人中龙凤，将来进公司给他帮忙。

　　但家庭教师也请了好多次，学习成绩就是没有一点起色。
　　这次更是花了一些钱把大儿子送进了一中。

　　他也知道，江寻这孩子不是不努力，他比谁都努力，他都看在眼里。
　　晚上熬夜做题，又晚归，比他这个大企业老总还忙，江松国平时跟江寻都没什么机会碰面。

　　去年他不死心，还专门抽出时间带江寻去做了智力检测。
　　测出的分数极低，医生委婉告诉他可能是他太太怀孕的时候营养没跟上，孩子在娘胎里没发育好，智力先天性有点缺失。

　　江松国每次看到大儿子思维发散地就特别广。

　　江寻此时低着头，一首拿汤勺，另一边的手机屏幕上开着一首唐诗——
　　鹅鹅鹅，曲项……

　　如果此时江寻要是知道江松国心里所想，他想说要不是实在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他不建议当时当场扮演下傻子。

　　顾娴月贤妻良母，在吃的用的上从来不短他。
　　但江松国明晃晃的偏心与关注，一家子的人都看在眼里。

　　江寻自小就很有眼力见，当年他妈还没过世那几年，身体一直不好，两人就住在筒子楼，他知道怎么讨人喜欢，一张甜甜的嘴，长得还乖巧，邻里都愿意帮衬他们几分。

　　不过，后来进了当地的福利院，江寻除了开头几年自闭了些，后来耍乖的手段越发高明，成了当地福利院的乖霸，恶霸都斗不过他。

　　父子俩亲人团聚，去年生日江松国私底下想送他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顾娴月明里不表现出来，但江寻懂她对他的提防。
　　他对江聖的股权没兴趣，江寻不是野心家，他尽量在这个家里找一个平衡点。

　　碗里的甜汤几个人都没喝几口，张妈最近不知道在追什么新剧，烧汤的时候还脸红心跳，一把糖撒下去，甜的有些发腻了。

　　“小寻，你周末的时候跟着你洪叔叔去东区的厂里帮下忙。”江松国看桌上几人都搅着汤勺，突然说了这么件事。

　　这话一出，搪瓷勺“啪”得碰了下壁碗。

　　洪胜全是江松国的助理，跟了有十几年了，很多分厂的事情江松国都会让他出面。
　　顾太太稍微失了些仪态，江松国以前还从未把公司里的事交代到两个儿子身上。

　　江寻先开口说了：“爸，我周末约了同学去图书馆刷题呢。”
　　“没事，你可以约你同学一起过去，那是个番茄厂，可以带你同学参观下，后面的种植园那最近研发了很多新品种。”

　　这事听着板上钉钉，顾太太脸上妆面还没卸，这会精致的脸上端着笑：“松国，怎么突然安排小寻去厂里。”

　　“都快成年了，是该出来历练下，以后不能只会读书。”
　　江遇成抱着碗在心里吐槽：呸，江寻这傻叉怕是连书都读不出。

　　“那要不让遇成一块过去吧，兄弟两也有个照应。”
　　江遇成知道要配合他妈，抬头乖乖一笑，耳濡目染，江寻那乖仔模样学了十成十，但显然缺了点灵魂。

　　江松国一呵，刚才还慈父的脸立马晴转阴雨：“别以为我在公司不知道你最近那点破事，这几天给我消停点！”

　　江遇成一下傻了：“啊？爸你说哪件啊？”
　　他不知道自家老头子说的是昨晚他请同学来家里深夜开趴，还是前几天的秋名山车神之约，或者是更悠久的……
　　对了，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昨晚到底是哪个傻*拨的投诉电话，被他歹着！

　　江寻在他对面悠闲地搅汤勺，页面又切了回来，他看了眼“乡下人小孟”的唯一一条微博，很顺手的帮忙转发了一下。

　　顾娴月在下面踩了她儿子江遇成一脚。
　　晚间谈话在江遇成“啊——”的一声中结尾。

　　夫妻两个先上楼去了，江遇成上楼后在楼梯口气得咬牙启齿，打算把气全撒江寻身上，埋伏在楼道拐弯处，结果蹲了半天久久不见人上来。

　　没多久，他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弟弟，你蹲在这干嘛呢？”身后突然一阵低哑的嗓音，那气息扫过他耳后。
　　江遇成鸡皮疙瘩一脖子，被吓了一跳，人差点摔下楼，得亏江寻一把抓住他后领子，跟提小鸡仔一样把人提了把。

　　“你哪冒出来的！”
　　江寻总觉得他这弟弟永远一副不太聪明的亚子，他指了指另一头。

　　江遇成一看，室内电梯。
　　“今天书包有点重，我乘电梯上来的。”

　　“弟弟，你想跟我一起研究题目的话，为什么不去我房门口等我呢？”
　　“你滚啊！！！”

　　-

　　孟了了周六待在房里窗帘布一拉，桌上摆了盆花，接通了来自她爸妈的视频邀请。

　　她们家有个微信家庭群，这会三人在三个地方视频连线。
　　卧室，猪场，麻将房。

　　孟大福一张大脸挤在手机镜头前，一脸心疼样：“瘦了瘦了。”
　　背后一群猪叫声。

　　沈娟：“孟大福，叫你的猪声音小点，否则给我闭麦。”
　　孟了了发现她妈已经忘记英文名那事了，再次回归了真实的沈娟。

　　“那好吧，我去找个清新宜人视野开阔的地方。”
　　脚步声踏踏踏走远了，手机没拿。

　　“了了，新学校怎么样啊。”沈娟问道。

　　说起这，孟了了就想到班里那群热情好客的新同学，嘴里赞不绝口。
　　“特别好，就跟就跟”她拧眉想了会，“王阿姨家烧的酱肘子一样好！”

　　旁边“噗”得一声喷茶声音，王阿姨本人直接窜进了视频里。

　　王宝仪手里还捏着个红中：“了了，那么想念阿姨家的菜啊，那放假过来做客啊。”
　　沈娟赶人：“去去，别偷看我牌。”

　　“谁看你牌，我跟了了说话呢！”
　　“了了，你有空让陆洲带你逛逛，他在三中整天不学习，闲得很。”
　　“你儿子不是忙着做校霸吗？”沈娟斜睨她。

　　“他最近收了帮小弟，日子比较清闲。”
　　孟了了联想到上次面馆里那两个社会大哥，面色纠结。

　　孟了了又跟她妈报备了会学习进度，沈娟女士小学文凭听三句皱一下眉头，最后眉头突然舒展开，孟了了还以为她妈听懂了。

　　但只听一声，“糊啦！”
　　孟了了：……

　　正好孟了了手机上一个电话接进来，沈娟挥了挥手很体贴地说明儿个再聊，但实则是迫不及待开心地分钱去了。

　　这个电话是陆筱打过来的。
　　开头第一句话就把孟了了给整懵了。

　　“了了，我有个朋友她妈最近怀孕。”
　　“……啊？”

　　“不对不对，了了，你知道江聖企业吗？”

　　“江聖？”孟了了虽然在农村上学，但玉屏市比较有名的几家企业她倒是能说的上名。
　　主要是之前孟大福公司上了市后，手机上有个财报记录表，每天悄咪咪在算着自己啥时候能成玉屏市首富。
　　嘴边常常念叨的就是那句，“江聖这个杂牌，到底是卖房子还是卖食品啊，怎么啥都做。”

　　“就是那个什么都卖的江聖吗？”孟了了随她爸。

　　陆筱那边顿了下，随即赞同道，“没错没错，就那个。”
　　她接着说道：“我朋友她妈妈就在下面一个厂里工作，工作特别简单清闲，这俩礼拜周末都要去做产检，岗位空着。”

　　孟了了越听越糊涂，“筱筱，你是想让我帮你找人吗？”
　　孟了了都开始回想她们村里有哪个闲着没事干整天晃荡的村民了。

　　“不是呀，我想”陆筱组织了下话才说道，“我想邀你一块过去看看。”

　　孟了了：？？？
　　“看啥？”

　　怕朋友没钱花，又怕直接给钱伤人心，想给人介绍个小兼职又说不出口的陆筱：“我缺钱，想找个兼职，但我一个人不太敢。”

　　孟了了脱口而出：“你缺钱跟我说呀！”
　　陆筱：？？

　　“我可以，”孟了了突然想起自己的人设，紧急刹车，“我可以跟你一道，一起发财鸭。”

　　隔天就被拉去被迫发财的孟了了脸上露着“十分开心”的笑容。
　　孟了了：妈妈，我有工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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