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与小熊饼

　　零食大礼包、盒装牛奶、保健品，甚至角落里还有盒喜糖……
　　孟了了望望四周，晨读还没开始，周边的同学都在自顾自的学习。

　　王强祥坐在讲台上，一双眼睛跟雷达似的扫射。
　　昨天班里才被收掉了5只手机，这会没有人敢在班主任眼皮子底下拿出手机交流。

　　孟了了想看看桌子里有没有啥线索，她随便扯了包旺旺礼包，没想到还真被她在包装袋角落里找到了一行字，用记号笔写的几个黑字：
　　“加油，你是最棒的！”
　　……

　　好不容易等到7点钟班里收作业那会，孟了了赶紧问了问前排的穆欣怡。
　　昨天中午晚上她们三人一块吃饭，这会交情与日俱增。

　　“小穆，”孟了了悄咪咪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压着声音道，“你早上有看到谁来我座位吗？”

　　穆欣怡转头，手里还拿着做题的笔，她个头娇小，不知怎么就被排到了后排。
　　这会被问道了，声音听上去底气不足：“啊，没吧。”

　　孟了了那双黑亮亮的眸子带着期许般看着她，像个忽闪的小灯泡。

　　“应，应该是有人。”
　　四周的同学注意力都在这，听到这话额头冒汗，学委谢秋在旁边踢了脚同桌的凳脚。
　　穆欣怡长着张娃娃脸，撒了前半句谎脸都有些红：“应该早上有人扫地了，你看看值班表吧。”

　　学委在一旁原本还打算不说话，没想到话题一扭，锅从天降。
　　周二早上打扫卫生的就是他！

　　他忙转过头插嘴，“今天正好轮到我扫地，不过我还没来得急扫呢，昨天晚自习后应该有人留下来值日了，孟了了同学要不你去看下值日表吧。”
　　学委不知道昨晚值日的是谁，心里一阵对不住，嘴上还体贴地问了句，“怎么了，你是丢东西了吗？”

　　“没，这到没。”没少，倒是多了不少。

　　孟了了课间去看了黑板旁边贴的那张值日表。
　　周二晚间扫地……
　　她眼一瞅，看到了上头的名字。

　　“江寻。”

　　-

　　江寻依旧踩着点在第一节课上课铃声响时踏进了教室，他一坐到座位上就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微妙。
　　他偏了下头，对上一双眼睛。
　　自己新同桌那晒得黑黑的小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正盯着他看。

　　江寻把书包挂好，正要礼貌性早安，没想到对方先开口了。
　　“同桌，你渴吗？”压低的嗓音，软软的质感，神情不明。

　　下一秒。
　　孟了了从座位里掏出了一瓶水，足有900ML。
　　江寻扫了眼，红色瓶身上大喇喇的一排黑色广告语，“每晚一瓶，火力全开。”

　　前面学委的脖子缩了缩。
　　孟了了把课桌上的英语书立起来，江寻还愣着，前者直接把大瓶子绕过中间那一堆书放到了他座位上。

　　“可以喝一天呢，我家里带的，给你喝。”
　　讲台上英语老师讲课正讲的眉飞色舞，激情澎湃。

　　这边的小角落里事还没完，江寻难得有些懵，不明白才过了一晚，自己这小同桌的态度怎么就来了个大转变。
　　他下意识嗯了声。

　　嗓音有些哑，低低的，像沙枣，沙沙的，还带着股少年的清甜，很特别。
　　孟了了之前对这声音的那股熟悉感又来了。

　　对方打断了她的思绪，“孟同学，为了表示感谢，我”
　　“我够做了！”
　　江同桌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

　　由于上课的内容实在是太精英班了，孟了了听了会就开始犯困，头一点一点的。
　　江寻有时候座位一往后靠，就能看到他那小同桌把脑袋藏在书后面，眼睛半眯着打瞌睡。

　　一班的英语老师王平平是教研组组长，讲课特爱强调重点，音调忽高忽重。
　　孟了了瞌睡打得心惊胆战，有时被吓醒了，一会思维又逐渐发散，慢慢合上了眼，小鼻子还不时的皱了皱，像在思索着什么。

　　隔了大半节课，江寻见着旁边没声了，正要抽出他的秘密小本来。
　　没想到做了半会梦的孟了了醒了，她脑袋一移，又靠回了中间那堆书墙后。
　　嘴里突然冒出一句，“我以前好像在哪见过你，同桌。”

　　江寻以为小同桌在说梦话呢，闻言转头瞥了下。
　　小同桌睡眼朦胧着，脸上还有两坨小红晕，嘴唇粉嘟嘟的。

　　两人距离更凑近了些，他在看她，她也在看他。
　　江寻虽然戴着眼镜，但孟了了一下把对方的五官看得清清楚楚。
　　睫毛纤长，下垂眼，外面的光线照进来，皮肤上的小绒毛都看的清清楚楚，白的晶莹剔透。

　　就像，像只白软软的萨摩耶……孟了了心里突然产生了这么个想法。
　　想象力天马行空，江寻不知道此刻自己已经被这小同桌想成了一只狗。

　　孟了了家门口曾经有只被丢弃的萨摩耶，每天傍晚的时候那只小狗就会过来拱她家的垃圾桶。
　　后来她每天就在那个时间点趴在窗口等它过来，小狗准时出现在垃圾桶旁，她就端了个小饭盆过去喂，那小狗特别粘人，一点都不认生。

　　也是软软的小眼神，虽然脏，但看得出底子很白。

　　孟了了唤它小乖乖。
　　原来这份熟悉感来自这，孟了了顿悟了，眼睛一下亮了！

　　“哪？”江寻随口问了句，没当回事。

　　“我家门前的垃圾桶。”孟了了脱口而出。

　　江寻拿本子的手一顿。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家门口有只小狗很像你。”

　　越描越黑。
　　江寻转头看人，小同桌眼神还有些雾蒙蒙的，他模仿着对方的语气，也一脸解惑模样：“孟同学，我以前好像也见过你。”
　　“啊？”孟了了小脑袋一凑，“哪呀？”

　　讲台上的讲课老师带着扩音喇叭，正在讲一道去年的英语竞赛真题，没人听到角落里的两人在说些什么。

　　“油车港。”江寻一字一顿道，模样斯斯文文，穿着洁白的一中秋季校服，别提多好学生样。
　　孟了了满脑问号，课间的时候上网搜了下，才知道这地居然是玉屏市有名的猪肉批发市场。

　　她一下回忆起来了，以前孟大福进城做生意有时候会把她带上，肯定去过这。
　　天哪，她跟江同桌真的好有缘！

　　江寻难得打趣人，说人是小猪。
　　这小同桌看着像是模样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但你要是真动她一下，能把你干翻。

　　就跟那睡在猪圈里的猪崽，平时看着懒洋洋不肯动弹的样子，真被人拿着杀猪刀架着脖子，小猪蹄子能踢翻你。

　　江寻还记得那天回那弄堂口看到的，一群职高的女学生被干翻在地的模样，正主就在几米开外买手抓饼。
　　也是能耐。

　　孟了了压根没明白这话的意思，只觉自己又跟新同桌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而早上那事终于真相大白，是在第四节下课的时候。
　　孟了了在厕所蹲号有几分钟了，难得的里头居然没别人，静悄悄的。

　　突然隔壁进来两个人，一蹲下就开始聊天。

　　“你说我们就这么都推给江寻不太好吧。”

　　江寻？孟了了屁股撅着，挪了挪位置。
　　内心因接下来即将听到的厕所秘闻有些振奋，手心的那包餐巾纸紧了紧。

　　“那要不你去实名认证一下？”
　　“别，我怕她玻璃心，那么多同学关心她我怕给她压力。”

　　“她”？谁呀？
　　故事居然还有女主角！孟了了小鼻孔微微耸动，吸入了更多的氨气。

　　“你说穆欣怡也真是的。”
　　“哎，别说了，都不容易。”话里透着股沧桑感。

　　两人又说了一会，全是围绕这个“她”在说，说“她”多么多么惨，乡下来的，还没爹没妈，穿着垃圾场捡的冒牌耐克，日子不好过。
　　孟了了听得抓心挠肝，恨不得敲敲门板问这两人到底在说谁。

　　“诶，你带纸巾没啊。”
　　“没啊，我出来的也急。”

　　孟了了热心肠地从底下的小缝递了包纸过去。
　　“还说没带，谢谢你哦。”
　　“？”

　　两人看样子要走了，孟了了没忍住敲了敲门板，掐着嗓子加入她们：“你们班那事我也听说了，太可怜了吧。”

　　孟了了这声音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
　　“握草，你没在我左边吗？”
　　“你谁啊！！”

　　孟了了声音稳中有序：“我是隔壁班的，你们班那谁的事我也有所耳闻。”
　　“嘘！！隔墙有耳你轻点！”

　　隔壁两人开始还吓了一跳，这会一下感觉找到了组织，其中一人还有些纳闷：“孟了了这事谁传出去的啊，不是说了都不准说的吗？”

　　孟了了：？？？！！

　　第四节课的大课间休息，足有十分钟，足够孟了了了解够多的事情了。

　　两女终于要走了，屁股蛋都被吹凉了。

　　“姐妹！那包纸，我还没擦。”孟了了喊道。
　　“哦，对。”
　　两人的手在门板下一交接，仿佛交下了深厚的厕所革命友谊。

　　走时这人还说了句，“我叫郁雪，一班的历史课代表，以后你有不会的题可以来问我。”
　　“好的好的。”

　　孟了了此行收获颇丰，解惑外加得了个学习伙伴。

　　回来的时候江寻刚跟班里几人研究完今天数学试卷的压轴题，他全程就“是的，就是这样”，“没错”，“你的思路很不错”那么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讲，但探讨的几人全部一副被江寻的学识深深折服的样子。

　　“江大神，你太牛逼了！”几人走远了还在吹。

　　江寻怀疑自己收到的那些粉色信件里，那股股冲破纸张的崇拜感就是被这群人吹出来的。

　　他平时都尽量少说话多“做题”，文明礼貌爱学习，他想着自己应该再把握一下这个度，别到时候露出“真实”的水平后没法收尾。

　　江寻有些口渴，饮水机在第一组后面，他有些懒不太想走过去。
　　鞋跟一移，踢到了座位底下那瓶900ML。

　　江寻刚拧开瓶盖，孟了了就回来了，他起身让位置，人一站起来高了对方一截。

　　江寻坐着的时候看不出来那么高，他上半身比例小，坐在位置上，头埋在书里，上课的时候讲台上的老师都看不清他。
　　但一站起来就显得腿又长个又高，一中校服裤子穿人身上跟男模似的。
　　别的班有女生上厕所总要不着痕迹的往这位置瞧一眼。

　　江寻正要把大瓶子里倒出一杯来，面前就出现了个大杯子，老干部茶壶，不锈钢的那种，特大号。
　　“谢谢你同桌，我也要一杯，不用倒太满，八成就行。”
　　“……”江寻给人倒了一壶，一半直接去了。

　　孟了了愁，借饮料消愁。

　　她想起厕所里得到的情报，她昨天还觉得自己那么受欢迎，今天知道了真实原因后，一下子就被打击到了。
　　班里的同学那么喜欢她，居然全是因为她看上去又穷又土，她故意憋细的声音，到了别人那就成不太敢说话的自卑农村孩子。

　　她原本只是想装个淑女能更混的开些，没想到阴差阳错，还真达到了沈娟女士想要的效果。
　　这命运啊，就跟二月里的天，说变就变。

　　哦对，孟了了想起来了，桌子里那些东西，大家都有份。
　　她眼睛望向光明磊落的江同桌，江寻拿出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小杯子。

　　小小的杯子，不知要倒多少才能倒完。
　　“同桌，你一会喝不完我能分给别人喝吗？”
　　江寻手一晃，洒出来两滴。

　　结果没一会，周围的人都知道了，江寻带了瓶补充精力的能量饮料，喝不完要分给大伙。
　　传到第一组的时候，话已经变成了，江寻就是靠喝这个才能一天刷100份试卷的。

　　有个玩意叫学神效应，像是人家用的橡皮，笔，喝的水，都能可能影响到你的每一分智商。

　　不然哪那么多人采访高考状元，考前做了什么考卷，之后就能销售一空。
　　所以这水就跟爱因斯坦开过光一样，圣水。

　　没一分钟，瓶子就见底了。
　　原本独属于江寻的快乐水，这会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众乐乐。

　　他一滴没喝到，孟了了特别不好意思，晃了晃自己的老干部茶壶。
　　“同桌，我倒你一点吧。”

　　杯壁上还粘了孟了了的口水，江寻这人洁癖严重，“孟同学你喝吧，其实我一点也不渴。”
　　他把小杯子塞回了课桌。

　　孟了了小小的“哦”了声，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疑惑。

　　在快下课的时候江寻手机上收到了两条消息，他随手打开看了眼：
　　【江哥，等会我和卖药的一起过来找你吃饭哦。】

　　另一条如出一辙：【江哥，等会我和卖马达的一起过来找你吃饭哦。】
　　显然是复制粘贴。

　　-

　　中午孟了了依旧和穆欣怡陆筱两人一起去对面吃饭，没想到刚下楼就碰上了她表妹沈玲，对面一行四个人。

　　几人手里都搭着一中的长袖外套，身上穿了自己的衣服，有说有笑的，看上去挺洋气。

　　“玲玲！”孟了了叫了一声。

　　沈玲嘴角牵着笑，像是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被喊了才看到人，她视线一转过来，对面一群人的注意力也转了过来。

　　孟了了昨天才发了新校服，还洗着没干，今天昨天依旧还穿着她表妹的夏季校服，有些不太合身，细胳膊长腿，衣服小了个尺码，裹的腰身特别紧，一中的校服都量身定做的，尺码很精细。
　　对面几人扫了她一眼，孟了了露出了一排可以去拍广告的洁白牙齿。

　　“这谁啊？”有人问
　　沈玲直接回了句：“表姐。”

　　沈玲和孟了了两人长得一点都不像，沈玲更小家碧玉点，孟了了像只田里的白鹭，烤熟的那种。
　　对面个高的挑了下眉。

　　“你们也去吃饭吗？可以一道呀。”孟了了骨子里那股热情又来了，不怕生。

　　对面个高的那个女生提醒沈玲，“我们不是要去看你男神篮球比赛吗，去晚了可就占不到前排了。”
　　陆筱在一旁吃一个小餐包，嘴里口齿不清嘀咕了句：“啥男球比赛啊？”
　　她也没指望着人答她，没想到旁边穆欣怡的抬了下眼镜，小小声：“决胜杯，今天12点半在三中篮球场比赛。”

　　陆筱吓了一跳，拿肩膀碰她：“小穆子，你消息啥时候那么灵通了。”
　　“我弟在三中篮球队。”

　　两方人最后还是没一道吃饭。

　　走远了还有人问沈玲：“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有个表姐也在一中上学啊。”
　　“她刚转学过来。”

　　“个子倒是挺高，乡下转过来的吗？看着挺”
　　旁边人拍了她一下，那人才止住了嘴。

　　沈玲张嘴就想反驳，她听得出几个朋友话里的意思，她想说自己表姐家多有钱，但想了想猪肉公司说不去也不太贴金，还有点丢面子。

　　孟了了这边她顺嘴也说了几句：“我最近住在我表妹家呀。”
　　寄人篱下，陆筱这人最爱脑补了，刚刚那小表妹态度一般，她思维就逐渐发散，什么表妹穿旧的衣服给表姐穿，表妹吃剩的给表姐吃。

　　到了快餐店门口，孟了了一把就被抱住了。
　　“陆筱你怎么了？”
　　“有点冷，要抱抱。”

　　“别抱啦。”穆欣怡打断两人，三人往快餐店门口看。
　　就刚才跟小表妹聊天的功夫，学校对面所有的快餐店都挤满了人。

　　几人没法，七拐八拐才找到家没什么人的小面馆。

　　一进去，四目相对。
　　“同桌！”
　　“江大神！”

　　许奕那会正要往他江哥杯子里倒酒。
　　昨天他们店合作的厂商机器突然坏了一大批，原本那机器就是他们店卖出去的，说是日本原装进口，保修3年，没想到才一年没到，都罢工了，一打进货的日本公司电话居然一直占线，要不是他万能的江哥过去帮忙，事情一时半会都解决不了。

　　“哥，吃花生米！”旁边卖药的沈飞大半个月不见江寻，偏要给他布菜，一颗花生米夹了半天，最后拿勺子挖了一大勺。
　　江寻嫌弃的不行。

　　突然几人听到门口一阵叫唤，抬眼一看。
　　许奕和沈飞悟眼睛瞬间亮了：哟，三个萌妹子。

　　江寻他们坐的是个方桌，能坐四个人。
　　许奕特来事，又搬了两个凳子过来，招呼：“妹妹，你们坐，你们坐。”

　　孟了了看着桌子上开的4瓶酒，眉头纠结：“同桌，他们是……？”
　　沈飞忽闪着眼睛等介绍，还捋了捋自己的鬓角，装模作样。

　　江寻看了两人一眼，语气特别诚恳，“拼桌的，不太熟。”
　　“？？？”

　　“江”沈飞委屈上了，许奕还算有点脑子，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沈飞这才突然想起江哥家里那点事，人现在是好好少年，当即转了口。
　　“将来就是朋友了，相逢都是缘。”

　　江寻校服干干净净，人又长得白净五官俊朗，戴着眼镜，学生气浓烈，旁边两男的看着就像是社会大哥，对比反差极大。
　　孟了了磨磨蹭蹭在江寻旁边坐下，陆筱和穆欣怡往孟了了旁边挪了挪凳子。

　　三人凑一起看菜单。
　　那两个社会大哥有心想在江哥的同学面前给他涨涨脸，两人正想着怎么吹。

　　没成想旁边江寻已经在表现了，他摒弃刚才900ML的前嫌，为人传授生活之道：
　　“你们点一碗就够了，加面就行了，很实惠。”

　　陆筱感觉那两社会大哥正盯着她们看，悄声问江寻：“大神，难道你拼桌”
　　江寻腼腆一笑，“我没多少零花钱，和人拼面吃更省钱一点，多出的钱可以省下来买点参考书。”

　　沈飞，许奕：你够了啊哥！谁不知道你钱多！

　　孟了了上午才在厕所里听到自己的“真实”情况，为了维系这种平衡，她只能硬着头皮扮演她的穷学生。
　　“那我能和你们一起拼面吗，我…我也想多买点参考书。”
　　江寻点头：“我还能再吃一点。”

　　陆筱和穆欣怡对江寻有股无脑崇拜，当即立断要加入其中，学神省吃俭用为学习，她们也不能落后。

　　俩社会大哥不甘示弱：“我最爱吃面了！”
　　“我也是！老板再来两碗，加面，多一点哦！”

　　老板娘直接把锅给端来了。
　　几人吃到一半，沈飞还想套近乎，他比起许奕起码还多上了几年学，人看着更稳重些：“你们有□□吗，加一个，下次一起吃面啊。”
　　他们身边一群大老粗，文化素质不高，对江哥这样的文化生打小羡慕，小心思涌起，想打入人交际圈。

　　几个女生有些纠结，感觉此人心思不纯。

　　最后走时硬是被塞了两张名片，看着倒是正正规规。
　　一个卖马达，一个卖药，职位还是啥总经理，但跟职业搭一起看，就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江寻还没走，他还坐在面店里，面前摊着不离手的一套试卷，以刷会题再回去的借口留了下来。

　　许奕见人走了推他，“江哥，行了，人都走了，够了啊。”
　　江寻不理他们，还真在做题，这几天忙的事多，学习都落下了。

　　沈飞看他江哥五位数乘五位数眼都不眨就算出来了，不信邪的拿手机计算器验算，结果一分不差，他丢失了十几年的学习之魂立马回来了，指着人试卷像个进城的土鳖一样激动。
　　“哥，你这咋算的啊，那么快！”

　　“珠心算。”
　　“啥？猪还能心算？”

　　“……小飞，别问了，你有计算器店里的钱算不差。”江寻笔下刷刷刷，一张数学试卷，连步骤都没有，直接就写了个答案。

　　许奕对学习没兴趣，搬了椅子凑人旁边，“诶，哥，你那小同桌介绍给我认识呗。”

　　江寻这才抬了头，店里有些闷，他外套脱了，校服纽扣扭开了两粒，神情不似之前那般乖仔，眉目放松。

　　许奕嘴不停，“那腿，以我多年来鉴腿的眼光，就是穿着校服裤子我也看的出来有多细。”
　　“卖马达的，你说那小黑妹吗？”沈飞后知后觉。

　　“对啊，江哥，你发现没你那小同桌底子好，五官生的漂亮，虽然黑了点，但我一眼看出人潜力来了，厉害吧我。”许奕洋洋得意。
　　江寻没说话。

　　“黑点没啥，哥哥以后可以给她买面膜贴。”
　　“哥哥？”江寻斜眼看人，眼眸狭长。

　　“人家好学生，要考清华的，你别祸害人家。”江寻神情懒散，语气却是振振有词。

　　“江哥，你怎么那么想我呢，其实我特清纯，特专一，渴了能给她送水，饿了还能送饭！”
　　没人理他了，一个继续做题，一个开始吃盘子里没吃完的花生。

　　许奕坐旁边那桌怒目而视，常年修马达一声腱子肉，看着还挺凶。

　　没多久面店的老板娘还特意过来送了份水果。
　　压低嗓音问江寻：“我老公派出所的，小弟弟你要是被骚扰了就跟阿姨说。”

　　江寻一听乐了，回话声不大但几人都能听到：“姐姐没事，他们跟我闹着玩呢，其实心思很单纯的，对吧许奕。”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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