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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齐霄晚一步赶过来的时候，正好跟抱着齐小慧准备离开的秦二姐面对面碰上。还来不及一探究竟就被秦二姐给了冷脸，齐霄也是满心无奈了。
侧过身放任秦二姐带着齐小慧母女两人离去，齐霄摸了摸鼻子，走进屋去找齐老夫人了。
“老三，你那妻弟真的被知县大人当场录中了？他的才学真的有那般的好？”一见到齐霄出现，齐老夫人急忙站起身，追问道。
尽管方才她已经在秦二姐的面前妥协了。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就想找齐霄再问上一问。
“书礼的才学确实很好，知县大人很看重他。”齐霄整日都在外面跑。秦书礼第一场考试就被知县大人当场录中的消息这几日传的沸沸扬扬，齐霄当然也有听闻。
乃至于此刻面对齐老夫人的询问，齐霄回答的很是爽快，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自家儿子的脾气和性子，齐老夫人还是了解的。齐霄不可能跟她撒谎，更加不可能在这件事上跟她说谎。
换而言之，秦书礼是真的很厉害？
如此想着，齐老夫人撇撇嘴，带着那么些许不情不愿，却也还是松了口：“那行吧，接下来几场考试期间，就让你妻弟他暂时住在咱家。”
“娘，本来就该这样安排。”齐霄是真的很欢迎秦书礼和李如意来他们家里做客。按着齐霄的想法，秦书礼大可以一直住到府试开考，到时候直接从清水县去往岳州府，也更加的方便。
然而据秦二姐所说，秦书礼和李如意打算县试一结束就立刻回秦家村，并不会在清水县逗留太久，着实让齐霄感觉遗憾和惋惜。
“行了行了，知道你向着你媳妇。赶紧的，回去你们自己的院子。少在我这儿碍眼，惹人心烦。”齐老夫人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齐霄事事向着秦二姐的作为和举动。偏生，齐霄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教都改不过来。时间长了，齐老夫人也就放弃了。
得亏已经分家，有些事情虽然她很是看不过眼，却也可以假装没有看到。若是而今还没分家，她才真的要被气死过去了。
“娘，您别生气，小心气坏身子。”齐霄倒也不是真的愚笨到什么都不知道。恰恰相反，齐霄属于大智若愚的那一类人，表面看上去很是敦厚老实，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什么也都清楚。只不过他这个人尤为有主见，又不愿轻易向不喜欢的事情低头和妥协罢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走吧！”齐霄不安慰她，齐老夫人还好受点，姑且就当齐霄是个不孝子，赶走了也就不烦心了。可齐霄从来都不是不孝顺的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关怀她这个亲娘。
也是因此，齐老夫人才更加不待见秦二姐这个儿媳妇，坚持认定秦二姐配不上齐霄，而且还让齐霄受了诸多委屈。
“那娘，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给您请安。”知道再呆下去齐老夫人肯定又要生出怒火，齐霄果断转身离开了。
望着齐霄离去的背影，齐老夫人脸色变了又变，到底还是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也罢，倘若秦书礼真是个值得帮衬的，她姑且就再多容忍几日吧！
另一边，秦二姐抱着齐小慧回去的时候，秦书礼正站在院子里等她。
“书礼怎么没有回屋歇着？今日有风，小心凉着。”虽然很清楚秦书礼而今的身体状况并不若以前那般脆弱，秦二姐还是习惯了事事都以秦书礼的身体为先，生怕出现丁点的闪失和意外。
“我还好。”轻轻摇摇头，秦书礼定定的看着秦二姐，“齐老夫人找二姐过去有事？”
“没事。她找我能有什么事？就是让我过去接小慧这丫头回来。”脸上看不出丁点的异常，秦二姐笑着回道。
面对这样的秦二姐，秦书礼顿了顿，接着说道：“此次县试结束，我会接着考四月的府试。不出意外，我打算让爹爹跟我一起准备今年八月的院试。”
“嗯？爹爹？书礼你的意思是，让爹爹继续考秀才？可爹爹早些年就放弃了啊！”秦书礼此话来的突然，直接就将秦二姐给惊住了。
“爹爹当年会放弃，完全是因为我的关系。如今我已然身体大好，又顺利参加了科举，爹爹便也可以放心继续科考之路了。”秦书礼的语气并不重，却尤为清楚的表明了他的态度和立场。
毫无疑问，秦书礼的话语是没错的。只是提到秦松岩继续科考，秦二姐免不了又有些担忧：“爹爹毕竟多年未有准备科考，若是院试未过……”
“未过便未过，二姐也说了爹爹已经多年没有备考，即使真的名落孙山，下次再接着考便是，无需惧怕。”不得不承认，自打身体转好，秦书礼的性子渐渐就露出了原本的棱角。说是年少轻狂也好，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罢，如今的秦书礼较之以往委实要更加的锋芒毕露。
秦二姐也不是畏畏缩缩的性子。听着秦书礼的言语，她很快就被说动，二话不说就跟着点了点头，当即就笑了：“好，这件事就说定了。书礼你此次县试考完归家，便跟爹爹提此事。府试的事情无需你操心，我会让你二姐夫先行去岳州府为你们打点好住处。”
“不用了。府试的时候，如意也会跟着。届时我们自己寻一处农家小院住下便好，无需二姐夫特意跑这一趟。”秦书礼拒绝道。
“有如意跟着，二姐当然放心。可寻住处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二姐夫吧！他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到处天南海北的跑倒是很有一套。让他去帮你们安排住处，肯定比你们自己满大街的到处找要更加的简单和容易。再者，你二姐夫成日里在家也没什么要紧事，哪里比得上你考府试来的重要？”秦二姐可不放心让秦书礼他们自己去岳州府找住处，当即就反对道。
“是，我很闲的。书礼你去考府试的事情，二姐夫肯定一手帮你打理的妥妥当当。”按着齐霄的想法，哪怕让他跟去岳州府陪秦书礼考完府试再回来都行，更别说只是提早去帮忙找好住处了。
不过说到考试，齐霄接着又疑惑的问道：“我刚刚好像听你们说，岳父大人也要去考院试？”
“是。我爹爹也要去考院试了。”带着那么点炫耀和自豪的意味，秦二姐不无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厉害！”齐霄自己也去过私塾，不过他这人在读书识字上没有什么天分，这些年下来也就只学会了如何看账本，更多的就无能为力了，乃至于齐霄对会读书的人都很是敬佩。
像齐老夫人总是觉得，秦二姐根本配不上齐霄。但是在齐霄眼里，反而是他自己高攀了。齐老夫人只认定了秦家住在秦家村，家境着实不如齐家，可齐霄却更多的想着秦松岩的夫子身份。
齐霄至今都好记得，他初次登上秦家大门的时候，秦松岩有考过他的功课。彼时他真的是差点被吓得双腿发软，磕磕绊绊好半天才答上话。可即便答了，他也没有答对，反而还答的一塌糊涂，着实羞愧不已。
自那时开始，秦松岩在齐霄的心里就奠定了很是崇高的地位。就连齐老爷在齐霄心里的威信，都得稍微往后排一排。
“那是自然。”秦二姐也从未因为自己的出身就自卑，更加没有齐老夫人所想的那般感觉自己配不上齐霄。
恰恰相反，在秦二姐和齐霄两人的相处之中，秦二姐向来是占主导地位的，说是稳居上风也并不为过。这其中固然有齐霄刻意让着秦二姐的原因，又何尝没有秦二姐自身尤为自信的由头？
眼看秦二姐和齐霄皆是一副大包大揽的架势，秦书礼没有立刻表态，而是极为认真的打量完齐霄的神色，确定齐霄没有丝毫的勉强，这才轻轻颌首：“那就麻烦二姐夫多多费心了。”
“这是什么话？自家人哪里还谈得上麻烦？这不都是我这个二姐夫应该做的嘛！”齐霄摆摆手，语气很是随意，又带着些许理所当然和遮掩不住的自豪。
因着说的是最真实的想法，齐霄的眼神很认真，不掺杂丝毫的虚假。
不得不说，齐霄是真的将秦家人视为了家人和亲人。故而知晓秦书礼和秦松岩都要去考科举，齐霄都很是引以为傲。这两日在外面听到到处都有人在夸赞秦书礼的时候，齐霄别提多高兴了，连走路都带起风来。
将齐霄的所有反应和表现尽数纳入眼底，秦书礼神色未变，心下却是有了新的计较。
原本在齐霄回来之前，秦书礼已经打算此后都跟齐家划清界限，保持疏离的交往了。因着秦二姐，秦齐两家的亲戚关系肯定还是存在，但却不可能真的亲近起来。
然而此刻在秦书礼的界限内，又多了齐霄这么一位二姐夫被列为特例的存在。
一念之间，齐霄之于秦书礼的定位，便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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