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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
也没有等太久，周傍成与柯氏便一前一后地跨入了正厅。
此时，除了原本就在的周季鸢以外，竟再没有进来别人了。
林有福内心疑惑，却也只能不动声色。
“父亲安好，母亲安好。”在场三个晚辈见过礼后，周傍成与柯氏在主位上坐定。
这时，有下人端了茶上来，周白与林有福皆立在堂中，等另有人将蒲团放好，才各接了杯茶托在手里。
林有福正欲跪下敬茶，周傍成却突然开了口：“跪就免啦。”
“是，父亲喝茶。”林有福从善如流，并不推辞他的一番心意。
柯氏见自家老爷如此表现，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故而也跟着免了这新媳妇儿的跪礼，只待她将茶杯送上，便装作和蔼慈祥的样子接了过来。
“这是你小妹妹，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你只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以后要多多走动才是。”喝完茶，周傍成自然而然的介绍起了周季鸢，打得是什么主意，林有福一想便通。
“媳妇儿知道。”无非就是要她提携这个嫡女的而已。
“屋里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只管与我这个做母亲的说，定不会委屈了你的。”看到林有福态度恭顺，对周季鸢并无排斥，柯氏立刻改了模样，热情周到起来。
“多谢母亲。”林有福再次行礼答谢，突然觉得这个主母比自家的那位好打发多了。
只要能把周季鸢应付好。
“父亲、母亲，您二位早些用餐吧，我们先告辞。”立在一边等他们将话讲完，周白带着林有福告了辞，连柯氏留他一起吃早饭都没应。
走在回去的路上，虽然两人还是如来的时候那样，周白扶着林有福走得小心仔细，但却一直沉默不语，反是林有福，难免好奇了起来。
只是现在到底不是说话的时候。
林有福环顾四周，看着人来人往的花廊，又将疑问吞回了肚子里。
*
周白院里的早餐还算丰盛，对于一个旁支小户来说，已经算得上不错了，虽然和林有福自家的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委屈林小姐了。”
“不碍事，我原先用得就不多。”看到周白面上愧色，林有福笑了笑，她原先三餐本就太过奢侈，各色美食当前，害得她为了保持身形，只能强忍着，实在是酷刑。
还不如现在这样，一碗稠粥，一碟炒鸡蛋，外加四五样小食，刚刚好。
“你家可是还有嫡出的儿子不在家？”林有福想到空无一人的左手位，见林晚正站在门外远远候着，便直接问了周白。
“本是有个二哥的，小时候便殁了。后来过了好几年，柯氏才又有了周季鸢，父亲见她是个女孩儿，多有不喜，但柯氏年岁已大，确实再难有了，才勉强作为继承人培养了起来。”周白只喝了一碗粥，便将碗筷放下了。
林有福见他没用多少，刚想询问，便听外面传来周季鸢的声音：“三嫂，可用过早饭了？我来找你玩儿。”
周白脸色瞬间便不太好了，也不等林有福说话便起了身：“我先去书房，你招待完她再过来吧。”
林有福无奈，只好应了一声。
左右早饭也吃得差不多了，便让下人将桌面撤净，换上了茶果，才请了周季鸢进来。
“三嫂，你这儿可真好。”周季鸢也不与林有福生分，进来便吃起了果子喝起了茶：“曲径通幽的，到处都是花草树木，比我那小楼前可强多了，就只看得到一汪水。”
高阁亭台，活水岸边，明明是风水极佳的地段，结果被这周季鸢说成那样寒酸，林有福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这些都是你三哥弄的，以前没来过？”
“没你在这儿，谁稀得来？何况三哥老不在，一问必然又是去喝酒了。”周季鸢不由抱怨，端得是一派天真。
林有福心里不舒服，即使她与周白的婚事是假的，但又有谁愿意自己的丈夫被别人不停数落呢？
“男儿应酬多些是应当的。”因此，她不动声色的将话挡了回去。
“可若他以后还是这样，岂不是太委屈嫂嫂了？别人可都说您是十分爱他的。”但周季鸢依旧不依不饶。
“小鸢，这些事，等你以后有了夫婿，自然也就懂了，好吗？”意思就是，你年纪还小，别搀和大人的事。
到此时，周季鸢也看出来了林有福是在敷衍她，眼神一转，便又换了话锋：“其实哥哥总爱画画，倒也没什么。可他画的那些，都不成个什么样子，就算摆在大街上叫卖都没人要。偏父亲偏心，诚心供着颜料和纸，家里这些年都因此耗损了不少。嫂子，你可别惯着他那毛病，男人还是得有自己的一份事业，您说对吗？”
其实林有福挺不明白的，这丫头从见她第一面起便使劲地跟她诋毁周白，似是试探，又似是抱怨，让人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但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林有福立刻便懂了。
“谁掌着钱谁在家做主，如今哥哥的月钱才不过10两，连喝酒钱都不够，以后这院子还不都得归着嫂子您管？”
只因周白底薄，自己便可仗着娘家财势，将他至于股掌之间，管着他画画，管着他与友人外出喝酒，管着他这样与那样的所有事。
林有福恍然，周季鸢的话里话外，竟打得是这样的算盘。
见自己说的话终于让这位新进门的嫂嫂变了神色，周季鸢便以为是自己的话奏了效，因此也没再多留，直接就道了别。
将这个心思极多的妹妹送走后，林有福便转去了周白的书房。
此时，周白并未在作画，而是卷了本书在手里，双眼却望着窗外愣愣出神，连林有福进来了都没察觉到。
“夫君？”林有福立在门口喊了一声，见他没反应，便又走近了些唤道：“周公子？”
周白这才回了神，放下书册，将她带到案前坐定。
“昨晚你交与我的嫁妆录子我都看过了，处理起来不是难事，只因不能让人起疑，所以难免会耗时长些，你可能理解？”
“自然，不过这样，就得多叨扰周公子不少时候了。”她带来的嫁妆里只有很少一部分是金银细软，大部分都是些偏僻边远的铺子或者田庄，落在好地段的只有那么两三家，恐怕还是她那个操心的父亲自己添出来得。
“无妨，只是现在这么住着，到底是麻烦了些，所以我想……趁早与父亲提分家的事。”说着，周白又翻开案上一叠册子：“这些是平日里与我有些往来交情的锦城商户，你瞧瞧，对你可有帮助？”
林有福接过册子定神一看，便抽了一口气：“元家、江家、许家，再加上我们林家，便已是半城锦绣，你竟与走外省的褚家与计家也有往来？”
“果然是林家的女儿，一看便知底细。”周白见她如数家珍，不由赞道。
“所以……周白。”林有福将册子合上，郑重放回案上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至少，绝不是一个旁支小户的庶子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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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一点点揭开男主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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