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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 016
中央殿是最高权力的象征，沈绥锡抬眼瞥过对面的三人，不记得是谁，直接开口。
“叫沈重渊出来。”
“陛、陛下他——”
三人中间的一人垂下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以前国家的权力中心由皇帝、政议会和军部三方分摊，虽然皇帝有最高执行权，但也会受两方制衡。
可是当年沈绥锡上位后就变成了皇帝一人独权，沈重渊非常完美地继承了这一点，在这里没有人敢去叫沈重渊出来。
然而，这位前皇帝也没有人敢反驳，不是权力上的害怕，而是来自本能的恐惧。
沈绥锡明白没人敢去，不想浪费时间，对裴亦说：“在这里等我。”
裴亦小心地瞥了瞥周围持枪的守卫，有些害怕，没敢答应。沈绥锡看着他安慰，“那边的梯子你数数有多少台阶，数完我就回来了。”
“嗯。”裴亦终于点了点头，沈绥锡就往电梯过去。
他看着沈绥锡进了电梯，才小心打量着周围的人，小声问：“我可以去数台阶吗？”
守卫一动不动，中间的三人悄悄擦冷汗，他们真的没有看错，“帝国邪神”真的对一个小Omega轻声细语，哄人的语气就和普通Alpha哄心爱的Omega一样。
这真的是沈绥锡？
沈绥锡在位20年，名声再不好也是皇帝，早年也有过Omega想要“征服”他，主动往沈绥锡身边凑，甚至动用各种方法爬沈绥锡的床，其中也有高匹配度的Omega。结果都是刚靠近释放出了一点信息素，就被沈绥锡的精神力震出去，导致精神直接失常的都有。
后来传言多了，才没有人敢再去送死，所有人都以为沈绥锡这辈子身边都不可能出现Omega。
没有想到，沈绥锡腿断了，退位了，却有了。
刚和沈绥锡说话那人忙上前对裴亦说：“您请。”
裴亦这态度吓了一跳，横着跳出去，生怕对方再给他鞠一躬。
大厅的层高很高，最里面左右都有上楼的楼梯。
裴亦小心试探地往沈绥锡刚指的楼梯走去，见守卫都没动，才放心地跑过去，踩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上数。
门口三人挤在一起小声商量。
“怎么办？让他就这么进去？这可是中央殿，不是能随便进的！”
“不然呢？你脖子不想要了？”
“那也让人跟着他，别让他乱跑。”
“你没看那小Omega傻傻的，跟他说句话都吓跑了，过去万一吓出问题了，你脖子不要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扔那儿被楼上的哪位大人物见到，当入侵者抓起来就好了。”
“你这么多问题，那你去啊！”
和沈绥锡说话那人怔了怔，转头看了眼台阶上的裴亦，“艹，去就去。”
不过他虽然这么说着，还是不太敢，越是强大的Alpha对Omega的占有欲越强，对别的Alpha靠近自己的Omega很反感，他偏偏是个Alpha。
犹豫了半天，他终于咬牙作下决定，可不等他动脚，顶层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强大的精神力波动震下来，他们全都站不稳。
那个小Omega摔坏了可就完了！
他不顾脚下不稳，朝台阶跑去，结果整栋楼都是哀嚎声，唯有台阶上的裴亦像是被隔绝在外，完全没有发现异动，还在认真数台阶。
就说Alpha的占有欲很强，人离开了，还要留着精神力护着。不过这种事大概只有沈绥锡能做到了。
片刻后，底层的电梯门打开，沈绥锡的轮椅开出来，在楼梯下对裴亦喊：“数完了吗？走了。”
裴亦才数了一半，听到沈绥锡的声音就不数了，大步往楼下跑。
这个地方周围全是陌生的信息素，虽然闻不到，但他精神力等级太低，会有强烈的压迫感，他都不敢乱看，只盯着脚下的台阶盼着沈绥锡快回来。
他冲下台阶没有站稳，扑到了沈绥锡身上，抬眼瞅了瞅外面的人连忙站起来，“沈重渊就是陛下吗？你和他已经说完了吗？”
沈绥锡看着他自觉精明的模样，“是，说完了。”
裴亦得意地一笑，又问：“那他准你去图书馆了吗？”
“准了。”
裴亦立即转到沈绥锡的轮椅后，踩上踏板，“那我们快走，这里有好多Alpha。”
门口刚被震倒的守卫都已经重新站好，想看又不敢看，只能余光瞟着轮椅上的两人，来中央殿一趟，又这么若无其事地出去。
在他们出了大门之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皇宫里并没有图书馆，只有一个档案馆，不过除了档案外也收藏了很多书，甚至比外面的国家图书馆藏书更丰富。
档案馆外没有武装守卫，只有两个机器人，通过门禁扫描就能进去。
沈绥锡已经没有了权限，机器人扫描时，他稍微释放精神力，把机器人扫描死机了。
裴亦奇怪地问：“它们怎么不动了？”
沈绥锡没有回答，直接打开门进去。
进门的一瞬间，裴亦仰头惊叹起来。
“这里，像宇宙一样！”
馆外看档案馆就是一栋普通的建筑，但里面整个空间是一片黑色，闪烁着无数的光点，绚烂光线交织在一起，就像置身在宇宙的星海当中。
裴亦看呆了，沈绥锡抬起手顿了一下，然后握住了裴亦的手，裴亦一下反抓住他，低下头来问：“这个图书馆为什么和我见过的不一样？”
偏远星的图书馆只有光脑和查询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图书馆。
沈绥锡说：“试着释放精神力。”
裴亦不明白，小心地释放了一点精神力，他周围立即出现光闪。
“再多释放一点。”
裴亦尝试多放出一点精神力，身边的光闪变成了一道光，在他身周形成了一个光柱，耳边响起了一个机械的声音。
“精神力连接成功，请登录权限。”
裴亦面前出现了一个光谱键盘，他疑惑地看向沈绥锡。
沈绥锡轮椅也钻进光柱，快速在键盘上输入。
裴亦看不懂，但光柱里显示出了一个很大的红色“警告，身份不合法”，不过片刻后警告消失，出现了绿色的“欢迎登录”。
下一刻，黑暗消失，周围变成了一个满是书架的老式图书馆，透着一层明亮暖色的光，安静惬意得仿佛靠着书架就能马上睡着。
裴亦双眼亮起来，满是崇拜地看着沈绥锡，“你怎么这么厉害！可以教我吗？”
“不可以。”
沈绥锡直接拒绝，裴亦也没坚持，反倒认真地对沈绥锡道歉：“对不起，我之前还觉得你和我一样笨。”
沈绥锡不禁轻笑，“不许再说自己笨，我和你一样聪明。”
裴亦瞬间笑出了一口白牙，“对，我们是聪明的Omega和Alpha！”
“嗯，聪明的Omega，坐过来。”
沈绥锡自然地伸出手，裴亦理解了他的意思，转身坐到他腿上，手作乱地贴着他的身上捏了捏，往他怀里一靠，猫崽撒娇一样地埋头轻蹭。
这是临时标记失效后，裴亦第一次这么亲昵地蹭他。
沈绥锡滚了滚喉结，一手将裴亦扣紧，另一只手操作起投射在面前的控制台。
“你想看什么，这里有目录。”
裴亦眼睛凑近，随手点到了一本《性别分化起源》，周围的书架开始自己移动，最后停下来时，他们正面向一个书架，上面放满了书，其中一本自动跳出来“飞”到他们面前。
他好奇地伸手一接，书就落在他手中，和真实的质感一样。
“这是真的纸书吗？”
沈绥锡回答：“是全息影像，只有保存的古书是真的。”
裴亦拿起书翻开，内容对他来说有些生涩，随便看了几眼就蹙起眉头，“这不好看，换一本。”
沈绥锡看着他蹙眉的模样把书接过来，看了眼翻到的内容，全是枯燥的历史和科普，确实不好看，于是把书一合，书又自动飞回了书架上。
裴亦盯到操作台上，认真地研究起了目录，点错好多次才终于找到他想看的书。沈绥锡注意到裴亦的笑容，轻轻瞟了一眼书名《甜心暴君：Omega才不要信息素匹配》。
“沈绥锡，我要慢慢看，你不要打扰我。”
裴亦悄悄把刚盯着看的书滑走，从沈绥锡腿上站起来，非常认真地赶人。
沈绥锡点头，把轮椅往后退，出了光柱的范围裴亦就看不到他了。
裴亦急忙地喊：“沈绥锡。”
“我在外面等你。”
裴亦听到声音把头往外一伸，光柱上出现了一个脑袋，见沈绥锡就在光柱放了心。外面漆黑宇宙里的星空，他终于明白光柱就像全息装置，在里面看到的都只是影象。
他对沈绥锡说：“我快点看完。”
“嗯。”
沈绥锡应了一声，裴亦立即把头收回去，重新找到刚才那本《甜心暴君：Omega才不信息素匹配》。他果断点下去，到了书所在的书架前，书“飞”起来时，忽然伸过来一只手要抢书。
他连忙把书双手抱住，接着那只手收回去，面前的操作台上跳出一个窗口，一个叫“Alpha都是傻X”的ID给他发了消息。
【Alpha都是傻X：你谁？来档案馆看这种小H书，小心我举报你。】
裴亦研究半晌才明白这是系统里的聊天功能，他想了想打字回过去。
【？？？？：小H书是什么？这不是，这是教材。】
【Alpha都是傻X：教材？什么教材？做白日梦的教材吗？】
裴亦觉得这个人可能不懂，于是耐心地解释。
【？？？？：不是的，是Omega怎么和Alpha相处的教材，我朋友告诉我的，他是很厉害的学霸。】
【Alpha都是傻X：哈哈哈哈！你是傻子吗？说小H书是教材你也信，他在玩你吧！】
裴亦生气了，他可以不生气别人说他是傻子，但不许别人说他的朋友，那是他在学校唯一的朋友。
【？？？？：不是，齐岩不会骗我。】
【Alpha都是傻X：行吧。你把书让给我，你想学怎么和Alpha相处，我教你。】
【？？？？：那你知道Omega和Alpha受信息素的影响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
裴亦发完了之后，对方好久都没回他，以为对方不会回了，两条很长的信息跳了出来。
【Alpha都是傻X：小傻子，你是Omega吧？本来因为信息素匹配在一起没什么不对，但是你知道除了信息素匹配，两个人之间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吗？】
【Alpha都是傻X：这个宇宙里有很多人，他们的信息素完全不匹配，甚至无法匹配。他们可能是Alpha和Alpha，Omega和Omega，或者是Beta和Beta，信息素只能决定性生活有多和谐，真正让你们在一起的是地位对等的相爱，懂吗？】
裴亦一字一句认真看了好几句，感觉懂了，可是什么叫“地位对等的相爱”？
【Alpha都是傻X：你懂什么是爱吗？就是你看到他哪怕他是根木头，没有信息素，你也会感觉心里有火在燃烧，也想天天睡他。】
裴亦看了一遍又发过来的消息，回过去。
【？？？？：谢谢，我懂了。书就让给你吧。】
裴亦把书还回去，立即冲出了光柱，可没有看到沈绥锡，只看到旁边有另一个光柱。
他也没多想，直接把头伸进去。
“沈绥锡！”
沈绥锡果然在里面，因为他的声音，沈绥锡手里的书掉了，沈绥锡乱了乱手脚朝他看来，他看到了沈绥锡面前还有好几本书。
《临时标记也能和彻底标记一样》《像这样疼爱你的Omega》《Alpha彻底标记攻略》……
沈绥锡瞬间把书全还回去，严肃地正了正声才问：“怎么了？”
裴亦没多想沈绥锡在看什么书，正色地说：“晚上睡觉的时候，你能不能装成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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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修了一下后半段，大概60%左右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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