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吾心

作者:厌生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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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 章


      :“可是...那时候,我娘不是和夜神还有婚约在身吗?”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啧啧啧,你那爹爹真狠,凡间都说..好吃不过饺子,好玩莫过嫂子..啧啧啧,他就那么把尚有婚约的嫂子给办了.禽...兽啊..”

      凤鸣听了心中愤愤,爹爹和娘亲怎可如此,虽然二人在凡间历劫互生了相爱的情愫,可是,凡间这数年终是历劫,再怎么相爱,怎么可以做出此等伤害别人的事,何况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大哥..

      :“哼,没想到爹爹竟是这样的人..太让我失望了..”
      :“美人,你可别去找你爹爹啊,这事要让他知道是我告诉了你,指不定当场法灭了我,你可不能忘恩负义,陷我入那死地..”

      :“你放心,我自是不会去找他,只是夜神也太..”
      :“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也觉得,堂堂天界大皇子,就这样被杀母夺妻..这恨搁谁哪里都过不去..不报仇,枉为人..”

      凤鸣心中亦是一片迷茫..原来他们家与小鱼仙倌有着这么深刻的过往,甚至可以说是血海深仇...但是那么柔情的一个人..那些痛苦的过去..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从小为了不被天界发现,割了龙角,拔了逆鳞,被先天后骗到天界各种利用逼迫,生生断了他们的母子缘,后来好不容易有了娘亲这个未过门的妻子.但到最后却还是被爹爹生生的夺走.虽然娘亲是爱爹爹的..可是..凤鸣双手抱头..双眼紧闭,越想越觉得可怕,她曾经觉得她的爹爹和娘亲是世上最相爱的人,她也是万分羡慕,只是原来他们的这份感情,是建立在那么多人的痛苦之上..她以后该怎么面对她这个大伯,她们委实欠他太多太多..她又该如何去偿还..

      见她如此烦恼,彦佑不禁有点担忧的道:“凤鸣,这是上一辈的事了,和你无关,你也不要为这个烦恼..一切都过去了..”

      凤鸣听他这般说,心中不知为何一把火蹭的就上来了,怒道:“怎么会过去了?这不正应了那句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或许爹爹和娘亲都和你想的一样..可是..可是他至今什么都没有,除了九重天的那个至高无上的天帝之位..他根本不稀罕那个位置,这一切还不都是被先天后逼迫的,当初为了救你们,为了救他娘,他愿意舍弃一切,这其中也包括了娘亲,可是,先天后依旧不依不饶..而爹爹和娘亲呢?就因为陨丹,就因为叔公的偏心,可以在还有婚约的情况下与他人灵修?就因为他的命格注定万世孤寂,所以叔公不给他机会?让他也跟娘亲有一场凡间情缘..

      反而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变成是他的错,他的执念..为什么他们不想想,他们自己是如何做了侩子手一刀一刀刓了他的心,一步步的把他推到了那至尊之位..而他真正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能和他朝朝暮暮的一心人,平淡的过着日子..然后从新回到洞庭湖承欢在母亲的膝下..”说道最后凤鸣落下了泪水..手紧紧的握住胸口..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失去一切的他,这数千万年的漫漫长夜..到底是如何熬过来的..

      直至幕夜苍茫,华灯初上,凤鸣才失魂落魄地离开花界。

      回到璇玑宫却看见润玉站在天河与布星台往南的位置..此刻他
      正伸手将天上的那些彩云撷下....手一挥瞬时变成了一道道彩虹..凤鸣望着他的背影.一步步缓缓走进他..脑中却一直在想着彦佑的话..那些他不堪回首的过往..

      直到站在了彩虹的上头,蓦然抬头发现这里真是太梦幻,美的简直不该如何形容,眺望着无边无际的夜空..月朗星稀..柔和的月光好像透着轻薄的纱一般洒落在彩虹上.让站在那里的人竟有丝丝的暖意..

      润玉闻声回头看到是凤鸣回来了,一脸笑意的道:“凤儿你回来啦..你看..这彩虹桥你可喜欢..我在想..倘若你哪天忘记带观尘镜,只要一抬头便能看见这道彩虹,顺着彩虹一路走..尽头处便是璇玑宫..你觉得可好?”

      凤鸣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甚是感动,他为了她这么一个才相识不久的人,就这般事无巨细的替她考虑..低下头,眼泪在眼中打转.努力吸了口气,抬头望着润玉微笑道:“我觉得甚好,小鱼仙倌,谢谢你..”
      润玉伸手抚上她的青丝,满眼含笑的道:“凤儿喜欢便是最好了..”

      望着他如星一般夺目的双眸..凤鸣心中一个念想渐渐浮现,既然昔年是自己的爹爹和娘亲亏欠了他,那就由她来偿还吧..往后的日子,她会伴着他,让他开开心心,让他不再觉得孤单,让他终有一日也能寻到自己的一心人..

      彩虹的另一端,邝露望着桥上的两人.心中不禁感慨万分,从前这里也有过一座彩虹桥,那是为了锦觅而建,自从锦觅离开后,这座彩虹桥便消失了,而今,这里再度出现了彩虹桥,他从来不见陛下对谁的话这般言听计从,而独独眼前这个女子,只不过是随口的一说,陛下今日便什么都没做,直至入幕时分,方才从殿中来到此处,亲自采撷云雾造了那么一座桥..只是凤儿的出现对于陛下来说不知是福是祸..

      自那日后,凤鸣便在璇玑宫住下了,每天穷尽一身的本事只为逗润玉一展笑颜..原本在这天界最为冷寂的璇玑宫..却因凤鸣的到来顷刻成了热闹无比的地方..
      整个璇玑宫上下每天都是一番欢声笑语..凤鸣时常带着仙娥仙侍一起种植各种花卉,一起做好多凡间的美食..
      时而学着凡间茶馆的说书人给大伙讲着那一个又一个催人泪下的爱情故事..
      亦或是手舞足蹈表演着那些让人捧腹大笑的二人说..
      又或者时常追着魇兽,要给它吃各种所谓能增加灵力修为的膳食..
      更甚常常把一群人聚在一起学什么凡间的篝火会,一群人载歌载舞..每天进进出出忙的不亦乐乎..
      岁月如梭,韶光易逝,这一转眼凤鸣在璇玑宫也待了近百年…

      这些年润玉想起锦觅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因为凤鸣的出现,让他原本孤寂的岁月现在处处充满了生机,璇玑宫里她的影子和气息无处不在…

      春天她拉着他去花界踏青,游赏百花争奇斗艳,阅尽春色.感受万物勃勃生机..

      夏日在那座彩虹桥他教她如何布星挂月,两人一起观星纳凉..逗弄魇兽

      秋天他陪着她一起采摘金桂,一起酿他们最爱的桂花酿..一起种植他们钟爱的昙花..

      寒冬之时,她又拉着他去凡间看雪景.堆雪人.打雪仗..两人一起疯玩之时润玉早就忘了自己是这天界之主..好像两个顽皮的孩子在嬉笑打闹..

      璇玑宫里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热热闹闹…甚至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但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她是在闹腾..

      因为凤鸣,润玉觉得此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就像曾经自己待得那片湖底深处,终有一日也能见到阳光,不再充满黑暗,让人透不过气…

      而她的手艺也从最初的不分咸甜到如今可以做出一桌的佳肴,你或许很难想象酿酒一流的她,在做菜方面竟然如此的...总之这些年他委实被她“祸害”不浅…
      璇玑宫上下每个被他抓去试菜的仙侍仙娥都叫苦连天,凡事她喜欢亲力亲为不愿使用仙法,她说她要用爱来做事,这样别人才能真切感受到那份真诚…
      是的,他感受到了,她的每一片真诚心意和爱意…

      幸福之余润玉依旧会想到自己那万世孤寂的命格,总觉得凤鸣的出现应该是上天的恩赐…从前他什么都不怕,而如今看着眼前这个明媚的女子,他的贪心又一次复苏,他想拥有她,想她能一直伴着自己,想她...

      :“小鱼仙官,小鱼仙官该你下啦,你怎么愣了?在想什么呢?”
      润玉望着凤鸣笑道:“没想什么,只是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

      :“那..我便走这一步...”

      只见凤鸣的小脸立时垮了,嘟着小嘴抱着棋盘可怜兮兮地看着润玉道:“这盘让我几个子好不?””
      润玉看着她这般跟他眼前撒娇,不由得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这丫头看来上一盘是输惨了..
      :“刚刚就让了你三.四个子,你可还记得自己悔了几次棋了?”今夜的月色特别柔和..暖暖地洒在他身上,使得润玉看起来更加多了几分仙气..

      凤鸣讨好地笑着,明亮有神的的大眼看向润玉,好像那魇兽对着主人撒娇..要主人爱抚一般:“上次我跟老君下棋都赢了,就和你下总是输...”

      润玉实在招架不住她这般的柔情撒娇,便投子认输了.随后看着这张明艳动人的小脸道:“快到凤儿生辰了吧…”

      :“嗯,二月二…也是凡间龙抬头的大日子…小鱼仙倌,那天你要多抬头啊 哈哈”
      :“凤儿今年可有别的什么愿望?”

      :“还是同往年一般...惟愿小鱼仙倌每天都能开心都能有笑容…”

      来到这里近百年..年年生日润玉都会问她心愿.但她的心愿真的惟有这一个..要说别的..那便是期望往后的余生都不离开他身边..日日复月月,月月复年年...

      润玉笑望着凤鸣道:“凤儿的心意我知道,今年能否再加一个别的心愿?”

      凤鸣托腮思索着,若一定要加一个心愿,那可不可以是那件事..正了正神色对着润玉道:“那..若有一日小鱼仙倌发现我对你做了错事,你能否原谅我呢?”

      见她这般正经的说,润玉也立时也收起笑意坚定的对她道:“我承诺你,只要是不违背仁义道德,不伤及无辜性命,不愧于天地..我都会原谅你..”

      凤鸣听他说完这番话,心里还是一声叹息,她欺瞒他是不是很不仁义?她一步步的将他推到了不仁不义的境地,那他将来是不是不会原谅她?会不会恨自己?
      想到他会恨自己,凤鸣的心就异常的难受,眼眸瞬时黯淡了下来..

      :“启禀陛下,太巳仙人受陛下传唤,已经在正殿候着了..”一旁的仙侍此时过来禀报
      :“本座知道了..”润玉说完回头看着凤鸣道:“凤儿先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
      :“嗯..你去吧..”凤鸣乖巧的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凤鸣心中再次陷入一片烦躁...

      一手托着耷拉的小脑袋,一边思索着,她现在需要找个地,找个人..好好的听自己絮叨,顺便再整理下自己烦乱的心绪...遂起身带上几壶上百年的桂花酿,转身便来到了花界,使了一个召唤..彦佑便站在眼前.只见他双手交叉于胸前略微皱眉的“抱怨”道:“我的美人,你每次召唤总是在我至关重要的时刻..你可知,我刚刚同另一个美人正诉衷肠..下一刻,便可能要..”

      :“扑哧叔..我好像.....爱上了一个人..”凤鸣无力的诉说,两眼呆呆的望着那高高的天际..
      :“你说什么?你爱上了一个凡人?”

      :“不是..他不是凡人..他是九重天的至尊..”凤鸣轻叹一声,整个人感觉异常疲惫..

      凤鸣望着彦佑的脸上笑意逐渐被惊讶,或者说是惊吓所取代,嘴巴张的老大,吃惊的说不出话..整个人愣愣的看着她,久久才缓过神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
      一会点点头,一会又摇摇头,然后叹息道:“我就觉得这些年你老是向我打听他的事..总有点说不出的不对劲,敢情你是对他动了心思,我的小祖宗,你真是太让我吃惊了,这六界之中,你谁不能喜欢,偏偏喜欢那条冰冰凉凉的白龙,而且那条龙..他..他不还是你的伯父吗,你是不是从月下仙人那儿看了太多的人间情爱画本,把自己给看傻了.脑子里竟生出了这种奇思妙想,你不知道吗?你爹和他是亲兄弟啊!你们不可能有结果的…你们…”彦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震惊了...

      凤鸣打断彦佑的滔滔不绝,一脸正色道:“扑哧叔,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别无所求,只是想跟过去百年一般,就这样陪着他千年万年,这样也不行吗?”
      对润玉,凤鸣的心中如友亦如师一般的喜欢,但她不止想要这些,她更想要天天见到他,和他在一起,想一直守着他,这该是爱慕吧..

      原来爱慕一个人,是只想和他在一起,和他一个人亲近,只对他一个人好。其他人哪怕再好,待她再真心实意此时也变得毫无意义

      彦佑仔细凝视着凤鸣道:“你可知陪伴的时间越久,你的贪念就会越来越多,到时就不仅仅只是想伴着他,何况,时间越久他对你的依赖也会越来越..只怕到时候,他的一片心思都会附注在你的身上,你到时候又该怎么办?你爹和娘亲也知道你这个想法吗?”

      凤鸣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打小对我来说就只有你一个无所不谈的朋友…虽然你有时候很自恋,但是和你一起没压力,无所禁忌,可以什么都不想,所以我再确定自己的心意后第一个就想告诉你,虽然我知道你一定会很吃惊,但是…这是事实…我不想欺骗自己的心意…”

      此刻的彦佑,在凤鸣的脸上看到昔日锦觅为了旭凤愿意舍弃一切的神情,叹了口气道:“你们不愧是母女,这一片丹心都给了他们两兄弟,只不过,你这条路比之当年你娘那条还要崎岖.你可知.你走的这条路..几乎可以说是有悖伦理…有违纲常…那条龙知道吗?我感觉他应该还不知道,如果知道你肯定早就被踢出璇玑宫了…”

      凤鸣点了点头有点担忧的道:“嗯,他还不知道,以他的君子之风,若知道我的心思,定是一早把我撵走了,然后会让我此生进不了璇玑宫的门,更让我见不到他的人…所以,扑哧叔,你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

      彦佑重重的戳了下凤鸣的额头无奈的说:“我说你这情窦是不是开的有点早,是不是也该给你喂一颗陨丹…你这份孽缘将来可怎么是好…”

      凤鸣低下了头,心中一阵叹息…将来?真的不敢多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多陪在他身边一天也是好的…

      待凤鸣回到璇玑宫已经过了晚膳时分,凤鸣一肚子忧愁也不觉得饿,整个人没有精神的坐在宫门口发呆,只见邝露提着食盒过来笑着道:“调皮鬼知道回来了?是不是闻着饭香了?陛下没等到你一起用膳,把你爱吃的都留下来了,我给你热了一起拿来了,快进来吃吧…”

      凤鸣抬头看见邝露,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多谢仙子的好意,今晚我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东西…”
      邝露见她一脸恹恹的没精神,有点担忧的问:“可是哪里不适,我给你去找岐黄仙官来瞧瞧可好?”
      凤鸣莞尔一笑道:“仙子莫要当心,身子没事,许是昨夜没休息好,我去歇一歇便没事了…”
      邝露点了点头道:“好,那你且好生歇息,若是起来饿了告知与我…”
      :“嗯,多谢仙子”凤鸣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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