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去世

作者:竹*******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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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特种兵哥哥下


      这一夜的喘息并不代表安宁,第二天他们面临了更残酷的事情。

      一大早,那个光头刀疤男就进来给粟正注射,这是他第二次接受注射,目的是为了在最省钱的情况下保证完全上瘾。

      粟正两处伤口都因为湿热的空气化脓了,他开始发烧,好在体质好,意识还清醒着。

      中午,那个干瘦得像枯枝条的缅甸老人进来,给他们俩一人为了一碗粥,还找来一块灰蒙蒙的抹布给他们擦干净了脸。

      冷水让粟正舒服的哼哼,但傅秉英的心却吊到了最高处。

      果不其然,太阳落山后,楼下一贯会响起的女人的尖叫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脚步声通向他们所在的这间房间。

      此时,粟正已经迷迷糊糊了,傅秉英睁着眼,身体却难以动弹。

      门开了,灯一亮,一个中等身高的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穿着花衬衫的小弟,外面还守着一群人。男人面如黄铜,方脸,高颧骨,一双细长的眼睛藏在突出的额头之下,像蛇一样发出荧荧蓝光。

      粟正躺在傅秉英前面,男人蹲下,捏起他的脸看了看就放下了,他的动作轻柔,然而后面两个小弟却像踢一床破棉被般,一脚踢开了粟正。

      被踢到床脚下人,头嘭地撞上了床腿柱,突入其来的疼痛让他清醒了许多。

      傅秉英心头一震,眼神锋利地像刀子,几乎要瞪出血来。

      男人来到他面前,瘦的犹如鹰爪的手钳住了他的下巴,傅秉英被迫跟他对视。他不屈服的气势激发了男人的的征服欲,他伸出手,身后的小弟给他递了一只注射器,里面浑浊似面粉水一般的东西摇晃着。

      傅秉英当然认得那是什么,他刚张口要咬却被男人用抹布堵了个正着,只剩唔唔的声音,全然一副拔了兽齿的落魄模样。

      男人对小弟们说了几句话,两个小弟就退了出去。

      心怀绝望的傅秉英拼命思考者自杀的方式,他已经没有反杀的可能性了,起码要有尊严地死去。但当他的目光瞥及蜷缩在地上的粟正,一时间,又犹豫了。

      我死了,他怎么办。

      这些人渣就会像要对我那样强女干他吗?

      想法一涌出来,他的心脏就纠结成一团,连呼吸都费力了起来。

      他该的……傅秉英咬着牙想,活该他被强女干、被虐待,我凭什么要考虑粟正这个人渣的下场,他越惨才越好……

      可是,可是……

      当人在犹豫之时,真正想要的结果其实早已涌现。只要问自己愿不愿意得到A,如果放不下B,那就说明真正的想法是B。

      傅秉英无法接受粟正被女干杀。

      一点点,丝毫,都无法接受。

      粟正欠他,却不欠别人,要杀要虐也只有他有这个资格!

      缅甸男人将傅秉英放在了床上,脏的发灰的床垫立刻溅起一层灰尘,呛得男人咳嗽了起来。他咳嗽的声音像老虎在咆哮,房间外面的小弟敲了敲门,询问他是否有事。男人磕磕绊绊地叫他们别多管闲事。

      一开始的不顺畅,让他几乎丧失了全部的耐心。

      他开始像个原始人那样撕扯着傅秉英的衣服,亲吻像铁烙一样印在皮肤上。傅秉英强忍着满腹的呕吐欲,发誓要将这个男人的脸刻在脑海里。

      杀了他,杀了他。

      男人急红了眼,哆嗦着手往下伸,要解开裤拉链。

      铜铁摩擦的声音仿佛最后的判决,一切都再无转机。

      傅秉英拒绝去看那根令人作呕的脏东西,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得这个下场,越王勾践忍辱负重,当这一刻发生时,那些由文字拼凑的故事终于生动了起来,一股屈辱的勇气令他坚持了苟活的念头,他闭上眼咬牙等待命运的恶意。

      突然,床上一重,傅秉英迅速睁开眼,只见粟正像一条凶神恶煞地猎犬,银白的牙齿寒光凛凛,他扑向缅甸男人的身下,以一股决绝赴死之态咬了过去。

      男人吓得一声尖叫,摔下了床。

      他的阴jing彻底萎靡,甚至很可能永远萎靡。

      残忍的毒|贩被激怒了,他将愤怒转化为暴力,对着缩成一团的粟正拳打脚踢。方才还精神抖擞的粟正,此刻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猫,脸疼痛的闷哼都逐渐微弱。

      傅秉英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心跳得比之前更快更狂。

      “粟正……粟正……”他颤抖着在心中喃喃,突然就爆发了出来:“粟正——!”可惜他的嘴被堵住了,全部的悲呼最后都化成了一声“呃——”

      男人斜眼看了看他,明显再无兴致。此时外面的小弟又开始敲门,男人紧张快速地拉上拉链,又不甘心地踢了粟正两脚,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他心里的愤怒远远没完,一群人在门口叽叽喳喳,没过多久就听到门口落下了锁的声音。傅秉英猜测,男人是想饿死他们,等毒|瘾发作,又饥又渴,足矣成为最残酷的刑罚。

      最坏,也就是被这些人渣卖到黑市,在暗网上直播被截肢,还有机会,肯定还有机会的……

      绝望的逆境之中,傅秉英反倒生出了一股抗争的意识。

      从前,他用用冷漠来抗争,抗争的是父母的恶劣,社会的劣根;如今,他用坚强来抗争,抗争这个世界上该被千刀万剐,被死刑枪决的犯罪网。

      等脚步声远离后,他迫不及待的翻下床,检查粟正的伤势。

      一切都不容乐观。

      粟正引以为傲的桃花眼肿的看不出形状,脸颊上青青紫紫成片,毁容的厉害。

      他迷迷糊糊地睁眼,奈何实在肿的厉害,只有微微一条细缝。傅秉英对着他呜呜地叫唤,他艰难地抬起脖子,用牙咬住了那块抹布,用最后的力气解放了傅秉英的嘴。

      “粟正!粟正你醒醒!”

      “醒着呢……”粟正含糊不清地说:“吓死我了……刚刚。”

      傅秉英绷着脸,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控制住了情绪。

      “你才要吓死我了。”

      粟正虚弱地笑了两声,道:“感、动吧……快、夸我啊……”

      傅秉英弯下身子,将脸贴在了粟正胸前。他不能让粟正看到他哭,他必须要给粟正带去坚定的希望。

      “你千万别死……我已经找到逃出去的方法了,你死了我就把你扔在这里,听到没,给我坚强一点。”

      粟正眼睛里仿佛有微光闪过,道:“真的吗?”

      傅秉英点点头,说:“绑手脚的绳子受潮了,肯定能用牙咬开,咱们齐心协力,一定能逃出去。”

      “好,”粟正勉强地笑了笑,心里觉得根本不现实,却还是道:“那我先帮你咬,咬开了,你再帮我解开。”

      “好。”说着,傅秉英的脸颊上划过一道泪痕。

      刚工作三年的时候,粟正本来想做个全口重建,按一副蹭亮的烤瓷牙,以便更加迷人,但最后还是屈服在治疗中期无牙的恐怖照片之下。

      现在,他非常感谢那位牙科医生没有怂恿他,因为这布料真不是一般地结实,上面还有股怪味儿。粟正忍不住联想,这可能是从某一具尸体上扒下来的。

      身体的痛苦令他不堪重负,傅秉英自以为激励人心的鸡汤更是听得他白眼直翻。

      什么坚持就是胜利,什么最黑暗就在黎明前,什么褚时健七十岁出狱创建褚橙……粟正真想问他你玩微信几年了,这鸡汤存储量,快赶上广东一个省了。

      但这又毕竟是来自傅秉英善良的好意,他知道这小子今晚受刺激大了,性情都有些崩坏。也是,一个人生最大问题就是钢琴乐谱不熟手的公子哥,能挺过来,还能激励别人真是不错了。

      可是啊,我的小傅宝贝,粟正在心中悠悠感叹,你正哥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被人打得差点吃屎的经历都有,哪儿会想什么死了算了之类的事儿啊,瞎操心呢。

      一肚子的诽议全部转换成了两腮的力量,一个夜晚过去,粟正咬咬停停居然也磨出了一个大口子。傅秉英手臂用力一撑,那口子便开的更大些。

      这时,黎明的曙光才终于降临了。

      粟正叹了口气,准备歇一会,没想到这一歇就睡过去了。

      再醒来已经是毒|瘾发作了。

      吸毒有多爽,毒|瘾发作就有多惨。

      粟正以为自己全身上下已经够疼了,没想到这一时,全身发抖,像是密密麻麻浑身带刺的小虫子从骨头缝里钻出来,从大脑皮肤下爬过去。

      它们像一只浩荡的军队一般横扫粟正的五脏六腑,到处啃咬,咬的他撕心裂肺的疼痛,全身抽搐不已。

      傅秉英焦急不已,可他的手还未完全解开,此时继续用蛮力挣扎也还是收效甚微。

      然而粟正第一次发作,症状就很危险,他的身体反应激烈,再加上全身上下都是伤,根本承受不起更多的撞击。

      粟正感到有无数双手在撕扯他的皮肤,像争抢一块塑料袋一样,越拉越紧,越拉越接近分崩离析。

      傅秉英肌肉隆起,额头鼓出青筋,布料破裂的清脆声响是他心中唯一的希望。

      可是这一切都来得太慢了,粟正满面是血,以头抢地,惨烈哭叫声简直要撕碎傅秉英的心脏。

      突然,楼下响起躁动声,没一会儿远处传来振奋人心的枪击声。

      傅秉英心中一喜,几乎要喜极而泣。

      “粟正,粟正!再坚持一下,有人来救我们了!”

      粟正什么都听不见,他的脑袋像是被带上了套子,视力、听觉全部一片模糊。

      终于,伴随着一声怒吼,傅秉英使出全身力气撕开了桎梏。他飞快地解开脚上的绳子,然后手脚并用地爬到粟正身边,抱着他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儿……对了!你咬我,咬这里!”傅秉英将手臂凑到粟正嘴边,后者却艰难地哭出声来。

      “杀了我……杀了我吧……好难受啊……”

      “放屁!”傅秉英怒目圆睁,人生第一次骂了脏话:“还有一会儿就能得救了!你给我挺住!”

      “呜……”粟正哼哧哼哧地喘气,体力已经完全跟不上了,他失血过多,现在全身上下都在痉挛,疼得恨不得死去。

      傅秉英伸着手,又不敢摸他的脸,他的脸上青青紫紫全是伤,一碰就疼。

      他站了起来冲到门前,这扇木门被牢牢地锁住,傅秉英用力踹了几脚,木屑从房顶上簌簌地掉下来,木门却纹丝不动。

      “……”他几乎要将牙齿咬碎,转身时,忽然地上银光闪过。

      啊,是针管。

      昨天晚上注射过他的针管。

      那根细小的针管安静地躺在粟正半米远的地方,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像是生命的救赎。

      “杀了我……杀了我……”

      粟正的悲鸣像咒语一样传进傅秉英的耳朵里,他着了魔似的捡起了那根针筒,然后失神地跪在了粟正面前。

      “杀了我吧,求你了。”粟正哀哀求饶。

      傅秉英凝视了他一会儿,细细地听着窗外的枪声,距离不变,没有远也没有近。

      他抬起手腕,拇指用力往针管里吸了一注空气。

      无色无味的气体在这一成为了不二的杀人工具,更是解脱粟正的法宝。傅秉英不知道自己希望它是哪种用途,但总之他举起了那根光滑的钢针,它正折射出冰蓝色的光芒。

      这一刻,傅秉英下定了决心。他找到粟正的内手肘,那里有好几根交错着的青筋,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往每一条里都注射了一整管空气,一共五管,因为还搞错了一次。

      没过一分钟,粟正抽搐了起来,犹如心肌梗塞。

      傅秉英摸着他的头,嘴里碎碎念着:“快好了……快好了……”

      两分钟后,粟正僵硬着失去呼吸,他的眼白微凸,模样骇人。

      五分钟后,特种兵部队踹门而入,傅秉英缓慢地转头看去,眼神麻木,他指了指粟正的尸体,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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