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藻女再传

　　时间步入七月，监视的人被撤走了，这是监护人藤原渚才收到的消息。玉藻似乎没听进去，渚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手自然地伸出，揉了揉玉藻的头，黑色的碎发似乎并没有变长。这么一想，动作顿住，引得女孩儿抬头，疑惑地回望。

　　如今与玉藻的关系，算好吧。以那次茶屋的谈话为契机，从躲避到接受，距离和界限逐渐模糊，意识到的时候，二人已经自然而然地过来了。或许是半个多月的生活填补了玉藻的不安，她很少再做噩梦了。尽管还是不怎么笑，但是会主动去依赖别人总还是好的。

　　之前有关培养关系的纠结如今回想，有些好笑。

　　今天的渚和玉藻也走在街上，手上抱着采购来的食材。藤原渚穿的常服，而玉藻依然穿的和服，以便遮掩尾巴。路过茶屋，向店主问好。很可惜，预算已经用得差不多，下次再来买吧。

　　来到家门口，转动钥匙，听到“咔嚓”一声，门开，两人先后进了屋。玉藻在后面跟地紧紧的，一不小心多走了几步到了前头，注意到，忙紧张地定在原地。

　　这么激动，果然还是期待明日的课程参观吗？

　　忍者学校严格来说不存在假期，只是在炎热的七、八月份将理论课程减少，增加了更多室外活动的时间。这时也是赚取学分的好时候，因为第一能获得的分值是理论课的1.5倍，过去有不少人靠着这点提前毕业。之前由于看顾坂部玉藻的原因，与别人进行了大量的调课，致使低年级的4个班的进程被拖慢，作为弥补的方案，藤原渚上报了此次四班联合的野外教学，具体内容敬请期待。

　　略过晚饭与收拾过程，墙上的时钟显示七点。离开前藤原渚停在玄关前，还是照例询问了一遍。

　　“还是打算一个人住吗？”

　　只有同住的请求，玉藻无论怎样都不答应。理由只有一个，安全。不是玉藻的，而是渚。因为在意，所以不希望出现意外——这样的理由像是在说渚呆在坂部玉藻身边会发生什么似的。身为忍者且是特别上忍的她不会被此说服，但玉藻也完全不打算退让。或许，正因为是忍者才不能留夜。玉藻有着杀死多名忍者的实绩，藤原渚收到的资料上记载着。能让玉藻本人亲口承认的“危险”，若她是个坏孩子，或许还能让人信服。藤原渚不完全相信，但也不能强硬地入住，问题被搁置，变成每日一提的问答。

　　跟到身后的玉藻点头，答道：“恩，渚大人。明天见。”

　　玉藻的想法没有改变，她背着光，阴影向前延伸，在黑暗中藏着数不尽的尸体。杀死的过程是模糊的，但是，不妨碍她知道是谁做的。没错，是自己。只可能是自己。手不自觉地搭上项圈，玉藻讨厌它，现在，偶尔，却觉得需要它。也许，不久玉藻还会把那个名字告诉监护人。

　　“明天见，祝好梦。”

　　伴随着“咔哒”的关门声，藤原渚离开了。

　　玉藻回到矮桌边坐下。明天穿的衣服，并非什么需要特别挑选的东西，或者说，对于玉藻只有和服这一个选项。

　　村里的人们讨厌狐狸。在孤儿院的时候并没想那么多，也没机会知道详情，只是遵照院长大人的嘱咐尽量隐藏着尾巴。接触的人多了，看到的景色多了，渐渐地就听说了，“九尾之乱”——去年，九条尾巴的巨大妖狐袭击了木叶，死了很多人，伟大的四代目火影牺牲自己将其封印在了一名婴儿身上。

　　虽是与自己无关的事，但是大家好像不这么想。

　　玉藻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时候，有时会收到恐怖的视线。那些眼尖的忍者，在背后狠狠地瞪着，眼神仿佛要杀死她，像极了地下的那些坏人。他们痛恨与妖狐有关的事物，连带着痛恨玉藻。连渚大人最初也隐隐那样地看着她，这个村子的人，不喜欢“藻女”。

　　即便知道这些，看着渚大人天天陪着自己，看着楼下茶屋的主人对自己微笑，看着街坊的大家推送好东西，心里是那样开心，忍不住也跟着笑了。即便是骗人的，也想继续维持下去，这份梦幻般的生活。

　　曾经想切下尾巴一劳永逸，但是失败了。菜刀切不断，偷偷买的忍具也办不到，除了疼痛一无所获。因此，即便是大热天也得穿着和服了，即使是一瞬也好，玉藻要继续遮掩下去，直到永远。

　　第二天很快到来，由藤原渚领到学校门口和忍校的学生大队汇合，简单地介绍了下就和众人一起出了村朝村北的森林行进。一路上，玉藻异于他人的穿着果然引得孩子们议论起来。

　　“坂部玉藻？那是谁？”

　　“不认识，不是学校里的。”

　　“昨天老师不是说过吗，就是她吧——渚老师的孩子。”

　　“哎？渚老师不是没结婚吗？”

　　叽叽喳喳，代替了初次的紧张，低年级的第一次村外教学队伍逐渐热闹起来，尤其是藤原渚所带领的班级。玉藻听着后面的议论，藏在袖子里的手渐渐攥紧。她低着头，小步地走着，有个男生向她搭话，声音大到刺耳，语气冲冲的，感觉很讨厌，本就不打算和这些人有关系的玉藻没有回应，像是没听见。又有人尝试了两次，没有反应，孩子们很快就死心了。

　　“哼，臭屁什么。”

　　放下话，他们也不再关注那个突兀的陌生人。玉藻则是松了口气，却对自己被排挤隐隐感到有些失落。

　　树林很高，玉藻习惯性地抬了下头，以往判断位置的火影岩被交错的树枝和叶子遮挡，已经看不到了。走了好一会儿，吵嚷的声音渐渐歇停了，各班队伍也在这时候停了下来。

　　到目的地了？不是。

　　藤原渚只让玉藻他们在原地休息，几步跃向最前面。大人们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有点好奇，但是不能过去。玉藻立在原地，盯着前面。其他班的人集体坐了下来身后的班级团体分成几圈围坐着，各自保持着点距离。人群里又有人走出来，是个女生，小心地朝玉藻走来。

　　“那个，过来一起休息如何？”温和地询问。

　　玉藻转身，还未说什么，女生惊呼。

　　“哇，你的眼睛红红的，不要紧吧？”

　　“这是天生的。”玉藻说。

　　“真少见啊，”女生感叹一句，转而催促“来吧来吧。”

　　说着，便探手拉着玉藻要往女生的小圈子跑。突然这样，玉藻踉跄了几步，却不反抗，稳住身子就紧跟着小跑起来。森林里的泥不像平地，木屐踩在上面非常不便，玉藻靠着蛮力甩掉碍事的泥土，它们差点飞溅到边上的人，果然引得他们分外不满。

　　然后就有人怒起吼道：“大屁股女，看你干的好事，走路小心点！”

　　下意识地想要道歉，玉藻回身，却因为身后那女生拽着朝另一面走而失去了平衡，仰摔下去，那名女生松了手，然千钧一发玉藻自己及时地撑住了。左手的袖子不可避免地蹭上了泥土，一只手伸着的“驱魔人”姿势也异常搞笑。见到玉藻灰头土脸的样子，本来还在气头上的男孩子果断笑出了声。班级里的大家循着笑声看来，见此景况，也跟着笑了起来。藤原渚注意到骚动瞥了眼这边，见无异状即刻收神重回讨论。

　　万幸尾巴没有暴露出来，玉藻小心地起身，尽力弄掉了灰尘但是背后就没办法了。那名女生不断地道歉，帮着整理衣服，但周围的笑声更大也更糟心。沉默地看向最初对她怒吼的男生，他似乎也是笑得最大声的。

　　“怎么？”凶凶地问过来，人在原地。

　　玉藻难以应付的语气，或者说，害怕的语气。她没有回话，只是转身，打算走掉。

　　“啪”。

　　有什么打在玉藻身上。

　　停顿了一下，并没有杀气，就没有理会。

　　又是一阵笑声。

　　“臭男生，你们搞什么啊？”旁边的女生看不下去，替她发怒了。

　　低着头，任由两方争吵起来，自己却仿若置身事外。

　　只是两边都不喜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藤原渚听到争吵，正巧讨论地差不多了，快速结束对话，过来询问。

　　玉藻赶紧回身，但不等她说什么，已有人解释。

　　“他们朝坂部扔泥块！”

　　“是那个大屁股先把泥巴弄到我身上的！是吧各位？”男生则拉上好哥们一起反驳。

　　你一句，我一句，三四轮过后，这里的五人所争执的事情大致清楚了。藤原渚合掌，制止了即将再度吵起来的几人。玉藻看着藤原渚，等着裁决。

　　“你们俩都有错，向对方道歉。”藤原渚说出了公正的结果。

　　玉藻不反对，郑重地鞠躬，道：“对不起。”

　　“哼，对不起啊。”男生虽然不乐意，但是听从了藤原老师的话。

　　事情迅速解决，藤原渚来到休息地的中心，开始向班级的大家介绍之后的具体事宜。玉藻只是来参观的，没在听，或者说，刻意不听。她看着渚大人，心思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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