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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湖巧遇
“撤了吧。”他对副首领轻声说道。
“嗯?”副首领愣了一下,不解。明明杏花楼已经被堵得滴水不露,饶六皇子再怎么能耐定插翅难逃,为什么方才还撂下狠话的首领突然改了主意呢?
“撤了!”徐俨初低吼一声,直接往杏花楼外走去。
妈妈在后边陪笑道:“官爷慢走啊……下次来,定给你们寻个姑娘一解公务劳累……”
妙和赶紧跟上去追问道:“郎君不如留下来吧,妙和新作了一首曲子还……”
徐俨初打断道:“不必了。”他一步能顶两步地往出走。妙和见状闷哼了一声,不再跟上前。
————
南玉郡主府内灯火通明。莲花形状的烛台高矮不一,在地上形成错落有致的莲花影子。
南玉郡主乃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幺妹,就连皇后也无法撼动她在后宫及朝野间举足轻重的地位。
样貌秀丽,仪态端庄,无论是权势地位还是郡主本人,都是朝中大臣巴结的对象,牵桥搭线地想让自家儿郎和郡主成双成对。
奈何南玉郡主都看不对眼。
给大臣公子们都留下一个印象:高冷。
高冷的南玉郡主看着跪在地上的徐俨初,拿着纯白手帕放在胸前小声啼哭道:“徐郎尽力了,我不怪罪你,只是……有些害怕罢了,呜呜呜……”
徐俨初垂眸自责道:“是臣无用,竟让刺客溜走,请郡主责罚!”
南玉郡主擦擦眼角挤出来的泪,抽抽鼻子走下殿,扶起徐俨初:“不必如此自责,不如徐郎留下来吧。依照那小贼脾性,我怕是他会折返回来呢!”
徐俨初一起身,南玉郡主突然身子一软朝他怀中倒去。
他赶忙倒退一步,伸手扶住她,说道:“郡主回房休息吧,今晚臣守在殿外,定护郡主安全,郡主切莫担心。”
她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胸膛,又抬眼看着徐俨初紧阖的双唇,柔声道:“徐郎在,我定能睡个好觉了。”
“送郡主回房吧。”徐俨初看向站在一旁的红菱唤道。
红菱从徐俨初手中扶过郡主,轻声说道:“红菱送郡主回房休息。”
徐俨初退到殿外,站在高壮的殿柱旁看着伏在云头的月亮。
副首领张士诚看徐俨初神色沉重,说道:“郡主府有我们在,大人要不先回去休息吧。”
“无妨,我不累。”
张士诚有些不自在,有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讲,吞吞吐吐在旁边一会儿看向徐俨初,一会儿又垂头看地面,磨蹭半天实在是憋不住了,问道:“大人,属下觉得此事……”
徐俨初转头看了一眼他,打断道:“我知道,此事本不该我们廷尉负责。不过终究是我们没有抓到人,所以搁在陛下眼中,确确实实是我们失职了。”
“郡主一有事便寻道大人头上,但是郡主在陛下那儿又是个宝,哎……”张士诚有点替自己的这位大人辛酸起来,长叹一口气。
徐俨初蹙眉低吼道:“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胡说。”
“属下知道。”张士诚换了一只手拿剑继续问道:“我们明明看到那扶南皇子进了杏花楼,怎得就是找不着呢?”
徐俨初回道:“六皇子从小习剑从武,若不是年龄太小经验不足,倒是个不容小觑的人才。杏花楼人多繁杂,死守在那儿白白耗尽我们的时间。”
张士诚没有半分怀疑地点点头。
“明日陛下要是追问此事,我来担责即可,你们不必担心。”徐俨初又说道。
张士诚又轻叹一声。
其实他还有很多疑惑想问徐俨初的,包括那位名响京城的夫人的八卦。但是现在不是时候,说不定还会烦得大人拔剑封口了。
徐俨初手下的所有人已经重重把守在郡主府周围,他自己一人坐在主殿的台阶上,神色不再像刚才一般沉重,但是依旧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约莫进入了子时,突然身后又东西盖过来,徐俨初猛然一惊,回过头去便看到眉眼温和的南玉郡主。
他赶忙起身行礼,却被她打断:“坐吧。”说完,自己也坐在台阶上看向他。
徐俨初下退了几步,依旧站得挺直说道:“夜深微凉,郡主回房吧。”
“睡不着了,便出来看看。”南玉郡主拍拍刚才徐俨初坐着的还有余温的台阶面,说道:“徐郎坐着罢。”
看徐俨初还是没动,南玉郡主眉头一紧似乎有些不悦:“怎么?徐郎为何这般怕我?”
“郡主,这般不妥。”
郡主冷声道:“我说妥便妥。”
徐俨初闻言便慢慢坐了过去,把手中方才南玉郡主盖上来的毯子给郡主披上。
南玉郡主脸色这才缓和下来,拉了拉身后的毯子说道:“徐郎家的那位夫人现在可好?”
“谢郡主关心,夫人一切安好。”徐俨初说道。
她直接靠在徐俨初的肩头,垂眼看着他的下颌,温声说道:“听闻徐夫人端庄贤良,为何成婚一年多也未有身孕呢?”
徐俨初看她躺在自己肩头不禁哆嗦了一下,回道:“夫人身子有些不适,还在调养当中。”
“噢?不知可唤太医诊治过?可有什么大碍?”南玉郡主没理会他的不自在,忙问道。
“无甚大碍,都是挑食惹的祸,劳郡主费心了。”
她趴在他肩头轻轻点了点头,又问道:“徐郎可还记得你我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自然是记得的。”
南玉郡主对这个回答甚是满意,伸手挽住徐俨初的胳膊说道:“应该是在徐郎成婚还没多久吧,我出去偷酒吃,刚好碰到徐郎在查一桩命案,把酒楼的掌柜给拿下了,当时我心情不好还坏了你的事呢哈哈。”
徐俨初回道:“当时还未见过郡主,是臣冒犯了。”
南玉郡主有些不耐烦他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客套,从他肩头离开,说道:“我若是找陛下让你娶我,你怎么想?”
也不是第一次被南玉郡主这般直白地问了,他回道:“郡主自然得配一位家世相当的郎君。臣尚未建功立业,自知配不上郡主。”
南玉郡主松开他的胳膊说道:“配不配得上还不需要你来说。”她继续说道:“我怎么听说白京荷和徐郎你闹了不愉快呢?”
“是臣的错,惹得夫人生气了。”
“我看啊,是你那位夫人不懂事。”
徐俨初眉头一皱,抿嘴一言不发。
突然南玉郡主朝他朗声一笑:“若是徐郎无意,那我是不会去向陛下求赐婚的。本郡主啊,倒也不是不知趣之人。”
徐俨初扯出个笑容来,扯开话题:“不知郡主为何屡屡向陛下说打下扶南?可有什么私仇?不知臣可否助上一臂之力?”
“我能和那扶南国有什么私仇?”南玉郡主眼眸浮现一抹不屑:“不过是横在我们一角巴掌大的小国,打不打哪需要什么原由?”
徐俨初眼神闪动片刻。
两人一起沉默了半晌。
南玉郡主两手捧着脸朝天上望突然说道:“徐郎给我讲讲你和你夫人怎么相识的吧。”
徐俨初无声一笑:“臣的夫人?成婚前只见过一次,之后我岳父便提议了婚事。没什么好说的。”
她一回头便看到徐俨初一脸柔和,像是凉夜中忽然拂过脸颊的暖风。然后起身将毯子递给他,转身进了殿中。
但是南玉郡主没有看到的是,徐俨初随即想到了不久之前带着扶南皇子化装从自己手掌中逃脱的场面,突然凶狠起来。
像是冬日凛风,刮得浑身刺痛。
————
白京荷自从那日从中捣乱坏了徐俨初的事之后,愧疚万分,最终以“我在帮他被罚被贬,好歹逃离了做反派被杀的悲惨命运”来让自己舒坦些。
不过出门还是躲躲藏藏谨小慎微,就怕徐俨初暗中下令把自己绑回去严刑拷打一番,说不定为了讨南玉郡主开心,把自己大卸八块给她赔罪呢。
毕竟大反派嘛。
香脂铺上了正轨以后,白京荷就没再怎么去了。
自己手下的一把手浣纱渐渐可以代替自己处理一些杂乱的事情了,弄得白京荷清闲地很。
开业已逾一月,白京荷数着手中早已换零为整的银票,顿时抱着硬邦邦的枕头乐呵了半天。
她也是个有点阳光就灿烂的人,沉浸在自己的银票中暂时不愿再拓展业务。思来想去,便给自己放了个小小的假期,犒劳这段时间精力损耗不少的自己。
通过自己招过来的两位画师,白京荷认识了不少文人墨客,不乏有些世家郎君。
白京荷虽文采不斐然,但好歹是受过高等教育之人,吟诗作赋不谈,但背诗背赋的存储量还是够得,于是仗着这一点,倒是收获了不少“知音”。
都是些姿色上等、生得俊朗的满腔抱负的书生。
巧逢晴日,白京荷直接邀请了数位友人于紫竹湖上。
紫竹湖上有数舟画舫,大小不一,做工层次也不径相同。但都船头空大,少则容纳五六人围桌畅谈。
“不知白弟近些时日都在忙些什么?感觉许久未见白弟了。”一白衣书生挥着折扇,看着白京荷问道。
白京荷轻轻一叹:“兄台们都知道,白弟我出身于商贾之家,胸无点墨自然是忙些黄白之物之上的交易。不过白弟近些时日感慨了一件事,想同各位兄台分享。”
三四个书生皆期待万分,对这位从商的白弟丝毫无半分鄙夷之心:“白弟请讲。”
白京荷轻咳一声,缓缓念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便是白弟所感。”
“好一个需尽欢!”一位书生附和道。
“朝日东升西落,又看秋望夏,一年复一年,都不如白弟的一句‘莫使金樽空对月’!”另外一位书生端起酒杯,笑道:“敬白弟需尽欢之感!”
就在白京荷所在的这舟画舫不远处,有一人瞥着头望着白京荷望了半晌,左看右看都没法确定白京荷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白京荷。
看衣着,不像。但是看脸却深信几分。
叶沧碰了碰陈元华,给他使了个眼神。
陈元华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一愣。
徐俨初正坐在他们两对面,背对着白京荷的画舫。
陈元华也不是特别确定,不禁问道:“那不是把你休了的夫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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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徐俨初微笑:兄弟,你知道的太多了。
陈兄:那不是你不要了的糟糠妻么?
徐俨初冷笑:敢骂我夫人,找打!
陈兄:本人已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