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仙界当仙子

　　柏羽给照乘端来了一碗药，盯着他喝下。
　　药物的副作用是让人没精神，照乘喝完后就去卧室躺下了。
　　他有个习惯，养神的时候，神识漫无所定在鸿蒙宗四方游荡。
　　照乘闭着眼，神识飘出殿外，从高空俯瞰星罗棋布的各处，莽林占视野最大面积，遮天蔽日，灵气冲天，上方飘着一层珠母云似的彩光，纤细长针一样的光柱排列闪现，云蒸霞蔚，是灵气精纯饱满的象征。
　　照乘神识随意一扫。
　　边缘处有个小蚂蚁似的人影，一点一点往莽林里进发。
　　有经验的弟子平时绝不会靠近莽林，照乘神识倏然一动，瞬间抵达了地面。
　　林斐似有所感，转身看了看，没看到有人，奇怪地转回去，继续往前，踏过莽林和起居区的交界线。
　　周围一下子静了，万籁俱寂，莽林幽深广袤，越往里走，阳光越透不进来，似乎藏着许多未知的存在，林斐东找西找，看到合意的灵植就采一点扔进储物戒里，这里灵植五花八门，长势喜人，擅长炼丹炼药的仙人见了肯定非常喜欢。
　　林斐背靠一株古木整理清点采集到的东西。
　　树干起码有二十个她合抱那么粗，高几十米，这样的巨树在莽林中随处可见，林斐从未见过这么具有上古洪荒气息的密林。
　　林斐背后灌木丛中爬出了一条蛇，没有一点声音，蛇头上有羽冠，颈部有鳍，是艳丽的蓝色，能让附近猎物失去感知。
　　所以林斐一点不曾察觉。
　　蛇的速度很快，距离林斐一丈远的时候，立了起来，羽冠和鳍张开，身体逐渐变透明，是攻击的前兆。
　　它无机质的瞳孔中映出林斐无知无觉的侧影，身子闪电般唰地飞了出去。
　　啪叽。
　　它在半空爆裂开，散成一地碎晶，被土壤吸收。
　　林斐听到声响，扭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她莫名其妙地转回去，起身拍了拍下摆，沿原路返回，走出了莽林。
　　照乘神识回到体内，他坐起身，扶额捏了捏眉心，招来一个侍者。
　　侍者恭敬无比：“仙尊有何吩咐？”
　　照乘不喜欢人伺候，平时从不轻易叫人来，侍者心下做好了接受任何神圣任务的准备。
　　照乘：“去把林子里那些野生的蓝闪羽蛇清了。”
　　侍者：“……？”
　　他掩饰住小小的错愕，镇定请示：“蛇身需要处理成药材么？”
　　照乘：“不用，弄死就行，免得有人乱走被咬一口。”
　　侍者：“……”
　　弟子们不是都被警告过不得轻易靠近莽林吗？是谁擅闯莽林了？
　　但他没有多问，恭敬应了声：“是，仙尊。”
　　侍者带着这个没头没尾的芝麻小任务走了，他叫来其他侍者，几个人兢兢业业执行下去，连蛇蛋都没放过。
　　最后蛇身还是被处理成了药材，捆扎好送到了柏羽那边。柏羽望着堆成山高的风干死蛇，怒吼出声。
　　照乘躺了回去，再度放出神识，心想她采那些五花八门的东西究竟要干什么。
　　他好像很久很久没有想知道事情接下来如何发展的念头了。
　　好奇的情绪久违而陌生。
　　林斐回到云庐。
　　她把一类灯笼果似的藤蔓挂在四壁，弹出一指灵力，灯笼果亮起淡鹅黄的光，其他造型各异的灵植被点缀在角落，飘出萤火似的幽光，山洞从先前的死板简陋变得轻盈缥缈。
　　林斐把一类花瓣捣碎，拧出汁液，喷洒在床帐上，满室散发出甜甜的淡香。
　　她用一种圆叶灵植泡了茶，搭配上一堆红黄紫黑的新鲜浆果，去了隔壁山洞口。
　　林斐：“舍友！在不在，我有好东西送你！”
　　她喊了三遍，洞口结界撤了，一个不太高兴的隔壁舍友出现，看到捧着灵果和灵茶的林斐，怔了一怔。
　　林斐顺利进了隔壁舍友的庐，里边光秃秃的，连床都没有，地上铺着一层干草，看得林斐心生同情，她把茶点放下了，示意舍友品尝：“请。”
　　隔壁舍友有些迟疑地捧起茶杯，嗅了嗅，尝了一口，眉间松开，接着拿起一个浆果嚼了嚼，又拿了第二个。
　　林斐笑了：“甜不甜？我特意挑过的。”
　　隔壁舍友眼下带着黑眼圈，声音沙哑：“谢谢。”
　　他咕嘟嘟灌了几口灵茶，猛然呛咳起来，林斐吓了一跳，忙替他拍背：“没事吧？”
　　隔壁舍友：“我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林斐：“你平时不吃灵茶灵果的？打的野味吃嘛？”
　　仙界的东西吃下肚子皆能化作灵气被吸收，仙族想出了许多不重复的烹饪花样，苍梧京等繁华仙都的美食发达程度是人间的十倍。
　　莽林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林斐进去的时候就想吃野味了。
　　若是来只烧鸡该多么棒啊。
　　不，要是能吃上炸鸡才完美。
　　隔壁舍友眼神奇异地看着林斐：“鸿蒙宗禁口腹之欲，弟子修炼时只能服用补充灵力的丹药。”
　　林斐回神，难以置信：“这么惨？你们都不吃正常饭菜？一点美味都不吃？”
　　隔壁舍友摆手：“习惯就好，饿不死。”
　　林斐：“……太惨了。”她不忍目睹地看着舍友。
　　绝对习惯不了。
　　林斐在太虚宗，住的是一整座摘星殿，有专门的小厨房为她加餐，吃得比红楼梦里的宝玉还精致奢侈，为了一道珍馐配方，她舍得用值钱的宝物去交换，还在宗门内大开豪华铺张的流水宴席，请术宗弟子吃个尽兴，其他门派好生羡慕，有人私下叫她混世小魔王，加上她的一些事迹，不知不觉这称号就叫开了。
　　林斐郑重道：“以后我请你吃好吃的。”
　　隔壁舍友：“你应该和春涧很有共同语言。”
　　林斐茫然了一秒，想起春涧是照乘排行第四的亲传。
　　她问舍友：“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隔壁舍友：“我叫昼闲。”
　　这名字很耳熟，林斐回想了下，脑海中闪过电光火石。
　　“昼闲？！”
　　她被照乘引见给四个亲传时，第五个不在场，照乘还问了句“昼闲呢”。
　　隔壁舍友，是照乘最小的亲传弟子。
　　昼闲啜了口灵茶，面无表情：“嗯。”
　　万万没想到自己眼前是个大宗师级别的人物，林斐当场倒地。
　　她颤悠悠地从地上撑起：“五公子，失敬……”
　　昼闲皱眉：“别，就叫我名字。”
　　林斐：“好的……昼闲。”
　　她拿出更多的灵茶灵果，上供一样摆满昼闲面前，昼闲边吃边回答她的问题，林斐获取了大量有用信息。
　　昼闲是个修炼狂魔，走苦修路数，生活没有三点一线，就一个点。社恐，宅，集会都不去的。和几个师兄关系一般，不怎么喜欢锦墨和雪煦，后者让林斐心有戚戚。
　　这些信息没啥用……
　　林斐问昼闲：“师尊的旧疾到底是怎么回事？很严重？”
　　她以为昼闲不会回答，没想到他毫无保留地说了。
　　昼闲：“师尊体内有热毒，隔段时间就发作一次，征兆是头疼，轻的话昏迷不醒，重的话整个鸿蒙宗都要遭殃，我小的时候，就有一回，地动山摇的，以为天塌了，结果是师尊，那次柏羽师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师尊困入地下法阵里，关了几年，师尊才渐渐清醒。”
　　林斐听得大惊失色。
　　昼闲看了她的表情，解释：“柏羽师叔会给师尊配药，药是特殊秘法炼制，冰寒刺骨，专门压制热毒，平时都没事，你放心。”
　　林斐：“……”听起来根本放心不了。
　　想到照乘俊美至极但总是笼罩着淡淡厌世的脸庞，林斐心里生出古怪的感受。
　　她问：“热毒是怎么来的？就不能根治么？”
　　昼闲：“据说生下来就有，没办法。”
　　林斐噢了一声，好奇心抑制不住：“那太古结界呢，锦墨说鸿蒙宗肩负镇守和修复结界的重任，但太古结界不是快崩溃了么，为什么还要修复？为什么不干脆重造另外一层结界？”
　　昼闲：“太古结界由守界人法身所化，不可能有结界比它更坚固，如今玄阴界还未吞并仙界，都是太古结界的功劳，光是破除它就够那群魔族烦心了。”
　　林斐：“守界人是？”
　　昼闲：“太古时期的仙族了，不认识，和我们关系不大。”
　　林斐：“这样啊。”她是人族修真者飞升到仙界的，昼闲这样的原生仙族都不认识，她自然更不可能听说。
　　咚。
　　桌子上突然有东西掉了下来，砸在地上，是一块小灵石。
　　林斐和昼闲同时抬头，林斐随口道：“闹鬼了？”
　　昼闲默了几秒：“都怪你。”
　　林斐：“？？”
　　昼闲：“宗门戒律上说了，不能妄议师长，师尊神识遍及鸿蒙宗，他可能听到了。”
　　顿了顿，他又说：“说不定他老人家就在你背后。”
　　林斐捂住肩膀扭头四看：“你别吓人啊！师尊哪有那么闲！”
　　昼闲点点头：“也是，师尊不可能那么无聊。”
　　他严肃道：“但还是不能随便打听的。”
　　林斐：“对不起。”
　　说的最多的不是你本人吗……
　　林斐换了个话题：“今天师尊教我巩固心法来着，你平时是怎么修炼的？”
　　“师尊亲自教你？”昼闲看起来略微惊讶。
　　林斐有种后妈带的拖油瓶在亲爹孩子面前登堂入室的感觉。
　　好在昼闲很好，他对任何事反应都不大，问过大概情况，传授了一些自己的经验和技巧。
　　昼闲：“我要修炼，不如一起。”
　　于是两人就地打坐，一起修炼了两个时辰，一动不动，完全是两个石像，呼吸都进入了龟息状态。

　　照乘睁开眼，视网膜停留在神识看到的画面上，无言地捏了捏鼻梁。
　　柏羽气冲冲走进来：“说了不要把死掉的羽蛇送我那边！”
　　他看到照乘，顿了顿：“你表情好诡异。”
　　照乘：“……”
　　柏羽敏锐道：“心情好点了？”
　　照乘摇了摇头，自顾自地摩挲起玉雕。
　　他似乎找到了一点久违的放松的感觉，心想林斐估计还会继续折腾，得盯着她。
　　柏羽还在唠叨别把他屋子当废品回收的地方，照乘心不在焉。
　　好像一头冬眠的巨兽，被一只找事的小动物乱拱给拱醒了，懒懒散散地盯着小动物，看幼崽如何瞎折腾。

　　林斐总结了下，鸿蒙宗戒律多规矩多，与其说是宗门，不如说是军营，日子严肃刻板，枯燥单调，弟子们独来独往，平时从不找乐子，每个人都沉迷修炼，毫无生活情趣。
　　一个个看着都是年轻人模样，怎么就过上了苦行老僧的人生！
　　她不要变成那样。
　　林斐在床上滚了一圈，满室灯笼果随灵力一闪一闪，她翻出神秘小册子开始疯狂研究上面的仙术。
　　心法学到第二层，她花了一天时间。
　　照乘淡淡道：“不错。”
　　林斐内心狂喜，她自行理解，照乘说不错，按普通人的标准就是非常好，是极大的殊荣和肯定，林斐跟打了鸡血似的一遍又一遍打坐循环心法，结果灵力被耗空，身子一软，倒地上没法动，指尖都动不了，这是用灵过度，灵府在抗议了。
　　林斐大窘，照乘就在她边上看着，目光高深莫测。
　　他转过头去了几秒，侧脸靠嘴角的位置似乎弯了弯，林斐没看见，照乘转回来时，神情很正常，手指弹了一缕灵力送入林斐体内，林斐如蒙大赦，虚软地坐了起来。
　　照乘挥了挥手，空气里变出一盘灵茶和茶点，稳稳地飞到林斐面前。
　　茶点造型如真花真果子一般精致剔透。
　　照乘：“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林斐没想到自己还有这般待遇，简直要怀疑人生了，做梦一般喝茶吃点心，好吃得差点把舌头吞掉。
　　她大着胆子看了照乘一眼，照乘还是那样看不出情绪，但他今天话比第一天多了八句，还纵容她吃东西，林斐从待遇的提升判断，要么就是照乘心情特别好，要么就是她表现太好，让照乘很满意。
　　起码肉眼可辨的，照乘第一天那种恹恹的感觉，今天消散了很多。
　　就是她吃东西的时候，照乘一直看着她，让林斐压力很大。
　　照乘的目光，让林斐觉得自己成了只进食的仓鼠，供饲养者围观。
　　林斐吃相极佳地将一盘子灵茶和点心扫荡干净，抬头注意到照乘不太对劲。
　　他揉着额角，仿佛在忍耐什么疼痛一般，很不舒服。
　　林斐心下一咯噔，马上想到昼闲说的，照乘旧疾发作，征兆头疼，严重的话整个鸿蒙宗都要遭殃。
　　林斐胆战心惊，生怕照乘突然发作：“师尊，你头疼吗？要不然我帮你按一按？”
　　最后那句她刚出口就后悔了，太过唐突。
　　照乘蹙眉看向她，随口吩咐：“过来。”
　　这是同意的意思？
　　林斐身不由己走过去，站到照乘后边，双手中指小心到极点，轻轻贴上照乘太阳穴，缓缓揉按。
　　她的角度看不见照乘脸，林斐一边忐忑地揉按，一边心想照乘头发好黑好多，乌黑光密，一绺一绺流泄下来，蜿蜒在肩背上，很美，发量感人。照乘的脖子和肩线也很好看，匀称结实修长，锁骨和宽肩尤其完美。
　　照乘：“大点力。”
　　林斐眼皮一抽，强迫自己心无旁骛，手指上加了点力度，照乘之后没说话了。
　　柏羽过来送药，就看见照乘大爷似的斜靠在坐榻上，一手支着下颐，林斐站在他背后，翘着兰花指给他按摩太阳穴。
　　柏羽：“……”
　　林斐忙和柏羽打招呼：“柏羽师叔。”柏羽点点头，把药递过去，监督照乘喝完，照乘放下碗，神色凝重：“味道变了。”
　　柏羽在里面加了点蓝闪羽蛇提炼的血，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故作不解：“可能熬得太久了。”
　　照乘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柏羽若无其事走了，林斐还在认认真真地按摩。
　　落在照乘太阳穴上的手指软和柔暖，一摁一松，指腹缓旋，发胀的头疼被一点点缓释掉，照乘不知何时不再蹙眉，眉间一派放松，但他没有叫林斐停手，而是继续半闭眼养神。
　　林斐兰花指翘得有点酸：“……”
　　她突发奇想，现在是不是可以向师尊开口谋一点小小的生活福利？
　　林斐斗胆轻声细气：“师尊，鸿蒙宗离哪个仙郡最近？我想进城买点东西。”
　　照乘眼皮都没抬一下：“普通弟子不得随意外出。”
　　林斐不说话了。
　　揉揉揉，按按按。
　　空气安静了片刻。
　　照乘缓缓开口：“你要买什么？”
　　林斐精神一振，据实相告：“仙禽羽绒织的被子枕头软垫，手工织的被套枕套床单，床太硬了，睡不舒服，还有香薰香露，笔墨纸砚，小说，笛子，碗盏杯子小香炉，杂七杂八的小玩意。”
　　她说完闭上嘴，做好了被骂的准备。
　　鸿蒙宗弟子生活作风艰苦朴素，杜绝享乐主义，以勤养志，以俭养德。
　　她的要求自己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林斐大气不敢出，等了会儿，照乘却毫无反应，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似的。
　　林斐遭到了打击，默默按摩。
　　耳边响起了照乘低沉微哑的声音：“我给你开张纸条，自己去库房领。”
　　林斐：“……”
　　她差点控制不住要去抱照乘脖子，幸好没有，激动道：“谢谢师尊！”
　　照乘嗯了一声，随意打了个响指，一张纸笺飞了出来，没入林斐储物戒。
　　林斐殷勤：“师尊，我给你揉揉肩膀，捶捶背？”
　　她主动扩大马杀鸡服务范围，两手放到照乘双肩上往下用力。
　　手感结实，肌理韧性很强，林斐掌心触感鲜明。
　　住脑。林斐收摄心神。
　　过了片刻，突然，照乘凌厉睁开眼，瞬间从榻上起身，和林斐错身而过，冲去了内室，林斐手停在半空，被吓得小心脏砰咚直跳，下意识担心地追过去：“师尊？”
　　六扇屏风挡住了视野，照乘压抑的喘气声从后面传来，林斐听得惊疑不定，大声道：“师尊！我去叫柏羽师叔？”
　　照乘：“不用，你先出去，明天再来。”
　　他语气强势迫人，隐约有一丝异样，林斐不敢违抗，觉得他大概不是旧疾发作，半提心吊胆地离开了。
　　照乘手撑着墙面，用了小半个时辰纾解出来，大口深呼吸，渐渐平定，脸脖子胸膛上薄红散去，恢复玉一样的白，继而嘴角微微抽搐，俊美淡定的五官扭曲了一刹。
　　“柏羽——”他咬牙切齿一脚踹开柏羽房门。
　　房间是空的，柏羽没事人似的声音从一面镜子里传来：“找我何事？”
　　照乘指了指镜子，一挥手，桌子上一堆风干死蛇炸开，粘在天花板和墙壁上，柏羽惨叫一声：“跟你开个玩笑啊！看你每天没精神，让你喝点提神醒脑的那啥么！”
　　照乘开始砸东西。柏羽求饶：“祖宗，我错了。”
　　照乘砸完东西，一言不发走人。
　　林斐拿着照乘给的纸条出发去库房。
　　前方有几个弟子在交谈，林斐礼貌地对他们点点头，为首一个蓝衣弟子伸手将她拦下：“林斐？”
　　林斐停住脚步：“有何事？”
　　蓝衣：“听说师尊亲自教你心法，想和你切磋一回，放心，点到即止。”
　　林斐：“……”
　　谁泄露出去的？
　　其他弟子围了过来，有个人嗤笑道：“你不会不敢应战吧。”
　　他们看着林斐的目光带着打量，林斐看懂了，他们就是想打败她。
　　林斐：“当然没有，就在这里打？”
　　蓝衣：“跟我来。”
　　他们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熟门熟路的，林斐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经常这样找别人切磋。
　　蓝衣弟子手腕一抖，手心刹那现出一把光芒流转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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