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与孤狼

　　第十五章。 把这只虚弱的家伙拴着带到我房里去

　　实验室内。
　　乔治敲击着键盘，一边调转着监控正在扫描分析祁野的身体数据，一边记录着。
　　突然祁野的身体开始不停地颤抖抽动，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博士，博士！实验体身体出现了痉挛的症状，现在要给他打镇定剂吗？”
　　正在蒸馏试管药剂的曼顿，带起了插在上衣里的眼镜，盯着电脑各项逐渐下降的数据，又仔细查看了一下祁野的反应，做出分析：“之前门上我们所设置的巨大电流，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身体可以承受的，现在他身体各项数据都在下降，而且这些数据竟然不如之前的数据，痉挛应该是药效褪去之后正常情况，”屏幕中的祁野上身已经再没有遮蔽的布料了，眉头紧皱，胸膛起伏着，全身不停地抽动，汗如雨下，潜意识里想要把自己的身体蜷起来，“给他打个舒缓剂吧，不然数据快速下降，身体不受负荷将会对他的一些机能有损伤。”
　　“好的，博士！”
　　在注射完舒缓剂后，祁野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按照现在数据下降的速度来看，再不停下，也许会达到身体各数据的最低值，也就是他将迎来最虚弱的时期。”乔治开始分析这系列的数据，抬头看向曼顿。
　　看着这些数据，思索了片刻，曼顿也拿起笔排列计算了之后，开口道：“果然这个药剂的副作用如我们先前预料的一般，这个副作用在药效达到强势的峰值之后会进入衰弱的峰值！既然如此，副作用会失去有效的药性，我们在将各个药剂混合时，一定要注意各种成分的体积，即使是差分毫的体积也会改变整个药剂。”
　　“那现在看来批量生产还有点难度，它的药性和副作用力必须要达到一个平衡，失衡的药剂缺陷太大。”
　　“继续研究，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平衡点，我相信，这将会成为人类医学界一个重要的里程碑！”曼顿说完，吩咐好乔治时刻注意祁野的动向之后，又投身他的药剂制配之中。
　　实验室的白炽灯亮的过分，这是祁野睁眼时的第一个想法。
　　过亮的灯光，使他的眼球感受到了刺激，直接刺激了泪腺，使眼角流出了几滴眼泪。
　　“他这是怎么了？我可不相信，他会哭。”
　　还没完全睁开眼到时，就先听到了令他厌烦的声音，塞西奥斯顿！
　　“大人，他现在很虚弱，嗯......可能是实验室的灯光太亮了，也许是受亮光的刺激了，他现在虚弱的连睁眼都费力。”说完，乔治仅仅是调低了玻璃房里的灯光，毕竟实验室其他地方还有忙碌的研究员正在做精细的计量。
　　“虚弱的......小狼崽啊。”祁野完全睁开眼后就看见塞西蹲在他的面前，他用手按在自己的眼角，粗鲁地抹去祁野眼泪，祁野努力地睁着眼睛，看着塞西的一举一动，嘴唇抿死。
　　随后，塞西将那根手指往祁野的胳膊上抹了抹：“真是个小可怜，连擦眼泪的力气都没有。”
　　祁野紧皱着眉头，清冷的眼睛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现在，他连对身体的基本掌控都无法把握，仅仅能做到感知，而在感知到自己的身体之后更是对蜷成虾米姿势的自己感到唾弃，他想要舒展身体，但时机上他完全无法做到。
　　现在的他，可以说是软成一团面团。
　　“他还有多久可以恢复正常？”塞西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祁野，稍显红润的面色，还算是有神的黑眼珠，想着实验室这群家伙营养剂倒是没少打，把他的小狼狗养得倒还算不错。
　　“这个还不能确定，几个动物实验体中我们所发现的规律里，这是和他爆发力量的时间成正比的，但祁野是我们唯一的人类实验体，所以我们也……无法确定。”乔治回答道。
　　塞西突然笑了，笑得张扬：“把他拴着带我房间去。”说着朝身后两个大兵扬了扬手，指向祁野。
　　“曼顿，给我做个电项圈，明天我就需要。”
　　两个大兵架起虚弱无力的祁野，他双手用尽全力握成了拳，但他无法反抗，也无力反抗，他那道冷漠的视线一直锁定着带着微笑的塞西，看着塞西那个未达到眼底的微笑。
　　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塞西轻声说道：“等我回来。”
　　“记得拴好！别让他跑了！”
　　“......”
　　绿色的显示屏前，塞西伸手拉了拉衣领，天气本就闷热，这间闭塞的小房间不带窗户，单向玻璃前放着一台巨大的仪器，这间房间是专门为了测谎仪准备的。
　　还好空调终于起作用了，丝丝的凉意使塞西烦躁的心冷静下来。
　　与此同时，单向玻璃的另一面，一个大兵用铁臂钳制着一个瘦弱的男人，他看上去显得有些憔悴，额头上冒着汗，唇色寡淡颈部发红，局促不安的被安置在那台巨大的机器面前。
　　铁门后面跟着进来的是杰瑞，他的审讯能力是由e国情报机构所训练的，这也是为什么塞西会如此信任他将整个系统交由他来掌管的原因。他拿着一份文件，审视了那个瘦弱的男人一番，坐在了测谎仪的背后，对着那个可以清晰地看清男人所有的面部表情的屏幕前，还有一个不断波动的图谱。
　　“你的姓名是？”
　　“艾伦……希尔。”男人被器械控制住，强制令他直视着前方，在听到问题后快速地做出了反应，不过中间略有些停顿。
　　图谱上下波动，这说明测谎仪对男人的回答看来有些疑问。
　　杰瑞再度开口：“你在迟疑什么？”
　　他的眼神看向下方，手握成拳：“没有，只是我在想我应该是冠上父亲的姓，还是，继父的姓。”
　　这一次测谎仪肯定了他的回答。
　　“你的家乡？”
　　“e国边境的罗纳小镇。”
　　“你的母亲现在如何？”
　　“那个婊子也许在天堂快活吧。”
　　“你最近的一份研究是？”
　　“人体内的生物因子含量。”
　　“你从哪里得到劳伦大人的身份卡？”
　　“通道的......地上。”
　　除了第一个问题测谎仪有疑问以外，其余的问题测谎仪都很正常无所波动，男人的呼吸频率都很正常并没有出现过度紧张喘息现象。
　　“你为什么要放走那个实验体？”
　　“我……觉得他很可怜。”男人的肌肉突然开始抽动起来，他用另一只手努力想要悄悄地掩盖住它，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图谱又开始上下波动。
　　“你确定吗？可怜？”杰瑞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男人的面部变化中，图谱一直在抖动，显然男人十分紧张，“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请你好好珍惜。”
　　男人抹了一把鼻头上出的汗，直视着屏幕开口：“好吧，我承认我想要他，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的东方人，他，看着，很痛苦。”杰瑞翻看了一下后面的文件，这个艾伦平时的确是个特别的人，他从不接受派遣去给实验体注射药剂的工作，只是单纯的潜心研究，在一群疯狂的研究员里算是个不太疯狂的正常人。
　　这个回答倒是符合。
　　塞西嗤笑一声，这无用的同情心。
　　只不过，塞西在之后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暗房里有一面屏幕测算着男人现在的一些身体数据，他的皮下汗腺分泌升高，虽然外在可见并没有看到过分的出汗量，但他的血容量偏异常，血压略微升高，消化液分泌异常，这些数据虽然并没有明显地升高，微量的变化也进一步拉低了他那句话的可信度。
　　这见鬼的装小白兔研究员！
　　“他要怎么处理你们自己考量，这些话可信度不高，怎么能让他吐出真话你们尽管试一试！”
　　“......”
　　一条黑布遮住了祁野的眼睛，两个大兵托起绵软无力的他走出了实验室，无线耳机里传出了电磁沙沙的声音，其中一个大兵回复到：“Copy that！”。
　　祁野在心里默数着他们的脚步数，本想在脑海里构建一下别墅的基本通道构造，但他们带着他不停地左转右转，通道冗长，即使这个别墅够大，若按照他们这样走下去也走不到头，再意识不到他们是决心不让他知晓就太愚蠢了，他索性放弃了在脑海中构图的想法。
　　放空思想后总是会让人想到一些不该想的事情，就比如现在林茉染过得怎么样了，他心里计算着时间也差不多该到她举行婚礼的日子了，那是个好日子，听说邓家还特地去京城最有名的算命先生算了个好日子。
　　她，一直是他在任务结束后，偶尔拖着一身伤回来后的慰藉。
　　也许该感叹时光蹉跎，又或是人心难测自己识人不清呢？
　　但是，这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思绪很快就被打断了，一股淡淡的檀木香打乱了他的思绪，整个人被丢在了地毯上，无力的祁野自然是失重般的躺倒在了地上。
　　随后其中一个大兵蹲下身来，将他抬起放置在绒面的墙根处，墙纸与脊背多少有点摩擦力不至于让他东倒西歪，之后二人便负手立于两边。
　　祁野现在的身体真的不是一般的弱，整个身体感觉不到一丝力量，冷气从身上吹过，以往的肌肉与那些少量的脂肪都好像都消失了一般，无法抗寒，即便他想要抬手，手臂都好像悬挂着千斤重的砝码，无力为之。
　　眼睛上的黑布一直没有摘除，祁野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毕竟他仙子啊浑身软弱无力，也就只可以动动脑筋了，他听着屋内的秒针走动数着秒数，身体虚弱的不像话，这样保持清醒的方式简直就是在变相地催眠，他逐渐感到疲倦，不行！保持警惕！别睡过去！
　　祁野使劲攥着手，想要保持清醒，可是无疾而终，他最终还是陷入沉睡。
　　“他睡着了？还是昏迷了？”等塞西看完那名叫艾伦的研究员测谎试验之后回到房中，看到的就是他的小狼靠着墙面，仰着头歪向右边，紧抿着唇，浓黑的眉毛中间皱成一个三角，手掌交叠，一条腿曲起。
　　看这小狼的丧气颓废样。
　　他想到了一个词“垂头丧气”。
　　这倒是很像他小时候养过的那只西伯利亚灰狼，他还记得它没吃饱嗷嗷叫的模样。
　　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睁开眼会不会是委屈巴巴没吃饱的模样。
　　但是那匹灰狼，在吃饱后依旧会冲他冷冰冰地直视，也会亮出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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