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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谈崩,边疆副本开启
清晨的莲花池弥漫着薄雾,沈安指挥着小厮正在整理竹园,一炷香的功夫后,他奔去清风阁报,说竹园已收拾妥当。
沈轻竹放下手里的笔,从书桌旁推着轮椅出来,他让沈安把躺在床上的阮新抱到竹园,自己跟着过去锁了门。
赵管家看沈安出来后,一把拉住他,急着问道:“岛主说什么了?”
沈安摇摇头,“就让我把小姐抱到竹园去,别的话都没说。”
“没有提昨日的婚礼一事?”
“没有。”
赵管家急的来回走,他想去竹园好好问问,可脚步迈出几步后又折回,反复几次后,沈安也被他弄得着急起来,便道:“要不喊白姑娘来劝一劝?”
“你是什么脑袋?”赵管家气的胡子都吹起来了,他指了指竹园的方向,道:“那里面两个人哪一个见了白姑娘都得把事情闹得更大,还劝什么?”
“那怎么办?”沈安委屈地撇撇嘴。
赵管家拍了拍头,痛下思痛,“既然岛主自己说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那就按照他说的做。”
“要是小姐执意不愿意呢?”
“那也没办法了......”赵管家愁的满脸疲惫,背着手出了院。
莲花池的荷花已开,那瓣瓣或白或粉的花在微风里摇的甚是好看,浅浅的香气一点点渗入到竹园内。
阮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装睡。
沈轻竹坐在轮椅上看着她,自把她从昆仑带回来,眼下已过了五天,她一句话不说,他本想给她松了穴道,可又怕她偷偷溜走,干脆把竹园好好整理出来,让她就整日呆在自己身边,绝不离开自己的视线。
不知不觉,沈轻竹喝完了一壶茶,见她依旧躺着,便折回书架去取了几本书来,回到床边认真地看。
他不怕消磨时间,对于他而言,重点是能和她待在一起。
他看了一本书后,见阮新开始按耐不住了,便又去泡了一壶茶来,倒了两杯,一杯放在床头,一杯自己喝着。
片刻后,他抬头见阮新睁开了眼,嘴巴微动,便问道:“可想喝水?”
阮新不回答。
他放下书,拿起那杯茶,又扶着她的肩坐起来,把茶水递到她嘴边,见她不肯张嘴,便低声道:“你想我再喂你吗?”
果然,她愿意喝了。
沈轻竹瞧着窗外的天气,雾渐渐散去,便问:“想出去走走吗?”
阮新不吭声。
他便放下她继续躺着,自己拿起书去看。
片刻后,阮新实在受不住了,开口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轻竹看着书,回答道:“昨日我不是说了吗,下个月与你成婚。”
“你为何要娶我?”她瞪着眼不解。
“你以前不是一直想整日里粘着我吗?”
阮新皱眉道:“那是以前,现在我不想。”
沈轻竹放下书,直直地看着她,半晌道:“可我想。”
她见完全说不通,干脆放狠话,“就算你定了婚事,我也不会嫁的。”
他微微笑着看她,道:“你会的。”
“你如今这样困住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沈轻竹似乎完全不在乎,他继续看书,缓缓道:“我从不奢求你的原谅。”
午饭时,他把饭菜端到床边,自己吃一口,喂给她一口,若是阮新执意不肯吃,便以喂她为要挟,逼着她吃。
饭后,他让沈安在竹园门口摆了一张软椅,抱着阮新放在上面躺着看风景,而他就坐在一旁,或是批注册子,或是看书写字。
阮新像是一条没有生命的鱼一般,被牢牢困在这偌大的院里。
她瞧着不远处的一片竹林,以前小时候,她经常想着若是能搬到这里来住就好了,每天都能见到哥哥。
可眼下,她终于住在了这里,却不想身旁的人变了。
变得她不敢认。
“你这样困着我,就不怕我咬舌自杀吗?”她幽幽地问道。
沈轻竹写字的手顿了一下,继而道:“怕。”
“可你却还是这样每日里困着我。”她看向他。
“就是因为怕,才要看着你。”他好看的侧脸棱角分明,阮新看着看着忽然发觉其实这些年来,她并不懂他。
他以前那些复仇的想法执拗的可怕,却一夜间全都不要。他想取昆仑的掌门之位,那份决心和野心,她也是见过的,可最终他一切都拒之门外。
她以为他一直是个温柔而强大的人,可眼前的沈轻竹却让人觉得不安而害怕。
晚上,沈轻竹坐在竹园外,屋内沈春给阮新仔细地擦着身子,她泡在热水里,感受热气在脸上的膨胀感,眼角的泪被水融化,心也不断地下沉。
夜雾攀爬在窗外,沈轻竹躺在床边的榻上,屋内没有掌灯,他透过挡帘去看阮新,见她安静地睡在那,眼里一片复杂。
或许再多几日,她就屈服了,顺从了。
一个月过得很快,阮新感觉度日如年,她仿佛是一个残废一般被人精心照料着,吃喝拉撒都不用她动手,如同躺在砧板上的死鱼,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却无力反抗。
婚礼的前一夜,沈轻竹照旧坐在床边看着书,阮新刚刚洗了澡,被送回床上躺着。
她的头发还有些湿,身上穿着丝绸的睡衣,柔软顺滑。不知是不是这几日说的话少了,她想开口发觉嘴有些微干,沈轻竹察觉到了,给她倒了杯茶。
阮新喝完,出神地望着床顶,忽然道:“当初我劝你娶白姐姐,你以为我在说胡话吗?”
沈轻竹愣了愣,看着她:“不是吗?”
“不是的。”她近日来眼神愈发迷离涣散,仿佛这世间没什么值得她去看的事物一般。“我当时真心希望你能娶她,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你如今竟要娶我。”
“你对我无意吗?”沈轻竹望着她,语气十分肯定地道:“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情意。”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她转过头看着他。
沈轻竹道:“假话。”
“我喜欢你。”阮新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爱你。”
他目光闪烁,手里的书被他紧握着,“真话。”
阮新忽地笑起来,眉眼弯弯地十分好看,她瞧着他用一种万分嫌弃的目光轻声说道:“你以为,你一个残废,我会喜欢吗?我那些不过是同情,你如此缺爱,就要归为爱情,不可笑吗?”
“你撒谎。”他定定地看着她。
阮新却笑得更放肆起来,她眼角隐隐有泪,“你未救我母亲,我恨都来不及,你从哪感受到我的爱?从那双残了的腿里吗?”
“你撒谎。”他加重了声音,再次重复了一遍。
阮新可怜地看着他,“你身残心也残,我从未说过喜欢你,你却私自要了我。还张口闭口说要娶我?你觉得我会嫁给一个残废吗?”
沈轻竹坐在那,目光望着她,过了好久,他转过身,推着轮椅出了门。
屋内,阮新一个人又哭又笑,好似疯了一般。
第二天一大早,沈轻竹让赵管家取消了婚礼,吩咐沈安放了阮新,让她离开离山岛,任何人再也不可去跟踪。
赵管家仿佛知道会有这个决定,有序地指挥着小厮们把岛上各处挂着的红绸和喜字一一摘下来,又给阮新备了船,送她出岛。
余下的日子,离山岛的人渐渐不敢开口提阮新的名字,就连阮和新的谐音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提,六月一过,沈轻竹接了边疆龙门谷的帖子,邀他前去商议一些两派合作的要事。
赵管家忙前忙后准备一些干粮、马匹和车厢,还有一些带到边疆去的药材,他还想带一支守卫跟去,被沈轻竹点名拒绝,最后还是照旧跟了平安喜乐四个人,还有几个小厮和一个烧饭的厨子。
从离山岛出发坐了船,后又换了马车,等抵达龙门谷的地界后,又换了骆驼。
沈轻竹蒙着面,看着眼前的飞沙,忽然想起大病初愈时,阮阮与他约定要一起来荒漠骑骆驼,如今虽然也骑了,身边却再也没有了她。
他拒绝提起她的名字,也让岛上的人通通假装忘记。可她的音容笑貌就像是生了根的芽,牢牢扎在他心里,尽管她骂他,说他是残废,他即便伤心难过,眨眼后还是选择原谅她。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他的腿开始频频地疼痛起来,阮新离开后的那段日子,钱大夫又给他重新敷了断续膏,每日里扎针来缓解。
他想着,或许是骗了她的报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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